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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穿越湖泊


  8天之后,孩子們進入了1861年。在南半球,新年正值盛夏。
  自從孩子們遇難,流落到這個离新西蘭1,800英里的海島上,差不多有10個月了。在這段時間里,他們的境況逐步有了好轉。現在看來,至少生活必需品有了保障。
  但是這畢竟是一個無人知曉的海島!外界的救助——他們期待的唯一援助——能在夏季結束之前到來嗎?殖民地的少年還要忍受第二個嚴酷的南极地區的冬季嗎?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生疾病,大大小小的孩子們都還安然無恙。由于高登的小心謹慎,雖然偶爾也有人對他的嚴厲嘰嘰咕咕。只要一想到未來,孩子們便不由得憂慮重重。
  布萊恩特一直想著要离開查曼島。但他們僅有一艘小帆船。如果海島不屬于太平洋群島,他們又如何敢冒險進行一次長時間的航行呢?即使膽子最大的兩三個小伙子敢于向東找尋陸地,他們能到達的可能性又是多么渺茫啊!那么,他們能夠修造一艘足以承載他們的大船嗎?當然不行!這是超越他們能力之外的事情,因為布萊恩特考慮的是一艘能承載所有人員的船只。
  他們只能等待,只能讓自己在法國人穴呆得更舒服一些。今年夏天,他們要為冬季做好充分的准備,那么至少在明年夏天,他們可以完成對該島的探險工作。
  他們毅然開始干活。經驗告訴他們,這里的冬天是多么的寒冷,惡劣的气候可能迫使他們連續几周甚至几月呆在大廳。現在,他們的頭等大事就是要做好准備抵抗他們最為懼怕的兩大敵人——饑餓和嚴寒。
  与法國人穴的嚴寒作斗爭只是一個燃料問題。秋季可能很短,但在秋季結束之前,高登要儲存足夠的讓爐子日夜燃燒的木柴。但是圈養地的動物和禽鳥籠的鳥類怎么過冬呢?把他們關在貯藏室是不妥當的。從衛生的角度來看,也是不明智的。于是,有必要對牲口棚進行改造,使之更适合于動物居住,同時還要建一個加溫的壁爐,讓气溫保持在可以承受的程度。新年的頭几個月里,巴克斯特、索維絲和莫科一直忙著做這事。
  在為法國人穴儲備糧食以度過漫漫冬季這一同等重要的問題面前,唐納甘和他的伙伴做了許多工作。每天,他們去查看陷阱和网套,無論捉到什么,只要不是日常要消耗的,莫科就盡心地把它們制成成肉或熏肉儲存起來。
  但是,現在也急需進行一次遠征。此行的目的不是探索查曼島上所有未知的地方,而是家庭湖東邊那一部分。這些地方會不會有森林、沼澤或沙丘呢?會不會有可能利用的資源呢?
  有一天,布萊恩特与高登進行了一次談話。他從一個新角度探討了這個問題。
  “雖然鮑定的地圖可能非常正确,”他說道,“但我們應該親自去東部探險一次。我們有望遠鏡,而鮑定卻沒有。難道我們找不著鮑定沒有找到的大陸嗎?他在地圖上把查曼島描畫成一個孤島,也許事實不是這樣。”
  “還是這個念頭,”高登說,“你這是因為不能离開這里而感到不開心。”
  “是的,從內心說,我敢肯定你也有同感。難道我們不應該盡快回家嗎?”
  “好的!”高登說,“我們組織一次遠征。”
  “一次大家都參加的遠征嗎?”
  “不,我想只派六到七個人去。”
  “太多了,如果人數太多的話,他們只能沿湖的北邊或南邊而行,天知道他們可能會遇到什么樣的困難呢?”
  “你有什么建議呢?”
  “我建議乘坐小帆船穿越湖泊。這樣的話,只要兩三人就可以了。”
  “那誰負責駕駛小帆船呢?”
  “莫科,”布萊恩特說,“他知道怎樣開船,我也懂一點,風向好時,我們揚帆前進,否則我們就划槳而行。這樣便可以輕而易舉地穿越湖泊這五六英里而到達小溪。從地圖上看來,小溪穿過森林,我們可以沿河而下直達河口。”
  “好的,我同意你的主意。但是誰与莫科一起去呢?”
