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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有鳳來儀》 第六十七回:艾婀麗珂提舊事,朝慕依拉求援兵(上) 文 / 文衍

    別司丘耶爾赫夫來到安漢府,剛進王宮大門,三個人影迎面而來。

    「啊呀!這不是國丈大人?」

    「國丈大人,端的威武!」

    「我等竟有幸瞻仰國丈大人風采,幸何如之,幸何如哉!」

    別司丘耶爾赫夫一愣,不認得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物。不過看他們都身穿朝服,看來並不是等閒小輩,於是連忙拱拱手,賠笑道:「我是,外面的,小的,武官。不認識,三位,京城裡的,大人。不要見怪。」

    「嘖嘖!國丈大人過謙,過謙!」

    「誰不知國丈大人為國出力,兩番擊退頑敵?」

    「掃平河西八國,亦有國丈大人的功!端的是豐功偉績,青史留名。」

    「國丈大人,我乃水師都尉房元度,與大人一般是個武官。然而區區在下,文不文武不武,不如大人多矣!」

    「國丈大人,我乃侍御史房勉之,京城小官,不足掛齒。」

    「我乃侍御史房簡之,撮爾小官,還望國丈大人多多提挈。」

    別司丘耶爾赫夫張口結舌,由於漢語水平有限,聽不太懂他們的客氣話。還好趙矜帶著卓琳雅賓娜出來迎接,給他解了圍。敘過一番閒話,趙矜讓閒人退下,與別司丘耶爾赫夫、房氏兄弟講機密要事。

    「國丈,你我現在是至親。」趙矜笑道:「我有要事要托付你。不過在此之前,想聽你說說,以我國目前的形勢,應該如何發展?」

    「稟告大王陛下。」別司丘耶爾赫夫毫不猶豫地說道:「羅斯托夫公國,必須滅它!它的土地,肥沃。產糧食,很多。它的地理,優越。我國商路,要經過它,才能出海。」

    「說得好!」趙矜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不但是個好將軍,還具有謀略家的見識!」

    「主公所言極是!國丈大人,見識極高!」房氏兄弟一同伸出大拇指附和。

    趙矜再問別司丘耶爾赫夫:「那麼,你是否聽聞過,羅斯托夫公國今年大挖運河之事?」

    「聽說過。」別司丘耶爾赫夫道:「他們,挖掘運河。要把伏爾加河,還有頓河,連接。他們大公,調集,很多人民。人民,挖河,辛苦,又沒工資,很多抱怨。大公,只顧自己,享樂,不管民間疾苦,昏君。」

    「啊哈哈哈!正是!」趙矜笑道:「不過國丈有所不知,大公是昏君不假,挖運河之事卻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事情是我國的最高國家機密,朝廷大臣不知道呢。現在咱們是至親,我才跟你說——這條運河,其實是出自元度的妙計。」

    「噢?」別司丘耶爾赫夫感到詫異:「運河,妙計?」

    「是的。大大的妙計。」趙矜解釋道:「我國雖然建立了水師,但是只能在內河與裡海轉悠,開不到大海去。這是一個問題。另外,要出兵的話,國丈應該很清楚——水路便利,還是陸路便利?」

    「自然是,水路便利。」

    「嗯。所以,要是我國與羅斯托夫公國有水路連接的話……」

    「滅它,容易!」別司丘耶爾赫夫激動地一拍大腿,領悟了趙矜的意思。

    「哈哈!正是這個道理。」趙矜掐指一算:「陸路行軍,既緩慢,後勤運輸又困難。水路,用我們改進過船帆的船隻,內河裡平均一個時辰可走二十多里,一天十二個時辰,可走大約三百里行程。船可不必像人和馬那樣歇息,晚上也能走。從我國連城府到羅斯托夫公國的首都羅斯托夫城,一千餘里,四天時間便可抵達!因此,運河挖好之日,便是我國滅它之時!」

    別司丘耶爾赫夫全然明白了,不由得佩服至極:「大王陛下,神機妙算。」

    「不不,這多虧元度的功勞。他告訴我可以讓敵國自己挖掘運河,給我國水師開路,哈哈。」趙矜笑道:「而且這樣一來,敵國的軍民為了挖運河勞碌不堪,既削弱了戰鬥力,又引起內部不滿。我軍西進,他們必然簞食壺漿,來迎王師!」

    別司丘耶爾赫夫連連點頭,感到這道妙計一舉多得,真是妙不可言。對於房氏三兄弟的看法頓時改變,原來他們不止是溜鬚拍馬之徒,竟然能謀善斷,奇計如神。不過別司丘耶爾赫夫還有一事不明——那羅斯托夫大公,怎麼這麼聽大王陛下的話,要他挖運河就挖運河?

    趙矜看出了別司丘耶爾赫夫的心思,主動解答道:「你可知道,羅斯托夫大公康斯坦丁那廝怎麼上了我的當?這很簡單,康斯坦丁的心腹手下烏比留季卡伯爵,已經被我們的人收買了。烏比留季卡向康斯坦丁提出,只須挖掘一條短短的運河,連接起伏爾加河與頓河,就能實現羅斯托夫和炎漢之間的水路相通,客商更便於往來,稅收一定會增加。這當然也是實話呀。康斯坦丁一聽有理,立即就動手了,哈哈……」

    別司丘耶爾赫夫茅塞頓開,連連點頭。

    「可惜他們技術不行,挖得太慢。」趙矜說起來:「我真想把一個人物,叫做郭守敬的拉過來,讓他幫羅斯托夫人挖運河去。郭守敬可是挖運河的行家,主持過三千里長的大運河重挖呢!羅斯托夫公國那條不到百里長的小運河,簡直不夠他塞牙縫的。」

    這時,萬里之外的元朝大都,郭守敬是否會一個激靈,打個噴嚏呢?

