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火漾茉莉

第8頁 文 / 寄秋

    或許是她的笑容太真,宛如無私的太陽照暖了他冰冷的心,以至於不受控制的受她牽引,急於再見她一面。

    明天,似乎很長。

    「爸。」

    一聲童稚的輕喚招回他遊蕩的神智。

    「小峰,有事嗎?怎麼還沒睡覺。」看看表快十點了,是他上床的時間。

    「小嬰。」他侷促地絞著小白兔睡衣。

    他瞭解的點點頭。「小嬰真的很可愛,爸爸今天見過她了,我回努力說服她來參加你的生日。」

    「可愛。」於青峰贊同的頭一點,眼睛是在笑。

    「不過爸爸要先跟你說明一點,她和電視上的小嬰不一樣。」就怕他會失望。

    「不一樣?」他不解的偏著頭。

    該怎麼解釋才能讓他明白呢?「大人的世界是很複雜的,她……呃,她……」

    「凶。」

    「你怎知道她很凶?」他驚訝極了,沒想到兒子只用一個字就說中重點。

    「看。」他的嘴角有一咪咪上揚。

    「你不怕她凶嗎?」

    難怪人家說小孩子最單純,能一眼分辨出好人和壞人,光是透過電視便能看出一個人的內在,兒子比他敏銳多了。

    「不怕。」搖著頭,於青峰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喜歡她。

    於靖霆憂心的一歎。「可是小嬰說她討厭小孩子,我怕你會受傷。」

    「我乖。」微露的渴求包含著千言萬語,不像是八歲的小男孩。

    「我的小峰最乖了,爸爸明天再去試試,也許會有轉機。」離兒子的生日只剩四天。

    於青峰雙手突然用力抓住他。「我去。」

    「小峰乖乖,明天爸爸還要上班,要等到下午才能去找小嬰,你要去上課。」暫時還不能讓他跟,這是他身為男人的私心吧。

    因為他也喜歡小嬰,比喜歡更喜歡。

    「我去。」他搖得更厲害,抓住父親的食指上下直晃不肯放手。

    於靖霆抱起兒子坐在腿上。「小嬰非常凶,你瞧她打了爸爸一巴掌,我想她會生氣很久很久,所以我要先向她道歉,等她氣消了才能帶你去見她。」

    「不乖。」他捏捏父親的臉,意指他不乖才會惹小嬰生氣。

    「小子,我是你老爸耶!你敢因為一個外人生我的氣。」他抓起兒子倒栽蔥。

    由於父親以往不曾有如此輕鬆愉快的一面,於青峰的表情頭一回出現震驚,一再伸手摸摸他的臉,看是不是有人冒充父親。

    看著兒子不相信的目光,於靖霆發出爽朗的笑聲嚇了他一跳。

    「假的。」不是父親,他是假的。

    「真的,我是爸爸,你忘了我今天去見小嬰了。」在孩子們的心目中,她有魔法。

    「喔!」他安心地放下手。

    「你們父子倆這麼晚還不睡在幹什麼?」被一陣笑聲驚醒的於陳月花探頭一問。

    她真的嚇到了,家裡很久沒聽過笑聲了,自從她丈夫死後。

    「聊天。」

    「聊天。」

    兩父子心情好,同時開口回應她。

    「不會吧!我們家的小啞巴也會說話?」天要下紅雨了。

    「媽!小峰不是啞巴。」頭一次於靖霆的語氣不含沉重,輕快的一說。

    兒子撞邪了呀?感覺不太一樣。三、四天說不到五個字還不算啞巴嗎?

    「媽——」

    「好啦!不說了,免得你們嫌我囉嗦,早點睡覺。」她快困死了。

    「媽晚安。」

    於青峰也小聲地道了句晚安,讓於陳月花心頭一軟,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親孫。

    「下午那個女人打過電話找你,我要她以後別打了。」臉皮真厚還敢打來。

    「依依?!」於靖霆有一絲驚訝,三年來失去聯絡的前妻為何要找他?

    「你別再和她糾纏不清,不然我死給你看。」她就是不喜歡那個媳婦。

    「媽,有小孩子在。」他是不會主動去找她,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在三年前就斷絕了。

    她看了一眼小孫子。「反正你要想清楚,不要再糊里糊塗了。」

    「我知道了,媽,你用不著擔心我們會復合。」鏡破難圓。

    「嗯!那就好,那就好。」

    她口中直念地走回房中,心頭的一顆大石終於落地,本來她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兒子這件事,現在她真的放心了。

    那女人不會回來了。

    第四章

    「喔!」小嬰姐你完了,這下輪到你要倒霉了,趕快來巴結巴結我,我會算你便宜點八折優待,薄利多銷。」

    宋憐憐人未到聲先至,如入無人之地的闖入茉莉居,手上還拿著一隻冰鴨翅啃。

    看來她是來報憂的,其實是逃難而來順便賺點小錢,樓下幾位「姐夫」的錢都A了,沒理由不來挖一筆逃生基金。

    說起她家那位「美人兒」真是過分,說好了不能再打屁股,結果她不過是一時忘了和他的約會努力賺錢,他竟狠心地揍了她一頓。

    雖然不是很痛,可是她的自尊受傷了,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她不甘心,不能老是被他治得死死的。

