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打不相識

第4頁 文 / 馥梅

    「計算機不按照正常程序關機的話很容易損壞的。」他告誡她。

    「我才不管你的爛計算機,你再不尊重一點的話,我就砸爛它,讓它變成一堆廢鐵。」

    「好,妳說吧﹗」谷聿慮也不再挑戰她的怒火。暫時這樣就好,否則他擔心她的頭頂真的會冒出火來,這棟大樓可是有煙霧感應器的自動滅火灑水裝置,他可不想成為落湯雞。

    說?說什麼?

    鄧裴儂被他三番兩次的莫名回話搞得一頭霧水,他要她說什麼?

    「妳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他搖頭無奈的提醒她。

    「廢話,當然是要你接下我的委託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既然如此,那三天前我說的話妳忘了嗎?」谷聿慮再次提醒她。瞧她這種張牙舞爪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有「求」於人的人。

    「你不要作夢了﹗」鄧裴儂怒吼,要她求他。門都沒有﹗唔……該死,先解決她目前的「急事」要緊。

    她頭也不回的衝出他的辦公室,「砰」的一聲用力甩上門。

    谷聿慮愕然的看著那扇門,怎麼回事?她就這樣不戰而逃了?是他料錯了她?他以為她不是這麼輕易認輸的女人啊﹗可是事實勝於雄辯,她的確從他眼前逃走了,他都還沒開始玩呢﹗

    其實他早就開始著手調查沉耕榮的失蹤案,也已經有了眉目,知道沉耕榮只是很單純的躲起來,也知曉沉耕榮到底躲在什麼地方。之所以沒有立刻將人給逮回來,是因為他很想知道這個鄧棐儂和沉耕榮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實在的,要查鄧棐儂的底其實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不過他有一種「好習慣」,就是不利用職便去調查無關的人的事,所以對她,只知道她和沉耕榮的關係匪淺,但卻不知道真正的關係是什麼。

    如果這個鄧裴儂就這樣逃了,那不就沒戲唱了嗎?

    「砰」的一聲,門又被踹開了,進來的人不就是那個他以為逃了的鄧裴儂嗎?

    「妳不是落荒而逃了嗎?」他譏誚的看著她。

    「落荒而逃?你有病啊你﹗」她送了一個大白眼給他。

    他有病?哈﹗

    「要不然妳剛剛是怎麼回事?」他好整以暇地問。

    「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嗎?」鄧裴儂沒好氣地說。要不是她剛剛灌了太多的茶水,也不會尿急的想跑廁所。

    「原來妳……」谷聿慮是很想笑的,不過一來他冷然慣了,二來她怒意盎然的表情警告著他不要輕舉妄動。

    「囉唆,難道你從不會尿急的嗎?」她瞪了他一眼,他嘴角可疑的弧度一定是在取笑她,她發誓,他如果敢笑出聲的話,她鐵定拿鞋子砸爛他的嘴。

    「我的辦公室就有化妝室,妳幹麼老遠跑到外面去?」

    「你又沒說。」

    「算了,言歸正傳。」他不想再和她爭論廁所的事,「既然妳沒打算逃,就是有打算開口道歉求我嘍﹗」谷聿慮又銜接上之前的話題。

    「你叫什麼名字?」鄧裴儂牛頭不對馬嘴的突然問他。

    對於她的改變話題和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兩件事,他雖然有短暫的愕然,不過他可沒有表現出來。

    「谷聿慮。」他簡要的報上名。

    「谷……什麼?玉玉?」她皺著眉,什麼怪名字?「你怎麼會取這麼怪的名字,玉玉?」

    谷聿慮有點啼笑皆非,玉玉?他伸手拿了一張名片給她。「這是我的名片,請過目。」

    鄧裴儂也不客氣的一把將名片搶過來。「喔。原來是谷聿慮。」她點著頭,表示瞭解,「拜託,怎麼取了個這麼拗口的名字啊?真難念,難怪我會聽成谷玉玉。」

    批評起他的名字了?

    「鄧總經理,妳偏題了。」他不喜歡人家拿他開玩笑,而且偏不巧他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所以難得溫和一點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回了平常冷厲的模樣。

    「真沒趣,只不過是個名字而已。」鄧裴儂不屑的撇嘴。

    「看來妳並不怎麼願意和谷氏做生意,是吧?」谷聿慮冷冷的盯著她,「正好,我也要忙著玩我的大富翁,既然如此就請鄧總經理回去吧﹗」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既然有時間玩那種沒營養的東西,幹麼不幫我找人咧?」她不甘的喊。這個人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因為我沒聽到有人求我啊﹗」他涼掠地說,插上電源準備再玩。

    鄧裴儂衝上前,一把又將電源拔掉。她如果再讓他玩大富翁的話,她就不姓鄧。

    「我告訴你,要我為那天砸場的事道歉,可以,我會道歉,但是要我求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嚴正的聲明。