  “我去,因為我沒有參加往北的遠征,該輪到我派點用場了。”
  “派點用場!”高登反對說,“難道你沒有派上過用場嗎?難道你比其他人做得少嗎?”
  “好啦,我們都盡了職,”布萊恩特說,“就這樣定了,好嗎?”
  “好的,但是還派誰跟你們去呢?我想唐納甘不行,因為你們相處不融洽。”
  “噢,我完全贊成,”布萊恩特說,“唐納甘為人很不錯,他勇敢、聰明。如果他的妒嫉心不那么強的話,他會是一個极好的伙伴。此外,當哪一天他明白我實際上并不想支配任何人時,他會改變他的看法。我相信,我們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在考慮帶另一個遠征伙伴。”
  “誰?”
  “我弟弟杰克,”布萊恩特說,“我越來越替他擔憂了。他明顯做了什么錯事而不愿告訴我。也許當他單獨与我相處的時候就會告訴我。”
  “說得對,布萊恩特。把杰克帶上,馬上開始准備吧。”
  “花不了多長時間,”布萊恩特答道,“兩三天后我們就回來了。”其他人很快也獲悉了這項計划好了的遠征。唐納甘因為沒讓自己同去而有些惱火。他找了高登。高登解釋說此次遠征只需要兩三個人,而主意是布萊恩特提出的,自然要由他去。
  當莫科听說他要從廚師變為掌舵人時,尤其感到愉快。接替他工作的人非索維絲莫屬。想到能夠按自己的方式做食物,而不用听別人的指點,索維絲按捺不住一陣欣喜。杰克對于將离開法國人穴一兩天似乎也感到非常高興。
  小帆船准備好了。上面配備了一張小帆。莫科把它卷在桅杆上,兩門炮、三把手槍、許多彈藥、三個旅行包、食物、防雨的斗篷、兩支槳、另外還有兩只備用。這些東西就是此次遠征需要的裝備。當然還有一張按鮑定的地圖繪制的复制品,并且將新命名的地名添了上去。
  2月4日上午8時,布萊恩特、杰克和莫科告別他們的同伴,上了船。天气很好,從西南部飄來一陣微風,帆扯起來了。莫科掌舵,布萊恩特留心帆腳索。一陣一陣的微風吹來,在湖面上蕩起層層漣漪。小帆船開得越遠,就越能感覺到水波蕩漾。不到半小時,小帆船上的人就再也望不見高登和其他伙伴們了。
  莫科坐在小帆船后面,布萊恩特坐在前面,杰克則坐在桅杆底下。一個小時以后,就只見奧克蘭山的頂部剛剛露出地平線了。盡管按道理湖泊對岸不會太遠,但他們就是望不見遠處的湖泊盡頭。像往常發生的倒霉事情一樣,當太陽開始晒人的時候,微風逐漸地消失了。到中午時分,湖面上時不時刮起一陣大風。
  “真遺憾”,布萊恩特說,“先前的微風沒有了。”
  “要刮起頂頭風,情況才更加糟糕呢!”莫科回答說。
  “你可稱得上是位哲學家了。”布萊恩特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科說,“但我會很好地把握現在。”
  “嗯,這正是哲學的學問。”
  “那我們為哲學而歡呼吧!我們現在必須划槳而行,力爭天黑前抵達湖對岸。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作罷了。”
  “好吧,莫科。我拿著這只槳,你拿著另一只,讓杰克來掌舵吧!”
