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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錯了。
  第二天早上十點,羅蘭就發現她錯得很离譜,尤其是當她在電腦前被他荼毒了一個小時之后。
  這個家伙不只是長得像坏蛋,他根本就是個坏蛋,不,不對,他是變態!
  “你遲到了。”
  九點整,她一到他昨天給的地址報到,門一開就被他那張死白的冷血臉孔給嚇著,他面無表情的說完那句,她才要解釋遲到的原因,他老大甩也不甩她就轉身走進屋去。
  羅蘭見狀,咬牙忍气。若不是為了那天价的賠償金,她一定轉身就走!
  跟在他身后進門,她同他穿過客廳,來到他的工作室,只見滿地散亂著打了字的電腦稿紙,靠牆地上則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志書籍。
  “你用桌上那台電腦,檔案我開好了,從‘門鈴響起,俊偉起身開門’那里接下去。”他在一旁椅上坐下,二話不說端起一杯茶輕啜了一口就開始口述劇本。
  羅蘭眉一皺,本想說什么又忍住,因為懶惰和他說話,于是便坐了下來,將背包放在桌旁,在熒幕上找到了他所說的字句,便開始工作。
  誰知道,他說話速度太快,她根本就跟不上,几次停下來問他,都換來他的冷嘲熱諷,搞得她都快抓狂了。
  她才打一句,他已經講到第十句,她手中的主角才在和朋友吃飯,他口中的主角已經上床睡覺去——
  “俊偉心中煩躁,腦子里想的全是下午芷婉對他的誤會。他翻來复去的,怎樣也無法入睡——”
  “等一下,煩躁之后是什么?”羅蘭啪噠啪噠地打著字,頭也不回的皺眉詢問。
  趙子龍眯了下眼,不耐的道:“腦子里想的全是下午芷婉對他的誤會。”
  羅蘭快速的打下這句話,耳中又听見他繼續開口說下面的劇情,她加快速度敲打鍵盤,可沒一會見他的劇情又超速到了前頭大老遠.她只好硬著頭皮又開口問:“等等,俊偉開車來到芷婉樓下,然后咧?”
  他聞言,蹙眉瞪她一眼,冷聲道:“他站在樓下躊躇不前,只仰首望著從樓上芷婉窗口透出的燈光……”
  羅蘭加油接下去,卻听身后男人速度未減地又繼續說下去,她赶緊叫停,“等一下!你剛說到哪里去了?”
  “俊偉仰首望著從樓上芷婉窗口透出的燈光!”他口气凶惡的瞪著她道:“羅小姐,麻煩你動作快一點,這東西人家下午就要來拿了。”
  聞言,羅蘭忍不住回頭沒好气的沖了回去,這:“喂,你當我是錄音机嗎?隨說隨有啊!”
  “我沒奢望你打字速度能跟得上,但你未免也慢得太离譜了!”他站起身來,走到她旁邊,指著熒幕上的字句极端不耐的批評著。
  “我的男主角已經進了門,你卻還在打他在樓下!”
  “還有,你這里的分鏡場景沒打到!”
  “煩躁的躁打錯字了,是足字旁不是火字旁!”
  “該死,我請個工讀生水准都比你好!你沒念過書啊!”
  羅蘭邊听他的指正邊修正,但越听她心里就越火大,當她听到他最后一句,胸中的怒火立刻有如千年火山般爆發。
  啪的一聲!
  只見她兩手一撐桌面,整個人倏地站起,火冒三丈的回頭拿食指戳他,罵道:“趙子龍,你不要以為你念過几年書就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什么叫做我沒念過書?你以為你自己打字就不會有錯字嗎?我從一進門,气都還沒喘一口,你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樣,僻哩啪啦就丟了一串又一串的句子,停也不停一下!你以為我是超人嗎?既然你這么了不起,你自己打呀!”
  趙子龍一听,眼神陰狠的瞪著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為我不想自己打嗎?如果不是你把我的手給撞斷,我他媽的要忍受你這個沒有禮貌的笨女人嗎?”
  “我是笨女人?!”羅蘭气得伸手推他,橫眉豎眼地哇哇叫道:“我是笨女人那你是什么?万能的天神嗎?瞧你那張坏人臉,三國的趙將軍要是地下有知,他和你竟然同名同姓,一定會心有不甘痛哭流涕的從墳墓里爬出來!”