    女兒當自強,她要發奮圖強一雪前恥,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宋憐憐。

    「哈—你好吵哦!我剛躺下去睡沒多久就聽到你的喳呼聲,你今天沒課嗎?」好悠閒的學生,真叫人羨慕。

    打了好長的哈欠,瞿小嬰抓著凌亂的發、光著腳丫子由房裡走出來,滿臉困意地像八百年沒合眼似,靠近鼻樑的眼角還有一顆眼屎。

    連錄了兩天影真的很累,熊哥不知哪條神經搭錯,兩天共錄十天份的存檔,從早到晚連喝口水、喘個氣都得匆匆忙忙。也就是說,她和上百名她最痛恨的小孩子共同生活了四十八小時。

    天呀!她還能不瘋真是奇跡,一大票小孩子圍在身邊嗡嗡叫,難得她不抓狂地帶者他們一起瘋,只差沒在點心裡下藥讓他們跑廁所。

    大半夜好不容易收工了,一群小孩子被電視台的專車送回去,她才稍微得到一些像人的尊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說什麼也不願再當奴才。

    可是奇怪得很,回家一沾上床反而睡不著,心裡總是想著那個該死的吻,還有他吻她的動機。

    無心?

    有意?!

    想了好久想不出理由,她在想得頭快痛死之跡,才稍有睡意的闔上眼皮,誰知又有個冒失鬼來擾她好眠。

    「哇!鬼呀!小嬰姐你……你被閃電打雷給毀了嗎?好深的黑眼圈。」不敢笑出聲的宋憐憐用「鴨骨頭」比著她。

    瞿小嬰面露淒厲的冷視。「如果你也被一群小魔鬼包圍兩天,我想你也好不到哪去。」

    沒殺了他們是她累的沒力氣抬手。

    「好可憐哦!比我宋憐憐還要可憐。」兩天,想想她都手腳發抖。

    小朋友是很可愛啦!但是和他們相處一個小時以上便是災難,他們根本不受控制的仗著年紀小,為所欲為地大肆破壞造反還能得到原諒

    雖然她不像小嬰姐那麼厭惡小孩子,不過她承認孩子們絕對是惡魔的化身,即使有時他們偽裝得像天使。

    有一回她去電視台打工差點沒被折騰死,發誓有再高的打工費也不再去,因為她的骨頭被整得快散了,連貼三天狗皮膏藥才能重見天日

    惡夢啊!

    「少在我面前唱大戲,你又來喳呼個什麼勁,誰家死了人?」她好去弔唁。

    「你。」宋憐憐忍笑的一指。

    「我?!」瞿小嬰張大眼,然後罵她無聊打算回房補眠。

    她趕緊上前一拉。「真的,你完了,終於輪到你,要好好保重。」

    「什麼輪到我,大白天說鬼話你煩不煩,記得去廟裡求一張符保平安。」她果然很可憐,被人妖逼瘋了。

    「不是我啦!我已經很倒霉眼了,是你要淪落萬劫不復的地步。」宋憐憐用同情的眼光一看。

    危言聳聽。「好吧!我洗耳恭聽,反正你不一口氣拉完是捨不得離開馬桶。」

    連打了三個哈欠,瞿小嬰走到浴室洗把臉,再由冰箱取出一瓶冰鮮奶湊著瓶嘴喝了一口,拎起梳子繼續忍受噪音的侵擾,她不想嚇到自己。

    「講得真難聽,我是以過來人的心路歷程來教你趨凶避難的方法。」宋憐憐自動的拿了杯子要牛奶。

    十二層花居她來去自如,哪裡冰箱擺了什麼好料她都一清二楚,早就不知客氣為何物,不問自取是常有的事,大家都習慣了。

    一來她臉皮厚,四處裝可憐地混飯吃;二來她是全大廈最年輕的住戶,因此等於是所有人的「妹妹」,待她難免多了份縱容。

    最重要是她的「服務精神」,以前真的只要一通電話服務立到,現在則是刑二大隊長抓賊去,她才有賺外快的機會。

    不過十二位住戶都為此叫苦連天,平常深居簡出的生活全賴打工妹打點,這會兒找不到人來服務哪能不說苦,連打工妹她也整天苦著臉喊沒錢賺。

    近在咫尺卻遙似天涯呀!白花花的鈔票在眼前飛舞,可是始終抓不住豈不痛。

    「趨凶避吉的方法?」挑挑眼,她似乎聞到不懷好意的味道。

    驚覺失言的宋憐憐打哈哈的乾笑。「是趨吉避凶啦!嘴一快就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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