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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催情散

  “我找到另一個法子可以救倚天!。”
  宇長青興奮的從醫書堆中跳起來,手舞足蹈的叫著。
  管千尋及湛子蓉立刻圍了上去。
  “什么法子?”她倆异口同聲地問。
  宇長青咧著嘴笑得十分得意,他問湛子蓉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師父說過,在倚天体內的那兩只蠱虫除了嗜食人血外,它們還性好漁色?”
  “陸師父是這么說過,所以,當初我們才會利用誘情的方式引誘出她身上的蠱虫。”湛子蓉在提到管千尋時,還是小鼻子、小眼睛地故意不說出她的名字,只用一個“她”字來代替。
  管千尋挑釁地瞪著湛子蓉。
  湛子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宇長青連忙拉開她們兩個,臉上堆滿了一抹賊賊的笑。
  “你為什么笑得這么曖昧?”管千尋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預感。
  湛子蓉推開管千尋,不讓她太靠近宇長青。
  她凶巴巴的說:“他又不是對你笑,你管長青怎么笑?”湛子蓉罵完管千尋,再回頭瞪著宇長青,大聲的問他,“你為什么笑得這么曖昧?”
  “因為,我的法子非常邪惡。”宇長青坏坏的說。
  “什么法子?”湛子蓉皺著眉問。
  而宇長青卻依舊笑容滿面的說:“我們對倚天下藥。”
  下藥!?
  “下什么藥?”湛子蓉不解的問。
  管千尋卻懂了宇長青的企圖。
  “你要對湛倚天下迷情丹,讓他体內的兩只毒物產生催情作用。”管千尋說出她心底的臆測。
  宇長青點點頭。“這樣一來,那兩只毒物忙著交配、忙著偷歡,就不會急著吸食倚天的血。”
  “可是,服藥的人是我的大哥耶!如此一來,我大哥必會受到催情的影響。”湛子蓉不太贊成這個法子。
  畢竟,要是這個法子不管用,而她大哥又受到迷情藥的牽制,不得不找人交媾合歡,這樣豈不是雪上加霜,浪費她大哥的体力嗎?
  “我們在劑量上用少一點,你們想想看,以倚天跟那兩只毒物的身材比例計算,一點點迷情丹的量便足以催倒它們,卻對倚天的影響有限。”
  “不對。”管千尋卻直搖頭。
  湛子蓉雖然也覺得事情不大對勁,絕不會像宇長青說的那么簡單,但那兩字“不對”由管千尋的口中說出來,她就是覺得特別的刺耳。
  湛子蓉雙手叉在腰間,護著自己的未婚夫婿。“有什么不對?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
  “我雖然不是大夫,但我卻知道那兩只毒物每天只吸食湛倚天一小部分的血液,所以,照理來說,大部分的迷情丹還是得由湛倚天自行吸收。”
  “還有,倘若那兩只毒物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容易受到催情,那么它們一受刺激,便會交配、便會偷歡,這樣雖然會減緩它們吸食血液的速度,可是相對的,迷情丹滯留在湛倚天体內的机會便會大為增加。”
  “另外,你想過沒有,縱使事情真的就像你所推測的進行,然而,一巳催情效果褪去,那兩只毒物的饑餓程度絕對會遠比現在更為激烈,到時候,只怕它們吸食鮮血會吸得更為凶猛。”管千尋但心的是這一點,湛倚天的体力已經夠虛弱了,她不忍心再看他受苦。
  “我們不給它們這個机會。”宇長青言簡意賅的說。
  “什么意思?”管千尋一點也听不懂他話中的含義。
  “我們繼續喂食它們迷情丹,它們就不得不繼續交媾。”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喂我大哥吃迷情丹?”湛子薄終于听懂宇長青的意思了。“這怎么成?這樣,我大哥的体力怎么承受得住?”
  還有——
  “我們之所以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讓那兩只虫沒空喝我大哥的血嗎?”湛子蓉不解的問。
  “這當然是目的之一,但我們最終的目的卻是要讓那兩只盎虫死在倚天的体內。”宇長青將他的終极目標說出來。
  “死!?”湛子蓉不禁苦著臉。“有這么容易嗎?”