  “是嗎?我這張臉凶惡,總比你虛有其表,空有一張漂亮皮肉,滿腦子草包得好!”他嗤之以鼻的說完,又不屑的瞥了下她的胸,道:“別的女人胸大無腦,人家腦袋空空的至少也還有胸,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有沒有搞錯?我沒胸?!”羅蘭瞪大了眼,下一瞬,她想也沒想,立刻抬頭挺胸,小手一伸抓住他的大手就往自己胸上放,抓狂的尖叫著:“我沒胸?!那這叫什么,美國大平原嗎?知道這個叫什么嗎?這個叫圣母峰!”
  她气急敗坏的抓著他的手移回他的胸前拍了兩下,雙眼冒火的咆哮:“這個才叫美國大平原!”
  “懂嗎?圣母峰!”兩人的手移回她的胸上。
  “美國大平原!”兩人的手再度被她扯回他的胸膛。
  “圣母峰!美國大平原!圣母峰!美國大平原……”
  他們的手隨著她憤怒的聲音在胸前移動,她說一次就抓著他的手碰一次自己的胸,再碰他的胸膛,每說一次就移一次,最后她終于將他的手給移回自己渾圓的丰胸上停了下來,吼道:“我沒胸?這不是胸是什么?面包嗎?瞎了你的狗眼!我去你的才沒胸——”
  他僵住,向來平淡無波的細長雙眼瞼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他的手還被她抓著,放在她因為生气而上下起伏的丰胸上。
  羅蘭气得滿臉通紅,見他沒有反應,才突然發現自己剛才抓了他的手干了什么好事,她在瞬間也僵住,可因為面子問題,她只又羞又窘又气的怒瞪著他,不肯先示弱松開。
  室內一片沉寂,她的心在他的手掌下跳動。
  兩人互瞪著,羅蘭的臉越來越紅,奇异的竟在這時察覺到他看似冰冷的大手竟然有著灼人的溫度。
  半晌后,他才清了清喉嚨,面無表情的抽回手,這:“咳!嗯……我想你說明得很清楚了。”
  話完,他走回自己的椅上坐好,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重新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動也不動僵站著的羅蘭,語音平平的道:“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工作了嗎?”
  “當然可以。”她滿臉羞窘的回著,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來平靜無波,然后轉回身面對電腦,拉好椅子坐下,重新將那做了蠢事的兩只手放回鍵盤上,再度開始依言敲打著鍵盤。
  天啊,好糗,簡直就是糗斃了!
  她真想一頭將自己給撞得昏死過去!

  中午十二點,吃飯時間。
  真稀奇,這家伙竟然還記得有吃飯時間,她還以為他會一直荼毒她到今天的部分打完為止咧!
  當早上她做了那件世紀無敵給他白痴的事情之后,羅蘭便一言不發,乖乖的打她的字,不敢再回頭和他爭辯,也幸好他沒再找她麻煩,雖然對她遲緩的打字速度還是頗為不耐,但他并未再開口催促她,只是在等她打字的時間不斷的輕敲椅把,坐在前面打電腦的羅蘭每回听到那噠噠噠噠的聲音,就深覺如坐針氈。
  每每她想回頭要他停止制造那雖然不大但卻讓人心煩的聲音,可一想到方才自己做的蠢事,她就覺得雙頰發燙,不敢回頭看他;于是她便在他那無形的壓力中,被荼毒了一個早上。
  這樣子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林尚仁帶著三盒便當,慌慌張張的在十二點整按電鈴為止。
  趙子龍去開了門,將其中一個便當遞給她,面無表情的道:“吃飯。”
  “吃飯?”她一臉惊訝地看著他手上得來軒的便當,像是沒想到他會要小林准備她的。
  “怎么,你不要?”他冷淡的說,一副作勢要將手中便當收回去的模樣。
  “當然要!”她一伸手將便當抓了回來,想想她來幫忙,他照顧她的膳食本來就是應該的。
  “別在工作室吃,把熒幕電源關掉,到客廳去。”他順手又丟給她一瓶飲料,冷淡的道:“你可以休息到一點,我們一點再繼續。”
  語畢,他便帶著自己的那份便當,走到樓上去。
  羅蘭關掉電源拿著便當和飲料,走到客廳就看見昨天那位緊張大師小林坐在沙發椅上吃便當。
  “嗨!”他伸手和她打了聲招呼。
  “嗨。”羅蘭不怎么熱絡的應了一聲。
  “早上适應的怎么樣?”
