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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登船


  第二天早晨,我和魁魁格早早地來到了碼頭上,天剛蒙蒙亮,大概還不到六點鐘吧。
  “我說魁魁格,前面好像是有几個水手在向咱們的船猛跑吧!”
  “我想太陽一出來船可能馬上就開,快點吧!”
  “且慢!”
  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后傳來,一個人的兩只手搭在我和魁魁格的肩上,同時他的身子也擠到了我們倆的中間,是以利亞。
  “就要上船?”他問。
  “你最好把手拿開!”
  我一點也不客气地說。
  “走開吧!”
  魁魁格說。
  “你們不是上船嗎?”
  “我們是上船,這与你有何相干,你不覺著你有點失禮嗎?”
  “不不,我沒有這种感覺。”
  以利亞平靜地說,同時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們倆。
  “好了,以利亞,請讓開,我們要走了,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你們要走嗎?早飯前就回來吧!”
  “真是個瘋子!魁魁格,咱們走!”
  “嗨!”
  我剛走了几步,站在后面的以利亞又吆喝起來。
  “別理他,咱們走。”
  我招呼著魁魁格。
  可是以利亞又悄悄地跟了上來,他拍了拍我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說:
  “嗨,我說,你們剛才看見有些人一樣的東西向船上走去了嗎?”
  “看見了,有四五個人吧!不過比較模糊。”我耐心地回答了他。
  “噢,很模糊,很模糊!好吧,早上好!”
  我們加快了腳步,可他又跟了上來,低低地問:
  “試試看,你們還能看見他們的影子嗎?”
  “什么影子!”
  “好啦,早上好,早上好!”
  “不過,我想告訴你們一下,今天霜很重,是吧?不過沒關系,咱們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再見!”
  “不過,咱們再見得好長時間了,除非是在‘大陪審團’面前……”
  他瘋瘋癲癲地講了一遍,走了。
  我們登上“裴廓德號”時,發現船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艙蓋鎖著,甲板上有一堆爛繩頭,海風掠過,一片凄涼的景象。
  燈光從小艙的艙口處射了出來,我們邁步過去,卻見一位穿著破爛的老索匠,側身躺在兩口箱子上,睡得正香。
  “哎,魁魁格,剛才咱們看見的那些水手哪儿去了呢?”
  對于我的問題,魁魁格并不以為然,因為剛才在岸上他壓根儿就沒看見什么。
  “算啦,咱們就守著這個老索匠坐一會儿吧!”
  我無奈地說。魁魁格在那老索匠的屁股上按了按,好像在試夠不夠軟。
  “噢,這可是個好座位!我按我家鄉的方法坐,不會壓扁他的腦袋的!”
  “行啦,看看,你快把他坐醒了!”
  魁魁格挪了挪屁股,坐到了那個人的腦袋邊儿上,點上了他的煙斗斧。
  我則坐在那人的腳邊儿。于是,煙斗斧就跨過那個人的身子,遞過來又遞過去。
  魁魁格告訴我,按他們那儿的習慣,國王和貴族都是坐在那些養得肥肥胖胖的仆人身上的。外出時也是如此,在大樹的陰涼下,喊過一個仆人來,讓他趴在潮濕的地上,然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到仆人的背上了。
  魁魁格講著他家鄉的故事,不時地從我手里接過煙斗斧去,順便在那酣睡的人頭上晃兩下。
  “魁魁格,你這是干什么?”
  “噢,砍下去很簡單!”他是握著煙斗斧在作很自然的想像,這斧子往下一砍,便會人頭落地。
  煙气越來越多,那夢中的人被熏得咕噥了一句什么,翻了個身,終于坐了起來。
  “嗨,你們,你們是誰?”
  “水手。船什么時候開?”
  “噢,你們是這條船上的水手?船長昨天夜里上了船了,今天就開!”
  “船長?亞哈船長?”
  “當然,沒有別的船長了。”
  我剛想繼續問下去,甲板上卻傳來了腳步聲。
  “听,這是大副斯達巴克,他可是個好人,身強力壯、心地善良。他起床了,我也該干活儿了。”
  索匠邊說邊走上了甲板。
  太陽升起來了,船上的人們開始了最后的忙碌,大副、二副、三副指揮著水手們幫著從岸上把最后一批家什運上船來。
  船長還是沒露面,他在船長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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