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古靈
𨪜𨪜「嗯！我爸爸真的好迷好迷籃球呢！」
𨪜𨪜關上吹風機，依茹的輕輕撥了幾下谷健的頭髮，確定都干了後，才坐到旁邊去，她用雙手攆著下巴靠在桌上，一臉沉迷地回憶著。
𨪜𨪜「從我哥身上，你就可以知道我爸也很高了，而且他真的很會打球喔！以他的程度，我相信當國手都沒問題！可是，二十幾年前台灣的籃球並不像現在這麼盛行，連媒體都不太願意轉播，就怕賠錢。因此，爸爸只能選擇辦公室的工作，這樣才能養活我們一家人。」
𨪜𨪜她又長長的歎一口氣。「所以，他沒事時就愛教我們打籃球，告訴我們打籃球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還告訴我們，他相信終有一天，台灣的籃球一定會像美國一樣盛行，而他的夢想就是能當個國手，出國比賽，為國爭光。」
𨪜𨪜「我還記得當哥告訴爸爸說，將來他長大後要當籃球國手時，爸爸不知道有多開心呢！雖然他一直叫哥不要勉強自己，勸哥哥一定要想清楚，必須是他自己真的喜歡籃球。才能立下這種志願，但是，我感覺得出來，當時爸爸就把他未完成的夢想寄托在哥身上了。」
𨪜𨪜沉默了好半晌後，依茹幽幽地揚起嘴角。
𨪜𨪜「我和哥會這麼沉迷於籃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抓住那段快樂的時光，每次模到籃球，我就好像聽到爸爸在教我投籃技巧的聲音……」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我總是投不進球；但爸爸卻一直很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的教我。感覺上，好像只要我越接觸籃球，就越接近爸爸似的。」
𨪜𨪜「而我們會那麼執著於輸贏，也是希望能替爸爸實現夢想。只要球隊能有出色的表現，說不定籃協就會注意到我哥哥的存在，然後，或許他們也會覺得哥哥真的不錯，於是挑上哥進入國家代表愛中華隊，然後他就能出國比賽，然後說不定就……」
𨪜𨪜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嘎然而止，片刻後，她又歎口氣。
𨪜𨪜「我們已經很拼了，為什麼這麼難呢？」
𨪜𨪜無奈的低喃一聲，她突然跳起來往廚房跑去。
𨪜𨪜「雞腿應該好了，我去弄來給你吃。」
𨪜𨪜看著依茹離去的蕭瑟身影，谷健不禁緊皺眉宇。
𨪜𨪜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這裡的程度如何，但是，他卻能肯定，以李依傑的身手，是絕不可能被任何有眼光的教練挑中的。
𨪜𨪜除非……
𨪜𨪜𨪜𨪜*****
𨪜𨪜星期六晚上，李依傑醉醺醺地跑來按門鈴，說是要來接妹妹同家，可沒想到剛走進門就醉倒在地了。谷健把他拖到床前，另鋪一條毯子給他睡，依茹睡床上，而他當然就只能睡客廳了。
𨪜𨪜星期天一早，依茹詢問谷健傳統菜市場的地點，想要去買點配菜，但谷健卻硬纏著她要一起去。
𨪜𨪜「你真的沒事了嗎？」依茹懷疑地問：「你昨天早上還病得迷迷糊糊的呢！」
𨪜𨪜「放心啦！我沒問題了。」谷健很有自信地仰起下巴。「好得跟新的一樣。」
𨪜𨪜依茹仍是狐疑地打量他半晌，而後突然伸手撫向他的額頭，只三秒，她就把電視遙控器交給他，自己反身就走。
𨪜𨪜谷健呆了呆，旋即上前抓住她問：「怎麼了？」
𨪜𨪜依茹手握著門把，回頭說：「我就知道你昨晚睡地板不行，你又發燒了！」
𨪜𨪜谷健覺得愕然，「真的嗎？」他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呃，好像是耶！「可是……可是我覺得很好啊！」他囁嚅地道：「我的頭一點也不暈、也不累，不會想睡覺、不會全身酸痛，什麼都不會了！拜託啦！讓人家跟嘛！小茹，好啦！拜託啦！否則你再叫我吃藥，我都不吃了喔！」
𨪜𨪜依茹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心裡實在是很想笑。
𨪜𨪜谷健現在的模樣，著實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又撤嬌又耍賴的，可愛的娃娃臉上更是寫滿了央求，還有那雙盈滿乞憐之色的瞳眸……
𨪜𨪜唉！她認輸了！
𨪜𨪜依茹無奈的歎息，「去加件外套吧！」
𨪜𨪜由於昨晚半夜下了一場大雨，因此，清晨時尚有些微涼意，但是，一踏入人多嘈雜的菜市場，光是人氣就夠熱呼的了，沒多久，谷健便把外套脫下來綁在腰間。
