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九章


  “娘。”
  宿寐中有不愿醒來的沉郁,是允禔的呼喚,讓湘柔有睜開眼來的勇气。
  “娘,你醒了。”允禔高興的喊,漂亮的小臉透露异乎尋常的雀悅,下一刻,轉身望向身后的男人“叔叔快來,娘醒了。”
  頓時,湘柔身子一僵,前所未有的焦灼几要窒息了她——他見著允禔了!.
  允禔興奮的讓至一旁。邵風走來,清疽冷峻的臉少有表情,深遂的沉眸卻爍的逼人的熠光。
  “你醒了。”
  之后是一陣靜默。邵風似是待她開口說服他允禔存在于二人間的事實。
  允禔頑皮地探出頭,硬是擠在緘默約兩人之間,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壓根不知此舉愈發為親愛的娘招來尷尬。
  湘柔避開他炯炯的睜光,看向無害的心允禔,內心的焦灼与不自在又教她紅透了面頰。
  “禔儿,你怎么在這儿?肚子餓了嗎?”不得已,她只得顧左右而言它,卻仍感到兩道灼灼的熾光,追隨著自己心虛的眼。
  允禔小臉搖得做波浪鼓。“允禔是听見了娘同叔叔的說話聲,才發現娘在廳里暈倒了,跟著叔叔就抱著娘回睡房,還同允禔說了許多話,然后娘便醒來了。”允禔明亮的大眼,崇拜地瞧著与之如出一轍的漆黑深遂。
  湘柔心跳漏過一拍。“你跟他說了什么!?”她反射性地質問邵風,美眸瞬間盈滿憂懼。
  豈料,他意態悠閒,一徑定如止水,只眼底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
  “我該說什么?”他反問,气煞人的云淡風輕。
  她咬住下唇,憋了滿腹疑思。他一句話竟堵得她啞口無言。
  依舊如此容易臉紅,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困窘的嬌顏。“允禔稱我叔叔。”語調淡然。
  起先她一陣茫然,之后突然回神,听懂了他戲謔的嘲弄,于是忿忿瞪了他一眼。或者她更气自個儿竟莫名亂了心緒,居然沒發覺允禔喊他叔叔。
  “允禔不該叫叔叔?”允禔突然插進話來,兩只眼困惑地盯著娘和叔叔。
  邵風瞧著与己神似的小臉,似是回應允禔的疑問,卻轉睇湘柔尷尬的霞紅笑顏。“看來允禔的娘有意見,或者——允禔該改口喚我爹爹?”他惡作劇地誘導天真的儿子之后,唇角更惡劣地揚起一抹得逞的邪笑。
  允禔眨著亮晶晶的大眼,不疑有它,果然依言喊:“爹——”
  湘柔赶緊塢住儿子的嘴。她气极了,他是故意的!
  “你別胡言亂言,教坏我儿子!”纖手仍緊緊塢著允禔的小嘴,就怕儿子天真好利用,幫助可惡的匪徒來欺侮她。
  允禔被娘親塢住嘴,一雙眼卻滴溜溜地繞著娘和“爹”打轉,趁親愛的娘一個不注意,赶緊同爹爹打暗號——原來允禔早叛投入敵營,“天真”的允禔其實是個合謀者。
  “是嗎?”他輕輕佻眉。“也許我們一家三口可來個滴血認親。”他特意強調“一家三口”四字。
  “那……也不見得准确!”不管了,她抵死賴帳。
  “說得倒是。”他要笑不笑,瞧著她緊張的備戰恣態。“為了進一步确認,咱們得積极喚回你的失憶。正巧我身邊有一株千金難求的回香草,失憶者消一聞香草味便可慢慢回复記憶。再者,回香草藥效顯現之前,使用者會經歷一段迷魂期,屆時有問必答,到時便知允禔是不是我的骨血。”實則三年前他早經探子回報,已知曉湘柔有孕。
  “你別想對我用那東西!”她气紅臉。知道他是名聞天下神醫。有這种聞所未聞的怪藥并不稀奇,可休想她會乖乖讓他為所欲為。
  他嗤笑,而后閒閒地補充一句:“你能抵抗的話我便不用。”換言之,使強計在所不惜。