  “你想想看,醫書上不是都寫了,人不能縱欲過度,否則,就會精盡而亡嗎?相對的虫呢?”宇長青笑得十分邪气。
  他一心期待著那兩個毒物因縱欲過度而亡的結果。
  管千尋被他說服了,但是——“你說的只是雄虫吧?”只有雄虫才會縱欲過度,精盡而亡,但——“雌虫呢?”
  “沒了雄虫,雌虫能跟誰交媾?它的下場當然是欲火焚身而亡啊!這就是迷情丹的可怕,不是縱欲過度,就是欲火焚身,反正,都沒個好下場就是了。”
  “那我大哥呢?”湛子蓉是怕,那兩只毒虫還沒有被毒死前,她大哥就已經因為上述兩种原因而活活的被累死了。
  “我說過我會控制劑量,我保證我下的劑量最多只會讓倚天感到身体燥熱而已。”宇長青解釋道。
  “但長期下來,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确很傷湛倚天的身子。”管千尋甚至開始討厭起這個主意了。
  “你們想的太嚴重了。”
  “但是,我們不得不防范,如果你的劑量算錯,或是我大哥現在的体質較弱,稍一不注意,他真的被催情了怎么辦?”湛子蓉無法不這么擔心。
  “這還不簡單,咱們去煙花柳巷,找個窯姐儿幫倚天去去火,不就成了嗎?”宇長青甚至不覺得這個問題值得提出來討論呢!
  煙花柳巷!
  窯姐儿!
  管千尋与湛子蓉竟一同皺起眉來。
  她們都討厭這個法子。
  “為什么你們男人可以把魚水之歡看得這么隨便?”湛子蓉發飆了。
  宇長青嚇得倒退了兩大步,他直揮手,解釋道:“我又不是在說喝花酒、尋歡之事,我們現在在談的不是救命的大事嗎?”
  “就是救命的大事,你都能拉到風花雪月上頭去,這才教我佩服!”湛子蓉根本就已經打翻了一大缸的醋缸子了。
  管千尋無心听他們小倆口拌嘴,她在心中暗忖,或許——這個法子真的值得一試,畢竟,他們已經沒有別的法子好想了,不是嗎?
   
         ☆        ☆        ☆
   
  “找窯姐儿!”
  湛倚天听到這個主意,差點把手中的藥汁潑洒出來。“我為什么得找窯姐儿來去火!?”湛倚天甚至覺得他根本不該跟管千尋討論這個問題。
  但是,管千尋卻執意要談,她甚至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湛倚天的面前。“你已經連服了好几劑的迷情丹了。”
  “長青給的藥量并不多,對我沒什么影響。”他逞能的說。
  “是嗎?”管千尋揚眉。
  她并不相信湛倚天的話,因為,他的臉色看起來异常的潮紅,帶著不正常的气色。
  “你知道迷情丹在你的体內積久了,它會對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傷害嗎?”
  “我說過了,我沒問題。”“可是,你現在卻口干舌燥,不停的喝水。”她指出事實。
  “那是因為我的身体里面養了兩條虫,它們正在我的体內打得火熱。”湛倚天臉不紅、气不喘地道出事實。
  事實上,該死的!他真的很羡慕那兩條虫。
  湛倚天身体熱得直用水潑臉。
  他的動作,管千尋全都看在眼里。
  她不懂他明明已經熬不住了,為什么卻執意不肯花點銀子,找花娘來幫他的忙,去去他体內的火呢?
  “你這么做,是沒辦法除去体內的躁欲之火。”管千尋提醒著湛倚天,要他別傻了。
  湛倚天卻几乎是惱怒了。
  “我們為什么要談論這個問題?我找不找花娘來幫我去除欲火,對你來說有這么重要嗎?我說過,我挺得住。”他有點老羞成怒的說。
  “可是,照現在這個情形看來,你根本就挺不住。”管千尋壓根不顧他的面子,直接指出事實的真相。
  “我挺不挺得住,不用你管。”他恨恨的說。
  “嚇!可笑,你若真的不用我管,那你這几天喝的是誰的血?”
