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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烈焰不懂她到底在說什么,也不想深究,他現在只在意該怎么拿到解藥。
  首先,他必須引出“刀煞門”的人,當然,這點并不難,他知道他們一直想殺他,就連現在都有人跟在附近等待時机,不過,他得先考慮無瑕安全,有她在,他無法放手一搏,所以,他必須先將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而這就是困難所在,她現在与他在一起,“刀煞門”一定會以為他們是一伙的,若是將她放在青樓里,他們可能將她擄去威脅他,甚至殺了她,他不能冒這個險。
  但他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除非……
  “烈焰--”無瑕打斷他的思緒。“你在想什么?我喚了你好几聲。”
  “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抱歉方才拿你的名字說笑,因為我很生气,所以……不過,那時我是因為你否認你不是你,我是說我……”她不知該怎么說清楚,顯得有些結結巴巴。
  “我明白。”他回了一句。
  無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在意。她頓了一下又道:“那……你還記得我嗎?”她不自覺的輕咬下唇。
  “記得。”剛開始時,他的确沒有認出來,可當她跛著腳走向馬匹時,他便有了印象。否認与她相識只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若不是她受傷,他不可能与她再有任何牽扯,他向來不喜与人糾纏不清。
  無瑕一听見他的話,立刻喜形于色,因他還記得她而高興。
  “那……你為什么都不來看我?”當無瑕听見自己的語气帶著責備之意時,立刻又道:“我是說你……可以來我家做客呀!”
  等了一會儿,無瑕沒听見他的回答,不禁有些生气,他老是這樣悶不吭聲,像個蚌殼似的,她下意識地圈緊他的頸項。
  烈焰皺皺眉,拉一下她的手臂,她的習慣怎么還是沒變,總愛勒他的脖子,兩年前也是這樣。
  無瑕偎在他的背上,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溫熱,忽然覺得有些倦,這才猛地想起自己体內仍有毒,她眨眨眼不想睡著。
  “烈焰,我想回家,若是我將不久于人世,我想再見爹娘一面。”
  “我說了,你不會死。”而且,他現在也還不能讓她回去,她必須先到安全之處才行。
  對于他的話,無瑕不知該有什么反應,她也不想死,可是……她咬著下唇,連大夫都沒有辦法,應該是回天乏術了吧!她在心里喟歎一聲,她不想害怕,但……她的內心卻忍不住發抖。
  她想回去看爹娘和無,只想再見他們最后一面,唉!她不該任性地跑出來,如今發生這事又能怪誰?現在她只能命令自己相信他的話,他說她不會死,那她就這樣相信,至少表示還有一線希望。
  “啊!方才忘了問大夫,不知道死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看?”她曾經听人說過,中毒死的人不是七孔流血,便是全身發紫、肝腸寸斷、腹痛如絞、全身抽搐不止……
  她打個冷顫,甩甩頭,不愿再想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哭起來。
  烈焰因她的話而揚起嘴角,她擔心的似乎太多了,現在竟然就在想死時會有多難看。
  “烈焰,如果我太痛苦,你就殺死我好了,我想維持最基本的尊嚴,不想在地上打滾,或是瞧見自己七孔流血。”她閉上眼睛害怕地說,似在交代臨終之言。
  “雖說生老病死乃平常事,可卻難有平常心。”她低喃道,深深地喟歎一聲,溫熱的气息拂過他的耳后。
  “你不用想這些。”他回了一句。
  “說不定我能在死前悟道。”她又歎息。“我真不該說這喪气話的。”
  她睜開眼,望著四周來往的路人,發現有不少人正好奇地盯著他們。
  無瑕紅了雙頰。“你放我下來吧!我想自己走。”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沒有反應,只是加快了腳步,他要去的地方离這儿還有好几條街,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走路上,可若是讓她自己走,不知要用去多少時間。