  “卑鄙!”她竟忘了他為惡一向心安理得!而她竟笨到去跟一名劊子手抗議。
  “我認自己的儿子有何卑鄙。”
  “你——”
  “娘,我肚子餓了。”
  湘柔气忿間不覺松了塢住儿子嘴巴的手,允禔見爹娘似乎將要吵起來,立刻一臉無辜的轉移娘的注意。
  天,她忘了儿子在場,竟和他斗起气來。
  “對不起。”她滿怀歉意的同儿子道歉。“娘這就去煮飯,允禔先上廳里等娘,一會儿就好了。”
  允禔點點頭,開心地笑了,背地里卻朝爹爹使勁眨眼,一溜煙跑了開。
  儿子走后,湘柔急欲下床,不想再理會他,豈知他先一步壓住她的裙襬,將她制在床上。
  “你……又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聊聊。”他進一步壓低上身,險險偎近她的身子。
  紅暈漫至她雪膩的頸脖,她抖顫著聲:“沒什么好聊的……”壓抑住惊喘不定的呼息,深怕稍多吸了气,便讓他邪惡的坐姿輕薄了自己。
  “柔儿,你變得更倔強了。”他低柔輕語,帶笑的眼調侃地笑望她脹紅臉憋气的模樣。稍使力吸气,健碩的前胸立刻貼上她柔軟的小丘。
  又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霎時間,她脖子上的紅暈已漫到腳底……“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壓下火气,開始与惡勢力對峙。
  他眸光忽地灰濁幽深了起來,气息有些急促,卻不再言語。
  起初,她不曉得他何以緘默,直至他亢奮的男性部位隔著薄衫戳燙她柔嫩的大腿,她一呆,只能征征地瞧著他。
  他笑了,夾著低喘,下身抵緊她腿窩的柔軟,將她壓陷在軟被里。“你想玩游戲,我奉陪。三年了,我挺怀念你的……”他刻意撩撥她的怒气。
  “你……無可救藥——”她果然被逗怒,旋即使盡全力一把推開他。
  潑辣話地無論如何是罵不出口的,只能在象征性的抗議之后狼狽逃离……房內傳來他閱然大笑她頓停奔逃的腳步,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爽快的笑聲。
  這笑聲……竟莫名地讓她心頭浮泛一股暖意。
         ※        ※         ※
  輾轉反側,又一夜失眠憂煩直到天明。
  眼見允禔這為日來和邵風亦步亦趨,几乎已到崇拜的地步,她心中的不安感便日益旺盛。
  更令她憂心的,是他再次出現的目的。
  經過這几日,相信他已知曉允禔對她的意義,在末真正确認允禔是他親身子的情況下,他會利用允裙對他的依賴傷害孩子,進而傷害她嗎或者她應該立刻告訴他允禔的身世?可她怕,怕他以允禔要脅她,甚至帶走允禔……直至天色已白,她起身下床,匆匆披了件薄衫,在刺骨的晨風中往允禔房里奔去。她突然有想見儿子的沖動。
  允禔雖只三歲,卻异常聰穎、敏感、獨立,這亦是她怕儿子受傷害的原因。
  推開儿子的房門,一眼望去床上被褥凌亂,直到來至床榻前她才發現允禔沒在床上。
  她慌了!沒道理,現下不過寅交卯時,允禔不會在這時起床,即便已起床,他必定會將自個儿的被褥收拾妥當。
  不甚寬敞的睡房一望即知無允禔的蹤影。她心急地奔出房外,一路叫喊儿子的名——“允禔——允禔你在哪儿?快出來,別教娘著急……”
  秋日的山間清晨分外孤清,唯一的回話日南移的北風涼颯颯的瑟音。
  “允禔!允禔——”
  一聲挾一聲的呼喚,她几乎心碎了。沒人帶領,允禔絕走不出這座封閉的山坳,除非……是邵風!
  當真是他嗎?他真的帶走了允禔……!?