  “我說過我不喝的,是你自己多事,割破自己的手腕,硬要我喝,現在倒好了,你居然跟我討起人情來了。”湛倚天气得口不擇言。
  “我沒有跟你討人情,我只是想讓你認清一件事實,你的命不是你自個儿的,要知道,你現在之所以能站著跟我說話,不單單是你一個人努力的結果,你沒有權利這樣糟蹋你自己的身体。”管千尋不滿的說,她用盡心力在救他,他到底懂不懂啊?
  “我沒有權利?那我倒要問問,誰有權利?”他不悅的問,不懂誰有這個權利來管他的身子?
  “我。”管千尋大剌剌的說。
  “你?”
  湛倚天膛大了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有這個權利?”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她斬釘截鐵的說。
  “我說過了,那是你自己多事,我并沒有要求你這么做。”湛倚天覺得很煩,他心口那股熱、那團火已經燒得他受不了了,而管千尋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麻煩。
  該死的!
  他怒目瞪著她。“如果你對我真的有那么大的使命感,那我何必要去找花娘呢?找你豈不是更省事?”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管千尋准備要變臉了。
  “意思是,既然我的命是你給的,而你又這么在乎我的欲火問題,那何不由你來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他的眼神挑釁地橫向管千尋。
  管千尋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意思不會是要她——
  管千尋瞪著湛倚天。
  他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瞧。
  “不!”管千尋霍地搖頭。“花娘能做的事,為什么要我做?”
  “因為我不要花娘。”他義正辭嚴的說。
  “為什么?”
  “因為,我不抱我不愛的姑娘家。”他也是很理直气壯的。”
  “我沒有叫你愛她,那甚至只是權宜之計,只是為了救你命的權宜之計,難道你就不能把你那該死的道德觀念先放置在腦后,不要去理它嗎?”管千尋忍不住吼他。
  湛倚天卻反唇相譏。“我可不是你管千尋。”
  管千尋聞言,臉色倏地一白。“是!你有原則、你高貴,你比我管千尋有節操。”那該死的,她干嘛還要在乎他的生死?
  管千尋火大地推開湛倚天的身体,正欲轉身离開。
  然而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胸膛,而他那象火燒似的体溫嚇著了管千尋。
  他好燙!
  他甚至穿著衣服,都能讓她察覺到他的熱燙!
  管千尋倏地刷白了小臉,她折身返回,“唰”的一聲,拉開湛倚天的袍子,她的手掌貼著他的胸膛。
  那高溫几乎要燙著她的手。
  管千尋昂起臉,看著湛倚天剛毅的臉龐滑下汗珠,她高筑的心防立刻傾塌了一半。
  “你這是何苦呢?”她不忍的問。
  “我說過我忍得住。”他仍在逞強。
  “再過半個時辰,你還得服一劑迷情丹,你知不知道?”她提醒道。
  “我說過我挺得住。”湛倚天依舊很固執。
  管千尋知道他挺得往,因為,湛倚天是那么的固執、執著,他下定決心的事,誰都撼動不了他的決定,但是,現在是性命攸關的時刻,難道——“抱一個你不愛的姑娘,對你而言,真的有那么的難嗎?”她難過的問,心中真的很气自己竟把他害得那么慘!
  “不難。”
  “既然不難,那你為什么不做?”管千尋問他。
  湛倚天瞪著管千尋。
  他事分訝异她竟然不懂他的心。
  他看她看了很久很久,過后,湛倚天才無奈的歎了一口气。
  他該怎么說呢?管千尋根本就不懂得“愛”,那他怎么說得出口,他抱了一個他不愛的姑娘,就等于褻瀆了他對她的感情。
  “你個會懂的。”他無力的說。
  湛倚天推開管千尋,他甚至已經不再奢望她會懂。
  “如果你只是關心我能不能活下去,那么,我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死,這樣你滿意了嗎?”他坐在床榻上,昂起臉問她。
  他的表情明顯地顯露出他的堅決心意。
  而他的堅決意志卻擊垮了管千尋的鐵石心腸。
  他只肯抱她是嗎?
