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天狼星戀曲

第6頁 文 / 唐席

    她荒木堇若被這種陣仗嚇倒,還跟人家混什麼?

    「該死的傢伙,弄髒本小姐的手。」她咒罵老鼠,其實是對耿玦生氣。

    他什麼意思啊!?居然把她關在這種地方!以為她是哈利波特嗎?以為把她關在這裡,她就會乖乖聽話嗎?哼,想都別想!

    什麼「他的人」跟「階下囚」二選一,鬼才去選。

    「他殺了父親耶!當殺父兇手的女人,還不如一頭撞死!」若是屈服在他威勢之下,她拿什麼顏面回關西統馭幫派?

    只是正當她咬牙切齒這樣想的時候,腦海頓時浮起他抱著她時的熾熱畫面,身子也變得敏感起來。

    「那個色狼、惡棍……叫他去死啦!」不管手邊碰到什麼鬼東西,她都把它往牆上砸。

    「當他的女人?講那什麼話,把我當成隨地叫價的妓女喔?他拿命來換才考慮。」她負手嘔氣,除非他先低頭認錯,否則她絕不理他。

    咕嚕……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一聲抗議,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很響。

    荒木堇決定不予理會,又不是沒餓過肚子。

    咕嚕、咕嚕、咕嚕……肚子又發出一串抗議。

    「爭氣點啦!」她輕拍肚皮,「餓一、兩餐死不了的。哼,他別以為我會因為肚子餓而向他求救。」

    於是很爭氣的荒木堇,就這麼任肚子哀鳴一整天。

    耿玦也不理她,他的字典裡向來沒有同情、憐憫和婦人之仁。

    除此之外,他還故意把美食節目開得特別大聲,準備午餐和晚餐時,把鍋盆弄得劈啪響,並且很不客氣的煮了幾樣香味四溢的料理。

    「那個男人是惡魔!」香味每飄過來一陣,她就罵他一頓。

    電話曾經響起幾次,荒木堇暗暗決定,只要他—出去,她就破壞這碗櫥的小門,溜出去找東西吃,誰知他只是接接電話,根本沒有出去。

    「他不是很忙嗎?幹嘛不出門?他不是還有工作坊嗎?都不去看看的?這世上的有錢人這麼多,怎麼沒人買他去殺人?」荒木堇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要吃飯,再不吃,她肯定餓死;她也要喝水,再不喝,她會脫水而死;還有,縮在這小地方,伸不直的腳都麻了……

    「開門、開門,我要吃飯!」再不給她飯吃,她就第一千零一次詛咒那男人下地獄。

    門外只有電視聲,沒有任何回音。荒木堇一想到那可惡的男人躺在舒服的沙發上等著看她笑話,就氣得七竅生煙。

    「不開就不開,本小姐不希罕」荒木堇嚷幾聲,又負手生悶氣。

    她的心很爭氣,但肚子卻很不爭氣,當它沒有東西可消化時,就會翻天覆地的大聲抗議。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然後,她明顯的感覺到胃部抽痛了一下。

    糟糕,她的胃一直不太好……

    「爭氣點。」她拍拍肚子。

    她才不要求救,外面那個想把她變成妓女的惡魔,叫他作夢去吧。

    她不斷地深呼吸好減輕胃痛。

    「要爭氣。」她再次告訴自己。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直到聽見外頭的電視報導,才知道已經午夜,

    這樣算來,她已經一天半沒吃東西了,難怪胃會抗議。

    唉,她的胃真的很不中用,才一夜就撐不住。

    時間又過了幾個鐘頭,她緊握的手已經痛得麻痺,緊咬的唇滲出血來,縮起的雙腳也早就沒有知覺,衣服被冷汗浸濕了,頭髮也貼在脖子上,但胃痛已經使她沒有別的感覺。

    就算倒在地上打滾,也不會使情況好一點。她很明白,所以也就不白費力氣。

    四周靜悄悄的,時間彷彿靜止了,只有她的呼吸和愈來愈冷的身體顫抖著。

    「喂,怎麼不鬼吼鬼叫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尖銳的敲門聲令她打起顫來。

    好吵,吵得她渾身發痛,可不可以別這麼大聲?

    「喂,死了還是活著?」耿玦又用力拍拍門。

    天已經快亮了,就算鐵打的身體,現在也該餓了吧!