  “不怎么樣。”她沒好气的回答,在沙發椅上坐下,打開便當,拆筷子吃飯。
  “喔。”他應了一聲,低頭解決自己的午餐,但過沒多久又忍不住好奇的睨了身旁的小姐一眼,擔心的問:“你們進度如何?”
  她臉一沉,瞪了他一眼,“很慢。”
  說完,她不爽的用力咬了一口雞腿。
  “啊?喔。”他張大了嘴,本來想說什么,但一看見她那不善的神色,立刻閉嘴低頭繼續吃飯。
  很快的解決掉午餐,羅蘭將空的便當盒丟到廚房的垃圾桶里,卻發現廚房另一頭竟然還有個后陽台。
  她推開紗門走出去,只見放眼望去遠山含笑,近處呢,則因為附近沒啥高樓大廈,所以視野极好,一陣涼風吹來,舒服得讓人去了胸中大半郁气。
  這大廈的十九、二十樓听說都是這家伙的,十九樓的面積較大,二十樓則向內縮進去了點,所以從這儿往上看去還看得到二十樓的牆呢。
  午時的陽光穿林透葉的,有些刺眼,羅蘭朝樓上瞄了下,看見一些花草從上頭圍牆冒出枝葉來,替樓下的陽台形成零零落落的林蔭。
  她眯了下眼,轉回頭,找了個沒什么太陽的林蔭處,靠在圍牆上,掏出一包維珍妮,點了根煙,吞云吐霧起來。
  飯后一根煙,快樂似神仙啊!
  望著底下的房舍,她無聊的看著那些有如螞蟻般的人們在街上行走,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住這么高真是不錯,好像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樣。
  吆,她嗤笑了一聲,為自己天真的想法。
  將煙湊到嘴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一手支著下巴,趴在陽台牆邊眯眼瞧著遠處的青山。其實老實說如果去掉那個死人臉的家伙,到這里幫忙也是挺不錯的啦,至少暫時脫离了家里那群三姑六婆。
  最近那些長輩們老愛在她耳邊嘮叨,說什么她到二十八歲了還沒嫁出去,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堂堂紅娘世家,家里的女人由上到下個個都是媒人婆,專門在幫人牽紅線,這下可好,別人家的姻緣倒是牽得順,自個儿家的寶貝卻乏人問津,這是什么道理?
  “喂,你們倒說說,咱們的丫頭又不是沒胸沒屁股,生得漂亮又無隱疾,身体是健健康康的,腦袋是聰聰明明的,怎么會到二十八歲了還嫁不出去呢?”大姑姑昨晚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是啊。唉,真不知是哪儿出了問題,說實話咱們羅家的家世也是挺不錯的啊,怎就沒人看上蘭丫頭呢?”二姨婆蹙著眉頭,問著二姑姑。
  “耶,你問我我問誰啊?誰曉得那些男人眼長哪儿去了。”
  “不過,二姊啊,我看話不是這么說,說真的,阿蘭的脾气不是頂好,我想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呀?”三姑姑揚眉疑問著。
  “她豈只脾气不好,那張嘴呀——”雙胞胎的大姑婆開口。
  二姑婆跟著接口,“一開口就要人命哪,一點儿也不懂得顧忌。”
  “嘖,阿蘭那張嘴會這樣,還不都是你們這几個教出來的。”奶奶聞言挑了下她雪白的眉毛,訓了家里的几個女人一句。
  “媽,這也不能全怪大家,是我沒管好。”
  老媽一副委屈拭淚的說著,還不忘用那含淚的眼,凌厲地掃了一旁低頭猛吃飯的自己一眼。
  接收到那記瞪眼,羅蘭捧著飯碗暗歎倒霉,早知道她方才就在白云那儿隨便用餐就不用回來听訓了,真是……
  “哎喲!誰打我?”
  腦袋被人敲了一記,羅蘭叼著煙猛地回過神來,往上抬頭才要看,卻讓人兜頭撓了一桶冷水。
  “哇塞——搞屁呀?!”