  只要對象是她,那么,他便愿意了,是嗎?
  好!那么她給他。
  管千尋動手解開了自己的盤扣。
  湛倚天看到了。
  他一手握住她解盤扣的手,雙眼怒瞪著她,“你在做什么?”
  “當你的花娘,替你解除迷情丹的情毒。”她言簡意賅的說。
  “我不需要你這么做。”他一口拒絕。
  “為什么?你剛剛不是說了,只要是我,你就愿意嗎?”她睜著大大的眼,不解的望著湛倚天。
  可她那眼神中完全沒有帶著半點的情欲,她不知道嗎?
  她對他根本沒有半點感情,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為什么你可以如此隨便的獻身?你甚至不愛我,不是嗎?”湛倚天攫住她手腕的手已經气得發抖。
  他气管千尋總是知道如何摧毀他的自尊。
  她這么做,無疑是在污辱他。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只是想幫你——”她想解釋。
  “我不要你幫我。”他還一手甩開她。
  “湛倚天,你別不識好歹。”管千尋气得想撞死湛倚天這個不懂得感恩的大木頭。她都已經愿意犧牲自己了,他還掌什么喬、發什么脾气?
  “該死的!你到底要我怎么樣?”管千尋惱怒地問他。
  湛倚天閉口不說。
  管千尋真想讓他就這么死了算了。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她為何替他操這么多的心?
  管千尋忿忿的穿好自己的衣裳,負气地不想多看他一眼,但是——臨走前,她千不該、万不該再回頭的。
  看到他閉著雙眼,獨自承受煎熬的模樣,竟莫名的慰燙著她的心、她的視線,他——讓她無法堅強地走開。
  管千尋气憤地轉身回去,折回他的身邊。
  其實,她一直懂湛倚天要的是什么,但——那是愛,是愛耶!是她從小到大,一直沒有過的東西,他教她如何給他?
  管千尋站在湛倚天的面前。
  他卻故意閉上雙眼不去看她。
  怒气在管千尋的胸口翻騰,她朝著湛倚天大吼道:“什么是愛?你告訴我、告訴我啊!你告訴我那個管家,那個生我、養我的管家,那個侵占我娘清白之身,生下我的管家,你說,我該不該愛它?”
  管千尋沖著湛倚天吼出了她積郁在心底的悲哀。
  她抖著雙唇,赤紅了雙眼,死命的瞪著湛倚天,像是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她不是恨湛倚天,她只是恨盡天下所有的人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十四歲之前,那個家并沒有善待我跟我娘?但是,我對它沒有恨,我謹守著自己的本分,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守住本分,不做非分之想,那我跟我娘終有一天會熬出頭的,但是——”
  管千尋哽只了。
  那不堪回尚的過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再想起。
  “我娘死了,為什么?我做錯事了嗎?沒有,錯的人不是我,是那個我該去愛、該去敬重的管家;那個生我、養我的爹;那個賞我巴掌、給我難堪的大娘;那個在人前一個模樣,人后又是另一個模樣的同胞手足;那個我管千尋該去愛、該去敬重的家人,他們到底給了我什么?”
  “愛嗎?沒有,他們給了我絕望,他們讓外人來侵犯我……為什么?只因為我給徐二小姐做了四件衣裳嗎?只因為徐大公子喜歡我嗎?”
  “我為什么要承受那些苦?我甚至不懂我娘為什么得代我受過?該下地獄的人是我,可我卻好好的活著啊……你以為我活得很快樂嗎?不!不!”
  管千尋將她壓抑多年的辛酸全都吐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六年來,我是怎么活過來的?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六年前死的人是我、是我——”吼到最后,管千尋像是讓人抽光了体力似的,再也無力支撐她一直佯裝堅強的身子。
  她像個孩子似的趴伏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不是不愿意去愛,而是——她早就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啊!
