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一章 命運


          命運之神哪!
          為什么它老愛捉弄世人?
          讓人類平凡的歲月,
          平添刺激的陰影,
          而我──更是沉淪其中!


  這是桑雅第十次又走回這條鬧街。
  從沅陵街轉到博愛路,再走過衡陽路回到重慶南路,如此的走法她已經重复第十次了。
  心中的憤恨依舊難消,從早上十點走到現在是下午二點,她不曾休息、只想靠走路來平息自己的怒气。
  沒用,還是沒用!
  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她不曾生過如此大的气。
  她知道自己需要發泄。不管用何种方法,只要能把她心中的委屈与不平一古腦儿傾泄完畢,她的心里才能再回到平靜。
  她的好友安琪,該死的為什么不在?害她連個訴苦的對象也沒有,所以,現在她仍在這熱鬧的街上閒晃,獨自生著悶气。
  像個睡不著覺數著羊的孩子,她第十一回走過剛剛才踏過的路,對周邊的攤販叫賣她已是視而不見,只是無意識的希望自己的內心能借由走路而平和下來。
  可怜!一向溫柔的她,一向不曾動怒過的她,竟然落得這种田地。
  是她錯了嗎?是她太不知足了嗎?她應該對她現在的行為感到羞愧嗎?畢竟她親愛的丈夫現在仍為了事業不分晝夜的打拼,而她卻跟他斤斤計較著他忘了昨天是他倆的結婚紀念日!
  可是,是他親口允諾她的啊!
  如果他做不到,為何要在前一晚,特別打電話來對她說那些甜言蜜語呢?
  “親親,你好嗎?”她回憶那天接到電話,丈夫親昵的呼喚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桑雅柔聲的笑了起來。“季平,忙完了嗎?”
  “沒有。”她的丈夫龔季平無奈的回答。
  桑雅可以想像得到他皺著眉、苦著臉的模樣。
  “我想你。”他低沉的輕喃,語气中微帶懊惱。
  “是嗎?你已經三天沒回家了,是想我們的那張大床吧?”
  “親親,別調侃我。嗯!不過那真是一張不錯的好床,我也想它,”
  “是啊!想像一下,我霸占整張床的景象……”
  桑雅尚未說完,即听見龔季平傳來的呻吟聲。
  “別說了,桑小姐,你的丈夫已經累得跟只老狗沒兩樣,你還忍心說如此刺激他的話嗎?”
  桑雅故做不解。“我只不過說我穿著那件黑色的性感睡衣,睡在床上而已。”
  “黑色的……你是說我最愛的那件性感睡衣?”
  “是啊!”
  又一記呻吟聲自話筒那端傳來,“親親,你怎么可以在電話中如此挑逗你的丈夫?”
  “龔先生,我确定自己并沒有說出任何不得体的話呀!”
  “那我為什么會想到熱血奔騰?”
  “听見你剛剛的呻吟聲加上現在你說你熱血奔騰,我判定你已經感冒了。”
  “是啊!”龔季平的聲音懶懶的傳回來。“而且只有你這位高明的大夫才可以醫治。”
  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桑雅的臉仍紅了起來。
  “嘿、嘿!我就愛看你臉紅的模樣。”
  “我才沒有臉紅。”
  “賭明天的結婚紀念日誰請客。”
  “呃……我以為你忘了。”她語气中,有一絲期待。
  “你在侮辱你丈夫喔!”
  “我踐踏了你的自尊了嗎?”
  “嗯,不過明天你會有机會補償我的。等我,明晚我一定回去,我愛你。”
  “我也是。”
  電話挂斷了,桑雅的心中感到好甜。
  但直到第二天隔晚,她獨自一人在家枯坐著等了他一整夜──季平沒有回來。
  她打電話到公司,他已出去應酬,听說他會直接回家。
  一整夜!她就坐在沙發上等了他一整夜。
  沒有一通電話,沒有只紙片語,他讓她像個怨婦般的苦苦等待。

         ★        ★        ★

  第十三次,她又重复走著走過的路。
  該死!想到此,她仍恨恨的咒罵著。
  是哪條歌詞上說過的?只要記得他對你的好?
  她也想這樣呀!季平是個溫柔体貼的丈夫,只不過最近這一年多來,他忙于事業,已經逐漸的有點忽略她了。
  她知道他仍是愛她的,他總是盡量撥空陪她,雖然那机會少得可怜。
  但沒有時間是一回事,允諾她以后又食言而肥,那又是另一回事啊!
  季平知道她最討厭失信的人,難道他想向她挑戰她的忍耐极限嗎?
  第十五次,她又走回原點。僵硬的臉上仍然沒有軟化的跡象。
  她呼了一口气,無奈的想著,再繼續走吧!
  突然一個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遮住了她的視線,是個高頭大馬的家伙,她只能平視他的胸膛,她不耐的抬頭一望,入目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        ★        ★