    谷聿慮的心裡閃過一絲欣賞,她的個性雖然火爆,行事雖然衝動﹐但是勇於認錯真是難能可貴。沒錯,砸場的確是錯,所以她會道歉,不過求他接受委託﹐似乎就不被她接受了,嗯,算還有點骨氣。

    「既然如此……」他沉吟著。話都還沒說完,就立刻被她打斷。

    「喂﹗不可以又叫我回去,不管如何你都要幫我找人。」她一副賴上他的樣子。

    「哦?我有叫妳回去嗎?」谷聿慮對她的急性子只有搖頭的份。

    鄧裴儂呆了一下,是啊﹗他是沒說。

    「那你說『既然如此』是什麼意思?因為我說不可能求你,所以你接下去不是就要說﹕既然如此妳請回吧﹗」她學著他說話冷冷的聲音和表情,竟也有五六分神似。

    這個女人真是好玩﹗谷聿慮想著,嘴角不自覺的牽扯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我是想說,既然如此,我只好接了。」

    「你看,我就說嘛……嗄,你說什麼?你接了?」鄧裴儂簡直不敢相信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忙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唔,會痛耶﹗那麼說這是真的,而不是她這兩天都會作的夢嘍﹗

    他看到她捏手臂的動作,她到底多大年紀了?他忍不住猜想。以成就來猜可能是三十左右,以外表來看大約是二十五。以行動來斷定卻又像十五。

    「我是這麼說的。」他面無表情地說。

    「太好了,那麼我就把希望托付給你了。你多久能把人找到?」她簡直快樂得要飛上天,本來還以為今天會很難過,一定會絞盡腦汁不擇手段的想出各種辦法讓他答應,甚至她已經想到最犧牲的做法,那就是色誘,沒想到她什麼辦法都還沒有用上,他就自動答應了﹗

    「不一定。」谷聿慮淡淡的說。

    「那總會找到吧?」她這次不敢太囂張了,要他定下一個「交人」的期限。

    「不知道。」他口氣涼涼的。

    「不……你們谷氏不是偵探界的翹楚嗎?」鄧裴儂的聲音吊高。

    「謬讚。」他口氣輕蔑。

    「那你什麼時候要開始找?這總知道了吧﹗」她沒好氣的吼。

    谷聿慮眼睛眨了眨,他又看到了她眼裡那把火。嗯,這樣有趣多了。

    「等妳道完歉賠完罪的時候。」她是不是還忘了這件事啊?

    「嗄?」鄧裴儂愣住了。道歉賠罪?她不是已經做過了嗎?「我剛剛就跟你道歉了呀﹗」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說。

    「有,真的有,我之前不是說『要我道歉可以』嗎?那就是我的道歉了。」

    拜託﹗這個女人連「道歉」和「承認做鍺事」這兩者都分不清楚嗎?

    「妳以為那就是道歉?我連最基本的三個字都沒聽到,妳那算是哪門子的道歉?」谷聿慮真的被她那不知道裝什麼邏輯的腦袋給打敗了,那種話就是道歉?別笑死人了。「更何況我要的道歉可不是簡簡單單三個字就能打發掉的。」

    「那你想怎樣?」似乎覺得自己理虧,所以她的聲音並不大。

    谷聿慮想了一下,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不過最後他還是想出一個最通俗的賠罪方式。

    「至少得擺宴。」

    「擺宴?」她不懂。

    「請我吃飯。」他說,「地點我來挑。」

    「喔﹗」想來她是瞭解了,「那有什麼問題,說個時間吧﹗」

    「我會再通知妳的。」

    *****

    「哈囉﹗我親愛的小甜心。我來看妳了。」

    人未到,聲先至,一道噁心至極的聲音從半敞的辦公室大門外傳進來,讓鄧裴儂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所有的毛細孔全部肅然起敬,投奔自由而去──掉了滿地。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完全打開來,鄧棐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她的反應快。

    「咦?我親愛的小甜心人不在嗎?」柯保羅尖著嗓子疑惑地說。

    「保羅先生。我不是說過了,總經理人不在啊,你不能每一次都這樣硬闖。」秘書黃美玲跟在柯保羅的身後跑進來,氣急敗壞地說。

    「妳說﹗我的甜心到底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每次來都找不到人?」柯保羅一改之前的輕聲細語,惡聲的質問黃美玲。

    「保羅先生,總經理要負責掌理這麼大一間公司,她當然會很忙,不可能每天都在這裡等你的大駕光臨,你請回吧﹗下次要見總經理,麻煩保羅先生先預約。」黃美玲也不客氣地說。她是有恃無恐的,反正總經理已經交代過,不必對他客氣,而且成功趕走一次這個瘟神,就有兩千塊錢的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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