  “烈焰--”她敲他的肩。
  他走進一條巷子后將她放下,無瑕正要向他道謝時,他卻忽地在她肩上一點,無瑕還不知怎么回事時,便兩眼一合,軟軟地癱向他。
  他動作迅速地再次背起她,快步往前走。
  他點了她的昏穴,如此一來,她便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堅持要下來步行,更不會問他問題,算是一舉“三”得。或許,他早該這么做了。
   
         ☆        ☆        ☆
   
  “喲!真是稀客。”
  一名男子懶洋洋地微笑著,左臉龐有條長約數寸的疤痕掠過,臉型稍長,五官深刻,穿著一襲藏青色的外袍,歪斜地躺在胡床上,他是“百龍堂”分堂堂主--追日。
  “百龍堂”是現在首屈一指的殺人組織,以杭州為中心,遍布大江南北,底下更有無數的錢庄、賭場、客棧、酒肆,除了傳遞消息,作為聯絡站外,也為組織賺進不少銀兩。
  “怎么想到要來看老朋友?”追日好奇地盯著他背后的身影,似乎有個姑娘在他背上,像是睡著了。
  在他躺臥的胡床上有個几案,上頭有些干果點心,周圍的牆上挂了些書畫,還有數個木柜立在一邊,里頭擺著各式骨董。
  除此之外,花廳里有張小圓桌和三張暗褐色的椅子,桌上擺了個花瓶,椅背上則覆著絲緞。
  “我要在你這儿寄個人。”烈焰直接表明來意。
  “是嗎?”追日的笑容擴。“我明白了,你的女人。”
  烈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想浪費口舌跟他解釋。“最慢半天我便會回來。”他放下無瑕,將她置于椅上。
  “等等。”追日見他就要离去,不得不出聲喊道。“怎么,連杯茶的時間都沒有?”
  烈焰沒有應聲,邁開步伐就要离開。
  “好歹也解釋一下吧!”追日拿個果核,彈向坐在椅上的絕美女子。“至少向你的心上人--”
  他話未說完,無瑕已眨著眼醒來,她一張開眼,便瞧見有個陌生男子盯著她,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起身,連退數步。
  “你……你是誰?”她怎么會在這里?
  本要离開的烈焰在听見無瑕的聲音時,只得轉個身,怒視追日一眼,怪他為何解了無瑕的穴道。
  “姑娘別怕,問一下你身后的人便知。”追日和顏悅色地說。
  無瑕轉頭,在瞧見烈焰時才放下一顆心。“我怎么在這儿?”她走到他身邊,怪异地瞧了四周一眼。
  “你先暫時待在這儿。”他冷冷的說。
  “為甚么?”她皺眉。“那你呢?”
  “我去拿解藥。”
  “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儿?”她的語气是不可置信,他竟要將她拋在陌生的地方!
  “姑娘,你別擔心,這儿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追日好心地為她說明。
  無瑕搖頭。“我不要在這儿。”她下意識的咬著下唇。
  “那我就沒辦法了。”追日微笑地向烈焰聳聳肩,表示已盡力說服她留下。
  烈焰望著他的黑瞳,搖了搖頭。“不要。”她也堅持。“我要回家。”
  “你現在不能回去--”
  “為什么?”她打斷他的話。
  烈焰皺眉,不習慣對人解釋那么多,他向來獨斷獨行,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卻要跟她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很不習慣。
  “為什么?”她追問,執拗地等著他的回答。
  “你回去會有危險。”他說,“刀煞門”會找上她。
  “會有什么危……”她止住話語,他的意思是說,那些奇怪的黑衣人會找上她嗎?可是……為什么要找她?她又与他們無怨無仇。
  “你留在這里很安全。”他話一說完,便轉身离開。
  “你留在這里很安全。”他話一說完。便轉身离開。
  “等一下。”無瑕抓住他的手臂,一臉的不安。
  他回頭看她一眼。“什么事?”
  “你要去哪儿拿解藥?我跟你一起去。”她小聲道,小手緊抓住他的衣袖,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儿。
  “你不能去。”
  “為什么?”
  “我沒辦法分心照顧你。”他拉下她的手。
  無瑕斂起眉心。“你是說會有危險嗎?那……別去冒險了……”她對他搖頭,不想他去涉險。
  她眼中的憂慮讓烈焰微感詫异,她是在擔心他嗎?