  凌南坐在銀行的貴賓室里,等著行里的人員辦著必要的手續。
  他是南凌企業集團的董事,是個在美國長大的中國人,這是他第一次在台灣設立子公司,踏上這塊屬于中國人的土地。
  一個國家、兩种政府,只因台灣是民主政治,所以,他的子公司地點排除了大陸而選上台灣。
  他早風聞台灣的經濟奇跡,但是,看著窗外對街那繁榮的景象,他仍訝异著台灣的富饒超乎他的想像。
  台灣的女子是美麗的!
  望著川流不息的對街,女人們隨性的停下腳步,拿起攤販擺在攤位上的物品往自己的身上比。凌南懶散的坐著,有趣的觀看。
  他想起“銀色獵物”那部影片里,莎朗史東拿著望遠鏡窺視著別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到他自己現在似乎也在做著相同的事儿呢!
  銀行的襄理匆匆的走進來,在這涼快的冷气房里。他的頭上卻還冒著細小的汗珠。
  沒辦法,眼前這位少年得志、衣冠楚楚的男士,是他們今年行里所接到的几個大客戶之一。“凌先生,對不起,請您再稍候片刻,馬上就好了。”
  凌南凝視襄理一眼,不做任何回答。在美國,他個人即代表信譽的保證。而這是他第一次入資台灣,雖然手上已掌握了不少資料,但對于台灣的銀行作業如此謹慎,實在令他頗為不耐。
  他已經好久沒這么等候過了,憶起創業之初,他也是這般的等著銀行的貸款核准,他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誰會想到十年后的今天,他會由一個毛頭小伙子,搖身一變成為商場巨人?
  襄理悄悄的退了出去,凌先生似乎不喜歡与人攀談,他是政府推動亞太營運中心的几位前鋒企業之一。將資金移轉至台灣成立分公司,而他又選中了他們的銀行,他可得好好的伺候。
  凌南又瞥向窗外,中午剛過,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對街的人潮更多了。奇怪!有這么多人役事干,需要這般打發時間嗎?如果時間能夠出售;他會把這些人的時間全部買下來,好好加以運用。
  不耐的翻翻手表,快兩點了,已坐在這里耗掉他半個鐘頭,這家銀行的工作效率難道不能快一點嗎?
  他最多只能再等半個鐘頭,三點他還有個約會。雖說不是頂重要,但他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家銀行上。
  蹺起二郎腿,他開始不耐的搖晃著。突然,一個女人吸引住他的視線,她就在對街。他過人的腦力已先告訴自己,這女人不是首次印入他的眼帘。
  他曾經見過她嗎?他回想著。這女人不像其他的逛街者,她根本不看周遭的物品,除了閃躲人群外,她是以目不斜視的方式往前行進。
  這也是逛街嗎?她竟無聊到要靠壓馬路來打發時間!凌南稀奇的搖搖頭,真是浪費生命啊!他心想。
  女人轉過街角,消失了蹤影。
  他又看了看表,兩點整了,再等半個鐘頭吧!待會儿時間一到,他馬上走人。多的是銀行等著与他做生意,更何況他還是只大魚呢!
  十分鐘后,熟悉的景象又從他的眼角印入。凌南轉頭,剛剛那女人又進入他的眼帘。
  是了,他明白了,這女人一定是曾在他眼底經過了許多次,天生的反應,終于讓他注意起她了。
  他觀察著那個女人。她身穿一條牛仔褲,一件背心式的單衣,一頭齊肩的秀發,素得不能再素的裝扮。但凌南看見的卻是她有一副姣好的身材。那女人單手背著背包,但著一張气鼓鼓的俏臉。
  她在生气嗎?她是因逛街逛到生气嗎?滑入凌南腦海中的竟是這個滑稽的問號。
  女人又轉過轉角,他本能的看了看表,兩點十五分。再過十分鐘,她是不是又會再出現呢?
  這女人倒是十分有趣,至少可以讓他打發無聊等待的時間。
  兩點二十五分,如他所預期的,他又再次看見那個女人。他如觀賞表演般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女人有著秀气的五官,即使現在板著一張臉,仍不失她脫俗的味道。突然,她僵硬的表情有了變化,她似乎歎了一口气,原來生气的表情轉換為沮喪。
  凌南平靜的心突然翻起一鼓波浪,這是什么意思?他質問自己,但雙眼仍离不開那名女子。
  只見她如戰敗的公雞般,垮下肩,無奈的拖著腳步往前走。然后,那名女子又消失在視線中。
  凌南再次看了表,兩點半了,但此時他卻不急著走了。不知為什么,他想再看看那女人,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會做些什么事。
  襄理急匆匆的來告知電腦當机,請他千万再等一會儿。凌南擺擺手,打發了他,只因他已有其他的事可做了。