  而她對湛倚天的在乎,早已超乎了她所能承受的,可他猶不知足,他要她愛他,他根本不懂她給不起那樣的東西啊!
  湛倚天睜大眼,他想抱住管千尋,讓她別再哭了,但——他又在心中暗忖,或許她找回了眼淚,找回心的日子就在不遠處了。
  湛倚天握緊想抱管千尋的手,在床榻上陪她一起紅了眼眶,他只能靜靜地看著她哭。
  “發生了什么事?”
  湛子蓉推門進來,給她大哥送藥,卻看到管千尋伏在地上哭得唏哩嘩啦的。
  拜托!管千尋耶!她在哭耶!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
  “她娘不是早死了嗎?”那她還哭得這么起勁干嘛?
  湛子蓉還沒有進入狀況,隨口說了一句。
  湛倚天橫眼瞪向他的妹子。
  “干嘛瞪我?本來就是嘛!她一向活得那么鐵石心腸,這會儿卻哭得那么凄慘,讓人很不習慣耶!”湛子蓉說話很惡毒。
  她的話激起了管千尋的怒气。
  管千尋從地上爬起來,傲气的抹去眼淚,怒瞪著湛子蓉。
  可湛子蓉才不怕管千尋哩!
  湛子蓉皺著臉,扮了個惡心的嘴臉,“惡心死了,你剛剛是在唱哪出戲啊?‘哭墳’嗎?還是——”
  “子蓉,夠了。”湛倚天叫住自己的妹子。
  湛子蓉嘟著嘴。
  她才懶得理管千尋的閒事呢!
  “哪!你的藥。”湛子蓉把迷情丹放在桌上,負气的走出去。
  她再也不要管她大哥的事了啦!每次,每一次喔!只要她跟管千尋斗嘴,她大哥就會護著管千尋。
  哼!偏心。
  湛子蓉踩著不悅的腳步,忿忿的离開。
  湛子蓉走了,房內又只剩下湛倚天跟管千尋。
  剛剛的心情表白還讓管千尋感到十分的尷尬,畢竟,她的心結從來不曾對別人提及過,而她剛剛不只說了,她還在湛倚天的面前哭得唏哩嘩啦的,展現出她最脆弱的一面。
  她与湛倚天就這么尷尬地同處一室,他們的視線甚至不曾對視,但目光卻不約而同的瞪著桌上的那瓶藥罐。
  他們都知道湛倚天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极限,如果再服下這劑迷精丹下去,他還能控制自己嗎?
  湛倚天瞪著那白色的瓶身好半天,這才決定伸手去拿。
  他把藥和著水,吞了下去。他吃了!
  管千尋瞪著湛倚天看。
  她在看他的面無表情、看他的挺起腰杆、看他的心靜無波——而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愿意接受她的幫忙,是嗎?
  管千尋抿著嘴角,已下定決心不再強逼湛倚天接受她的好意幫忙,此時,她想悄悄的轉身出去。
  而湛倚天卻伸手留住了她。
  管千尋回過頭。
  她猛然撞見湛倚天的笑臉。
  “留下來。”他的手撥開她散落在頰旁的秀發,他笑著告訴她,“我想,這一次我應該是撐不過去的。”
  他握著管千尋的手,貼著他的心。
  他火熱的身体再次慰燙著管千尋的手掌,她的心無端地漾過一股暖意,管千尋無言地隨著湛倚天上了床榻,甚至主動替他除去衣裳。
  她的每一個動作對湛倚天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但他卻勉強忍著,不敢讓自己的理智崩塌。
  管千尋抓住他的手,搖頭對他說:“你不需要這么做。”
  因為,她知道他的身体很急切。“你可以直接進來。”他不需要討好她的身体,她承受得住。
  “不!”他堅待。“我可以等。”
  但他的汗卻滴了下來,就直接落在管千尋的心口。
  那汗水比他的手指更加的撼動管千尋。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替她著想。
  管千尋搖著頭,抓著湛倚天的手不肯放。
  “讓我一次,好不好?”不要跟她爭,就听她這么一次,不行嗎?管千尋紅著眼眶望著湛倚天。
  她的眼淚几乎要擰碎了湛倚天的心。
  “我只是不想傷害你。”他的額頭頂著她的眉心,他的眼底眉梢淨是寫著他對她的疼愛,他是真的不想弄傷她。
  而湛倚天已經達到顛峰狀態,根本慢不下來,体內的熱液也因為動情而激射出來……
  當燦爛歸于平靜,湛倚天伏在管千尋的身上不停的喘气。
  他的心跳貼著她的胸前,管千尋可以听到兩顆心交疊的聲音,原來,這世上不只琴瑟能合鳴,她与湛倚天的心都能譜出曲來呢!