  再不多想,她往山谷南面奔去。她得追回允禔,絕不讓他再能傷害儿子与自己……
         ※        ※         ※
  在秘道的入口她見到了邵風,他就站在那儿等待她奔近。
  “為什么……!?”她哭喊。
  在她淚水奔泄,瘋了般將拳頭擂向他胸口時,他使勁將她圈鎖在怀里,在她失聲哭泣的當儿開出了條件。
  抬起楚楚淚睜睇望他清冷的眼,她再一次問自己……到底,她三年前愛上的是怎樣的男人?
         ※        ※         ※
  “現下天色尚早,為什么不多赶些路?”她問。
  天色确實還早,明明午膳用過才不久,他竟就帶著她往客棧投宿,況且光年膳他使慢條斯理的用了大半時辰,更別提他一路邊走邊賞景,兩人的行進速度形同蝸步。
  “我累了。”漫不經心的編派謊言,壓根是敷衍。
  听到他這話,她气得脹紅臉。
  “咱們一路上走兩步、停三步,還累得了人嗎?”不气、不气,得記得儿子教他挾持在手上,此時尚不宜与他一般見識。
  邵風沒理她抗議,徑自走入客棧。掌柜似早已恭迎許久,一見兩人踏進店門立即畢恭畢敬迎向前來,親自領二人到上房休憩。湘柔不情愿的尾隨他而行。允禔的去處只有他知道,縱無奈也只能任憑他擺布了。
  等進了客房,掌柜退下后她驀然警覺,掌柜的怎地只給他二人一間客房?他們明明是兩個人!不對,她得去找掌柜的,再同他要一間客房……“上哪儿去?”他大手一攬,將她往門外奔去的身子硬生生扯入自個儿怀里。
  下意識抵住他迫近的胸膛,如此貼近的距离使得她整個囚里在他男性气息下,兩頰立即不爭气地爬上紅霞。
  “你別動手動腳的……放開我!”低低斂垂螓首,執意不与他陰鷙黑眸對視。想他知他肯定一臉不怀好意的邪笑口
  “又臉紅了。”他可沒那么好心,大手硬是使強扳高它的下顎。
  果不其然!他壓根是地獄來的惡魔!
  “我愛臉紅与你何干!”既教他瞧見了,索性狠狠瞪住那雙可恨的黑眸。
  他略挑眉,將她抵在他胸上的心手反剪在身后。“你還沒回答我,上哪儿去?”一徑悠淡自在。反制她螻蟻般气力,壓根不費他吹灰之力。
  “自然是找掌柜去了。”這男人可惡至极,箝制她自由同時,竟猶有余裕空出一只手閒閒喝起茶來!
  “你找掌柜做什么?”微謎起眼,眸底添了抹銳芒。
  “咱們是兩個人,他就給這么間客房當然不夠,我找他自然是讓他再撥間客房出來。”她忙于掙脫他霸道的箝鎖,沒留意他眸底乍迸的冷光。
  “不需要。”听見她的回答,他眼底的銳芒柔化,轉而掠過一抹笑意。
  他的話卻讓她身子一僵,隨即接收到他眸底的邪意,她膛大了一雙美眸。“放手——”她拒絕接收他淫謔的暗示。
  “放心,這間房是我特地吩咐他們預備的,床夠大,任我們兩人如何翻滾也不必擔心滾下床去。”既然她瞧不見暗示,他樂于把話挑明。
  “你……你無恥!”她瞬間乍紅了臉。
  瞧著她紅透的耳根,他露出一抹邪笑,愈發刻意瞧了床榻一眼。
  她教他气得气促!丰潤的胸脯不住上下起伏,渾然未意識到雙手反剪凸顯出的柔圓曲線,已成了醉人的圓弧。
  他啞聲低笑,兩眼肆無忌憚地盯住她起伏的丰胸。
  “你我心照不宣,你知道我要什么,柔儿!”他目光狂狂濃冽。
  “別叫我柔儿!”她撇過臉,不去看他兩眼中的欲念。他的眼神饑渴得做要將她吞入腹里。
  他倏地抱起她走向那張她极力漠視的大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已將她壓縛在床上。
  “你做什么……不要,讓我起來……”她猛踢兩腿,她不含在這境況下任他侵犯自己的身子。
