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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 文 / 連亞麗

    梅根微笑起來:「你我兩人都明白,我是個被寵壞的人。沒必要再努力做些什麼,笑臉相迎就行了。」

    「哦,什麼?」蒂法尼誠心他說,「當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我估計他只不過是聳聳肩,對嗎?」

    梅根停往話頭,眼睛睜大了。「既然你問到了,他的反應與我的做法有些相似。」

    「啊哈,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一定要說有人被寵壞的話,那就是可惡的公爵,他可能有十來個保姆追在他身後,將他當作小寵兒。既然他是侍從們的主人,他們自然要滿足他的任何需要。你只有一個保姆,一個十分溺愛你的父親。所以,說到被寵壞的人,如果你要問我,你與他相比,豈不是小巫見大巫。」

    「這話留給我日後講……如果我還有機會與他鬥嘴的話。」

    蒂法尼的婚禮辦得相當漂亮,這正是梅根期待著的。哦,她的婚禮就不要辦得比蒂法尼的還要鋪張了,或者說多接待些來自小地方的客人就行,僅僅只請朋友及家人。在這件事上,她總是被否決,因為她那該死的內心的聲音與好奇聯起手來,共謀反對她的理智。

    在婚禮上,她為朋友由衷地高興,然而,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她是不幸的。德夫林緘口不語,可能也是不幸的,只是原因不同。她情緒因此變得更差。如果他願意,他原本可以舉行如此規模的大型婚禮。但是,他卻被迫私奔到蘇格蘭去了。梅根內心的對話又開始了。

    我應該槍斃了你。

    斃我,還是斃他。

    你。你最好是早早退身,我決不想聽到你的任何消息。

    當你心情不好時,你為什麼總是發瘋,總是需要衝著別人發洩?

    我並沒衝著誰發洩,我是在罵你。

    上帝啊,她接觸不了現實。她內心的聲音並不是一個分離的個體。但是它同以往一樣,是正確的。對造成自己不幸的責任,應該由自己承擔,這種看法的確搞得梅根日子難過。或許是時候了,她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她第二大回到謝靈·克羅斯,孤身一人。顯然,不算絕對的孤身一人,因為陪伴著她的有5名魁梧的侍從,加上一個侍女。

    迪奇早在一周前便回去了,她承認像她那個年紀,她不可能長時間容忍倫敦的喧鬧。再說,為了籌備舞會,她有許多事情要做。

    德夫林本應該陪她回家的。因為距聖·詹姆斯的舞會只有4天了。然而,在最後時刻,他取消了行程。他說,有些業務事先已經有了預約,所以他得在肯特多留一周,或者說在開完舞會後走。

    以梅根現在的心情,她應該想知道這話是否屬實。總之,用業務忙來避免兩人見面,這是最恰當的借口。昨天,德夫林在參觀完婚禮之後仍舊繼續保持著平和的心情,他昨晚並沒有到她的臥室去。在見到蒂法尼與泰勒是如此幸福之後,他產生出這種意識:他們「各自為陣」的婚姻對他來說是不夠的。

    舞會那天早晨開始下著一場寒冷的暴雨,這時清新空氣相當有益,隨後賓客紛至沓來。正是那天,梅根決定與他私下談談,當然純屬私事。她甚至沒有確定在舞會前還是舞會後進行談話,她是否要請德夫林坐下來,向他承認一切。如果他出現了,無論舞會前還是舞會後,她都懮心忡忡,害怕搞得他整天都為之敗興。他直至此時都沒有回來,迪奇開始發愁起來。

    梅根大部份時間一直呆在她的房間裡。做了5天新娘的蒂法尼抑制不住愉快的心情,下午時分趕來這兒找她。

    「泰勒直接去了馬廄。他決定買一匹聖·詹姆斯賽馬用的良種馬。但是他擔心其它人也趁這次相邀的機會,也這麼做。那麼,公爵養的馬在一天之內就會賣完。對於應邀前來的客人,你瞭解多少,我甚至聽到傳言,說女王有意到會。你定然不會相信公路上緊張的交通,沿途小客棧也繁忙得很。如果泰勒在這個地區沒有熟人,我們可能要到半夜才能到,我可不願意在馬車中睡覺。」

    蒂法尼稍歇片刻,喘了口氣。梅根很快回答說:「你本應該像我父親那樣昨天到,就可以迴避擁擠的人群了。你清楚地知道你來這兒是不該等收到邀請後才上路的。事實上,我希望你在任何時候,都能前來多住些日子。」

