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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5】決戰三十里鋪(1) 文 / 幻龍影虎

    【115】決戰三十里鋪(1)

    宋友亮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索河的水量夠不夠?」

    孫傳庭也收起笑容,正色道:「早在宋代,古人便從索河引水,注入房家、黃家、孟家三陂及三十六陂,高仰處蓄水為塘,用來預備洛水不足時,就決口放水入河。再從汜水關北開河五百五十步,連接黃河,上下置閘門開閉,以使黃、汴二河的船筏通行,又在洛河舊口設水漣,連通黃河,用來排泄伊、洛洪水。索河等如果暴漲,就用魏樓、滎澤、孔固三閘排泄。如今高謙和陳永福將魏樓、滎澤、孔固三閘統統堵死之後,索河的河水未必能把闖賊的大軍全部沖走,但是陰趙寨一帶太靠近索河,肯定會變成一片澤國,闖賊安能在彼處安營紮寨?他們除了往高處走,還能有什麼辦法?」

    宋友亮恍然大悟,說道:「滎陽北、西、南三面地勢高,唯獨東面地勢低。然而滎陽南面是高山峻嶺,所以李自成只有往北和往西兩條路可走。」

    孫傳庭對宋友亮的悟性很滿意,又繼續笑道:「滎陽往南是大周山,往北是廣武山,那更是個險地,況且我們已經派兵把守,李自成斷不會從那裡冒險的。」說罷,啪的一聲,孫傳庭將白子重重地落在棋盤上,「所以~~決戰的地點就在此處——三十里鋪。」

    李自成在高夫人的勸慰下,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的李自成倒是很有幾分領袖風範,他立刻招來劉宗敏,為自己當時的態度道歉。劉宗敏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我要是死了親侄兒,我也會暴跳如雷,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是跟著闖王血裡火裡滾了七八遍的人了,知道闖王的脾氣,哪會往心裡去?」

    李自成也知道劉宗敏的脾氣,這個人心直口快,心裡想什麼就是什麼,不會耍花腔。「宗敏兄弟,兄弟們吃飽喝足了嗎?」李自成問。

    「恩~~~都吃好喝好了,大家幹勁十足,各個都說要為阿過報仇。」劉宗敏笑道:「不過,昨天夜裡掌管糧草的李牟說索河忽然漲水了,把後營一大片地方都給淹沒了,所以他就把自重營搬到大營北面去了。」

    李自成也笑了笑,「這個名叫李牟的人倒是很心細,是個人才,自打他掌管錢糧之後,咱們每次用多少,得多少,一筆筆都清清楚楚。」

    「酸秀才一個~~就會算賬盤賬,你讓爬雲梯試試?」劉宗敏很不屑地說。

    「一碼歸一碼~」李自成正色道:「要不是牛金星這樣的人加入,咱們還是一群一年到頭顛沛流離的流寇呢。」說罷李自成把鋼刀別到腰上,「好了~點兵出戰~」

    「得令~」劉宗敏一抱。

    三十里鋪東面廣闊的原野上青草蔥蔥,綠意昂揚;無數的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晃,隨風放射出一股股醉人的清香;一朵朵小小的蒲絮在空氣中飛啊飛的,顯得是那麼的逍遙而自得;便是天空也是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顯得深沉而安詳.天地間,竟是那麼的平靜而美麗!

    忽然間,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原本在微風中悠然自得的綠草黃花禁不住一陣東搖西晃,甚至連空氣也彷彿泛出一道道波浪似的抖動起來。由於河南鬧饑荒,原野上的野兔、小獸被吃盡,只留下一些躲在地洞裡的田鼠不時從地下竄出竄進。而現在即便是倖存下來的田鼠也警覺地東張西望,不安地尋找著躁動的源。

    漸漸地,地面的抖動越發得明顯了,從傳來陣陣沉悶的奔雷聲.聲音悠遠而沉悶,肅穆而有序。原本就有些不安的空氣更似彷彿被人加進了一桶火藥相似,顯得有些熾熱和肅殺起來。本就機警膽小的田鼠立時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性,飛快地躲回進了自己的巢穴,瑟瑟發著抖逃避即將到來的災難!

    漸漸地,東方的天際上突然露出了一道長長的黑線,那是一支身著各色衣裳的騎士組成的龐大騎兵部隊,李自成軍隊的核心。隨著這支騎兵部隊刺破天際,三十里鋪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熾熱和沉悶起來,原本安然佯和的氣氛早已破壞無蹤,有的只是直騰騰的殺氣和洶湧澎湃的戰意!

    李自成跳下馬來,從地上抓起一塊泥巴,用手捏碎,扔泥沙隨風飛舞,「地上的泥土很乾,不錯。」說罷李自成又翻身上馬,一揮手道:「出擊~」

    「得令~」李自成的義子之一,張鼐一抱拳,隨即策馬而。

    雖然李自成的闖軍士兵連統一的軍服都沒有,但是那種久經沙場之後才有的煞氣和那週身散發出濃濃殺意,已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每個闖軍士兵的陣線的上方,彷彿有無數個血紅的『殺』字在狂暴的跳著激情的舞蹈!