  管千尋不禁彎著眉眼笑開了。
  她的笑讓湛倚天感到很吃惊。
  這是他認識管千尋這么久以來,她頭一回笑得這么真誠。
  湛倚天看得有點迷失了。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管千尋看著他問。
  “我從來沒見你這么笑過,而且你這笑,笑得有點不是時候。”他老實的說。
  “怎么說?”
  “我剛剛不是很溫柔。”她明明要他慢一點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一味的往前沖鋒陷陣。
  管千尋搖搖頭。“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允許你那么做。”
  她可以諒解他的行為。“況且——你也沒有弄痛我。”真的,她小聲的說,眉宇間帶著羞怯的笑意。
  嚴格來說,她覺得他剛剛真的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樂。
  見她眼底眉梢都留著笑意,湛倚天這才稍稍放下一顆懸蕩的心。
  他只手玩弄著管千尋的長發,她完美無瑕的容顏依舊讓他動容、心悸,湛倚天的心口毒效又悸,欲念又起。
  他挨著管千尋,近似耳語地告訴她說:“其實,我可以做得更好。”
  管千尋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你剛剛才……”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湛倚天低聲且朗朗的笑開,告訴管千尋道:“我体內積了很多的迷情丹。”所以,他可以做很多次,依舊雄風不減呢!
  他拉著管千尋的手,貼著他的心。
  他的身体依舊滾燙。
  管千尋輕輕的自口中逸出呻吟,高筑的心防再一次為湛倚天而崩塌、而傾倒。
  湛倚天笑得好邪气。
  他說過,他可以做得更好的,不是嗎?
   
         ☆        ☆        ☆
   
  “長青。”
  湛倚天叫住路過他房門口的宇長青。
  字長青從窗欞望進去。
  湛倚天點點頭,請他進去。
  宇長青推門而入,隨手關了上門。“怎么找我有事?”
  “你那里還有沒有迷情丹?”湛倚天問。
  “你還要?”宇長青很訝异的問。
  “嗯!我還要。”“可是——”宇長青皺著眉,不甚了解的問:“我這几天幫你把脈的結果,發現你的血气順暢,而且,從你最近這些日子的臉色看來,你体內的兩只蠱虫十之八九已經死了,你還要迷情丹做什么?”
  “我想讓千尋早點受孕。”湛倚天的表情顯得很凝重。
  這讓宇長青無法拿這個話題來開玩笑,因為,從湛倚天的表情看來,他絕對不是單純的想与管千尋行魚水之歡,才來跟他要迷情丹的。
  “可以再說得明白些嗎?”“我在想,或許有了孩子后,千尋便能懂得愛了。”讓管千尋怀有身孕,這是湛倚天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宇長青沉吟了半晌。
  最后,他終于認同了湛倚天的想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千尋兩人還沒有拜堂成親——”
  “這事我自有主意。”湛倚天說道。
  “什么主意?”