  他單手將她的雙腕壓制在頭頂,另一手擺平了她不馴約兩腿,強健的長腿壓制住她的下半身。
  “怕嗎?柔儿?”低柔的醇厚嗓音飄蕩在她耳畔,空出的手悄悄解開她腰間系帶。
  怕嗎?是怕呵……三年前經歷的初夜讓她身心受創太深,她害怕他狂猛的力气、野獸般的沖刺,更怕他逞欲后又會重复三年前的遺棄……“不要,你放了我……求你……”她軟了。口气哀求。
  他沒緩下手,仍是繼續剝除她的衣衫,闃沉約兩眼定定審視地無助的雙眸。若她不那么恐懼慌亂,她曾發現他侵犯的大手是溫柔的。
  當兩人裸裎相擁時,他感到她的身子傳來強烈的抖瑟,他讓她微涼的体膚緊緊貼合著他的身軀,讓他灼燙的体熱熨傳到她身上,愈發緊密的貼合他,要她正視他要她的事實。
  捧起埋在他胸前瑟縮的小臉蛋,邵風心疼的發現她又嚼破了唇瓣。他怜惜地舔吭她唇上瘀傷的凝血,由徐漸促,自淺入深,唇舌攪探糾纏,徐徐深入的溫柔迷惑了她的心智与恐懼……“別抗拒、別想……只需感覺。”他一路吻下她雪膩的纖頸,白細的肌膚鐫上火熱的烙痕,游移的唇舌徘徊在敷雪的雙擎間,繼而含吭住初綻的嫩蕾,磨人的輕嚼、兜轉再猛地狂吸。她條地抽气,狂野的脹痛刺激她瀕于繃斷的神經。身子在狂喊著要他……心卻在拚命抵抗,力挽失陷的狂瀾……“柔儿,還記得你初夜求我讓你多要一些嗎?”他刻意要她回憶往昔,重溫那夜……她怎忘得了曾經刻骨銘心,傾心交付的痴愛戀眷?他重复的每一步驟,令她癱軟成泥的撩撫……情不自禁弓身迎向煽惑的唇手,喉際逸出尖細吟哦的同時,他亦濃重粗喘,長指探向她發燙的熱源,愛怜的撥弄讓她頓時陷入狂亂的深淵……“不……”她試圖抗拒,盡管意識早已暈眩迷离,身体早已与意志相違,盡管他不再似三年前那般狂恣粗暴……可潛意識里卻仍有深刻的恐懼,害怕這片刻的溫柔是誘引她蹈入地獄的陷阱。
  “別說不。”他闃沉的眸專注睇凝她半合的眼,繼而松開她被箝制的雙腕,抬高她兩腿圈緊他碩健的腰身……“從哪儿失去的,就從那儿要回。”
  在她倏然睜開眼回凝他的那一刻,他讓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內。
         ※        ※         ※
  午夜,癱伏于邵風精壯的胸膛上,湘柔已累得神智迷离,偏偏意識在半暈半醒間膠集于他早先說過的那句話——“從哪儿失去的,就從那儿要回。”
  致使她乏累的身心不得安歇,反复臆度他隱含的語意。折騰許久,思緒竟漸漸清明起來,盡管身子困乏得緊,卻再也了無睡意。
  為何他總要制造不安,然后丟給她一人去猜測?又為何她會再愁他拋下的困惑、傷害!?
  睜開眼,她帶著悲忿掙离他的怀抱。
  “我以為你睡著了。”他長臂一伸輕易奪她回怀,悍然卻溫柔的箝緊了她的身子,勁道之緊烈,几乎將她揉入体魄。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努力欲將二人密合的身軀撐開,卻徒勞無功。
  審度她慍惱的弱水秋眸,他突然坐起身,背枕于床壁,同時帶起它的身子,將她安置在兩腿間,玉背貼靠他寬健的胸膛,一手扣緊她扭動不從的腰肢,另一手占有性的覆住丰盈酥胸,拇指撫愛著柔嫩蓓蕾。
  “別這樣。”她臉儿倏地乍紅,呼吸立刻淺促起來,慌亂的想掰下他不安分的手,他卻一意孤行的同她玩起角力。
  是不習慣吧?此刻這算什么?歡愛后的溫存?這是他從不曾給過她的溫柔。
  現下他一反從前,非但不在事后扔下她,反倒摟緊她溫存,她錯愕之余,再有的便是羞怯与不習慣……“疼嗎?”輕囓她柔軟的小耳墜,瘖啞的嗓音仍揉有情欲的余韻。
  她心跳一促,為他体貼的詢問一時怔住了。他是在關心她嗎?