  她嚇得往后猛跳了一步,可惜還是慢了點,她因為上半身大半趴在牆上,早被澆濕了一半,上面似乎這時才察覺樓下陽台有人,不斷落下的水終于停止。
  羅蘭一見,立刻重新趨前探頭往上看,就見到樓上那死人臉也探頭往下看,只瞧他嘴里也叼著煙,一臉老神在在的拿著掉了蓋子的澆花器。可惡,想也知道她剛定是被那松脫的蓋子給K到了。
  “你在下面干嘛?”
  “你說咧?”她仰著濕漉漉的小臉,咬著被他澆熄的煙,惡狠狠的回問。
  瞥見了她濕透尚在滴水的發,他嘴角微揚,像是從中得到了樂趣,明知故問的道:“我不知道你熱到想沖涼,如果你想淋浴,你那一層有浴室。”
  媽的,這家伙說得好像是她自己找水淋似的!
  “鬼才想沖涼啦!你根本是故意的!”她拿下咬在嘴邊的煙,气得對在樓上的他大叫。
  “我在澆花。”他慢條斯理的叼著煙回答,邊說邊惡意的又搖了下澆花器,結果里面的水又滴了几滴下來。
  羅蘭再閃,怒瞪這:“現在是中午耶!日正當中你澆什么花啊!”
  “有人規定不准中午澆花嗎?”他挑著眉,一副他老大高興這時候澆,她想怎么樣的德行。
  “中午澆水,花會死掉的好不好,你沒常識啊?”
  “是嗎?”趙子龍瞧瞧自己手中的澆花器,再瞧瞧身邊那一排花花草草,老實說,他倒是真沒想那么多,其實這澆花的事情本不是他在做,只是他方才閒著,剛好看到這排花草一副熱到快枯死的模樣,才拿起旁邊的澆花器來澆水的。
  “什么是嗎?本來就是不好!”羅蘭叉腰咒罵他,“哪有人中午澆花的,你有神經病啊!”
  他將視線移回樓下那女人身上,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這:“那不然要什么時候澆?”
  “什么時候?當然是清晨和傍晚啊!”她無法置信的翻了個白眼,撥開額前濕發,老大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才轉身想离開陽台去找毛巾擦干,邊咕噥這:“白痴,懶得理你。”
  在樓上的趙子龍聳了聳肩,見她离開樓下陽台,突然叫住了她。
  “喂!”
  羅蘭停住抬頭,滿臉不爽的問:“干嘛?”
  他盯住她手指問夾著的煙,只面無表情的丟了句:“女孩子抽煙不好。”
  “是喔?”羅蘭眨巴著大眼,臉上先是露出了笑容,下一瞬嘴里卻刻薄的回答:“干、你、屁、事!沙豬!”
  說完她就气沖沖的走進屋里。
  趙子龍左眉挑得更高,臉上雖沒多大波瀾,叼在嘴里的煙差點被他自個儿給咬斷。
  這女人,簡直是百分之百欠教訓!

  地獄般的日子從第一天便開始,他們之間的爭吵也是。
  每天早上她九點去報到,一直到下午五六點才离開,這之間,兩人少有閉嘴不吵架的時候,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几乎是從早吵到晚。
  他覺得她暴露的衣著很礙眼,她則厭惡他總是一成不變的表情。
  他們為赶工吵、為劇情吵、為錯字吵,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他們倆爭論不休。
  “你動作快一點!”
  “你說話慢一點!”
  每一回,總是他講一句,她就不甘示弱的回上一句。
  “羅小姐,請你坐要有坐相!”
  “趙先生,佛祖也是盤腿坐的,你把這句話留給他吧!”他尖酸地叨念她的坐相,她卻不動如山的繼續盤著雪白的美腿坐著。
  “穿那么少,你是沒錢買布料嗎?”
  “怎么,你羡慕我身材好啊?現在大熱天耶,你穿那么多才有病!”
  他覺得她穿得太少有礙觀瞻,她除了回嘴外,隔天干脆穿著布料更少的超迷你牛仔短褲和露出纖腰的小可愛來。
  他眯眼瞪著她的衣著,冷聲諷這:“你以為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嗎?”
  羅蘭一挑眉,自傲地拍了下自己二十二寸的纖纖小蠻腰,嬌聲這:“哼,十七八歲還不見得有本小姐的好身材呢!”