  “你把迷情丹給我,日后,你就知道我會用什么法子來逼千尋就范了。”湛倚天笑得很邪气。
  拜托!光看他笑的樣子,宇長青如果還不知道湛倚天要用什么法子,那他宇長青就枉為人了。
  “我只是沒想到,你湛倚天居然會有得靠迷情丹才能行房的一天。”
  “沒服迷情丹,千尋根本就不肯讓我動她的一根寒毛。”這就是湛倚天感到最為泄气的地方。
  宇長青先回房,幫湛倚天拿迷情丹給他。
  湛倚天一口服了下去。
  “你現在就吃?”宇長青瞠大了眼。
  湛倚天點點頭。
  “可是——你待會儿不是要跟千尋出去談生意嗎?那——”
  湛倚天笑得十分邪气。“就是要出去談生意,千尋她才會相信我犯病是因為余毒未散,而不是故意使計要与她行房。”
  “你不能每次都用這一招。”宇長青不禁想提醒他。
  “放心,我還有別的法子。”他又不是傻子,當然曉得要變通法子,才不會讓管千尋看出破綻來。
  管千尋才剛坐下,就發現湛倚天的臉色不對。
  “你怎么了?”
  管千尋從腰間掏出帕子,替湛倚天擦汗。
  而湛倚天則全身燙得出奇。
  “你還在服藥是不是?”管千尋問他。
  湛倚天拉著管千尋的手,故作鎮定的說:“我沒事,人家劉大掌柜在這里,咱們談正事要緊。”
  湛倚天要管千尋此刻以生意為重。
  問題是,他都這個樣子了,管千尋還怎么可能以生意為重呢?
  “該死的!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談什么生意?咱們走。”管千尋拉著湛倚天的手,連生意都不談了,就同劉大掌柜告辭,先行离去。
  管千尋原本是要一路奔回府的,但——
  回府是不是太慢了一些?
  管千尋陡地止住了步伐,折身往回走。“咱們直接在客棧打尖住店比較好。”
  管千尋的神情比湛倚天還急,所以她沒有看見湛倚天抿著嘴角,一副竊笑的賊模樣。
  湛倚天做到一半,突然不動了。
  管千尋瞠大眼睛,人還在激情中,但卻硬生生的被打斷,他——“你在做什么?”
  “我突然發現,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湛倚天老實說。
  “什么不是辦法?”
  “我是說,我們老是行房,若是有一天你怀了孩子,那該怎么辦?”湛倚天不怀好意的提醒她。
  “你現在還有心情顧到這些?”管千尋的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了。
  她忍不住怪起他不顧她被挑起的欲望,卻去顧及那連影子都還沒看到的孩子問題。“你——”管千尋咬緊牙關,憤恨的問他道:“你到底還要不要繼續?”
  “不要好了。”
  湛倚天硬生生的推開管千尋的身子,翻身倒在她的身側,似乎在強忍著痛苦。
  管千尋難以置信地眨巴著眼睛,胸脯劇烈的起伏。
  他……推開她!他不要她?
  “湛倚天!你在耍著我玩嗎?”管千尋一個翻身,壓在湛倚天的身上。
  他怎么可以這樣?說不要就不要,還把她晾在一旁,那她怎么辦?
  “你……”管千尋張口結舌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要了,那你的情毒怎么辦?”
  “我可以忍。”湛倚天如入走老僧,才剛說要忍,這會儿便念起了阿彌陀佛的佛號來斷除雜念。
  管千尋想要叫他去死,但一見他口里念著金剛經,身子也火紅得猶如熱鐵,汗水還一直流的模樣,她到嘴的狠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再怎么說,也是顧及到她的名譽問題,但是——
  她能嫁給他嗎?
  管千尋頭一回想到這個問題。
  在她的生命中,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個家,所以,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嫁人為妻,甚至是為人母——
  為人母!?
  管千尋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她的腹間,這里會有個小生命嗎?
  管千尋有生以來,頭一回感到她的心在悸動,為了一個莫名的理由,她竟動容了。
  “我們拜堂成親吧!千尋。”湛倚天睜開眼,望著管千尋。他的手搭在她的腰腹間,告訴她,“孩子總得有個爹不是嗎?”
  湛倚天深邃的眼眸猶如兩潭泉水,深深的望進管千尋心底最脆弱的靈魂。
  管千尋無言的點頭了。
  他們就拜堂成親吧!
  因為……她是真的想要有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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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 Helen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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