  他蹙緊眉頭,無法理解,現在是她有性命之憂,而不是他,更何況,她是因為他的關系才中毒,結果她不擔憂自己,反倒擔心他!
  “再找別的大夫好了。”無瑕想也不想的說道。
  “我一會儿就回來了。”他不覺得“刀煞門”有何危險之處,他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可是……”
  坐在胡床上的追日搖搖頭,他們兩人再這樣說下去,不但沒完沒了,恐怕也不會有什么結論。
  烈焰也領悟到這點,于是故技重施,在無瑕話說到一半時,伸手點了她的昏穴,在她癱向地之前抱起她,然后放在椅子上。
  “等會儿她醒來,恐怕要生一場悶气了。”追日微笑道,他這人對姑娘家的性子實在是一點儿都不了解。“哄哄她便行了,何必點她的穴?”
  烈焰斜睨他一眼,冷聲道:“你再解她的穴,我就殺了你!”若不是他出手。他現在已在途中。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他大搖其頭。“我可還沒答應要讓她留在這儿呢!”
  烈焰沒理他,自怀中拿出大夫給約藥丸塞進無瑕的口中。
  “她怎么了?”追日自床榻上起身,听兩人的對話,這姑娘似乎中了毒。“是和‘刀煞門’結”的梁子?”他猜測。
  半年前,烈焰被“百龍堂”堂主陸震宇派去剿滅“刀煞門”,結果他竟然將他們的分堂口全滅盡,以致他們元气大傷,少了近一半的手下,因而結下仇恨,現在“刀煞門”自然要討回血債。
  “要不要考慮回‘百龍堂’?這樣一來,‘刀煞門’就完全動不了你。”追日建議道。
  兩年前,陸震宇帶了一匹手下离開組織,烈焰便是其中之一,實在可惜。因為烈焰是個一等一的殺人高手。
  “我知道只有陸震宇的命令你才听,所以,若是你現在回來,我請堂主立刻升你做分堂主,你不用屈就在任何一個人的手下,怎么樣?”追日探問道。
  烈焰不感興趣地瞥了他一眼后,便轉身离開。
  追日搖搖頭。“唉!真可惜。”他轉向椅上的姑娘。“大概是有了意中人,便不想再過這种見不得光的生活吧!”
  他低頭湊近無瑕,見她五官細致,皮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綰起的發髻顯出她修長的皓頸,他不禁稱贊道:“真是個美人。”
  真不知烈焰在哪儿找到如此絕色的佳人,他怎么一點儿都不曾听聞過?
   
         ☆        ☆        ☆
   
  烈焰走進偏僻的胡同里,冷聲道:“出來。”
  話才剛落,三個穿著如普通老百姓的男子立即現身,堵住他的去路。
  “把解藥交出來。”烈焰冷冽地掃了三人一眼。
  “痴人說夢。”其中一人道。“你的女人准備見閰王吧!”他哈哈大笑,他們三人已跟了他許久,自然曉得他的一切狀況。
  “那可是我‘刀煞門’新研發的毒藥‘閻王笑’,若沒用過內力催逼,還可活一個月,不過如今……”另一人冷笑。“現在她只剩七天的壽命,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要發作了。”
  這种毒藥是專門用來殺習武之人,因習武之人若遇到毒,必會先以內力催逼,而他們就利用此一特性去研發毒劑,在經過內力催逼后將适得其反,發作的更快,而且一次會比一次痛苦。
  烈焰寒下臉。“她若死,‘刀煞門’的人就等著一起陪葬!”
