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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蘇浣兒

    「嗯!大人說什麼什麼授受不親的,不好再麻煩大小姐每天過來。還有,這是大人要我交給大小姐的。」翠兒把一個繡工極為精緻的小荷包遞給韓鳳舞。

    韓鳳舞一眼便認出這荷包是她和應長天訂親時,她親自送他的定情物,裡頭還有一塊自己從小佩帶到大的金鎖片。

    她抖著手接過荷包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金鎖片好好地躺在荷包裡,而除了金鎖片之外,荷包裡尚有幾張銀票。

    韓鳳舞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金鎖片和銀票?這代表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要找他問清楚,一定要找他當面問清楚!

    她搖搖晃晃地準備推開鳳佇樓的門,一旁的翠兒立刻緊張兮兮地大叫:「大小姐,你不能進去!大人吩咐過,不能讓你進去的!」

    可韓鳳舞根本聽不進去,她逕自推開門走進鳳佇樓,來到應長天的房間。

    房間裡,應長天坐在床沿,一名年約五十開外的大夫正在為他包紮傷口。

    乍見另一名大夫,韓鳳舞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把利刃狠狠插住似的,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她手中拿著荷包,一步步走近應長天,「這是什麼意思?」

    應長天眼睛直視著地面,彷彿不知道她的到來。

    從荷包中掏出金鎖片和銀票遞到他面前,韓鳳舞又問:「你給我金鎖片和銀票是什麼意思?」

    應長天手一揮,示意大夫退下後,才緩緩抬起頭看著她,「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把金鎖片還你嗎?我現在做的,不過是如你所願。」

    「那……那銀票呢?」

    「看大夫難道不需要給銀子?你在這裡照顧我好幾天,耗費不少心神體力,也用掉不少藥材,那些是給你的藥錢。」

    「藥錢?你為什麼給我藥錢?你的傷還沒好,你的腳還需要觀察,你根本不需要——」

    應長天倏地打斷她:「你也看到了,我另外請了大夫來。既然另外請大夫,自然就不需要妳了!你拿了銀子回去吧,免得天黑不好走路。」

    「你……」韓鳳舞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把我當作什麼?死要錢的江湖郎中?」

    應長天搖頭,「不,你怎麼會是江湖郎中呢?你秀外慧中,醫術超群,十個大男人都不見得比得上你一個。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男女授受不親,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人非議。」

    「男女授受不親?受人非議?」韓鳳舞喃喃重複著他的話,突然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我們是未婚夫妻,怕別人說什麼……」

    她陡然住口,只是怔然地看著應長天。

    她知道他為什麼退還金鎖片了!雖然三年前她就片面退婚,解除婚約;但事實上,應韓兩家並沒有正式退聘,所以兩人還是有婚約的!

    但現在他既然退還金鎖片,正代表著應家正式退婚,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加上他又另外請大夫,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應長天動也不動地瞅著她,「在你收下金鎖片的同時,我們兩個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的傷勢,我會不會殘廢,都和你沒有關係,而且……」他略略頓了頓,「而且我已另外找人來照顧我,所以你以後不需要專程過來看我了!」

    「另外找人……照顧?」

    「嗯!」應長天點點頭,雙手輕輕一拍,「繡月,進來。」

    一名年約十八歲左右,生得千嬌百媚、儀態萬千的女子輕擺柳腰地走進來,她微微福了個福,轉身很自動地坐在應長天身旁,「大人呼喚繡月嗎?」

    應長天單手摟過繡月的纖腰靠在自己身上,同韓鳳舞介紹:「她叫繡月,是我的——」

    「是你的貼身侍女兼陪寢,對吧?」韓鳳舞輕聲說著,臉色蒼白得嚇人。

    「沒錯,以後我的事就由繡月和孫大夫負責,你不用過來了。」他啞著聲音說道,眼睛片刻也不放鬆地瞅著她,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出乎意料的,韓鳳舞笑了,她走上前執起繡月的手問道:「妺妺叫繡月?」

    對於韓鳳舞出人意料的舉動。繡月顯然有些詫異,「是……是啊!」

    「今年幾歲?」

    「十……十八。」

    「我可以叫你月兒嗎?因為我有一個妺妺叫曉月,比你大一歲,你和她長得好像。」

    「曉月?你是說南宮大人的妻子韓曉月?」

    「你認識霽雲?」

    「當然,他是我……」繡月猛然摀住自己的嘴,驚慌不已地看向臉色已經鐵青的應長天。

    聽到這兒,韓鳳舞已經猜出一二,她從應長天懷中拉起繡月,兩人走到窗邊。

    「月兒,你跟長天在一起多久了?」

    看著韓鳳舞美麗誠懇又溫柔的臉龐,繡月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無法在她面前說謊,「不……不久,才……才兩天而已。」