  “只要杰克掌握好方向,我們會沿著最好的航線前進。”
  “只要你們告訴我怎么做,”杰克說,“我會盡力而為的。”
  莫科將早已停止擺動的帆布收了起來,況且現在微風也早已消失殆盡。三個人一人吃了點干糧之后,接著莫科坐在船頭,杰克掌握著舵柄,小帆船開始向東北方向駛去。航行路線由指南針來控制。很快小船就駛進了茫茫的水中央,好像是在大海中航行一樣,湖面四周都是天空的輪廓。杰克焦慮不安地看著法國人穴的湖泊對岸。
  大約3點鐘,莫科用望遠鏡望了一會之后,報告說他看到了陸地的跡象。過了一會儿,布萊恩特也說他沒有搞錯。4點鐘時,他們望見了從低平的湖對岸冒出來的樹尖。以前布萊恩特在誤海點那里就能見到這片樹林。所以說查曼島上唯一的高地就是奧克蘭山。
  小船距离湖東岸還有大約2.5英里到3英里遠。布萊恩特和莫科不緊不慢地划著小船。因為太陽很晒人,他們早已精疲力盡。平靜的湖面像一塊巨大的鏡子,不時可以望見清澈見底的湖泊底部。湖底深達12至15英尺不等,底部覆蓋著各种水草,無數的魚儿在水草中游動。
  快6點鐘時,小船靠近了河岸腳下的湖畔。河岸上面延伸著一叢叢的綠色橡樹和海松樹枝。由于河岸太高,孩子們上不去,他們只好沿湖畔向北又行駛了半英里。
  “這就是地圖上標的那條河流,”布萊恩特指著河岸的開闊地說,“湖里的水就是從那里流出去的。”
  “對,”莫科說,“我認為我們該給這條河取個名字。”
  “好吧,”布萊恩特贊同說,“既然它是向東流的,我們就叫它‘東河’吧!”
  “就這么定了吧!”莫科說。“現在我們只需駛進河道,順流而下了。”
  “這件事我們明天再做吧,莫科!我們最好就在這里宿營。明天天亮再出發去河道兩岸探險。”
  “我們要上岸嗎?”杰克問道。
  “當然要上岸,”布萊恩特說,“就在樹底下宿營。”
  男孩子們將小船駛進了小河道內之后,爬上了河岸。他們將小船用繩子拴在一棵樹樁上。把船上的武器和糧食帶了出來。他們在一棵綠色的大橡樹下點燃了一堆干柴,吃了點餅干和冷肉,接著便呼呼大睡了。
  “喂,快點醒來,我們要出發了。”布萊恩特說。他在第二天早上6點鐘就醒來了。不久,三個人又重新上了船,朝河道深處駛去。
  河道內的水流湍急。因為半個小時以前退了潮,現在根本不需要船槳。布萊恩特和杰克坐在船尾,莫科拿著一只槳坐在船頭,确保小船在河中央行駛。
  莫科說:“如果東河只有6英里長,我們很有可能只需漲一次潮就能順河而下到達大海,因為東河的水流比西蘭河的水流要湍急得多。”
  “但愿是這樣,”布萊恩特認同說,“我們返回時,恐怕要等漲兩次潮。”
  “很有可能,”莫科回答說,“如果你愿意,下次漲潮時,我們就返回。”
  “行,”布萊恩特說,“只要我們一弄清楚東邊沒有陸地。”
  据莫科估計,小船大約以每小時三英里的速度漂流。根据指南針所指示的方向來看,東河是徑直向東北方向流的。東河比西蘭河更狹窄。河面不寬,只有30英尺寬。布萊恩特唯一擔心的是怕航行中會遇到急流險灘,但他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應付這些障礙。
  男孩子們駕船駛進了樹林叢中。這里的植被很濃密,跟陷阱樹林里的樹木有點相似。与之不同的是,這里主要是一些綠色橡樹,栓皮儲,松樹和冷杉。
  雖然布萊恩特的植物學知識比不上高登,但他還是辨認出了一种他曾在新西蘭見過的樹种。這种樹的樹枝呈傘形狀在空中延伸達60英尺,結出的圓椎形果實有三四英寸長,尖端朝上,外面包著一層閃閃發亮的鱗狀物。
  “那是一种石松。”布萊恩特說。
  莫科回答說,“如果是石松,我們可以停留几分鐘,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他們用槳隨便划了几下,小船便靠近了河道的左岸。布萊恩特和杰克跳上了岸。几分鐘以后,他們便抱著滿滿的一大堆石松果回到了船上。這种石松果都含有一棵橢圓形的果核,果核外面裹著一層薄皮,吃起來有點像榛樹果實。這對法國人穴中那批嘴饞的人來說是一項重大發現。事實上,當布萊恩特回來后將這事告訴了高登。高登說這种果實很寶貴,因為這些果實可以用來煉油。
  他們很有必要弄清楚這樹林里是否和湖對岸的樹林里一樣生活著大量的動物。布萊恩特睜大眼睛注視著。他看到了很多飛快逃跑了的鴕鳥,一群小羊駝。一對野生駝馬也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逃之夭夭了。還有很多鳥類。要是唐納甘在場的話,他肯定會開上一兩槍。但布萊恩特還是忍住沒有開槍,因為小船上裝的東西實在太滿了。