    趙矜最後才告訴別司丘耶爾赫夫,想要派他攻打羅斯托夫公國。估計到明年夏天運河可以貫通,現在可以先跟房元度到連城府去練兵。房元度的水師自帶有一些陸戰部隊,但還不夠,必須把更多的陸軍訓練為習慣乘船、善於登陸作戰。到時候,炎漢計劃兵分兩路,北路兵馬由房元度、別司丘耶爾赫夫率領,沿著運河一路突擊;南路兵馬由蕭銎、李圭率領,走陸路,配合收取羅斯托夫。

    別司丘耶爾赫夫大喜遵命。他已經貴為皇親國戚,正渴望建功立業。趙矜也欣賞他的才能,覺得可以成為一個骨幹人材。先前的立妃,並不是沒有別的好人選——東斯各族美女如雲,豈止水桶腰乎?不過,小蘿莉既可愛,她父親又強,自然是納她了。趙矜可不希望自己的皇親國戚是些酒囊飯袋,光會尸位素餐。

    說到皇親國戚,其實趙矜有個心病。那就是艾婀麗珂的母親吐尒罕乃,先前在部族爭鬥中被車臣人搶走。艾婀麗珂去年便曾懇求趙矜出兵,把母親營救回來。趙矜戎馬倥傯,哪裡顧得上車臣?車臣人可是自古有名的桀驁不馴民族,如無必要,趙矜還真不想惹他們呢。但現在,吐尒罕乃可算是國丈母了,若不救回來,趙矜這個國主顏面何在?

    趙矜先是試圖採用贖回的辦法,從今年之初就派出使者,到車臣部族打聽,但並沒有確切消息。有車臣牧民透露說吐尒罕乃如今在酋長手裡。但當使者試圖拜訪酋長薩米利時,遭到拒絕。薩米利十分狂妄,收了禮品卻不肯接見使者,還聲稱要攻打炎漢:「如果要我不打就必須送上足夠的財物」。使者回報,趙矜大怒:「這種敲詐勒索之徒,我怕他才怪!」於是遣人多方探聽薩米利的底細。原來那傢伙是盜匪出身,五年前趁著車臣部族的內亂而登上酋長寶座,統治部族毫無手段,一味貪婪無厭,族內頗有離反之心。趙矜暗暗盤算在心,覺得到合適的時候,應該興兵除掉薩米利,鞏固邊防。

    趙矜收服了蕭氏部族回師以後,艾婀麗珂重提舊事,懇請大王出兵討伐車臣。趙矜道:「你放心。明年一開春我就出兵。」艾婀麗珂不依,撲到趙矜身上:「你去年就說了會出兵,明年的話,難道又要我等後年?不行!你立即出兵吧!我陪你去,你不會寂寞的。」趙矜被她又抓又咬,無奈道:「不是我不出兵,你看今年我東奔西跑三次了。我自己無所謂,可是兵馬很需要休養啊!」艾婀麗珂堅持道:「不怕不怕,我知道你很英勇,不用很多人馬。你帶著那些還能打的人馬,就足夠了!」

    趙矜被纏得無法。都說枕邊風是最難抵擋的風,果不其然。幸虧卓琳雅賓娜一陣風地闖進來,人未到聲先聞:「艾婀麗珂姐姐!」艾婀麗珂被嚇了一跳,慌忙從趙矜身上爬下去。趙矜趁著她們說話,趕緊從後門溜了。

    靠著蘿莉拯救可不是回回都行的。趙矜必須想個正經辦法。正好這時,負責警戒車臣部族的龍驤將軍、曠州鎮撫使李圭得到消息,說車臣酋長薩米利出兵劫掠格魯吉亞王國,被格魯吉亞國王狄米特爾率軍擊敗。李圭派人將這情況報告朝廷。

    朝堂之上,趙矜陷入沉思。眾將眾說紛紜,有的覺得機不可失,有的認為今年不應再打仗,有的嚷著要做先鋒。

    退朝之後,趙矜與蕭若瓔在城裡走馬觀花。蕭若瓔看出趙矜心中有事,問道:「主公有何煩惱?臣可分憂否?」

    蕭若瓔來到安漢府之後,儘管被趙矜尊為客卿,她自己卻不敢以客人自居,跟著眾臣稱呼趙矜為主公,自稱臣。這樣使她更得人心,大臣們都覺得她不會妄自尊大,具備做一名賢能王后的條件。

    趙矜將事情緣由告知蕭若瓔,說到被艾婀麗珂所纏時,不好意思地一笑。

    蕭若瓔微微一笑。她有著超乎真實年齡的成熟和大度,不介意大王的妃子如何如何。哪個做大王的不該有幾個愛妾?愛妾自然是會撒嬌撒癡的。蕭若瓔只注意趙矜所說的關乎國家的事情,為之仔細斟酌一番,說道:「主公何疑之有?趁虛而入,趁隙而動,此兵家良策也。」

    趙矜道:「你的意思,現在出兵?」

    蕭若瓔搖搖頭:「那酋長既不得人心,外事不利,必致內亂。主公可稍待之,令邊疆上將仔細提備,待他有亂便輕兵以襲,事半而功倍也。」

    趙矜聽了,大喜,點頭道:「你言之有理。」

    (待續本回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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