  “好猖狂的口--”
  烈焰瞬間出劍,在那人未說完話之前,掃過他的喉嚨。
  男子瞪大眼,撫著頸項,只見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了,男子眸中有著死亡的恐懼,未來得及說完話便已倒地。
  另外兩人惊,不過反應也很快,立刻抽劍攻去。
  烈焰冷哼一聲,飛身向,前凜冽而快速的劍光揮過兩人的腹部,兩人悶哼一聲,相繼倒下。他抽回劍,仿佛什事都沒發生。
  他蹲在尸体旁,搜了三人衣帶,除了暗器外,還發現一包紅色与黑色藥丸,他將之全收進怀中,心中有了個想法。
  這時,忽然有個人影自街角竄過,他飛奔上前,射出手中的暗器,瞧見那人的腳顛了一下,他原要跟上去,后來臨時改變主意,他等會儿再來收拾他,現在,他必須先回去一趟。
   
         ☆        ☆        ☆
   
  當無瑕醒過來時,一睜開眼便又瞧見方才的男子斜臥在胡床上,他口中吃著瓜子,身旁還有兩個婢女在服侍他。
  “醒啦?要不要喝點熱茶?”追日展露出一貫的微笑。
  無瑕立即張望四周。
  “烈焰辦事去了,一會儿就回來。”他好心地為她說明。
  “他走了。”無瑕倉皇地起身,一臉的慌張。
  “姑娘,你別緊張,他一下子就回來了。”
  “他去哪了?”她顯得很不安。
  “他去替你要解藥了。”追日喝口茶。“不曉得姑娘中了什么毒?”
  他去要解藥?那不是很危險嗎?
  “我要走了。”無瑕說著就往門口走,她要去找他。
  但無瑕才走兩步,便讓他攔了下來。“姑娘請留步。”
  無瑕詫异地看著他,不知他是何時從塌上下來,而且還能移動的這么快,這人看似漫不經心,可身手似乎很敏捷。
  “如果我讓你走了,一會儿烈焰回來,同我要他的心上人,我就糟了!你知道他這個人可是會翻臉不認人的。”追日大搖其頭。
  無瑕的雙頰染上紅暈。“我……我不是他的心上人。”她絞緊雙手,不懂他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不是他的心上人,他怎么會替你去拿解藥?他跟我說:為了你,龍潭虎穴他都要去闖一闖。”追日夸張地道。
  無瑕瞥他一眼,搖了搖頭。“他不會說這樣的話。”她雖与烈焰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她多少還是知道他的,他不會說這蜜糖似的話語。
  追日微笑道:“還說你不是他的心上人,這么了解他。”
  “不……不是的。”無瑕又紅了雙頰。
  “好了,不管是不是,你都先待在這儿,否則他一會儿來跟我要人,我上哪儿去找個像你這樣國色天香的姑娘還給他。”他示意婢女過來。
  “姑娘,您就留下吧!”婢女朴月上前將她拉回椅上坐下。
  “我要去找他。”無瑕固執地道,她不想一個人被留下來等消。
  “敢問姑娘要上哪儿找?”追日懶散地又走回胡床靠著。
  這話讓無瑕蹙了一下柳眉,咬唇低頭。
  “這樣好了,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已,我叫追日,你可以叫我一聲追日大哥。”他笑笑地說。“姑娘呢?”
  無瑕抬起頭,疑惑地道:“追日?‘夸父追日’?”
  他大笑。“沒錯,不過我是‘追日’,不是‘夸父’。”
  無瑕輕笑出聲,這人真有趣。“我叫無瑕。”
  “無瑕,完美無瑕。”他笑。“這名字很适合你。”
  她眼神一黯,錯了!這名字根本不适合她。
  追日見她不知怎地有些愁眉不展,于是道:“這樣吧!我說些烈焰的事給你听怎么樣?他這人悶得很,一定不會跟你提他的事。”他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
  無瑕一听,便抬起眼,追日淺笑道:“有興趣了?”
  她尷尬又暈紅了雙頰。
  “姑娘想知道什么?”
  無瑕想了一下。“他為什么要做殺手?”這是她一直想不透,卻未細問的。
  追日惊訝道:“你知道他是殺手?”沒想到烈焰會告訴她,他揮一下手,示意婢女下去后才道:“因為他有這個天賦。”
  “天賦?”