𨪜𨪜「芒果！我喜歡吃芒果！」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扯著依茹的袖子直嚷。「我要吃芒果！」
𨪜𨪜依茹順從的買了芒果，然後……
𨪜𨪜「哇！木瓜耶！我也要吃木瓜。」谷健又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
𨪜𨪜依茹又買了木瓜，接著……
𨪜𨪜「蝦子、蝦子！我最喜歡吃蝦子了，尤其是那個什麼蔥爆蝦，真是棒極了！」
𨪜𨪜依茹只好又買了蝦子，再來……
𨪜𨪜「呃……小茹，那是什麼東東呀？」他好奇的指著攤子上的東西問。
𨪜𨪜依茹真覺得自己像是帶了個小孩子出門買萊一樣，不但要隨時滿足他的要求、回答他的種種疑問，還要應付他過於亢奮的情緒，明明比她高上將近一個頭，卻要她牽著他走。
𨪜𨪜但是，她也注意到，所有的東西一付過帳後，他就會馬上接過去；有腳踏車、摩托車鑽過來時，他也會立即將她護在懷裡；看到她喜歡吃的東西，他也會吵著要買，即使他不喜歡吃，這一切，都讓她深深覺得，在他那活潑、頑皮的外表下，其實隱藏了一顆細膩、體貼的心。
𨪜𨪜中午滿滿的一桌菜吃得谷健開心極了，但李依傑卻直抱頭呻吟。
𨪜𨪜「小茹，真是太……太棒了，你是一流的！」谷健塞了滿口的菜，口齒不清地稱讚著。
𨪜𨪜「那當然！」李依傑斜瞪他一眼。「小茹從小學六年級就開始負責煮飯了，磨練了那麼多年，手藝當然是一流的，只是便宜了你這小子，我是真不甘心！」
𨪜𨪜「那你也多吃一點嘛！」
𨪜𨪜「吃？」李依傑瞪著桌上的菜餚。「不，謝了，我一點也不餓！」
𨪜𨪜依茹盛了一小碗的雞湯放在李依傑的面前。
𨪜𨪜「哥，喝點熱湯應該會好一點吧！」
𨪜𨪜李依傑不發一語的端起來慢慢啜飲，谷健好奇地瞟了瞟他。
𨪜𨪜「你不是去練球嗎？怎麼會喝醉了回來？」
𨪜𨪜李依傑大歎一聲。「還說呢！一大早就只逮到兩個人，下午又溜掉了一個，最後一個就吵著，為什麼只有他一個要練？結果就全跑光啦！我和隊長老大越想越郁卒，所以就……」
𨪜𨪜依茹神情無奈地沉默了半晌，而後勉強地笑了笑，把那碟清蒸鯉魚挪到谷健的面前。
𨪜𨪜「谷健，多吃點魚，人家都說生病時吃魚最好了。」
𨪜𨪜谷健聽話的默默吃著魚，兩眼卻在那對兄妹黯然的臉上溜來溜去的。
𨪜𨪜他到底該怎麼辦哩？
第四章選擇
𨪜𨪜在愛與不愛之間徘徊，
𨪜𨪜再想與不想之前留連，
𨪜𨪜誰能告訴我，
𨪜𨪜究竟是該愛不愛，
𨪜𨪜該想不想，
𨪜𨪜多情的你？
𨪜𨪜「該死！阿淵，你該負責禁區的，幹嘛跑去跟人家搶球？」
𨪜𨪜張若培大聲斥責，丁淵卻是冷冷地哼了哼，對他指名道姓的責罵完全不予理會，張若培幾乎要氣炸了。
𨪜𨪜李依傑忙去安撫他的怒氣，否則難保不會發動另一場世紀大對決。
𨪜𨪜「底線沒人，快！阿元快去補位……媽的狗屎！阿元，你到底在搞什麼？叫你補位你卻……天哪！讓我死了吧！」張若培拍著額頭哀嚎。
𨪜𨪜依茹和林華相對苦笑，雙掌交叉地搭在腦後。谷健則慵懶地半躺在依茹身邊的座位上，雙眼半閉，輕蔑地注視著場中那一片混亂。連一年級的人都打不贏，他們還有什麼好玩的？
𨪜𨪜突然，球往谷健這邊砸過來，依茹驚呼一聲，正想叫谷健閃開，卻見谷健輕輕鬆鬆地接住球，而且還是以單手抓住喔！
𨪜𨪜柳近元跑過來，驕傲地命令。「給我！」
𨪜𨪜谷健懶懶地瞥他一眼，而後盯著手中的籃球片刻。
𨪜𨪜「給我聽到沒有？」柳近元不耐煩地催促著。
𨪜𨪜谷健依舊是懶懶地抬眼看他一下，然後慢吞吞地站起來，慢吞吞地走進場中，慢吞吞地建議道：「張老大，來場鬥牛（三對三）如何？」
𨪜𨪜張若培愣住了一下，李依傑則是不耐煩地搶白道：「你在說什麼呀？你嗎？你又不會打籃球！」
𨪜𨪜谷健聳肩笑笑。「我從沒說過我不會打籃球，我只說我不打籃球，意思不一樣吧？」
𨪜𨪜李依傑愕然。「你是說你會打籃球？」
𨪜𨪜谷健不發一語的笑笑，逕自轉身慢慢的走到中線，然後輕輕鬆鬆地往上一個彈跳，單臂將球投向50尺遠的籃框，「咻！」的一下，投了個漂亮的大空心！
𨪜𨪜眾人全驚愕地張大嘴，在他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時，谷健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奔向禁區，迅速的撈起才剛落地回彈的籃球，反身又是一個驚人的戰斧式灌籃，而後回身再次撈起籃球，順手來一個拉竿灌籃，單手掛在籃框上晃了兩下後，谷健才放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