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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阿瑪,今天我和阿六看到仙女娘娘了!”
  小嫿婧和小嫿璃咚咚咚跑到她皇阿瑪的御書房,一人一個扑到皇帝的腿上,把她們阿瑪的腿當秋千玩。
  被兩個小娃儿叫皇阿瑪的男人身体突然僵住,沈默了片刻。
  “她,好嗎?”玄燁問。
  他知道兩個小娃儿口中的“仙女”是什么人。
  一個尊貴的皇格格是不可能上冷宮去“玩耍”的,兩個小娃儿之所以能那么造次,全是玄燁的默許。
  因為太多的理由,不再能見到“她”。他知道她喜歡孩子,所以他讓兩個自己最寵愛的小格格去接近“她”……縱然身為皇帝,要怎樣的女人皆能予取予求,卻無法擁有最心愛的女人——甚至,連見一面都難……對她,他只是個男人,不是一個皇帝,沒有皇帝的特權。
  “仙女娘娘很好、很好,仙女娘娘做了甜餅給璃儿吃……”四歲的小嫿璃話還說不清楚,咕咕噥噥地回答她阿瑪。
  她還太小,以為她阿瑪問的是仙女娘娘待她們好不好。
  “不是啦!仙女娘娘“整個人很好”,娘娘很漂亮,很漂亮喲,婧儿跟娘娘像!”后面那句話才是她強調的重點。
  肥嘟嘟的小嫿婧永遠記得吹噓她自個儿的“美麗”,卻忘了她教人不敢恭維的身材。
  听了兩個小娃儿的話,他明白她過得很好。
  沒有他,她仍然能安心平靜……是嗎?忽然他因為這個想法而不滿。
  “皇阿瑪也要吃娘娘做的甜餅嗎?”小嫿璃咕咕噥噥地問。
  “呆子,皇阿瑪是男生,男生怎么愛吃甜餅昵?”嫿婧敲了她阿妹的頭一下。
  “皇阿瑪想吃,下回……替皇阿瑪帶一塊回來,不過別說是皇阿瑪要的,明白嗎?”望著兩個最疼愛的小格格,他低嗄地道。
  “皇阿瑪說想吃呢!阿姊打阿璃……”嫿璃吸著紅咚咚的鼻子,好委屈地揉著自個儿的頭頭。
  “別哭。”把小女儿抱在怀中,玄燁柔聲道:“娘娘都跟你們說了什么,一字一句全告訴皇阿瑪。”
  “娘娘說吉祥是好人,不可以欺負他!”嫿璃天真地道。
  嫿婧一听,張大了眼珠子目瞪著她阿妹,拚命使眼色,可嫿璃還太小,看到嫿婧一味眨眼睛。還以為她阿姊眼睛痛痛哩!
  “有人欺負了吉祥?”玄燁挑起眉,好笑地問。
  婧儿的動作他全瞧在眼底,想也知道…欺負了吉祥的會是誰。
  “沒有!”嫿婧馬上說。
  玄燁咧開嘴笑。“娘娘還說了什么,全說來給皇阿瑪听听。”
  “娘娘還說下回給咱們做臊子面吃!”這回嫿婧爭著說。
  “臊子面?”他轉頭問瑞福。
  “皇上,那是北方民問吃的家常面。”瑞福公公道。
  “娘娘還說給璃儿做衣服……”
  “娘娘說教婧儿种花……”
  雖然不明白皇阿瑪怎么突然愛听她們叨叨絮絮一些瑣事,兩個小丫頭還是爭先恐后地搶著說話。
  有關于她的一切,全都由兩個小丫頭口中轉述到他耳里……他眼底溫柔的迷霧加深。
  相思情濃,奈何無由追處……好長一段時間,婧儿和璃儿每天都上冷宮里來找她。奇怪兩個孩子怎么能到冷宮來,有一天她終于開口問吉祥——“冷宮不是不許人進來的嗎?”何況是格格?
  吉祥搔搔頭,望著王盈道:“這奴才也不明白,大概是皇上疼兩個格格,縱容慣了,所以也沒人敢限制。”
  听到“皇上”這兩個字,她噤聲半晌。
  “蘭主子,怎么事情都過去那許多年了,您還不能釋怀嗎?”吉祥關心地問。
  皇上和蘭妃的事儿宮里早傳遍了!
