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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十三章 故人相見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二衛流了地。幾位錢莊的老闆看到這幕都噤若寒妹公…是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來人啊,把他帶回去

    「慢著沈幽若秀眉微蹙,突然出言阻止道。「田公公,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沈幽若擋在門口。田義的手下進退不能,有些為難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田義見狀,對沐連魚拱手道:「沐公子,馬大掌櫃囤積居奇投機倒賣。田某身為南京守備。自然有義務將他餌拿歸案,還請沐公子行個方便

    田義如此放低姿態,沐連魚微一琢磨,便明白其中奧妙一一田義匆匆而至,顯然並非巧合,這些年兩人結黨私通僂寇,馬大掌櫃肯定掌握了不少證據以作護身之用,田義急於帶走馬大掌櫃,恐怕是要殺人滅口。

    「既然公公是執行公務。我等自然不便阻攔,不過」。沐連魚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沐連魚沒有過多糾纏。田義微感詫異,對沐連魚感激一笑道:「沐公子放心,田某自然會給公子一個交代。

    「既是如此,田公公請便

    既然沐連魚開口了,沈幽若這才讓到一側,放田義等人過去。

    沐連魚望著如同死狗一般拖走的馬大掌櫃,知道他已經徹底的完了。可以這麼說,馬大掌櫃並不完全是栽在沐連魚手中,如果不是田義突然拿走那一百萬兩,通寶錢莊的李老闆等人也不會怕血本無歸上門逼債,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田義等人離開,通寶錢莊的李老闆等人這才回過神來,語氣中稍有埋怨道:「沐公子,你怎麼就這麼放那個姓馬的走了呢?」

    沐連魚看了對方一眼,語氣驟冷:「田義想必還未走遠,諸位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眾人噎的夠嗆。

    李老闆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是一尊大佛,趕忙陪著笑道:「沐公子小人絕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

    沐連魚知道他想說什麼,拿出一疊銀票丟在桌上:「這是十萬兩,你們拿去分了,多少也能補回點損失,馬家所有的絲綢我都接手了。」

    這明顯不是一個戈算的買賣,可誰又敢再同沐連魚爭辯?李老闆苦著臉拿過銀票,心裡面隱隱有一種預感。有沐連魚在。以後錢莊的生意恐怕是不好做了。

    李老闆等人鬱鬱離去,馬大掌櫃的賬房這才小心翼翼的對沐連魚開口道:「沐公子,如若不棄小人以後就跟著公子混口飯吃。」

    「好啊沐連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含笑點頭道,「勞煩先生同沐管家交接了之後,本公子自然會安排一個好差事給你。」

    賬房先生頓時喜出望外,連聲謝道:「多謝公子,多謝聳子

    沐連魚笑而不語,擁著沈幽若走出門外。

    沈幽若雖然有些不解,但她卻恪守為妻之責,絕不當眾反駁自己的男人。等上了馬車,沈幽若這才對沐連魚勸道:「雖說這次扳倒馬家。此人功不可沒,但他腦後有反骨,留著恐怕也是一個禍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存的價值,他能在馬大掌櫃身邊做這麼多年的心腹,自然有其可用之處,此刻聲名狼藉正需要有人庇護,留著他。還怕他日後不盡心盡力?昔日孟嘗君門客三千,不也多的是雞鳴狗盜之徒?如果真要有一天他反了我。那也只是因為我已經不夠強大,怪不著人家

    沈幽若仔細品味著沐連魚的這番,似有所悟。

    沐連魚此刻心情大好,見沈幽若沉思的樣子異常略媚,正待調戲一番,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沐連魚歎了口氣,探出頭問道:「無咎。怎麼了?」

    沐無咎還沒答話,就見一人畏畏縮縮的迎上前來,對沐連魚陪笑道:「沐公子,還認識小人麼?。

    「你是?」沐連魚感覺對方有些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對方陪著笑道:「沐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夜下大雪,公子同夫人在人的客棧?。

    對方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沐連魚心火就串了上來,心想自己還沒去找他的麻煩,他居然就敢主動找上門。只是多日不見,對方卻是消瘦了許多,以至於一時間沒認的出來。

    對方見沐連魚臉色陰沉如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突然「撲通。一聲當街給沐連魚跪下了,哀求道:「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人吧,都是姓馬的那個殺千刀的吩咐小人這麼做的,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歲孩兒,都指望小人過活了

    沐連魚絕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見他說的這麼可憐又當街跪下,心裡面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那晚的情形,沐連魚怎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當下冷哼一聲道:「你最好帶著一家老小給我滾出南京城,要是再讓我見到你的話,決不輕饒。」