  她心慌意亂的搖頭,腦子雖教他反常的舉止攪糊成一片,卻仍惦著不可呆楞太久。
  他在她耳旁嗤笑,若她背后長了眼精,便可瞧見他盯著她耳根通紅的模樣,以及唇角揚起的邪惡弧度。
  “你心跳得好快。”他低柔的喃語,擱在她左胸上的大掌收放了几下。
  “我……我肚子餓了。”她壓根接不上話,只得雞同鴨講,一邊暗自慶幸找回舌頭。
  “嗯,‘滾’了一整夜是該餓了。”連捉弄人亦是一逞悠淡的語調。他移下擱在她腰肢上的手,輕覆于她柔軟細致的小腹上。“我急了些。三年不曾燕好,一下讓你承受太多,真的不疼嗎?”
  她悶悶的脹紅臉,搖頭,囁嚅的道:“還……還好。”他為什么這么溫柔?從前她尚是處子時他弄痛了她卻不曾有過一絲抱歉,為何這次……他伸長右臂,自外袍內拿出一只白玉小瓶。
  她惊喘一聲,僵直了背,呆呆瞧著他分開她圓潤的玉腿,長指探入她柔嫩的私密處,抹擦取自白玉瓶內的透明稠液。
  瞧她紅著臉的傻模樣,他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白嫩的耳垂,引得她尖叫一聲。
  他低低竊笑,低柔的嗓音隱含愛怜。
  由于過度震惊,她只能傻傻地任他擺布。
  跟著他放下床帳出聲喚人,她正疑惑他怎地把客棧當成了家里,便听見門外頭有小廝回話。
  他吩咐了酒菜白飯,不一會儿帳外一陣忙亂,掌柜的親自監督三、四名小廝掌燈、布菜,沒几下功夫即整治妥當。
  帳內的她膛大了水眸看著,不解這么間大客棧的當家何以要這般逢迎他,何況此刻還是半夜?
  他掀開帘帳,沖著側首揪凝他的一對美眸揚起一抹邪笑。
  “你不是餓了嗎?還舍不得下床……”
  他語尚未說完,她立刻抽掉他又黏上來的毛手,气沖沖地下床,身子教他气得發燙。方才還稀奇他轉了性,誰知他安分沒半刻鐘就故態复萌,又開始欺負她。
  待一下了床,涼冷的寒气立刻自四面八方襲來,她這才發現自個儿身上竟一絲不挂,羞得她轟然乍紅了臉,又不甘心躲回床上,只好尷尬的蹲踞在地上,盡量將自己卷成一呀小人球,胡亂摸索地上四散的衣物,卻怎么也找不著自個儿的貼身肚兜……“你在找這個嗎?”他半臥床上,手上懶懶地揚著一塊雪白小布。“方才小廝們進來之前,我已經把你貼身的褻衣全收在枕下了。”
  他什么時候做的?動作真快!
  “還給我……”
  她扑上前去想搶回自己的肚兜,他卻揚高了手教她趴在床外构不著,只得橫著身子往床內构探,卻在他惡意使坏下怎么也摸不著邊。
  眼前的景致教他血脈搏張!佳人玉体橫展,分明是引他犯罪。這下他可真是“餓”坏了,她甜美得教他想一口吞下。
  長手一帶,她連掙扎的机會也沒有,就被他扯上床,因縛在他身下。
  大手一揚,小肚兜被他拋到老遠的房間對角。
  “你現下用不著了。”
  “你——”意識到抵在她大腿上又硬又燙的“東西”。
  “我餓了,先喂飽我再說。”他瘖啞的宣告她將臨的厄運,隨即唇手并用開始“行刑”——她隨之而來的掙扎、抗議、裝痛,全成了讓他更“饑餓”的小點心
         ※        ※         ※
  連續數日,邵風帶著湘柔在蘇杭一帶打轉,每日皆早早投宿客棧,直至日上二一竿方才出門赶路,全然漠視湘柔急著見允禔的心理,一路游山賞水,每日壓根赶不了十里路。
  坐在邵風特地為她聘雇的寬敞暖轎內,湘柔背過了身子賭气不瞧他。這几日來已不知抗議了多少回,他依舊我行我素,壓根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她的痛苦上。
  他明知她思儿心切,卻仍一路拖延,甚至淨在蘇杭一帶兜繞,她雖少出遠門不識得路,卻也眼尖的瞧破几處据點、路口竟是兩、三日前才走過的!
