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金玉滿堂(上)

第7頁 文 / 典心

    她先前所學所知,都是光明正大的行事作風,像他這種卑鄙的手段,她不但不曾鑽研,甚至想都沒想過。

    噢,她怎麼會盲目到這種地步,竟會被他虛偽的溫柔蒙蔽,以為他和善斯文、以為他卓絕群倫,甚至覺得這個男人足以托付終身?

    這男人、這傢伙、這這這——

    這無賴!

    嚴燿玉不以為忤,反倒朗聲大笑。

    「金兒,奸商奸商,商人若是不奸,哪能稱為商人?」卸下溫文儒雅的面具後,他無賴的本性顯露無遺。

    「別那樣叫我。」她氣得全身發抖,伸手指著他,水蔥兒般的指,差點要戳上那張俊臉。「行商買賣,最重信用!哪能像你這樣,半點也不光明正大——」就算她教養再好,也無法接受這種惡劣的戲弄!

    他挑眉輕笑,雙手交疊在寬闊的胸膛上,睨望著眼前的小女人。

    日光之下,她的肌膚晶瑩得宛如琉璃,綺麗難言。因為憤怒,她的粉頰嫣紅、雙眸閃亮,更教人移不開視線。

    「這是做生意,誰能賺得到錢,誰就是贏家。金兒,作弊可也算是技巧之一啊!」他輕聲說道,詫異她竟連生氣的模樣都如此美麗。

    她的確聰明,但是卻太嫩了些,尚未明白人世險惡,商場上的變化更是波譎雲詭。論商謀與計劃,他或許不如她,但是說起心機,他絕對遠勝於她。

    金金快氣昏了!

    「你——你——」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白嫩的指抖啊抖的,繡衫下的少女豐盈,因為喘息而有了誘人的起伏。

    嚴燿玉居然還有話可說。

    「酒擱在宮裡也是擱著,若收藏不妥,遲早佳釀也會變酸醋,倒不如讓天下人共飲對酌,豈不皆大歡喜?」他把一串歪理說得理所當然,沒有半分罪惡感。

    「謬論!」她尖叫。

    從小接受的良好教養,全被憤怒擠到九霄雲外去了,她簡直想撲上前,親手撕掉他那可惡的笑容。

    「金兒,不是每個人都照著商譜來做生意的。人有千百種,該要隨機置換,才能出奇制勝。」嚴燿玉端起酒杯,用指撫過曾沾了那櫻桃小口的杯緣。

    一場比試,原本被他視同兒戲,只想應付了事。直到金金開口,要求他全力以赴,他才對她刮目相看,知道她不是尋常的干金小姐,對比試認真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出錯,她絕對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只是,氣壞了的金金可察覺不到他的讚賞,她正握緊粉拳,被他那不知悔改的態度,刺激得火冒三丈。

    「嚴燿玉!你休要猖狂,我這就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你是用這卑劣的手法才能取勝的。」她惱怒的扔下警告,扭頭就走。

    倏地,一陣輕風席捲,那高大的身影轉眼趕到,像座小山似的杵在地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我可以斗膽,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嗎?畢竟這件事要是洩漏,會讓我十分困擾。」

    「我拒絕。」

    她怎麼可能為這寡廉鮮恥的男人保守秘密?她迫不及待要告訴爹娘、要告訴皇上,更要昭告天下,把他的惡劣行徑傳遍京城。

    這場比試,該是她贏了才對——

    嚴燿玉歎了一口氣。

    「難道你就這麼絕情,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嗎?」

    她一言不發,只是繞過那高大的身軀,轉身又要踏出門,鐵了心要去揭他的底細。

    黑眸一閃,笑意讓俊容添了幾分邪氣。

    「是嗎,那也沒辦法了。」嚴燿玉輕聲說道,話聲方落,有力的臂膀迅如驚雷,猛然出手,轉眼已經圈握住她的纖腰。

    這一招來得詭異無比,毫無前兆,金金雖然還有些武功底子,卻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啊!」她驚呼一聲,跌進他的懷裡,熱燙的男性氣息,侵佔了她的所有感官——

    金金年方十五,連嫩嫩的小手都不曾被男人碰過,更何況是被緊緊的圈抱在懷中?到了這緊要關頭,任憑她再聰明,也是跟尋常少女一樣,被嚇得全身僵硬,根本動彈不得。

    那張帶著三分邪氣的俊臉,一寸寸、一寸寸的逼近,近到她能在那雙黝暗的眸子裡,瞧見自個兒被嚇白的小臉。

    「金兒,這是你逼我的。」嚴燿玉用最輕最輕的聲音說道,嘴角浮起一絲令人心顫的笑意。

    「放開我!聽到沒有?!你這個——」金金心慌意亂,才想要掙脫,他已經俯身低首,吮住她柔嫩生澀的唇舌。

    驚慌的咒罵陡然中斷,紅嫩的唇瓣,被霸道的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剩餘的字句,連同她芬芳的喘息,全被吞入他的口中。