    沐連魚說完,懶的再瞧他這副奴才樣

    「相公。看他樣子也怪可恰的,反正幽若也沒什麼事,不如放他一馬算了

    「你啊,就是心軟,需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沐連魚歎了口氣道,「就算我放過他,他在南京城也是混不下去的,只要消息被傳出去,立即就會被眾人孤立,誰還敢去他的客棧?」

    田義確實給了沐連魚一個交代,馬大掌櫃在菜市口被當眾處斬,理由就是囤積居奇投機到把。處斬那一天,菜市口圍了很多人,無不拍手稱快。

    與此同時,沐連魚對於整個江南絲綢業的資源整合,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絲綢源頭的原料調集,到最後絲綢成品的製作。沐連魚花了很大一番心思,並且加入了很多現代企業的管理理念。

    在這個過程中,沈幽若表現出她卓越的商業天賦,通常沐連魚只是稍加點撥,沈幽若便能舉一反三,把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沐連魚自己反倒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是臘月二十八。這一日,沐連魚再在沐無咎商議過完年進京一事,聽的門外進來通傳,田義來訪!

    他來做什麼?沐連魚同沐無咎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疑惑。沐連魚猶豫了片刻。吩咐門房請田義進來。

    沒過一會,就見田義一身常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拎著厚禮的番子。正所謂伸笑臉人。沐連魚見狀,站起身來笑道:「田公公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寒舍?。語氣客氣且熱情,絲毫不見以前針鋒相對的勢頭。

    田義臉上也掛著笑容,當眾對沐連魚施禮道:「前些日子田某多有得罪。這不是特地登門賠禮來了麼?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沐連魚一臉謙讓:「呵呵。田公公你實在太客氣了。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嘛

    對於沐連魚而言,他同田義之間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如今田義肯主動登門,他又何必緊追著不放?畢竟在官場上多一個朋友遠遠要好過多一個敵人,更何況馬大掌櫃已經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再死纏爛打也沒什麼意思。

    田義見沐連魚如此客氣,不禁對沐連魚的心計和城府暗暗心驚,這個沐連魚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畢竟對於自己的仇人說放就放,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但在沐連魚的眼裡,這似乎根本算不得什麼!

    如果說先前對沐連魚還有什麼顧忌的話。田義此刻已經完全放下心來,這倒不是說他就怕了沐連魚,而是這些年來官宦生涯得出的金科玉、律告訴他絕對不要去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也絕對不要去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現在的沐連魚就屬於那種沒有必要得罪的人。

    既然雙方都存了和解的意思。接下來的談話就融洽了許多。雙方都有意避開已經死了的馬大掌櫃「只是談論一些風月,誰也看不出之前兩人曾經是安死對頭。

    交談之下,沐連魚吃驚的現,田義雖然做事心狠手辣,不過為人確有其獨到之處且學識淵博。沐連魚讀書遇到的一些疑惑,田義都能有一番獨到的見解。作為一個宦官,這並不簡單。

    沈幽若恰巧辦完事,從門外進來,見田義赫然在座,臉色頓變。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沐連魚正待解釋。田義卻已經站起身來,對沈幽若俯身行禮道:「原來是弟妹回來了,田某這廂有禮了。」

    弟妹?沈幽若微微一怔。

    「弟妹還在生鄙人的氣麼?」田義並未有絲毫尷尬,一本正經的對沈幽若說道,「田某此次特地登門拜訪,就是想求的弟妹原諒。當日田某一時間鬼迷心竅,被馬大掌櫃鼓動,這才做下錯事,卻也成就了弟妹的一番姻緣,可算是兩下相抵。賢弟,你說是吧?」

    賢弟、弟妹這種稱呼都叫出來了,沐連魚不禁心中苦笑,田義這廝鐵定是屬猴子的,給根竹竿就往上爬了。真要按照他這種說法。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對於田義來說,唯一攔在他同沐連魚中間的心結就是沈幽若。至於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田義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王偉能給沐連魚的,他田義也能給。

    田義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符,遞到沐連魚面前道:「賢弟,看來弟妹是不願意原諒我了,這塊令符就當是賠禮,送與弟妹防身」

    王偉也曾經給了沐連魚同樣制式的一枚令牌,沐連魚心裡面很清楚這枚令牌的價值,田義以此為贈。看來倒是真心實意的想和解。不過沐連魚並不想替沈幽若做這個決定。如果沈幽若不肯原諒田義,他也會斷然拒絕。

    田義看穿了沐連魚的心思,心裡面微微一驚,沒想到沐連魚對沈幽若竟然如此敬重,這到是他始

    與此同時。沈幽若心裡面仔細權衡一下,這才勉為其難道:「既然田公公如此有誠意,那之前的事情就此行罷

    見沈幽若收下玉符,田義心裡面這才鬆了口氣,同時也對沈幽若高看了一眼,此女識大體,也難怪沐連魚會對她如此敬重。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田義也不予久留,對沐連魚笑道:「賢弟,那為兄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送走田義,沐連魚正準備返身回去,就聽的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沐兄弟。