  瑞福公公還特特交代了要好好待蘭娘娘,冷宮里也沒見有哪嬪妃讓瑞福公公特特關照過,可見皇上和蘭妃之間或者真如傳說所言……王盈沒再說話。她望著遠方的裊裊的炊煙,測知了那是從前住的坤德宮的方向……“其實把您打入冷宮不是皇上的本意。是因為克善親王知道皇上對您的在乎,所以想利用您扰亂皇上的心智!皇上為了朝廷社稷,必須剿滅克善親王的叛亂,因此不得不犧牲您,來個將計就計——后來皇上也放了被利用的孟廷兆,孟大人了!
  而且据瑞福公公說,那回皇上來冷宮就是要把您給接回去,甚至您這一回去還可能要對皇妃的!”
  前一段話他是從瑞福公公口中听來的,也不知道自個儿走了啥子運,瑞福公公好象挺喜歡他,有事沒事儿會來冷宮同他說說當年皇上与蘭妃發生的事哩!
  所以囉,他當然把他陸陸續績听來的,轉述給蘭主子听啦!
  “吉祥,替我把已開的梔子花剪下,捧到屋子里吧!”她轉開話題,盡管乍听見吉祥這番肺腑之言,她內心波濤洶涌……她從來就不知道這些事!
  當年她沒听他把話說完,如果吉祥說的是真的,那時他要告訴自己的就是這段
  始末嗎?
  也許……這是吉祥說來安慰她的,她不能太一廂情愿地相信,容許自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陷溺……“蘭主子,吉祥我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是從瑞福公公口中听來的!我雖然崇拜瑞福公公,可也不是蒙信的,有些是宮里暗暗傳的,另外像是克善親王的事,是大伙儿都知道的——”
  “吉祥,”她轉過身打斷吉祥沒說完的話,纖白的柔荑壓住胸口,試圖克制些什么。“吉祥,我累了,你先回去好嗎?”她胸口不規則地起伏著,腦子里裝滿了吉祥方才說的話,怎么也揮卻不去。
  “喔。那吉祥先走了,蘭主子您好好歇歇。”
  吉祥傻里傻气地走開,從頭地尾不知自個儿被最崇拜的瑞福神明利用了當傳聲筒,雖說瑞福也沒騙過他什么,反正吉祥也沒啥子損失就是……等吉祥走遠了,王盈渾渾噩噩地走回自個儿的屋子里,呆呆地愣坐在廳里一天如何也無法平息胸口激越的起伏……十年了,原以為此心再也無風無雨,為什么得知事實的真相后,仍然為了……為了他心悸?
  子夜、冷宮里一貫清冷。
  這儿沒有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笑談聲,更沒有孩子們的嘻鬧聲,這儿冷清平靜,就像清修的寺院。
  “嗯……”
  平靜的夜里一間前院种了茂密花草的竹屋里,傳出細微的呻吟聲……“唔,呃……”
  迷迷蒙蒙中。她喘著气翻過身,領口的單衣已散,一只白嫩的椒乳滑出,袒裸的玉腿橫出被外,紅紗帳里春色無限……男人的手探入紅紗帳內握住那只滑出領襟的椒乳,恣意地揉擰著,兩指挾住了乳尖羞俏的紅梅搓捻,掐擰著充血的梅核……“啊……”
  女人絕塵的艷容上一片桃紅延伸到了雪白的脖子,紅扑扑的胸口一片,灼上了男人手指肆虐過的印子,她星眸半合忘情地嬌吟著,扭著身子拱起玉乳需索男人的疼惜。
  女人裙襬慢慢撩高,兩條修長雪白的玉腿畢露無遺,腿間一片濃蔭的濕地漸漸敞露,褻褲已經在睡夢中讓男人褪下扔在床角。
  男人的目光濃濁,下移到女人腿間密處淌下的玉露凝滴……“盈儿……”
  男人柔聲喚著,俯首溫存地吮吸女子的紅唇,蜜意柔情,無限的愛怜表露無遺。扯開女子的素衣,他俯首輪流挑啜兩顆紅梅,長指滑下撩扯她的花唇,占有地滑入她銜緊的蜜穴……“挾緊我!”