  兩點四十分,那女子又出現了。
  凌南不自覺的微笑起來。他喜歡准時的女人。
  她似乎累了,步伐有些瞞跚。他不禁在想,她到底走了多久?
  一個女人為何會如此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以她年輕,面容姣好,身材更棒,會不愁沒有男人呵護嗎?還是她的事業心強,目前正遇上挫折?不!看她的外表,一副單純的模樣,根本与干練扯不上關系。
  哦!他記起來了。回台灣前夕,他与小張曾一同去尋歡作樂。小張是個從台灣來的留學生,畢業后即留在美國,進入了他的公司,小張為人机靈,善用點子,再加上也有些不學無術的小聰明。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小張是怎么告訴他的?他努力的回想。
  小張一手摟著一個洋妞,一邊說道:“台灣的女人与美國的女人最大的不同是,一個含蓄、一個熱情,當美國女人想要一個男人時,她會直接勾引他;但台灣女人則會繞在那男人身邊,用盡各种方法,把那男人搞得團團轉,再拉他上勾。就拿妓女來說吧!在美國的阻街女郎。會打扮得妖嬈的問你要不要上她;但台灣的女人,站在街上的那模樣,就像個清純的小女人,誰會知道她骨子里的賤!”
  是嗎?眼前這女人就是這樣嗎?凌南喃喃的自問,可實在不像啊!
  他從小就在國外生長,對台灣的文化非常陌生,或許小張的論調真有些可情之處,不然這女人走來走去,又不是在購物,若純粹是壓馬路,她為何只在這附近閒晃呢?
  女人的背影又消失了,凌南感覺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悸動。
  “凌先生,對不起,讓您久等了,這些文件請您過目,并在這里簽上您的大名。”
  中止了胡思亂想,凌南翻閱著襄理遞過來的文件。凌南從皮箱里拿出一本記事簿,里面有他慣用的筆。翻至筆夾著的頁數,他赫然發現里面除了那支筆外.還夾著兩只保險套及一包粉狀的藥物。
  該死的小張!難怪那晚小張會突然向他借筆,而他還漫不經心的叫他自己拿。
  凌南迅速且尷尬的把東西塞入西裝口袋。幸好那銀行襄理在頻頻拭汗,并沒有發現他异常的動作。
  不到五分鐘,事情辦完了,襄理親自送他到門口。凌南看看表,快三點,眼看下個約會是赶不上了,他正思量著接下來的時間該如何安排時,突然地,他又想起對街的那個女人,還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為何,他已跨越馬路朝對街走去。
  而那女人正從遠處向他走來。
  近距离看她,使得凌南的小腹霎時涌起無法言喻的灼熱。那強烈升起的欲望使他心理產生一股莫名的怪异。
  搞什么呀?她可能只是個阻街女郎,他還怕她會不干不淨的,可自己的心境為何會如此的熱上心頭?
  于是為了厘清自己的心態,他強迫自己以審視貨色的眼光打量著她。她的确美!凌南在心中欣賞的贊歎。她不是嬌艷的美,而是脫俗的美,老實說,這种美在西方世界是很少見得到的。
  或許是環境的關系讓他甚少与此類的女于交往,才會造成她如此吸引他的原因吧!他在內心暗自解釋。
  急躁的心令他無暇再細想,他匆匆的做了個結論。想到口袋內的保險套,估量著安全性已不成問題。而他的再下一個行程是六點的餐會,于是他下了決定、還有三個鐘頭,就讓這女人來幫他打發吧!
  于是,他上前擋住了她。他忘了自己從不碰來歷不明的女人,從不需花錢買伴,也忘了早已消失的理智……