    沐連魚一愣,急忙回過身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顧憲成同莊秀秀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顧兄。秀秀,你們怎麼來了?」沐連魚欣喜的上前同兩人招呼道。

    顧憲成呵呵的笑道:「沐兄派人飛鴿傳書告知馬大掌櫃已經伏法,秀秀趕著回來拜祭,妻命難違,我也只能陪著秀秀趕回來了

    沐連魚見顧憲成言談舉止似乎已經不如以前那般拘謹,心裡面也暗暗替他高興,轉而打量了一下莊秀秀,多具不見,莊秀秀的身材也豐腴了許多,顯然是顧憲成呵護有加。

    沐連奐正同顧憲成在門口嘮著,卻說沈幽若久等不見,尋出門來見沐連魚正站在門口同一男子興奮的交談著,一旁還站著一位美艷動人的女子,面有疑惑的上前問道:「相公,這兩位是?。

    沐連魚轉頭見是沈幽若。連忙替她介紹道:「幽若,這位是顧憲成顧兄,這位是我妹妹莊秀秀。也是顧兄的妻房,剛網從外地過來。秀秀。顧兄,這位是拙荊沈幽若。」

    顧憲成老臉一紅,趕忙施禮道:「原來是弟妹,憲成失禮了

    沐連魚同沈幽若還未成親,偏偏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女朋友之類的稱呼,沐連魚乾脆就以妻子之稱。沈幽若早就察覺沐連魚同顧憲成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此刻聽沐連魚是以妻子的身份介紹自己,頓時心中甜蜜,同時又有些疑惑。因為據她所知沐連魚並沒有什麼妹妹,更何況此女還是姓莊?

    沈幽若壓下心中疑惑,牽著莊秀秀的纖手,對沐連魚埋怨道:「相公,怎麼能讓客人站門口呢?。

    沐連魚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顧兄,快裡面請,多日不見。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一場,不醉不歸。」

    顧憲成酗酒如命,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卻並未立即答應下來,而是有些心虛的望向莊秀秀,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沐連魚見狀,不禁奇道:「秀秀,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莊秀秀沒好氣的瞪了顧憲成一眼,隨即對沐連魚笑道:「哥,憲成是公家的人,平日裡我怕他喝酒誤事,所以一般不讓他喝酒

    沐連魚擺了擺手,替顧憲成辯解道:「男人不喝酒還算男人麼?喝了酒才能文思泉湧,寫出好文章」。

    沐連魚話還沒說完,沈幽若立時在旁邊哼了一聲:「秀秀,別聽他的,男人喝多了只會酒後亂性,還寫個屁的文章

    眾人不禁莞爾。

    不過話雖如此,進了府中,沈幽若留下沐連魚陪著顧憲成聊天,自拉著莊秀秀去為兩人準備下酒菜了。

    客廳內,沐連魚喝了口茶,還未來得及開口,顧憲成卻突然對沐連魚納頭便拜:「此番秀秀一家能沉冤得雪,全依仗沐兄了,憲成替秀秀一家拜謝沐兄

    「顧兄何必同我客氣?」沐連魚見狀,趕忙扶起顧憲成道,「秀秀是我妹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必見外。只可惜」。只可惜什麼?」顧憲成訝然問道。

    「只可惜沒能喝上你們的喜酒。」沐連魚故意歎了口氣。

    「這有何難?說不得憲成要在府上叨擾數日,我們大可以喝的盡興。」顧憲成隨即話鋒一轉,對沐連魚歎道。「沐兄弟,你是有所不知,秀秀她什麼都好,就是不讓喝酒。不瞞沐兄,我已經半月沒聞到酒味了,肚裡面這讒蟲啊,囁」

    顧憲成雖然是長吁短歎,但沐連魚能看出顧憲成無奈背後的幸福,不禁笑道:「秀秀這不也是為了你好麼?」

    「算了,不談這些事情了顧憲成搖了搖頭,轉而問起沐連魚的學業。沐連魚心中感動,他深知顧憲成此番前來不僅僅是來掃墓,還有指點之意。不過這段時間沐連魚並未拉下學業,只要一有空閒,必然是手不釋卷。

    顧憲成隨即考教了沐連魚幾個問題,沐連魚對答如流。心中甚感寬慰。

    兩人正切磋著,沈幽若同莊秀秀已經做好酒菜,兩人謙讓了一番,顧憲成這才坐上主位。待兩女坐定,沐連魚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對顧憲成敬道:「顧兄,秀秀,連魚這杯敬你們仇儷,願你們白頭倍老,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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