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野獸女孩

第9頁 文 / 子澄

    其實郎月眉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單方面屈服在陶之毓的脅迫之下。她就像一隻長期被豢養在鐵籠裡的金絲雀,一直期盼著鐵籠外的世界,卻始終缺乏了機緣和膽識;而陶之毓,正好給了她這樣的誘因和衝動,所以她沒有太多掙扎便妥協了。

    趁著郎京生不在家的時候回家收拾簡單的行李,她隨便扯了個理由敷衍「那個女人」,然後便懷著說不出口的激動和興奮,飛離了禁錮了她二十四年的牢籠──心靈上的牢籠。

    之後,她的生活有了大幅度的改變,這當然是她在下定決心要離家之前所始料未及的。

    最明顯的地方,便是她可以放心且自由地邀約朋友來訪;當然,這是經過陶之毓首肯的前提之下。

    「這裡不錯啊,雖然不算太大,可是組織一個小家庭也夠了。」啜飲著花茶,祁淇依舊是極新潮的打扮,一身全銀的蝴蝶袖、喇叭褲和媲美矮子樂的高跟鞋,但她那銀光閃閃的裝扮在陶之毓的客廳裡,卻弔詭地不至於感覺不協調。

    「你在說什麼啦!」郎月眉心口亂跳,慌忙地為大家的杯子裡注滿紅色的花果茶,惴惴不安地低聲嘀咕。

    「我也覺得滿好的。」甄孝齊撫著微凸的小腹,滿心羨慕地接話。「我總覺得竇嗣丞的家太大,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好可怕,還是這種大小剛剛好。」竇嗣丞是她的阿娜答,兩人恩愛得令人稱羨。

    蕭嵐旅沒好氣地賞了甄孝齊一個白眼。「你那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們家那個窮業務員,要干到哪時才賺得到那麼大一間房子?嗟∼∼」

    蕭嵐旅的男朋友管仲笙是個業務員,工作滿辛苦,卻不見口袋裡麥克麥克,真所謂人比人氣死人!

    「後!啊你是沒聽過大而無當喔?」白睦琳為了安慰蕭嵐旅,料不到卻在無意中踩了甄孝齊一記痛腳。「沒那個命喉,就別想那麼多啦!房子嘛,只要可以住人就好了咩,計較那麼多,永遠都計較不完啦!」

    陶之毓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報,並沒有參與女人們聊天的本意,但在他聽到白睦琳的一番話之後,著實忍不住地放下報紙,兩眼崇拜地記住她的面貌。

    這個女人──可真夠白目啊!

    由於女人們都很瞭解白睦琳的通病,所以並沒有太將她的話放進心裡,倒是忍不住全失笑了起來。

    「欸,睦琳,我看你們家那個名演員應該也很會賺錢,隨隨便便就可以買到比這裡還大的房子,難怪你一點都不在意了,哦?」祁淇打趣道。

    「嗄?!他喔……」白睦琳楞了一下,沒想到話題會繞到自己身上來。「啊青菜啦,只要那頭熊住得進去後,我就沒問題了啦!」

    幾個女人笑得東倒西歪,除了郎月眉的笑容顯得太過僵硬之外,就屬陶之毓的反應最為另類了。

    熊?!他不記得最近有熊擔綱演出的電視劇,而且她們說的「那頭熊」好像是那位白目小姐的另一半,那……倏地他打了個寒顫,沒敢再繼續往下亂想。

    笑笑鬧鬧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一堆吵著要到郎月眉「新居」湊熱鬧的女人,約莫在陶寓停留了兩個小時,便一一起身告辭──

    「哎喲∼∼」伸伸懶腰,蕭嵐旅揉著略顯困頓的美眸。「不行了,我得回家補個眠才可以。」

    「叫你家那個業務員節制一點,留點體力跑業務。」甄孝齊好笑地揶揄道。

    挑挑秀眉,蕭嵐旅又有話要說了。「反正錢都賺到你們竇家去,他那麼認真幹麼?」

    「咦?話可不能這麼說喔!」祁淇保持中立,全然不偏頗任何一方。「有努力就有陞遷的機會,你們家管仲笙不也剛升上課長嗎?」

    「嘿咩,說的也是。哎呀,走啦走啦!別給人家佔去那個獨處的時間啦!」

    然後就像秋風掃落葉似的,一堆女人匆匆來、匆匆走,倒是留下滿桌零食、杯盤和垃圾。

    送走了聒噪的來客,郎月眉捲起袖子準備收拾滿桌狼藉,便見陶之毓放下報紙,跟著捲起袖子,意圖十分明顯。

    「不用了,我來就好。」在他還來不及起身之前,郎月眉便已經嗆聲了;因為她一直還把他當個病人看待,不然她便沒有再住在這裡的必要。

    挑挑眉,陶之毓坐回原本舒適的姿勢,重新拿起報紙。「不錯喔,越來越有女主人的架勢和認知嘍!」

    郎月眉頓了一下,不想理會他的調侃。

    「你的朋友們挺有趣,以後有機會不妨多邀她們到家裡來玩。」彷彿老夫老妻一般,他全然以男主人自居。

    「她們全都名花有主了。」陡生一股莫名的反感,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原本當成打哈哈跟她扯天扯地的陶之毓,聞言後兩手還撐著報紙的兩側,但眼睛卻已看不下報紙上的任何一個字塊。