    「你的賓客名單太長,恐怕是整個謝靈·克羅斯的人都從家裡請了出來。坦率他講,梅格,今天是否還有勳爵留在倫敦,我都懷疑。」

    梅根爽朗地笑了:「只有你與眾不同,因為你決不相信這兒的房子會完全住滿。再說,我在去倫敦之前,便讓人為你準備了一個專用房。你願去那兒嗎?」

    「平房甚至比別墅好,對嗎?是的,我的侍女甚至今天還在掛我新置的裙袍。既然你正巧來到這座宏偉的建築物,我迫不及待地想聽聽你的高見。」

    梅根領路走進衣帽間。迪奇親自過問,專為她定做了一件珠光寶氣的裙袍,當然她也猜到梅根在舞會上不習慣穿豪華的服裝。的確,梅根對這件服裝興趣不大。雖然那漂亮的裙袍上鑲嵌有象牙與藍寶石和許多珠寶,但是總給人以過於奢侈之感。珠寶縫製在深勒的緊身腰圍處,點綴成一排。一朵朵白玫瑰縫製在裙邊,組成花環,她曾幽默地對德夫林說,那並不是粉紅色的。

    「上帝啊,到時候,你看上去會像個公主。」蒂法尼感歎他說。

    「不,僅僅是公爵夫人。」

    蒂法尼揚揚眉,聽到她朋友那沮喪的聲調,她準確地猜出了原因:「你仍舊沒告訴德夫林?」

    「今天晚些時候講。」

    「你在這問題上簡直犯有毛病,」蒂法尼總結他說,直接切人到問題的實質。

    梅根淡淡地一笑:「我想也是。」

    「要是再推遲,你在這上面就會更加神經兮兮的。」

    「推遲什麼?迪奇問,」她這時飄進化妝室。

    梅根努力想逃避這個問題:「德夫林來了嗎?」

    「剛到。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這孩子搞得我好煩。估計可能是因為我讓人給他送去了那份宴請賓客名單的副本。」

    「為什麼?你是否邀請了一些他不喜歡的人?」

    「那是難以迴避的,但那不是問題。昨晚,他可能在馬廄裡睡覺。」

    「你在開玩笑。」梅根難以置信他說。

    「我給你講過,有那麼擁擠。」蒂法尼對梅根說。

    迪奇僅僅歎了口氣:「他曾到三家不同的客棧投宿,但是沒找到房間。他認為時間太晚了,就沒有去找熟人。如果他早些時候離開倫敦,就不該有問題了,要不也就早早地遇到並解決了問題。我們在這兒舉行過一次舞會,那可能是十年前的事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只要我們想款待來賓,聖·詹姆斯家始終能夠搞出大規模來。」

    有人提醒梅根,說她還沒有見到最終的賓客名單。「你到底邀請了多少人?」」大約600人。但是我希望他們每個人,加上我遺漏的那一小部份人,他們都能夠前來提醒我,讓我別忘記他們。」

    短暫愜意的沉寂。隨後,蒂法尼淡淡他說:「在謝靈·克羅斯搞兩個舞廳,這倒是一件好事。」

    「我太驚訝了,」梅根用尖銳的聲調低聲說。

    迪奇假裝沒有注意到她驚訝的表情。她喜歡搞得別人驚訝不己。這也是為什麼她沒說明搞這次舞會的原因,她甚至沒有告訴她最親近的朋友,此事與德夫林的婚姻有關,她的妹妹,瑪格麗特當然是知道的。自從她來後,她便對此事保持沉默,這對一個喜歡說東道西的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來這兒還忘記了一件事。」說著,她遞過一隻珠寶盒,那是她隨身帶來的。「德夫林應該提醒我打開家裡的寶庫,儘管我想不出他為什麼建議用紅寶石來鑲嵌你的裙子。」

    梅根可能想到了,但是她笑了起來。她所不願意的,就是他認為她應該穿粉紅色裙子。迪奇要做的事情大多大多,不可能多停留一會兒,也無法詢問她,她曾這樣提議說:「你可能想小睡一會兒吧,親愛的。」話還沒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但是梅根還不致於神經緊張得無法思維,她趁對方還在走道上時,趕在她走出聽覺範圍之前,衝著她高聲問:「女王真的要來嗎?」

    「肯定。」那話從開著的門中飄進來。

    「肯定。」梅根喃喃他說。

    「迪奇,要是宣佈了這樁婚姻,你便用不著擔心,也見不到你的羅思斯頓公爵可能鬧出醜聞來。」

    露辛達難以置信地膘了瞟她孫子,並順著他關注的目光,看到梅根站在那兒。但是她幾乎被遮完了,因為她身邊圍著那麼多年輕的勳爵。「看在上帝的份上,德夫林,那舞會僅僅才開始。你可以簡單地邀她圈舞,將她調離人群。你知道,那是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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