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你情深莫問愁

第21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現下是找大夫救人要緊。

    程姑娘,你要撐下去呀!

    ※※※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

    除去天邊月,沒人知。

    她死了嗎?

    她又在哪裡?

    彤兒——彤兒——

    爹?娘?是你們嗎?是你們來接我了嗎?

    女兒好想好想你們,我再也不要離開你們了彤兒,我的乖女兒。

    娘,您在那裡?我看不見您呀!

    可憐的孩子,你還不能死,當然看不見娘了。

    讓我跟你們走,爹、娘,帶我走好不好?

    孩子,你受苦了。

    爹,原諒女兒報不了仇,我對不起你們。

    爹明白你盡力了,也苦了你了,孩子,不要再想報仇的事了。

    為什麼?爹,那人害死你們,毀了咱們的家,為什麼要放過他?不,我不甘心。

    孩子,聽娘說,報不報得了仇並不是最要緊的事,你的終身幸福才是爹娘關心的,把仇恨忘掉吧!重新去過屬於你的日子。

    可是他——

    那人的壽命快結束了,老天自會懲罰他,把仇恨全部忘記吧!

    爹、娘,那你們呢?

    爹和娘也將要進入輪迴,開始另外一個人生,不要為爹娘擔心。

    爹——娘——

    忘記仇恨——忘記過——

    忘記——

    第九章

    拂曉出擊。

    連續點倒一路上看守的兵士,單飛果然順利的進了大牢。

    「王爺,程姑娘在這裡。」他領著身後的朱佑豪往裡頭走,掏出偷來的鑰匙開了鎖讓他進去。

    「無雙,我來了,我來救你了。」朱佑豪奔向仍呈昏睡狀態的心上人,她額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臉白如紙,讓他既心疼又心慌。「無雙,睜開眼睛看看我——無雙。」他小心擁著她消瘦見骨的嬌軀,深怕稍微用力便會折斷她。

    「嗯——」她發出呻吟聲,卻仍未清醒。她發出呻吟聲,卻仍未清醒。

    單飛探進頭來,「王爺,不能耽擱太久,咱們要走了。」

    朱佑豪將帶來的披風幫她圍上,橫抱起她,和單飛退出大牢。

    越過倒在地上的兵士,兩人行動敏捷,飛快的穿過迴廊,眼見已要到達側門,怎奈一聲長長的尖叫驀悚然響起。

    「啊——啊——」

    「該死!」單飛長臂一探,點下她的睡穴,這婢女大概是要起來解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縱使及時點昏了她,那叫聲卻足以讓人聽見,正門的方向漸漸傳來嘈雜的聲響,所有人都在夢寐中趕到出事的地點。

    朱佑豪開了後門,「單飛,快走!其它的颭雲會處理。」

    「是。」單飛應聲尾隨而去。

    門外有席俊在一旁等候,見他們平安出來,立刻拉來準備好的駿馬,分坐兩匹,揚長而去。

    接到通報驚醒的姜朋奇,立即趕往大牢察看,見人已被劫走,不禁怒髮衝冠,臉上又是青又是紅。

    「都是一群飯筒,還不分頭去找!」他怒吼的揮動雙手。

    「稟大人,屬下發現側門外有兩匹馬正往北面逃逸。」有人快速來報。

    「來人,備馬,所有人分成兩隊分開包圍,立刻追緝逃犯。」

    姜朋奇取來寶劍,躍上馬背,率領數十名整裝待發的官兵,聲勢浩大的要追捕劫囚之人。

    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通過重重關卡,還制伏了守衛,進入大牢劫人?

    沒想到那丫頭竟然還有同黨,要不是昨天她意圖自盡,早就將她連夜送走,就算有人想救也找不到人。實是一念之差,人財兩失。

    馬監販子那邊暫且不說,萬一那丫頭真去告他一狀,雖然刑部那邊他已經打點過了,一般官也奈何不了他,但他擔心的是歐陽康那小子,最近動作頻頻,若再有那丫頭當人證,真的是麻煩大了。

    絕不能讓她活著,連她的同黨也一個都不能留!