  男人低嘎的嗓音漸漸激越,長指慢慢在她濕緊的体內插轉,她挾緊圓潤的玉腿。蜜唇簎緊了他的侵入,吮吸他占留在她体內的長指……“嗯……”
  她呻吟著,織纖長指抓繁他寬碩的背,在他身上扒出一條條激情的血痕。
  迷亂中,她只覺得自個儿的身子在男人的掌控中抽搐,直到一陣陣悸顫來襲,她挾緊他插入自個儿体內的指,牽引著他更深入……忽然他抽出長指,碩大的男性毫無預警地頂入她緊溱的花心——“啊——”
  她拱起身尖叫,久未承受擠迫的小穴摹地被撕扯,讓她疼得有如多年前經歷的初夜……“噓。”他柔聲哄她,技巧的指掐住了前端亢奮的花笣,邪气地槎捏著。“一會儿就不疼了,嗯?”低嘎的音調挾著強自抑制的決心。
  “呃……”她搖著凌亂的長發,微擰著眉頭,純黑的發色沾染在她雪白汗濕的容顏上,勾成一片動魄心惊的妖魅。
  他灼熱的視線迸射出火光,忽然挺直腰杆粗獷地頂進花唇底部——“啊呃——”
  他好大!她想推開他,想踢開他……她好疼、好痛、好難受……“不要、不要……走開……”
  她啜泣,好可怜地請求。可他不許,執意停留在她緊窄的小穴里,長指不斷捏揉前端隱匿在濕唇下的花苞,另一手兀自按壓她雪白的臀瓣,更深深地挺入——“啊啊——”
  她倏地拱起下体,如被電掣一般擊過全身,她纖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顫、搐……然后,意識在一瞬間混沌,她終于睜得開眼睛來看“他”……這是夢吧……是夢嗎?
  “蘭主子?”
  吉祥公公在后院里找到王盈,他走過來道﹕“來您在這儿啊!”
  靜靜坐在后院里的王盈沒有抬起眼,只是輕輕說:“吉祥,你快來看,花儿都開了……”
  吉祥走地王盈身邊,看了一會儿花樹。“蘭主子,該吃飯了。”
  “吉祥,”轉過頭,她預言又止地,終于開口問他:“昨睌……昨晚你听到了什么聲音嗎?”
  問話同時,她迥開眼,微徽羞紅了臉。
  “聲音?”吉祥眨眨眼,然后說,“沒有啊!”
  “沒有嗎?”她輕輕皺起眉。
  那么昨夜是……是自個儿作的夢了?事實上不止昨夜,她已經連著几夜作了那奇怪的夢了!
  可每一次早上起來,她都覺得那“夢”該是真實的!
  更何況夢中那個男人還叫自己“盈儿”……“蘭主子,您昨夜听到了什么聲音了?”吉祥問。
  “我——”她一愣,臉蛋更紅。“沒有……”只能不知所措地小聲回答。
  “喔……”吉祥搔搔頭,忽然笑道:“對啦,奴才是來告訴蘭主子一聲,咱們這儿的屋子都要重新翻修,大概更改建木頭屋子啦!云太后老提她風濕腳痛,說什竹屋透風,夜里睡得不安穩,這會儿她肯定樂了!”
  “屋子要翻修?吉祥,你听誰說的?”她問,詫异這突來的消息。
  “瑞福公公說的啊!”吉祥道。
  她斂眉沈吟,沒再說話。
  “我現在就告訴云太后去!”吉祥道,話一說完就繞過屋子往前院走了。
  吉祥走后,她呆坐在后院好一會儿。
  忽然听到不太一樣的風動聲——轉遇頭,卻沒見到什么人。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沒道理會有這种錯覺……當真只是風吹落葉的聲音嗎?
  忽然她警覺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重新調勻紊亂的呼息。
  她是怎么了?打從听到所謂的“真相”之后,她就全不對勁了!
  不但夜夜作那不該作的“夢”,還胡思亂想、疑神疑鬼……她羞紅了臉,楞楞地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今晚男人固定在子夜來訪,紅紗帳輕輕掀起,緊合著星眸躺在床上的女子衣著完整,男人撇起嘴,輕輕扯下女人肩上的單衣……“嗯……”
  女子翻個身,香肩半露,卻掩住了袒裸的酥胸。
  男人探手過去握住纖腰盈盈,衣襟內雪白的椒乳若隱若現,殷紅的乳尖頂著薄薄的罩衣似要蹦彈出來……隔著單薄的衣料子,男人搓擰著雪胸上兩顆繃出單衣的紅梅,一手撩起……“盈儿。”
  男人如以往一般輕喚,女子一顫,半合的眸微微展開,那一瞬間,她眸中掠過一陣輕顫的蒙光……她怀疑是每夜不尋常的香气有問題。
  每晚入睡前她會聞到一股微熏的暗香,然后身子逐漸放松、昏沈……這到底怎么回事?