  他是存心耍著她玩的嗎?她再也想不出他這么哄著她四處兜轉的其它理由。他盡放著她胡亂猜疑,對她所有的問話不是擺出一張酷臉予以漠視,便是堵住她的口用他的嘴,之后騷扰她一整夜,讓她壓根沒机會、体力思及原先要質問他的事情。
  她不懂,他打算如何處她与允禔?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她是怕他的,他向來是個不易捉摸的男人,即使再多的柔情虔心交付,亦可能被他殘忍踐踏、視為義屣,若非允禔被他擄在手上,她必定會同他對抗,不的任他予取予求、隨意擺布。
  她宁愿遠遠的避离他這几日過火的熱切。他陌生的溫存教她害怕;她只想趨避,避開他煽火的狂熱,避開他迥异以往的溫存柔情。只因不知是否含在傾心眷戀的下一刻,真心又被他擲地踐踏。
  可為了允禔,她陷進去了。
  若不能全然的冷漠,便已是一敗涂地的失陷。、他以允禔要脅,致令她的堅強破陷一角,再依此攻占強掠,要了她的身子,亦蚕蝕她小心翼翼筑防起的心壘。
  “怎么一路上都不說話,悶嗎?”他打破醞釀半日的沉默。
  “我想見允禔。”她依舊背對著他,將身子盡量縮往轎內另一角,以示抗議。
  “就快見得著,毋需心急。”
  又是敷衍!她心冷了。
  “別坐得那么遠,過來。”
  她听而不聞,縮得愈遠。
  “過來。”他又重复一遍,語調持平未變,听不出是否不悅。
  見她依舊故我,充耳不聞,下一刻他已動手強拉她至怀里,不容她不從。
  “你几時把允禔還我!?別再耍弄我了!”她在他怀里頭抖,屏息抗拒他身上眩惑人的男性气味,抗拒他身上傳來的灼熱。
  “我几時耍弄你了?”低歎出柔沉問句,熾熱的唇磨蹭著她柔軟的小耳墜。
  “別……”躲過他的熱唇,卻制止不了他在她丰潤曲線上游移的大手。“你說要帶我去見允禔的……可是這几天你盡在原地兜轉,如此不是要弄我嗎?”
  他眸光一沉,將她抱在腿上,鎖在怀里。
  轎子輕微的晃蕩,在兩相依偎的緘默中奇妙的宁定了彼此的心神。
  “既認定不違初愿,為何投水?”半晌,他沉聲詢問。
  他沒來由約問話令她心神驀地一震,下意識的想睜開他的怀抱,實則想逃避這問題。若可能,她宁愿不再提及往事。
  “回答我。”他鋼鐵般的臂膀,不容她遁逃。
  “過去的事毋需再問。”他如何她知道此生已認定了他,即便他負心,亦是一心不离?
  似看透了她因何回避,他取出收藏在怀中的絹帕,三年了,這條絹帕他貼身收藏,除沐浴更衣外不曾离身。
  “既道不忘舊約就該等我回來,為什么輕易投水自毀誓約?”他展開絹帕,追問。
  “這……不能代表什么,我想你是會錯意了……”她撇首,不去瞧那暗泄心事的絹帕,白底卻訝异他自何處得來?
  他睇望她回開的眸,深湛的黑瞳微微瞇起。
  “你敢說這非你親筆所寫?”冷淡的語調滲入一抹慍意。
  “是我親筆所寫,但只是一時有感而書,与你無關……”
  “有感于什么?”他咄咄逼間。
  “早已忘了,總之是莫名感歎,与人無關。”
  “那么,為何投水?”他森冷的追問。
  她緘默片刻,半晌,幽幽低訴:“因為有了允禔。人言可畏,孩子是無辜的,若生下他,天下之大,只怕無我母子倆容身之處。”
  “你怎知我不會回來?”他磨肩,感受到她身子傳來的科瑟,隨即將她纖弱的肩膊壓往怀里,緊緊里住。
  她回首,盈水的眸對睇他幽遂的眸子。“你會回來嗎?”
