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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 第一零八章 文 / 舍人

    第一零八章

    天氣依然不好,冷風夾著細雨顯得蕭條一片。楊陸順站在窗前出神地望著院子門,雖然他知道電話會傳來消息,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張望門外,算算回南平已經第五天了,怎麼還沒傳來好消息呢?背後忽然貼上個溫暖的軀體,他知道是沙沙。

    沙沙慵懶地環住六子的腰,把下巴頜架在六子的肩膀上問:「看什麼呢,吃過早餐你站這裡看了一個小時了。望穿秋水等伊人麼?」

    楊陸順微微一側頭,避開癢人的氣息說:「你怎麼還沒去上班?我回來幾天你成天晚去早歸的,就這表現還想提副股長?」

    沙沙咕地一笑說:「人家領導體恤部下,特許我在家多陪會兒丈夫,有啥不可呢。」

    楊陸順皺眉道:「不是叫你別說我回家了嗎,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沙沙掐著六子腰部微起的贅肉,咬牙切齒卻柔情萬分地嗔怪:「我哪有說你回家了,你當人家群眾的眼睛不是雪亮的,看我神采飛揚眉目含春就知道你這傢伙回南平了。」

    楊陸順一楞隨即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神采飛揚眉目含春,你直接說你發春不就行了。想起你們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哎喲我的腰喲!」

    沙沙洋洋得意地說:「你才動物呢,你才發春呢!我奇怪什麼。」

    楊陸順確實這幾天有點腰酸腿軟,說:「我說你奇怪,反映在你跟我親熱方面。想當年你還是黃花妹子的時候呢,那個害羞喲,親你一下都臉紅紅,算算你馬上三十了,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嘍!」

    沙沙笑彎了腰,說:「你都說是老夫老妻了,那我還顧忌什麼,我已經人老珠黃還不表現好點,你要嫌棄我到外面采野花怎麼辦?」

    楊陸順說:「怎麼會呢,我都是老骨頭了。」

    沙沙說:「你們男人最貪心了,哪個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對,筷子還夾著個!現在社會風氣越來越開放!」

    楊陸順趕緊保證:「我沒錢不得變壞啊,我思想也不開放,而且我的黨員幹部,潔身自好!」

    沙沙忽然幽幽歎息道:「唉,你現在官運來了,千萬莫在男女作風問題上出漏子毀了前途啊。其實你當不當官我都不在意,只求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好。前幾天我參加高中同學聚會,朱麗離婚了,是她男人變了心。」

    楊陸順驚訝地問:「朱麗離婚了?他們那麼恩愛的,怎麼說離就離了?」

    沙沙說:「她男人到深圳辦公司發了財撒,哄騙朱麗說他要辦香港戶口,但要把朱麗母女也辦去香港,最好的辦法就是假離婚,然後再結婚,用探親的身份去香港居住滿幾年就可以自動轉為香港戶口,朱麗就信了他的辦了離婚,公司財產也沒要一分錢,誰知道那男人拿了離婚證就不理睬朱麗了,連女兒也不要,後來朱麗才知道,她男人早跟別的女人生了兒子了。」

    楊陸順啞然失笑,暗道那男人真的狡猾,但馬上又斂住笑容跟著沙沙一起痛斥現代「陳世美」!

    沙沙見六子贊同她的觀點,就絮絮叨叨地數落起男人的不是,楊陸順如何不知道這是沙沙藉機給他做思想教育呢,一點好心情全無,他其實在男女關係上也算比較古板的人,可社會在前進,有些事再怎麼不道德又能怎麼樣,社會上有太多不合理不道德的事情了,他只要求自己做到忠於家庭就行了,沒精力也沒興趣當道德法官。好容易等沙沙喝茶的空擋才說:「都九點多了,你趕緊上班去啊!」

    沙沙不耐煩地說:「去了又沒啥事,晚點早點有什麼關係?」

    楊陸順說:「胡鬧,沒事坐辦公室裡看報閒扯都比不去強,哪有男人回了上班的心思都沒了呢?你不是誠心讓別人看笑話麼。」

    沙沙嘟囔著:「就你積極,我領導都不管,你瞎操什麼心!」

    楊陸順說:「我要不是楊陸順,你領導不扣你獎金就邪門了。人家抬舉你,你也要照顧下別人的情緒好不好?哪天我楊陸順撤職了,你汪溪沙也跟著開除,你就舒服了。」

    沙沙連連呸了幾下:「我呸呸呸,童言無忌啊!六子,我馬上去上班好吧,千萬莫把撤職掛在嘴巴上念叨,我算怕了你了!」

    見沙沙手忙腳亂出了門,楊陸順苦笑連連,鬱悶做點根呼哧呼哧抽著,一會四姐上樓來,開始收拾屋子。楊陸順奇怪地問:「姐,怎麼上樓來搞衛生,不是早規定樓上沙沙負責的麼。」