  快11點時,樹林間顯得開闊起來,到處都可見到稀稀落落的空地。微風中夾帶著一股鹽味,表明他們快接近大海了。几分鐘以后,在一片高大的綠色橡樹林那邊露出了一道藍色的直線。那就是地平線。
  小船仍舊隨潮水向下漂去,但行駛比開始時慢多了。現在几乎感覺不到潮水的退卻,東河河面變得將近有50英尺寬。
  他們到達了海灘的岩石群中。莫科把船駛近了左岸,接著他帶著多爪錯上了岸,并且把它深深地釘在地上。
  這里的地形与島嶼的另一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里的海灣的水勢很深,不像失事海灘那樣有寬闊的沙灘和一排排的礁石,也沒有高聳的懸崖,但他們還是發現了一群岩石,岩石群中至少有20個岩洞。
  真沒想到島嶼這邊有這么好的居住條件。如果當初帆船在這里靠岸,說不定帆船還可以繼續漂流,他們將小帆船駛進河口的小港,那里即使在潮水退去之后也經常有水。
  布萊恩特朝海中央望去,地平線位于左右兩側沙灘海岬尖端之間,中間相距大約有15英里。毫無疑問,這長長的海灣像以往一樣空無一人。他們望不到一艘船只。陸地和海上都是一片沓無人煙的景象。莫科一向善于辨認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巒,但現在即使使用望遠鏡也看不到什么。
  看來查曼島的東邊和西邊一樣都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難怪鮑定的地圖上標示東邊方向沒有陸地。布萊恩特一時興趣,將這地方取名叫做“蒙騙灣。”
  “喂,”他說,“如果我們回去的話,不會從這邊走吧!”
  “我認為我該吃點東西了。”莫科提議說。
  “好吧!”布萊恩特同意說,“但要快一點。我們什么時候能逆流而回呢?”
  “如果你想乘這次漲潮時回去,馬上就應該出發。”
  “這不可能,我還必須找個高一點的地方好好望一望地平線周圍。”
  “那我們只能等下次漲潮時再走。那會要到今晚10點鐘。”
  “晚上航行你害怕嗎?”布萊恩特問道。
  “我才不害怕呢!”莫科回答說,“不會有任何危險。因為晚上有月光,況且河道又很直,我們只需用一只槳划船就行了。只要能划船,我們就一直划下去。如果水流太湍急,我們便上岸,等天亮時再繼續前進。”
  “那只能這么辦了,”布萊恩特決定說,“我們現在還有12個小時,我們要充分利用這12個小時去完成這次探險任務。”
  接著他們便開始察看這一帶的海岸。樹林從岩石邊緣一直延伸下去。這里的鳥類跟法國人穴那里一樣多得不胜枚舉,布萊恩特設法打了兩只鵝鳥做晚餐。
  這一帶海岸的主要特征是有成群的花崗石,看起來像法國布列塔尼南部的紀念碑林。這些花崗石的造形可不是人工造成的。
  不出半英里,布萊恩特便發現了12所栖身之處和儲藏室。這些洞穴足以滿足他們那個小殖民地的各种需要。
  布萊恩特情不自禁地想起鮑定當初為什么沒有搬到島這邊來住。他顯然來過這里,因為連來這里的線路都准确無誤地標在地圖上。但他在這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可能是因為他來到島嶼東邊之前,他早已在法國人穴安了家。后來他還發現這一帶海岸難以擋御海上風暴,所以他認為最好呆在原來的地方。
  2點鐘時,太陽剛剛過了頭頂。這時是仔細觀察海域的最佳時机。布萊恩特、杰克和莫科開始往一塊像大灰熊的岩石上攀登。岩石距离小船停泊的地方大約有100英尺遠,他們沒費多大勁便爬到了岩石頂端。
  他們站在岸石上朝島嶼四周望了望。西邊的家庭湖已被一片碧綠色的樹林擋住了視線;南邊是一片黃色的沙丘,邊上有一片如長在北半球于旱平原上的墨綠色的冷杉;北邊是海灣的盡頭,那是一片低洼的海岬,海岬延伸成為一片無限廣闊的沙灘平原。總之,在整個查曼島上,只有島嶼中央有肥沃的土壤,因為那里有淡水流入大海,湖泊周圍才有植物生長。
  布萊恩特手持望遠鏡朝西望去,西邊的地平線可以一覽無余了,方圓七八英里以內的陸地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西邊什么也沒有發現,只有大海和水天一線的天空。
  布萊恩特、杰克和莫科三人在那里又望了一個多小時。正當他們准備下到海灘去時,莫科突然用手指著東北方向問道:
  “那是什么?”
