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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文 / 董妮

    第一章

    當天地自混沌中誕生出來時,光和影就相伴相生了。

    因此這個世界不止有表面,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另有一股力量存在著,就恍如陰陽五行般將一切的不平衡導向均勢;而這股力量便是人們所通稱的——「黑暗帝國」。不同於眾所周知的世界各國,「黑暗帝國」一直是既神秘,又詭譎的;它處在凡人不得知的秘密所在,默默地為維護世界和平,以及人類傳承付出最大努力。有幸得知「黑暗帝國」確實位置的只有各國領袖,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們龐大的力量存有一絲覬覦之心;因為他們的勢力廣達經濟、政治、軍事……甚至一般民生問題都在其統籌、規劃之下。

    「黑暗帝國」當今兩大領導者——主管天空的「御皇」司辰寰和掌控大地的「皇帝」司辰宇,他們是一對兄弟,二人的名字組合起來便是主掌世界宇宙的意思;而他們也確實有這份能力。

    要說司家兩兄弟是現今最有權勢的人也不為過。想當然耳,這樣的人的終身大事理該辦得風風光光、領受萬人的祝福,不過,眼下這情況似乎有些詭異……佔地廣大的豪華別墅,庭院裡是人聲鼎沸、杯盤交錯,一場熱鬧滾滾的喜宴正上演著,但屋內就……穿過冷冷清清的大廳往上走,一上了二樓,主人房門上那艷紅的雙喜字兒便鮮明地映入眼中,裝飾出濃濃的喜慶味兒。

    突然,一陣吳依軟語穿過微敞的新房門扉隱隱傳出。

    「哦,親愛的,快一點兒……」甜膩膩的語調比蜜糖還要酥人心骨。

    司辰寰,人稱「御皇」,也就是今天的新郎;他迅速一個翻身進入女人的體內。「啊——」女人發出一記嬌呼,手腳更是努力纏緊司辰寰結實的身軀。

    「別緊張,甜心,我會讓你滿足的。」唇邊掛著一抹詭笑,他脫去仍半掛在身上礙事的燕尾服,丟在地上,緊接著更加快速度地衝刺。

    燕尾服落地跟一套紅色香奈兒套裝糾纏成一氣。

    奇怪,滿室的零亂衣物裡居然尋不著一件白紗,難不成此刻正在新房裡銷魂的女人並非今天的新娘?

    「親愛的,哦……親愛的……」女子烏木般的長髮披散在艷紅色的床單上,隨著司辰衰的衝刺而晃動,一股濃濃的情慾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我愛你辰寰,我愛你,別結婚吧!求求你,別跟那個女人結婚……」

    果然,新房裡的女人不是今天的新娘,那新娘子呢?

    一小截白紗在新房門口一閃而過,面色酡紅的谷月向後退了一步,打不定主意該不該在這緊要時刻出聲打擾那對正糾纏得火熱的鴛鴦?

    「啊……快,親愛的……我快死了,快、快……啊……」銷魂的呻吟如浪濤般,一波緊接著一波直衝出來。

    門外的谷月強嚥下一小口唾沫,有時候聲音比影像更容易惹人遐思,她有點兒忍不住想將那扇未闔攏的門推得更開一些,好瞧清裡頭正在上演的春宮大戲。「啊——啊,親愛的,啊……」裡頭的女人發出一記高潮似的尖叫。

    谷月跳起來,以為自已被發現了,趕緊將伸到門把的手給縮了回去,以粉飾太平。「好危險!」她臉紅心跳地倚靠在牆邊,深刻體悟到人果然不能心存惡念,差一點點就被人發現她偷聽現場春宮戲的糗態了。

    為了彌補剛才的「劣行」,谷月勤快地幫屋裡那對正忙著的人兒將房門關得更緊實些。

    別奇怪她為何一點兒都不在乎丈夫的出軌,因為今天的婚禮本來就是一場互蒙其利的契約婚姻。

    她和司辰寰之間沒有感情、只談利益;因此只要在不損及彼此利益的前提下,不管是她或他,都有自由去做任何他們愛做的事。

    況且嚴格說來,司辰寰與新房內的女人相識在先,她才是那個後來闖入的第三者,有何資格去跟人家爭風吃醋?