    「你沒讓他欺負去吧?」

    繡月猛搖頭,「沒有,大人只交代我假裝和他相好騙過大小姐後,就替我向南宮大人說情。」

    「說情?說什麼情?」

    繡月一張粉臉頓時漲得通紅,「我……」

    韓鳳舞拍拍她的手,「霽雲是我的妺婿,有什麼事,姊姊也可以幫忙啊!」

    於是繡月便吞吞吐吐地將她和應長天的交易說出來。

    原來繡月和御林軍裡的薛冠雲已經論及婚嫁,但日前薛冠雲不小心在酒樓失手傷人,讓一向治軍甚嚴的南宮霽雲大動肝火,把他給關進牢裡去了,怕是要發配邊疆充軍。

    繡月說到這兒眼眶不覺一紅,聲音哽咽,「鳳姊姊,冠雲對自己犯下的錯很後悔,他也不敢怪南宮大人。可是冠雲家裡還有一個八十歲的老祖母要照顧,如果他就這麼被發配邊疆充軍,要祖母怎麼辦呢?鳳姊姊,你可以替我向南宮大人求情嗎?求他不要把冠雲送去充軍,其餘的要怎麼懲罰都沒關係。」

    韓鳳舞點點頭,「你放心,我會讓曉月去向霽雲說說的。對了!這些銀子你拿去替冠雲的祖母買些東西。孝敬她老人家,千萬別讓她知道冠雲的事,知道嗎?」

    「嗯!謝謝鳳姊姊,謝謝鳳姊姊!」繡月千恩萬謝地走了,臨走前,她很誠懇地向應長天道歉:「大人,繡月沒能達成您交代的事,請大人原諒繡月,可是繡月要告訴大人,鳳姊姊是個好姑娘,您別再欺負她了。」

    應長天看著繡月歡歡喜喜拿著他原本要給韓鳳舞的銀票離去,一臉哭笑不得,「你……」

    韓鳳舞關上門,轉身來到應長天面前,「你還要趕我走嗎?」

    「你……你這是何苦?」

    「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

    她來到應長天面前,準備動手替他檢查傷口,卻讓他一把揪住。

    「為什麼?我不值得你這麼對待!」

    韓鳳舞淺淺一笑,「不,每個生命都是無價之寶,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你會後悔的。」

    「不,我不會!如果會後悔,我就不會來了。現在躺下,我幫你換藥。」

    第四章

    翠兒捧著托盤,戰戰兢兢地來到鳳佇樓給應長天送藥。

    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來送藥了!

    因為大人自從受傷後,脾氣便變得喜怒無常,往往前一刻鐘還見他心乎氣和地有說有笑,後一刻鐘馬上翻臉不認人,怒罵責斥著身邊的人,甚至連那個像仙女一樣美麗又好心的韓大小姐,也好幾次被大人氣哭了!嚇得寄觀園上上下下的人,幾乎沒人敢接近大人。

    但是今天大小姐親自到獨勝元抓藥去了,而大小姐臨走前特別交代要給大人送藥,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來鳳佇樓。

    翠兒不情不願、又擔心又害怕地想著,邊想邊走,轉眼間已經來到應長天的房門口。

    她正準備敲門,卻意外地聽到一向不是安靜無聲就是咆哮怒斥的房間裡,赫然傳來陣陣男女的嘻笑著。

    翠兒納悶極了,偷偷地繞過迴廊,來到另一扇窗戶前,略略沾濕手指弄破窗紙後往內看去。

    只見一個女子赤身裸體跨坐在應長天身上前前後後搖晃著,嘴裡咿咿呀呀地呻吟著,「大人,這樣好嗎……」

    應長天裸著身子躺在床上,被動地隨著女子的搖晃起伏,他一手揉揘著女子那碩大豐滿的乳峰,另一手則放在她腰上穩住她的身子,讓兩人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他懶洋洋地開口:「什麼好不好?你不是已經在做了?」

    「可是……那個韓鳳舞……那個韓鳳舞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女子說話間,眼睛不自主地閉上。

    「未婚妻」三個字讓應長天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怒斥道:「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

    女子繼續搖擺身子,臉上充斥著情慾與迷醉,「大……大家……都……啊……」

    應長天猛然一推,將女子推倒在床,斷然分開兩人結合的身軀。他輕輕勒住女子的咽喉,低低說道:「未婚妻?我沒有未婚妻!下次你敢再提韓鳳舞三個字,你就別想再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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