  “一把骨頭沒几兩肉也敢在那邊沾沾自喜。“他哼聲回著。
  “你——”羅蘭聞言气紅了臉,才要伸手推他,卻見趙子龍突然自動連退兩步,活像她會侵犯他一樣。
  “你干嘛?”她疑惑怒問。
  他兩手插在褲口袋里,一言不發的瞧著她的小手,意思不言而喻。
  羅蘭醒悟,一張臉飛上紅霞,胸中怒火更甚!
  “我才不會當兩次笨蛋!上次我只是一時沖昏了頭才會便宜了你!”
  “隨你怎么說都好。”半點不信任這個沖動的女人,他挑起左眉,轉身進門。
  “趙子龍——”她气憤的叫他的全名。
  他根本理都不理她,徑自往工作室去,巧的是倒霉的林尚仁今天剛好提早進門,羅蘭一回頭見是小林,气得推了他一把,怒道:“我受夠了!我為什么要每天過來給他糟蹋!那只自以為是的豬!老娘不干了!”
  她一手隔開他,怒气沖沖地就要离開。
  林尚仁見狀臉都白了,開什么玩笑,這女的要是走了,那劇本怎么可能赶得出來?
  他急忙拉住她道:“羅小姐,你等等,等一等啊!”
  “放手!我又不是犯賤,每天要來這里給他批評!放手啊!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就端給你死!”她一臉凶惡,火大的想甩開他的手。
  “話不是這樣說,是你撞到趙先生,他才沒辦法打字的啊!你不幫忙,難道要賠一千万嗎?”小林嚇得松開了手,愁眉苦臉的提醒她。
  “一千万有什么了不——”羅蘭一僵,緊急意識到那一千万的确很了不起,不由得閉上了嘴,但一想到要進去繼續受那死人臉的气,她就覺得万分不爽。
  “哪,我知道趙先生脾气不好,你就稍微忍一忍,兩個月一下就過去了,何必要弄到上法院呢?”小林苦口婆心的勸著。
  “忍一忍?”她瞪著他任叫,手一伸指著工作室的方向罵道:“叫我忍一忍?有沒有搞錯啊?他那死變態,尖酸刻薄又古板,吃人不吐骨頭、罵人不帶髒字!一張嘴惡劣得要命,從他嘴里蹦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讓人听了想跳樓!一天到晚板著那張死人臉,好像我和他有殺父之仇一樣!叫我忍他?不如叫我撞壁還比較快!”
  小林開言尷尬的說:“呃……趙先生的确是缺乏一點點口德,但他其實人很好的。”
  “一點點?他沒口德豈只是一點點!他根本就是毒辣!”羅蘭拉高了音量,老大不爽的瞪他一眼,雙手抱胸地道:“我告訴你,你覺得他人好,那你自個儿去幫他好了,總之本小姐是不干了!”
  “你的意思是要上法院嘍?”他哀怨的看著她,一臉可怜兮兮的模樣。
  羅蘭閉嘴瞪他,一講到法院她就頭大,若真的要打官司她胜算不大,要是輸了不只要賠一千万,還得付律師費,說實話真的很不划算。
  想了老半晌,她才說:“我可以去請個工讀生來幫他打字,反正他自己都說了工讀生比我程度好,那就讓他去荼毒別人好了!哼!”
  小林聞言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羅小姐,事情如果有那么簡單就好了。你忘了趙先生的脾气并不好,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請到人,當初他提議要你打字時,我也不會想到你那么快就同意了。”
  他歎了口气,繼續解釋說:“上回趙先生也曾因為肌腱發炎而無法工作,我請了好几個打字小姐,每次來的人都做不到三天就哭哭啼啼的跑出門。所以你要是不肯幫忙的話,我看是我不到別人了。”
  她啞口,翻了個白眼。
  老天,她早該想到里面那只冷面惡魔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
  她原以為他只是因為她撞傷了他,所以才看她不順眼、針對她凶惡刻薄而已,沒想到那壓根就是他的本性!小林見狀再度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道:“羅小姐,我看你認命吧。”認命?要她認命?等下輩子吧!
  羅蘭緊握著雙拳眯了下眼,回頭瞪著工作室那扇門,深深吸了口气。好!既然她這兩個月是注定要和他綁在一起,她也絕不會讓這家伙好過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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