         ★        ★        ★

  縱使桑雅是個已婚的婦女,但眼前這男人懾人的外貌,仍使她不禁產生一陣暈眩。
  這簡直是罪過!瞧他,正倨傲的看著自己,那似笑非笑的雙眼如蜜糖般,桑雅几乎可以感覺到吸引人的甜味。
  他為何擋住她?是想問路嗎?雖然她的心情欠佳,但就沖著他這副養眼的外貌,她心想,她會好心的為他指點迷津的。
  “多少?”男人用渾厚的嗓音,閒散的問著。
  什么多少?桑雅听得一頭霧水。
  女子瞧他的表情,凌南盡收眼底,見她不回答,還一副蠢蠢的憨樣,他不禁暗忖,嗯!夠聰明,她知道怎么為自己加价。
  不管她是不是做作,現在她這副嫩嫩的清純模樣,的确非常的吸引他。
  “一万買你三個小時夠不夠?”
  一万?三個小時?他什么意思?桑雅莫名的看著他。
  “不夠嗎?你真貪心!好,再加五千,不能再多了。”
  “啥?”
  “放心,我不是變態,不會要求額外的服務,我會好好的待你,對我們而言,都會當它是一种享受。”
  哈!哈!桑雅霍然明白了。她在心里大笑兩聲,但臉上的表情卻擺出一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她轉身,立即离開了這個思想肮髒的男人。
  原來上帝還是公平的,她賜給他一副人人嫉妒的外貌,但又同時擁有一顆最齷齪的心。
  离開了她重复走了几乎一整天的路,桑雅正准備打道回府,可她的手肘卻從后面被人給抓住,她整個人被扳回了身子。
  是剛剛那個男人。他……簡直大膽!
  “你干什么?”
  她的態度真像只撒潑的小貓,凌南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好吧!你是高手,兩万怎么樣?”
  從昨夜延伸至現在的不順逆,突然整個在她胸腔爆發出來。她心中熊熊的怒火正在燃燒,于是,她不怒、反倒對他甜甜一笑。
  “這么想要我嗎?”她問。
  凌南對她一反常態的表情先是一愣,再用怀疑的眼神看著她。
  “我的价碼只怕你出不起。”桑雅語气中的譏誚,再明白也不過。
  凌南交疊起雙臂,有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說說看!”
  桑雅做出這輩子第一次不得体的動作,她伸手撫摸了那男子的胸膛,并感覺到他有力的肌肉一緊。“你的心髒夠力嗎?”
  “試試看!”
  “一百万。”
  “成交。”
  “什么?”
  “我說成交。”
  劇情急轉直下,凌南改牽起桑雅的小手。若說先前他還在猶豫值不值得,那么那份遲疑也在触及她的小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只柔若無骨的小手,細致、纖瘦,而且捏在他掌中的大小正好适中……仿佛是為了搭配他而主的小手似的。
  “喂!慢點,慢點。”桑雅甩掉他握著的大手,她壓根不信他會用一百万來買她三個小時。
  “又怎么了?”
  “你別唬我,一百万我先看到再說。”
  “合理。”凌南又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話未說完,她已身在銀行里。
  那裹理看見凌南,又急急的迎出來。“凌先生,有事嗎?”
  “幫這位小姐開個戶頭,轉一百万到她的帳戶里。”
  “是。這位小姐,請把身分證給我。”
  “為什么?”
  “這是銀行的規定,另外,我們還需要您的印章。”
  “我沒帶。”見那襄理一副當她是低能儿的模樣,她心中的怒火就又開始燃燒。哼!就讓你這么想吧!誰曉得這是不是他們兩個人在唱雙簧,想套出她家里的地址?到時候她豈不是被騷扰不休,那就麻煩了,桑雅暗忖。
  “這……”襄理為難的看著凌南。
  “你自己想辦法吧!我給你五分鐘。”
  沒有任何轉圜的語气,那襄理為難的匆匆离去。
  五分鐘后,桑雅手里拿著一本外幣存款薄。
  她在襄理要求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他還告訴她,以后只要攜帶身分證及憑她的簽名即可領款,但只限于此家銀行,因為這是特殊狀況。
  翻開存款簿,桑雅几乎嚇呆了。一百万!不是台幣一百万,是美金一百万。
  “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個騙局?”她喃喃的提出質疑。
  “這是我們行里標准的存款簿,上面注明了存款日期。柜台人員編號及經手人,這就代表本銀行的确經手過這筆錢,而且除了您本人,誰也無法挪用。”那襄理對于桑雅的怀疑頗為不滿,不等凌南開口,他便沖口幫他解釋。
  桑雅看看身旁的凌南,他幫她把存招收入背包,牽起她的手离開了銀行。他竟是這樣有錢!瞧他的年紀約莫三十左右。她本來喊价一百万,是算准了縱使他有,也不會拿出來做如此昂貴的交易,可想不到,他竟不吭一聲的拿出來,還是用美金給她!