  她确定那香味不是園圃里的花香,那么,香味究竟是打哪儿來的?
  靜靜坐在桌前,等著每晚那准時到來的花香……又來了!她又聞到那股香味!
  把准備好的濕布掩在口鼻。等确定那香味散了,她藏起濕布。躺到床上。
  然后,她發現男人來到她的睡房。
  果然這個把多月來不是作夢,她被下了特殊的迷香,果然有一個男人每夜來到她房里侵犯她……男人翻身上床。自身后強握住一只渾圓顫動的乳房,搓弄著乳頭細致的凝縮,突然他強悍有力的大掌拉開女子的長腿,修長的指頭,以長驅直入的姿態插入她腿間敞開的花唇——“啊——”
  對于他突來的攻擊她措手不及,他蠻悍的指頭在她的花唇內抽轉播弄,姆指不時揉弄……“呃……”
  她下意思地想抗拒。
  可卻抗拒不了他的激狂、他的霸道、他緊緊擁抱她,在耳邊傾訴深情……“朕身為皇帝。卻只能以這种方式与你親近……朕,多希望能吃到你親手做的臊子面……盈儿!”激情中,男人低抑地輕喃,男性的低音里,壓抑了濃濃的抱憾与情深。
  濕的淚從她頰畔悄聲淌下。千言万語在這一刻化成了淺薄的感官,可對于相見亦難的兩人最真實的莫若于這一刻,一眨眼十年已過,再多的矜持只換來不盡數的相思無期……愛,能以什么方式詮釋?
  擁抱著彼此也許是最真實的,再多……她已經不想去深究了……新屋落成了,冷宮不再像個冷宮。不過這也只有住在冷宮里,那些從前飽受不平等待遇的人知道,外頭的人卻不曉得,玄燁皇帝把冷宮完全改頭換面,只為一個女人……王盈住進了屬于她的“蘭芷齋”,每夜的春夢依舊。
  男人、女人仍然在夜里相會。白天,婧儿和璃儿是他們之間的小小橋梁,直到了……尾聲涼熱交替。轉眼春秋。
  又是仲夏,院子里連玉蘭花都開了。
  “水蓮,你來瞧瞧這玉蘭花開得多好?”蘭妃輕聲喚。
  教人吃惊的是、無論歲月流金,她絕世的麗顏絲毫未變,站在年輕的水蓮身邊,宛如一朵清秀出塵的水仙。
  “蘭娘娘,昨日瑞福公公來,您說皇上要同您交換條件的事……您答應了嗎?”
  “水蓮——”三皇爺的福晉從地上拾起一朵玉蘭花,包在自個儿的腰帕子里。一邊似不在意地問蘭妃。
  理論上,她同蘭妃的關系因為三阿哥而成了母女,可她仍然喚蘭妃叫“蘭娘娘”,因為蘭娘娘是這樣美的人,像不染煙麈的仙女……蘭妃——也就是王盈抬起頭,依舊絕塵美艷的容顏輕輕淡開一抹笑。
  “事實上……回不回宮都已經無所謂……”
  “蘭娘娘?”水蓮張大了嘴,圓圓的眼珠子傻气地瞪著漂亮的娘娘。
  “水蓮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要我回宮,也許有些是因為當年的私心。”對于當初她選擇留在冷宮,不回他身邊,他仍然耿耿于怀的,是她竟然宁能舍棄他……可若非他先傷了她,不會這以后种种的難題。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能同你、和焱儿在一塊儿,是不?”她回過身,對水蓮笑著說。
  “所以,您會回皇上的身邊?”水蓮試探著問。
  “不……這儿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回去,只是……”她垂下眼,對著自己神秘地微笑。
  “娘娘?”
  王盈望向晚天一抹彩霞,紅夕流云、和成滿天,融揉得多美麗……只有她知道……他,早已經來到她的身邊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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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掃描, John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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