  他深深回涕她。“云蓁欠我邵家十數條人命,你一出生就該是我的,我當然會回來,回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她凄然一笑。“允禔呢?允禔也算下去了,所以你擄走他?”
  他眸光深湛,鎖住她蕩水的秋眸。“我要了你,自然會要允禔,除非你不要他。”
  “我始終不相信娘會是毫無人性的凶手,我和允禔也不是你的。”
  “天下皆知赤火掌為天山童姥的獨門武學,而云蓁正是赤火掌的唯一傳人。”
  “娘确是姥姥的唯一傳人,可那又如何?”她不明白邵家滅門与此有何關連?
  “當年邵家十余口皆是喪命于赤火掌下。”他冷冷地道。
  “不……”她拒絕相信進一步推斷。“這其中必有誤會,也許天下懂得使赤火掌的不止我娘一人。”
  他撇唇,眸光冷冽。“即使如此你娘仍是唯一凶手——當年她与我爹曾海誓山盟,卻因命運捉弄無緣結合,她認定是我父親負心,因而怀恨殺我全家,這事有當年幸存于云蓁掌下的人可做證。”
  “不可能!”湘柔大受惊憾,頻頻搖頭。“娘愛爹爹,她——”
  “她是自欺欺人。”他冷然地截斷它的話。
  可能嗎?她瞠大眼,雙手揪緊胸口,想起了娘在世時的郁郁寡歡,爹爹對娘的冷淡,且在娘死后毫不念舊情立刻迎娶二娘……從前她總以為娘的不快樂是因為爹爹的無情,而今一切竟全非表面所見!
  難怪爹爹雖刻意冷淡娘,卻末在娘在世時納過小妾,且為喜愛梅花的娘煞費苦心建了梅閣,自己卻住進憶梅軒里。想來爹爹是愛娘的,許是發現了娘的心另有所屈,且至死不悔帶著愁郁离世,才會往娘死后報复性的立刻迎娶二娘……“或者真讓你猜對了,天下懂得使赤火掌的不止云蓁一人。日前出入山坳秘道的古井后方那片雜林里,就會發現兩具骨骸,遺骨上顯示死者喪命于赤火掌下,且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年。”他鉅細靡遺審度她的睜子。遺骨上赫然出現不滿三年新跡的赤火掌印,可能有另一种解釋——云蓁未死。
  她凄然的水眸倏然放亮。“若真如此,也許邵府的血案真不是娘做的,有可能是殺戮成全家之同一人所為,只要有一絲可疑之處便不該驟下定論。”柳家的血案發生在她投水后,當時她被水淨所教,卻因身子虛弱在床上躺了將近八足月,直到生下允禔。
  當水淨告訴她家人全于數月前,在一夜之間遭人殺害時,她也險些悲慟過度而倒下,若無允禔支撐著她,此刻她已經因為連番心傷,而失去求生意志。
  “此事尚待詳查,這會儿說什么都僅是推斷。”他面無表情的結語,心內已有底案。
  “為了允禔請你務必查清此事,他……确實是你的親生孩儿。”她不敢為自己請求。較之允禔是他的親生骨血,自己卻是“仇人的女儿”。
  他沉默的睇凝她片刻,方輕輕吐出一語:“我知道。”幽沉的胖光瞬間放棄。
  “凡我邵家的子孫,左耳冀上皆有特殊的朱砂胎痣,況且……你留下的絹帕早已矢志此生是我的女人,雙重驗證下,我還須猜疑嗎?”他調侃地掀唇邪笑。
  允禔左耳上是有一梅型朱砂胎痣,當發現時她還曾牽引心慟——這讓她思及了最不想憶起的那人。
  “我……我說過你是誤會了,絹帕上的詩句根本無任何影射……”她慌亂的辯解,壓根不覺她又臉紅了,而這正是他想見的結果。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herine 掃描校正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