    孫傳庭在一邊臉色凝重,他喃喃道:「士別三日,都當刮目相看。如今老夫再遇李闖已經是三年之後了,想不到兵勢如此之盛。」

    宋友亮也有些緊張,畢竟自己的軍隊雖然是經過精心訓練和重金打造的豪華陣容,但是之前的對手還沒有一個有如斯氣勢和攝人心魄的震撼力的,宋友亮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唾沫水。不過,宋友亮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狡黠地微笑,他抬起右手,猛地一揮,意氣風發地大聲道:「不過~我在三十里鋪這幾天不是白呆的。」

    說罷,宋友亮騎上戰馬,身穿崇禎皇帝御賜的鎧甲來到陣前,大聲呼喊道:「勇敢的士兵們,無所畏懼的大明健兒們。今天,長久以來,嚴格的訓練鍛煉了你們的身軀和意志,把它們變得比鋼鐵更加前不可摧。今天,雖然你們在這裡同敵人初次交鋒,但是你們必須戰勝,否則便是死亡;身為大明最強悍的軍隊中的一員,命運使你們不得不投身戰鬥。如果我們勝利了,我們就將會得到足夠的補償。那些賊兵們通過長久的打家劫舍所取得和積聚起來的財富,都將屬於我們。在蒼天的庇護下,在忠君報國的大義之下,趕快拿起武器去贏得這筆豐厚的報酬吧。」

    宋友亮的聲音渾厚而嘹亮,嚴格的軍紀又使得登州兵們做到了寂靜如林,所以宋友亮振奮人心的話語格外清晰。

    「對面那些反賊只是一群拿著兵器的農夫,別看他們人多勢眾,但是農夫畢竟是農夫,怎麼能與你們——千錘百煉的大明精兵相比?你們每個人都可以砍下他們至少十顆腦袋。」宋友亮話音未落,士兵們爆發出一陣歡快的哄。

    「你們笑了~~你們覺得我在胡言亂語是嗎?是不是我昨晚喝多了?」宋友亮也笑著大聲說道:「不,這絕對不是胡言亂語,因為你們會用手中的刀劍來證明我所言非虛。你們在校場上流下的血汗,將在今天得到豐厚的回報。」

    說罷宋友亮抽出鋼刀,指向徐徐畢竟的闖軍,大聲吼道:「隨我刀鋒所指,登州健兒,所向無敵~~~~」

    「無敵~~」

    「無敵~~~」

    早已被鼓動地熱血沸騰的登州兵們爆發出如雷鳴般的鼓噪聲,他們一面大聲吼叫,一面用兵器相互拍打。巨大的聲浪如怒海狂濤般撲向闖軍騎兵部隊,頓時將對方發出的殺氣和煞氣一沖而散。闖軍騎兵胯下的戰馬也被這巨大的噪音驚得一陣騷動,狂嘶亂叫,四蹄亂踢。

    負責統領騎兵的張鼐胯下坐騎也是亂踢亂跳,將猝不及防的張鼐摔下馬背,「他娘的,這樣就著慌了,老子要你何用?」張鼐大怒,拔出鋼刀一刀就將那匹戰馬的肚子給開了膛。

    然後張鼐的手下為他牽來另一匹戰馬,張鼐翻身上馬,舉起還在滴血的鋼刀,大聲吼道:「兄弟們,讓那些只會作威作福,欺負百姓的官兵看看,什麼才叫真爺們兒~」

    「吼~~~」闖軍騎兵們也是齊聲高吼,聲勢不遜於宋友亮的登州。

    在陣後觀戰的李自成對張鼐的表現很滿意,笑道:「張鼐這小子,就是有一股不怕撞破頭的猛勁兒!」

    「殺呀~~」隨著張鼐的一聲嘶吼,一萬闖軍騎兵分作三隊,開始向宋友亮的陣線發動攻擊。

    「工夫建立拒馬。」

    「得令~」工夫們立刻從肩膀和後背上取下十根胳膊粗細的木棍,這是一種便攜組合式拒馬,由十根木棍組成。其中一根是橫檔,上面有固定的鐵環,將另外九根木樁鐵環,然後用大錘將最外側的兩根木樁釘進泥土中即可。工夫們受過專門的訓練,安裝這樣一個拒馬樁只需要不超過三十秒。而騎兵發起衝鋒,需要先駕馭戰馬快走,然後小跑,最後才加速衝刺,所花時間也不會太長,所以宋友亮必須為工夫們爭取到這三十秒。

    轟轟~轟~~

    闖軍騎兵踩響了宋友亮事先埋設好的伏地轟天雷,這些轟天雷每一枚都裝了至少十斤炸藥,還混合了碎石和鐵屑。一枚轟天雷被踩響,周圍至少十多匹馬和騎士會被炸死炸傷。

    轟轟~~轟轟~~

    呈密集隊形衝鋒的闖軍騎兵不斷地踩響地雷,爆炸產生的氣浪和彈片無情地將原本嚴密的騎兵陣線中摳出一個個空隙。前面的騎士和戰馬剛剛倒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轉眼就被自己同伴的馬蹄踩成了肉泥。也有人倒地之後,成了後面同伴的絆腳石,累得更多的騎士和戰馬摔。

    「炮營……準備!」

    高高的一個木製望樓上伸出一面白底繡著黑色大炮圖案的大旗,來回揮舞了幾。

    「火炮手準備完畢~~」一百二十名操炮手急步向前,站到了炮車邊上,火捻子的亮光閃過,三十支火把已經被引燃,只等宋友亮一聲令下,操炮手就會毫不猶豫地用火把引燃炮膛上的引線。

    「炮營……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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