  布萊恩特手持望遠鏡朝那個方向望去。
  地平線上空有一團白點。要不是當時天气晴朗,他們還會誤以為是云層。布萊恩特用望遠鏡對著望了很久,但那團白點總是靜止不動,形狀一點也沒有變化。
  “我真不明白那是什么東西,”他說,“要說它是一座山,卻偏偏不像一座山。”
  過了几分鐘,太陽更加西墜了,那團白點也便消失了。根据杰克和莫科的看法,那團白點要么是某座山峰,要么是由于水域折射發出的光線。
  三個人很快重新回到了東河河口,他們的小船就停在那里。杰克在樹底下撿拾了一些干柴,接著杰克燃了一大堆大火,莫科則在大火上烤著鵝鳥。
  7點鐘時,杰克和布萊恩特一邊在海灘上散步,一邊等著海水漲潮。莫科則又跑到河岸上去尋找石松樹,他很想再采摘點石松果實。
  當莫科回到河口時,夜幕漸漸地降臨了。雖然遠處的大海還依稀可見落日的余暉,但海灘早已被暮色籠罩。
  莫科回到船上時,布萊恩特和他的弟弟還沒有回來。由于他們走得不太遠,莫科一點也不替他們擔心。
  突然,莫科惊訝地听到了一陣激烈的哭訴聲,接著又听到一陣大聲的呵斥。這次他听清楚了,是布萊恩特的聲音。
  他兄弟倆遇到危險了嗎?莫科毫不猶豫地向海灘跑去,飛快地繞過了環抱小港的岩石群。
  突然,他听到的說話聲使他停了下來。
  莫科正看到杰克跪在布萊恩特面前!杰克似乎在向他哀求他的寬恕!剛才莫科听到的原來是杰克的哭訴聲。
  莫科本來想返身退回去,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碰巧听到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知道了杰克干的坏事,杰克剛才已供認不諱。他還知道布萊恩特剛才為什么大聲呵斥。
  “你這蠢貨!都是你干的好事!這一切都怪你!”
  “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難怪你不和其他人一起玩!那是因為你害怕他們!他們還蒙在鼓里呢!沒想到你未對任何人透露半點風聲!”
  早知道是這樣,莫科宁愿不知道這些秘密。但現在既然來到了布萊恩特跟前,故意假裝不知是不行的。過了一會儿,他在小船旁邊單獨找到布萊恩特說,“剛才我無意中听到了。”
  “什么!”布萊恩特大聲說道,“你知道那是杰克干的?”
  “是的,你應該原諒他。”
  “但其他人會原諒他嗎?”
  “這倒很難講,”莫科說,“不管怎么說,你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啊!你真是太好啦!”布萊恩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
  离開船時間還有兩個小時,這期間布萊恩特跟杰克一句話也沒說。杰克獨自一人坐在附近的岩石腳下。因為他剛剛供認了自己所做的錯事,目前正傷心不已。
  大約10點鐘時,海水開始漲潮了。男孩子們立即坐到了小船上。把多爪錨從地里取出來之后,小船便順著潮水向前駛去。
  太陽落山之后不久,月亮便升起來了。這樣使他們一直能航行到12點半。當海水開始退潮時,他們取出船槳划行。因為是逆水前進,他們划了一個小時,小船前進還不到1英里。
  布萊恩特決定把小船停下來,等候天亮。到那時候海水又會漲潮,他們就又可以開船了。清晨6點鐘左右,他們又繼續航行了。9點鐘時,小船駛進了家庭湖。這時莫科重新升起了帆布。在微風的吹拂下,小船徑直朝法國人穴方向駛去。
  在整個不平常的航行過程中,布萊恩特和杰克几乎沒說話。傍晚6點鐘左右,正在河岸釣魚的加耐特歡快地看著小船駛回來了。几分鐘以后,小船便靠岸了。高登高興地歡迎三位伙伴們順利返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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