    嚴燿玉使出最無賴的手段,逼得她不得不閉嘴——

    他吻了她。

    第四章

    廳堂之內寂靜無聲。

    金金僵直不動,眼兒瞪得圓圓的,被這惡劣的手段嚇壞了。

    嚴燿玉薄唇準確地找到她,熱燙的唇舌勾纏著嫩嫩的舌尖,格外放肆,奪去她最嫩甜的初吻。

    他的雙手也不安分,緊緊攬抱纖細的腰,黝黑的大掌則揉握著少女的豐盈,把連波的火焰揉進她的身子裡,撩撥某種陌生的、她尚未理解的酥軟。

    隔著幾層衣料,她仍能感覺到,他的身軀堅硬如石,與她的柔軟截然不同——

    半晌之後,他才結束這個吻,流連的輕啃著那嫩如花瓣的唇,欣賞她顫抖失措的模樣。

    「金兒,你要是敢洩漏這件事,我就立刻登門提親,把你娶回府裡,然後——」他的額頭與她相抵,笑得好溫柔,卻也好邪惡。

    「欺負你,一、輩、子。」

    他的視線鎖著她,舉起那柔嫩的小手,擱在唇邊,緩緩摩挲,然後輕輕的啃著每一寸肌膚——

    金金的粉唇輕顫,無法相信世上竟有人,能夠如此卑鄙下流。急怒攻心,她想也不想的揚手,想打掉那張俊臉上的笑容——

    小手才揮了出去,卻被嚴燿玉輕易握住。

    「你別妄想,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她氣憤極了,卻掙脫不出那鐵臂大掌,被他啃咬的肌膚,傳來奇異的酥麻,讓她更慌。

    他輕笑著,薄唇遊走到她耳畔,低語威脅,俊逸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邪惡戲謔。

    「那麼,我會告訴他們,你我已經私訂終身。」

    「他們不會相信的!」金金用力搖頭,怒叱他的無稽之談。

    嚴燿玉笑得像一匹狼,湊得更近。

    「不,他們會相信的。」他不規炬的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才又笑著重複。

    「金兒,他們會信的。」

    那一瞬間,巨大的驚慌與恐懼,從心裡竄出,讓她顫抖不已。

    她陡然明白,嚴燿玉並非虛言恫嚇,一旦他開口,所有人就會相信,他們已經私訂終身。現在,爹爹相信他是個好歸宿、娘相信他是個好男人,全天下的人,哪個不相信嚴家公子溫文儒雅?

    他天生就是有讓人信服的力量,若不是她發現了那罈酒,察覺他的詭計,肯定也要被他騙了!

    更可怕的是,她相信,他絕對是說到做到。

    連皇上的酒他都敢偷天換日,搬回自個兒店裡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這個男人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倘若她真敢洩漏半句,只怕下場就是被爹娘打包送上花轎,成為他的妻子。

    想到要跟這個好話說盡、壞事作絕的男人相處一輩子,她就全身冰冷,抖得更厲害了。

    粗糙的指,滑過嫩軟的紅唇,勾回她的注意力。

    「所以,金兒,你就乖乖聽話,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嚴燿玉輕哄著,那溫柔的態度,要是讓旁人瞧見了,絕對不會相信,他正在威脅她。

    「你——你——」

    有生以來,金金從沒受過這種羞辱,打又打不贏,逃又逃不了,只能任他欺負,在那邪惡的笑容下,她甚至吐不出半句話來。

    「你——你——」

    「嗯?」

    他極有耐心的等著。

    「你——你——」

    「你想說什麼嗎?」

    「你——你——」

    「金兒,貓叼了你的舌嗎?」他淺笑。

    她又羞又氣、又驚又慌,卻無計可施,一時悲從中來,委屈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突然湧出眼眶,一顆一顆的滾落粉頰。

    「你——你——嗚嗚——你——」她抽噎著,「你」了半天,卻還是想不出任何咒罵,足以匹配他無賴的行徑。

    她的眼淚,倒讓嚴燿玉略微一怔。

    那滴落的珠淚,染濕了他的衣襟,楚楚可憐的嬌容,讓他心裡陡然一動,不自覺鬆開鉗制她的大手。

    誰知道,才剛剛鬆手,她逮到機會,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中目標,聲音響亮極了。

    金金愣住了,沒料到他閃也下閃,就杵在那兒任由她打。憑他的身手,要是真心想躲,她就是費盡全力,也絕對碰不著他的衣角。

    「氣消了嗎?」他伸手拭去連串的珠淚,黝黑的臉龐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紅痕,看來就很痛的樣子。

    「你走開——走開——」她用力撥開那雙手,撇開小臉,咬著微顫的下唇又輕泣起來,哭得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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