  三千万買三個鐘頭!她真該慶幸自己的身价竟如此的高貴。而且,她也确定這男人的頭殼真的坏去了。
  他還不怕她跑,如果現在掙開他的手跑掉的話,錢還是她的。
  這男人是跟錢過不去嗎?他們進入了一幢高聳的大樓,那是間五星級的飯店。
  桑雅這才清醒過來,天!她在于什么?賣春嗎?她心里一急,忙想掙脫他牽著的手。
  凌南回過頭,看見了她慌亂的眸子,他心中不禁滿意的想,很好,看來她還是個生手。
  凌南的手突然如鉗子般的抓緊她。此時,服務生早在電梯門口等候,他一把把桑雅拉了進去。
  電梯不斷的上升,桑雅可以感覺到凌南盯著她的銳眼里開始充塞欲望。她急急的翻開背包,拿出剛剛的存款簿。“還你。”
  凌南揚起眉,不解的望著她。
  “對不起,我剛剛是跟你說著玩的”桑雅急切的解釋。
  凌南無言的凝視著她。
  “真的,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相信憑你的條件,一定很快可以再找到一個伴的。”
  依舊沒有回應,許久后,凌南突然咧嘴一笑。“謝謝你的夸獎。”
  桑雅差點噎到。“我是說真的,我剛才只是以為你拿不出一百万,才故意刺激你。我很抱歉,浪費你這么多時間。”
  “你還想加碼嗎?”凌南用詢問的表情看著她。
  “不、不!”桑雅雙手一陣搖晃。“我是不賣的,你懂嗎?”
  “嗯。”凌南手支撐著下顎,輕應了一聲。可桑雅覺得他根本沒听懂她的意思。電梯門開了,走道上一片寂靜,而兩人則僵在電梯中。
  “你已經表明立場了,但看在我被你耍得團團轉的份上,你就陪我進去喝杯涼的,好嗎?”
  “嘎?!”她狐疑。
  “拜托,至少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嘛!”他擺出真誠的表情,以正直的口气說著。
  “晤……好吧!”桑雅決定相信他,跟著他走出電梯。事實上,她心中也覺得對他有些愧疚。
  這是間豪華的單人房,房里很寬敞、明亮,而且隔音設備相當好,光看這設備,桑雅猜測在這里一晚的住宿費絕對不少。
  凌南一進房便脫下西裝,穿著襯衫的他,讓人更覺高大。
  不會對她用強的吧?桑雅突然有些害怕。
  “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听他的話,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桑雅不禁一陣臉紅。
  “我叫凌南,來自美國。”他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桑雅。”
  “桑雅。嗯,好听的名字。”
  桑雅暗忖,原來他來自美國,難怪習慣用美金。
  “今天……真對不起。”她靦靦的說。
  “忘了它吧!”凌南瀟洒的揮揮手。
  “你是第一次來台灣嗎?”她試圖与他做普通而友善的溝通。
  “是啊!”他背對著她倒了兩杯酒,再轉身把裝著薄荷酒的那杯遞給她。
  桑雅几乎不喝酒,但她還是接過來,而且輕啜了一口。
  “我回台灣成立一個分公司。”他繼續与她進行友善的對話。
  “凌先生真是年少有成。”她夸道。
  “你今天為什么在那條街上直繞圈子?”
  “你看見了?”桑雅的眼神黯了下來。
  “嗯。”
  “沒什么,”她又輕啜了一口。“只是有一些扰人的小事而已。”
  她放下了杯子,開始感覺自己体內有些奇怪的燥熱。“我該告辭了。”
  “好。”凌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等我一會儿,我洗把臉,送你下樓。”
  “不用麻煩了。”她想拒絕。
  他微笑的抗議。“你想剝奪我表現紳士風度的机會嗎?”
  “唔,好吧!”她決定放棄為這些小事斤斤計較,她只覺得口好干,于是又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凌南解開領帶,打開了几顆扣子。他真的在浴室里洗了把臉,邊想,外頭那位小姐的藥效應該已經發作了吧!
  真是汗顏,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种下三濫的手法,但他記得小張是這么告訴他的:東方的女人,需要不時的給她一點刺激,否則她們會臨陣退縮,放不開來。
  桑雅的表現与小張描述得一模一樣,所以。他干脆把那包藥粉放進她的酒杯里。那种藥效有多大?他其實不曉得,該不會……索求無度吧?應該不會吧?小張會放這包藥在他的記事簿里,不就是為了适時的鼓勵對方的反應嗎?
  “凌先生,”敲門聲響起。“你好了嗎?我不太舒服,想先走了。”桑雅覺得自己好像病了。
  “好了,我馬上出來。”凌南在心中慢慢的數到十,才開門出去。

  ------------------
  心動百分百制作  kurra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