    「甜心,這樣就投降了嗎?」帶笑的男聲透過門板陸陸續續傳出。「不行哦!我還沒滿足呢!」他臉上也的確沒有一絲激情的興奮,清澈的眸子裡滿是算計的精光。「哦,親愛的,你真是好厲害!」女人的歡呼聲聽起來有些疲憊,但卻夾雜了更多的興奮。

    不多時,又是一陣粗喘嬌吟聲起。

    不會吧?谷月腳步一個打滑。都過了半個小時了耶!他們到底還要玩多久?看來她真是嫁了個非常「能幹」的老公。

    「新郎、新娘敬酒了。」擴音器將負責主持婚禮的司儀的聲音大大地放送出來,裡頭不多不少添入了一根爆竹量的火藥味兒。

    這正是谷月回到新房、意外撞見丈夫偷腥的原因。

    敬酒的時間到了,她得換大新禮服去應付外頭上千名賓客,但……聽說壞人好事會衰三代耶!尤其是這種尷尬透頂的性事,她才不想去承接那種可怕的苦果。「唉!你們就不能快一點兒嗎?」谷月自言自語地說道。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等他們自然結束,再進去換禮服。

    雖然對於裡頭正在發生的事,她是抱著高度的好奇心,沒幾個人有這種機會可以欣賞到現場的春宮戲的,但……唉!說她是膽小鬼也好,她承擔不起被人發現的尷尬,所以只好百無聊賴地倚在新房門邊,邊玩著頭上的花飾、邊歎氣。「當新娘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不僅得像個木偶似地任人擺弄,中國婚俗又比貓毛還多,麻煩死了!」若非她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堅持要以傳統方式進行嫁娶,她傻了才會來幹這種無聊事兒。

    叭噠、叭噠……遠遠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大姐,你換好衣服了沒?」來人竟是谷家小妹。

    顧不得闖進人家燕好的場面有多難堪,谷月二話不說衝入了新房,反手鎖上新房門……「抱歉,能不能麻煩你們快一點兒?敬酒的時間到了。」情況緊急,就算對現場春宮戲好奇死了,也得忍下。

    床上一對赤身露體的男女:大異於女人的驚惶失措,男人悠閒得像正坐在電影院裡看戲;他雙手環胸,半坐起身瞧著他獨一無二的新娘。

    這個有著一張斯文俊秀臉蛋,別號「世界第一美男子」的男人正是今天的男主角,司辰寰。

    乍見丈夫,谷月再次於心底讚歎他同時融合了陰柔與陽剛的獨特魅力。哪怕是找遍了天下,也絕尋不出一張如此舒人心懷的容顏!

    他的五官並非特別地精緻,只是恰如其分地端整,但組合在他那張滿是邪氣,又輕狂飛揚的臉上,硬是閃亮得教人移不開眼。

    雖然在自個兒的結婚典禮上被當場捉姦在床,但司辰寰卻一點兒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還是那麼自信滿滿、輕鬆自在。

    「對不起,老婆,什麼事都能夠快,只有這檔子事兒不行。」或許是因為他久居上位,自然而然感染了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吧!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味道已經不是單純的「吸引力」三個字可以形容,那是一種魔魅了。

    谷月用力搖搖頭,沉澱紛擾的思緒,學他雙手環胸。「也許我們應該在婚書上多加一條但書。」

    「說來聽聽。」司辰寰興味十足地瞧著她。他有自信,這幢大宅子裡若住了一千個女人,大概有八成會迷上他,另外兩成因為年紀太老或太小不懂事;而最少有一百人會因為想獨佔他,而彼此打得頭破血流。

    只有谷月例外;她的年紀適中,模樣清秀,性格也還算正常,但獨獨不會為他而瘋狂,是個寶不是嗎?

    因此篤信「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的他,才會破例娶了她:「人夫」這頭銜讓他可以從此玩得更輕鬆愉快,再不須擔心後續的麻煩問題。但她的本性是否真如婚前所表現出來那般理智、冷靜?抑或她原先的淡然純粹是騙他進禮堂的手段?結果就有賴今天這場考驗了!

    谷月走近他身邊,沉靜地說道:「不論是你或我,都不許將外遇對像帶回家裡。」為他所惑是一回事,但她更注重生活品質,不願日後的平靜再受到此類麻煩的破壞。「什麼?」原本還因為被捉姦在床而微顯不安的女人一聽到谷月要斬斷她鯉躍龍門的良機,氣得柳眉倒豎,指著谷月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管辰寰的事!」

    「司夫人。」谷月沒有表情地睨她一眼。「也就是司辰寰的老婆,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的結婚典禮嗎?」

    女人怒岔了氣,轉向司辰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控訴道:「辰寰,你為什麼要娶這個賤人?你瞧她,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什麼都沒有,你不要娶她嘛!」「全世界除了我,沒人當得起他老婆。」谷月平板的語氣像在陳述一件事實,但她那種理所當然、不爭不忮的態度卻更教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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