    「小眉?」放下報紙,高大的身軀逐漸逼近。「你在吃醋嗎?」

    老天明鑒,他只是喜歡看她歡喜、快樂的模樣,因此才會提議她常邀朋友來家裡玩,想不到卻因此引起令他振奮的反應,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郎月眉可以感覺到他體溫的靠近,隨著週遭越來越灼熱的溫度,她的心跳也隨之越來越快、越來越亂,甚至有些失律了。

    「我、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連聲音都發抖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緊繃的時刻。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說得好心虛?」大手握住她的肩,他大大方方地俯首貼近她的髮絲,聞嗅她身上好聞的氣味。

    那是種法國玫瑰加上香甜水果的甜膩味覺,跟剛才喝的花果茶一模一樣。

    他的氣味貼得好近,近得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先前那兩個吻──他不曾再親吻她,一次都沒有,從她搬到他的寓所至今。

    如果,在生活環節緊緊相扣的現在,他都不再興起接近她的衝動,那麼,那兩個吻又算什麼?

    想到這裡,她霍地傻了、楞住了。

    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簡直像個慾求不滿的色女!

    陶之毓看著她,忍不住心神動盪。今天的她將長髮梳成髮髻,以簡單又不失雅致的髮簪高高綰起,露出她白晰且優美的頸項。

    那是太過誘人的春色,令人聯想起日本藝伎的雪白後頸。

    薄唇貼上她微涼的頸後,他滿足得幾乎要歎息了。「我想要妳,小眉。」他沙啞地闡述自己的想望。

    郎月眉瑟縮了一下;她還陷在自己的震驚裡,沒將他如此重要的訊息聽進耳裡。

    陶之毓以為她默許了,愉快地將她攔腰抱起,隨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女人嘛,有些矜持是必要的,這樣會讓人更想疼惜;他的想法遭受傳統理論的荼毒,但就華人社會而言,卻是很有公信力的金科玉律。

    「啊!」這個摟抱來得太莫名其妙,郎月眉輕喊了聲,卻不覺得反感,只是感到有些赧然。她膽怯地抱緊他的脖子,盡量減輕他手腳的負擔。「你要做什麼啦?」柔嫩的嗓音裡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做愛。」大刺刺地宣告他的企圖,他的心都要飛揚了。「你知道那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滋味有多痛苦嗎?天!我發誓,有了這回的經驗之後,我將不再重蹈覆轍。」

    她臉紅了!因為前面的那句宣告,使得她心頭小鹿亂撞;但接下來的她就聽不懂了,什麼叫做看得到吃不到?

    沒啊!剛才的茶點明明就每個人都有一份的,他沒道理被忽略啊!

    到了房門口,他粗魯地踢開房門,看準了大床的位置用力一拋──

    「啊∼∼」她的尖叫來得遲,直到眼冒金星地撞進床鋪裡,她揚升的心臟才歸回原位,方有辦法驚叫出聲。

    她一顆心還跳得亂七八糟,他強壯的身軀便壓了上來,幾乎壓光她胸口的氧氣。

    天!她可真美!

    因適才晃動的弧度太大,使她的髮髻鬆脫而散落床上,瞬時長髮像瀑布般飛散開來,緊緊吸引他的目光。

    「你剛才在想什麼?」雖然沉迷於她的艷色,但他沒忽略適才出現在她眼底的茫然,他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郎月眉哪還記得她方纔的疑慮?在兩人如此貼近的此刻,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輕而易舉便構築出煽情、曖昧、充滿粉紅畫面的情境,讓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和他俊朗的臉龐之外,什麼都記不得了。

    「說啊!」他催促著,吹了口氣,將她覆在額前的發吹得半天高。「相不相信我有太多方式可以讓你說實話?」

    「嗄?嗄嗄?」郎月眉徹底呆住了,除了幾個沒有意義的單音節之外,只剩下驚楞佔據了她所有的腦細胞。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矇混過去,我們可以來試試第一個逼供的方式。」陶之毓的嘴角微微抽搐,移動的指悄悄來到她的腰際,若有似無地隔著棉衫輕觸她的纖腰。

    郎月眉還來不及釐清他的語意,陡地一股灼熱的溫度竄進她的棉衫,極輕緩地按壓著她敏感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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