    忽聽風中傳來一陣笛聲,前面幾個音平淡無奇,然後旋律一轉,高昂尖銳的音符剌入耳膜,令人聽了心為之一凜,更擾亂了馬蹄聲的步調。

    嘶——

    「怎麼回事?」他拉緊馬韁,胯下的馬像受到驚嚇般的直立。

    不只他的生騎,連其它人的也一樣,連帶反應之下,有的人還因此跌下馬來。

    「啊——」駕馭不了馬的人都摔得四腳朝天,險遭被馬踢死。

    原來街道兩旁拉了好幾條繩索,當馬隊經過時,繩子突然拉起,馬兒一受到阻礙,便抬高前腿,霎時整隊亂了起來。

    「大膽,是誰膽敢阻擾馬隊前進?」姜朋奇忙著操縱馬兒,一邊朝暗處喊道。「妨礙官差辦事,罪不可恕。」

    笛聲忽然轉為輕快飛揚,彷彿覺得他的話說得可笑,帶有嘲笑的意味。

    「掉頭!」他拉開喉嚨大喊。

    笛聲立即又變調,一首「十面埋伏」震人心弦,殺機四起。

    然後——從屋頂上撤下好幾個大網,當頭罩下,連人帶馬全都被一網成擒。

    馬嘶聲、人掙扎的叫聲此起彼落,姜朋奇奮力的要拔劍砍斷繩網,但卻被推擠的無法得逞,讓他又氣又恨的直蹂腳。

    「滾開!你們這群笨蛋。」他理智全失的吼叫。

    屋簷上躍下數人,從暗處現身而出,個個皆是乞丐打扮,手拿竹杖,有老有少,人人身手靈活。

    「你們——你們是丐幫的人?丐幫居然敢和官府作對,我會奏請朝廷派出大軍把你們丐幫全部殲滅。」

    乞丐中有一人年紀較大,笑說:「你這狗官,咱們丐幫兄弟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正好給你一點教訓,讓你先嘗嘗苦頭,記取教訓,打!」

    只見七、八名乞丐舉起竹杖就是一陣亂打,打得他們連聲喊疼,哀嚎不已。

    「清平調」此時緩緩吹起,丐幫弟兄同時停下了手,個個大搖大擺的隱入漆黑的小巷道內。

    姜朋奇忍著滿身的疼痛,瞅著眼想看清站在屋簷上的吹苗人。

    能支使丐幫的人究竟長何模樣?他繼續循著悅耳的笛音看去——

    吹苗人背光而立,如魑魅順續般的修長身影迎向漫天的寒風,只能窺見白色的衣角,怪異的是,在幾乎黑暗的情況下,他竟能感覺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斜睇著他,姜朋奇冷不防背脊一涼,全身的寒毛陡然豎起,體溫又下降了幾度,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獲得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協助,那麼他必然也是江湖中人,和程家的丫頭又是什麼關係?自己若想殺她,勝算還有多少?

    西門颭雲算了算時間,王爺他們應該安全回到竹林寺了,今晚他的任務也大功告成。

    只可惜為了計劃進行能夠順利,還得留這狗官一條命,不然他會恨樂意開戒殺人,真是太可惜了。

    ※※※

    她像是睡了好長的一覺。

    首先恢復意識的是嗅覺,且端聞到一股檀香味,像一道清流匯入體內,讓她精神一振,四周的祥和之氣帶給她寧靜。

    然後她聽到遠遠飄送來的誦經覺,竟出奇的穩定了她萌生的不安全感,如同偎在一具溫暖的懷抱中,可以擁著它一輩子不放。

    下意識的反應,她想睜開眼瞧瞧周圍的景物,額頭傳來的些微痛楚讓她顰眉低吟,動了動四肢,抬起手想撫向那痛處。

    有人靠向她了,那種感覺相當敏銳,就在她不由自主的發出聲音時,很快的就有人到到她身畔,握住她略微抬起的手。

    好暖和喔!她思忖。

    是誰握住她的手?那手掌傳遞給他無窮的熱力,直達她空虛的心靈。

    「你醒了?別動,你的頭上有傷。」有人在說話。

    那是個很動聽的男人的聲音,他是誰?她沒有害怕,本能的想偎近他,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因為那低沉的嗓音中流洩的關切是如此的溫馨。

    她想看看他的長相,輕輕眨動雙眼,卻因扯痛傷口而蹙眉。

    「很痛是不是?慢慢來。」那聲音又響起了。

    他很關心她,她聽得出來。

    她總算能看見東西了,眨動著扇般的羽睫,那對精靈似的大眼一亮,烏黑的眼睡內反照著一張男人的面孔。

    剛剛就是他在跟她說話嗎?

    她沒有預期到對方竟是個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有些訝異,更有些靦腆,玉容浮上兩朵紅彩,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無雙,你終於醒了,我好擔心你會一直沉睡下去。」要不是她病著,朱佑豪真想用力的抱抱她,感覺到她真真實實的在他懷裡。「頭還痛嗎?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

    坐在桌旁的西門颭雲調侃道:「人家才剛醒來,你就問人家一大堆問題,怕她聽了頭都昏了。」

    又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他們是誰?為什麼在她房裡?

    她的房裡?這是她的房間嗎?為什麼她沒有一點印象呢?

    朱佑豪沒好氣的道:「你是嫉妒還是羨慕?我關心她不行嗎?」

    「行、行、行,我哪敢說不行。席俊、三弟,咱們這三個杵在這裡大礙事了,還是自動消失的好,免得「顧人怨」。」他朝在場的另兩人抱怨,起身準備出去,將房間讓給這一對劫後重逢的情侶。

    總共四個男人?!老天爺,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全跑來她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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