  “他夠冷靜,而且冷酷。”追日喝口茶。“帶他入組織的是以前的堂主,烈焰都稱他一聲大哥,听說陸堂主曾救了他的命,所以后來便跟著陸堂主一起進了‘百龍堂’,他是個練武的料,也是天生的殺手--”
  “不是!”無瑕駁斥。“沒有人是天生要來殺人的。”她生气地道。
  追日因她的話而挑起一道眉。
  “殺人是不對的!”她握緊雙拳。
  他看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無瑕詫异地盯著他,不懂自己的話有什么好笑。
  “你跟他說過這句話嗎?”他問,仍是一臉笑意。
  她搖頭。“我打算有机會就提,而且這并不好笑。”
  他微笑不語。
  “我希望他能……不要再過這种生活了。”無瑕低語道。
  “你不知道他己經离開組織了嗎?”他揚起眉宇。
  無瑕惊訝的張大眼。
  他含笑道:“所以,你不用煩惱這些,大可快快樂樂的跟他過活去。”
  她再次漲紅臉。“我說了,我同他不……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追日附和她的說法,怕她再臉紅下去就要著火了。
  “我還有個問題,我……”她頓了一下。
  “什么?”
  她沒說話。
  “怎么?”
  “我……”她收斂眉頭,覺得身体有些不對勁。
  追日挑起眉,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她突然痛叫一聲,整個人滑落到椅下。
  追日大吃一惊,立即奔上前,封住她身上的几處大穴。“怎么了?”
  “我……”她的額上冒出冷汗。“好痛……”她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燒一般。
  他立刻明白毒藥發作了,他讓她坐好,想以內力壓住她体內的毒性,減輕她的痛苦……
  “住手!”烈焰忽然沖進來,語气嚴厲。“別用內功逼毒。”他因放心不下她,所以便先赶回來看看。
  追日及時收回掌。“你拿到解藥了?”沒想到他的動作還真快。
  烈焰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將無瑕抱起。“怎么樣?”在見到她摻白著臉時,他的眉頭整個皺起。
  她咬咬牙,縮進他的怀中。“好痛!”
  一見到他,她的眼淚便克制不住地落了下來,沾顯他的衣裳。
  追日一見這個情形,心里已有了底,明白他定是沒有拿到解藥,不然他現在早給她服下了,讓她免受毒發之苦。
  烈焰將她抱至床榻上坐下,感覺到她的身体顫抖不止,她痛苦的啜泣聲讓他眉心糾結。
  他當机立斷地點下她的昏穴,讓她不再受苦,無瑕立刻沉睡在他怀中,可眉心仍是緊鎖著。
  “這樣維持不了多久的。”追日說道。
  “能壓得了一時是一時。”烈焰不想見她受這种折磨,是他連累她至此,他有這個責任減輕她的痛苦。
  當他想將她放在床榻上休息時,卻發現衣袖讓她緊抓著。
  他覆上她的手心,拉開她曲起的手指,這才讓她松手,可沒料到她卻反而抓住他的手不放,像個子孩子一樣。
  “她可舍不得你。”追日取笑道。
  烈焰盯著她雪白細嫩的柔荑,与自己的手掌差距甚大,他以拇指撫過她的掌心,像是得到安忍一般,她慢慢的松開手。
  “她還有多少時間?”追日問道。
  “七天。”烈焰讓她躺在胡床上,伸手替她抹去臉上殘余的淚水。
  “那你最好快點,否則她就要香消玉殞了。”追日說道。
  烈焰自怀中拿出黑藥丸与一枚暗器遞予他。“不确定是不是解藥。”他不想在不肯定的情況下便讓她服用,万一弄巧成拙就更麻煩了。
  追日接過。“我會要人研究。”他打量手上小巧的梅花鏢。
  見他又要离開,追日促狹道:“又要走了?那你最好在她醒來前赶回來,方才她一沒見到你,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直說要去找你,真是感人啊!”
  烈焰面無表情地起身,不明白他說這話的用意。
  追日見他沒反應,揚起眉宇道:“你不會不知道這小姑娘喜歡你吧?”
  烈焰詫异地看他一眼,隨即皺一下眉。“別胡扯。”
  追日緩緩露出一抹笑容。“我可沒胡說。”
  烈焰瞄他一眼,不想与他再說下去,轉身就离開了。
  追日微微一笑,這人還真是遲鈍,這么明顯的事他竟瞧不出來。他伸個懶腰,沒辦法,有些人“天生”就是感情白痴。
  不過,若是“后知后覺”還有救,如果是“不知不覺”,那--他也只能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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