    耿玦本來打算她再喊餓一次,就給她交換條件的機會,誰知她半點動靜都沒有。

    「喂,快回答,別玩花樣。」耿玦又拍門,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嗚……」拍門的聲音使她痛苦,荒木堇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耿玦聽到那微乎其微的呻吟,等不及打開鎖,就把那扇堅硬的木門轟個稀爛。

    映著日光燈,他看見蜷曲成一團的荒木堇。

    「出來。」他暴躁的喊。

    「你……小聲一點……」荒木堇痛苦的低鳴,想鑽出碗櫥,但痛苦的身子卻動彈不得。

    「搞什麼?」耿玦不耐的伸手把她拉出來,瞬間發現她的手冷得太不尋常,一對近乎逼問的眼瞳上下檢視著她。

    荒木堇雙手按住痛死人的胃努力想站直,麻痺多時的雙腳卻不爭氣的軟下來。

    「你的肚子怎麼了?」他接住她,緊張的問。

    她太蒼白、太痛苦,一點也不像是單純的肚子餓。

    「胃痛……而已……」她要小心地吸一口氣,再淺淺的呼出,才能在不加深痛苦的情況下回答問題。

    又是一個殺他的絕佳機會!她的大腦驚喜的告訴她,但是她卻連張嘴咬斷他動脈的力氣都沒有。

    「藥呢?胃藥放在哪裡?」耿玦心急的把她抱到沙發上。

    他幹嘛這麼急?走得這麼快,她都快難受死了!

    「藥……」她搖搖頭,再也說不出話。

    平常作息正常的她,根本沒料到會有這些狀況,怎麼可能會準備藥。

    「該死的!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還不準備藥!?」耿玦暴跳起來,「給我乖乖待著。」說著,立刻出門去買藥了。

    荒木堇呆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外面這麼黑,他要去哪裡?就算是仇家也好,此刻她好希望身邊有人陪著。

    好渴。她需要一點水來溫潤快要裂開的嘴唇、安撫太虛冷的胃。

    水在廚房的開飲機那裡,只要她能走到那裡……問題是,此刻她現在連動一下的本事都沒有。

    不行,她可是關西第一大幫的繼承人,若被這點小病小痛擊倒,豈不丟盡了父親的臉?

    無論如何,她不能屈服、不能丟臉。

    深吸幾口氣,她蓄足力氣想站起來,胃部卻猛然一陣痙攣,把她擊倒在沙發上。

    嗚……氣死人……嗚……好痛……

    「喂!忍著點,藥買回來了。」

    直到一隻大手按住不停打滾的她,她激動的身子才勉強冷靜下來。

    呵,他回來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緊跟著的,卻是幾聲暴吼——

    「胃痛不會說嗎?不會喊救命嗎?連藥也不帶著,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嘴巴是生來做什麼的,不會說嗎?手是生來做什麼的,不會敲打嗎?我真的會被你氣死!」耿玦像機關鎗一樣,劈里啪啦的念個不停,真是被她氣壞了。

    她是他的傢俱,沒有他的允許,不准生病!

    「關你什麼……事……」荒木堇錯愕極了。

    他在生氣!不是把她關進碗櫥的那種生氣,而是氣她不好好保重自己的那種!這種情緒,她只在父親身上看到過。他怎麼也會這樣?是不是她眼花了?

    是不是眼花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不喝水,她肯定乾渴而死。

    「水……」她極為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等著。」耿玦飛快的倒來一杯溫水。「小心點,要是嗆到或燙到,給我試試看,」他邊把水遞給她邊威脅,不准她有任何閃失。

    無奈,她的手實在抖得太厲害,他只好代勞。

    「把嘴張開。」他把杯子送到她唇邊。

    喝了口水後,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救的表情。

    但溫水雖解決了體內的乾渴,卻對太久沒進食的胃造成刺激,整個胃囊急速揪成一團,劇痛使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喂,我警告過你了,不准嗆到或燙到……」看到她難受的模樣,他心情暴躁。

    這次絕對不能再做出奇怪的事!剛剛不由自主地衝出去找藥房,已經是以令他驚訝到下巴掉下來,這次他絕絕對對不要再有任何失常舉止。

    「嗚……」荒木堇咬緊牙關,整個身體陷入沙發中,極力忍受那彷彿胃被擰緊的痛楚。

    好痛、好痛……他可不可以抱抱她、拍拍她,告訴她很快就不疼了?

    耿玦想視若無睹,更想假裝沒聽到她的呻吟,但心裡卻有個聲音重重地斥責著他。

    可惡,他是個殺手,沒殺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反過來救人?更何況是救一件沒有酬勞的傢俱!

    可是他的心卻揪得緊緊的,好像她若死了,他也極有可能同時死去似的!

    可惡,明明是件傢俱而已,為什麼如此容易牽動他的心緒?

    他一咬牙,粗魯的把那縮成一小團的可憐身子,撈到懷中來。

    「不准發出任何聲音。」可惡,一定是因為她的呻吟聲太可憐的關係。

    「哼哼……」她發出委屈的悶哼。

    他平常不是都輕聲細語的嗎?現在怎麼這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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