    四姐笑著說:「旺旺上學去得早,都是沙沙送的,怕是來不及收拾,我反正沒事就來幫個手了。」

    楊陸順哪還坐得住,也搭手幫忙,說:「姐,你就多休息會嘛,我來我來。」

    四姐說:「六子,你幫姐那麼多,我做點雜事的應該的。想起我這老農民也轉了國家糧,不用上班一月還拿兩百多工資,我六子,姐真的謝謝你呀。」

    楊陸順驚訝地說:「姐,你、你什麼時候轉了國家糧還有工資了啊?」

    四姐也楞了下說:「是白什麼的經理告訴我的呀,我開始也不信,就去問沙沙,沙沙說除了你還會有誰辦呢?」

    楊陸順問:「姐,白經理是不是白利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怎麼沒聽沙沙說起呢?」

    四姐見六子緊張也慌了神:「啊,你不知道呀?我都領了兩月工資了,這可怎麼得了喲。你去讀書後個大半月吧,那個白經理就找上門,拿了我的戶口說是你叫他辦農轉非,沒幾天又叫我去了生資公司,填了些表格就去財務會計領了補發的工資,還叫我每月十六號就去領錢,十月十一月我都去領了,這月馬上又要領錢了。」

    楊陸順一陣無奈,他還能說什麼呢,白利民先斬後不奏地幫四姐轉了戶口招了工,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就算他拒絕,四姐會捨得麼?要不是四姐說,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知道真相,惱火之餘也心生感激。說良心話,他也為四姐將來考慮過,一個農村婦女沒文化也沒技術的,能安心在家伺候老人固然省去他很多麻煩,可四姐也會老的,也需要將來有人養老,他不得已才走後門幫燦燦搞了個讀書指標,解決燦燦的工作問題,四姐老也有所養。

    如今白利民悶聲不出氣地幫四姐解決了戶口工作,也就意味著四姐姐老了會有退休工資,生病了會享受醫藥報銷,不啻於解決了個天大的難題!

    不論白利民有什麼目的企圖,楊陸順都有必要暗暗記住這個人情,才笑著說:「姐,你看我這記心,還好白經理把事辦熨帖了。你也別老說謝謝,自己姐弟客氣什麼。這樣你也放心了,有病吃藥住院有單位報銷,到時候退休了有退休金,帶帶孫子安享晚年。」

    四姐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說:「六子,你小時候姐沒白疼你,我沒了男人,兒子也幾年不見,我早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姐沒別的本事,就是手腳麻利,能把爹娘伺候好,把旺旺仔伺候好!」

    楊陸順等四姐下了樓,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給白利民打電話致謝,不為別的,為四姐。電話直接打到白利民辦公室,接電話的是白利民,楊陸順就用最輕鬆地口吻說:「老白,我是楊陸順啊。」

    白利民說:「楊主任啊,小何到公司報到就私下透露你回家了,我琢磨著你肯定有事,就沒打擾你,千萬別見怪喲。」

    楊陸順笑道:「老白,我是特意來向你問罪的,你偷偷摸摸幫我四姐解決了戶口工作,竟然還瞞著我,你說是不是該罰酒請客呢?」

    白利民說:「楊主任,你這麼說我只有認罰了。不是瞞著你,這些小事情我能辦就辦了,還用得著專門跟你楊大主任請示匯報?只是我職權有限,給你姐招了個集體工,你也曉得,生資公司本就是大集體性質的單位,公司裡跟你姐年紀差不多的全是集體工,在我這單位,什麼國家幹部國家職工集體工待遇都一樣。」

    楊陸順說:「你老兄辦事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了,不過我姐不去上班還拿全工資,怕影響不好吧,你看乾脆搞個病退算了?」

    白利民呵呵笑道:「你都說我辦事你放心了,還搞什麼病退,保證沒任何負面的影響,這兩年生資公司大進人,進的都是些鄉鎮幹部的家屬,不上班領工資的少說也有三十幾個,不在乎多你姐一個的。你說罰我的酒,那中午在哪裡吃,你定地方。」

    楊陸順說:「乾脆來我家,帶上嫂子一起怎麼樣?」

    白利民說:「帶婆娘做什麼?省得咱們哥倆喝酒她討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挺熱乎,直到侯勇來了才結束。

    楊陸順見侯勇眼眶發青鬍子老長睡眠明顯不足,但神情異常高興,心裡隱隱覺得那事成了,連忙讓坐泡茶敬煙,就是不開口,也笑咪麗地看著侯勇。

    侯勇大大咧咧地喝茶抽煙,滿以為六子會迫不及待地問笑面虎的事,沒想六子也是喝茶抽煙楞不開口,他實在憋不住了,大笑道:「六哥,我算真服你了。那個水滸上說的大將風度,你就是大將風度啊。我還準備賣關子,差點把自己憋死毬!」

    楊陸順更顯沉穩氣魄,說:「成了?」

    侯勇眨巴眨巴眼睛說:「大成!不但笑面虎跑不脫,還挖出條大魚!」見六子沒發問,只好接著說:「初步定了老謝受賄五萬元,原來的縣委書記人大主任劉剛,至少受賄二十萬!當然還有待進一步落實。」

    這下楊陸順穩不住了,居然搞出個副廳級幹部,略顯緊張地問:「猴子,這都是嚴富交待的?證據確鑿嗎?」

    猴子得意地說:「證據確鑿,嚴疤子偷偷照下了受賄人的照片,鐵證如山!昨天下午審出來的,顧局上報了縣委,縣委頭頭們開了一通宵的緊急會議,大早顧書記馬副書記連同我們譚局顧局就火速去地區匯報了,本來我還得在看守所看押嚴疤子,是顧局叫我給你報信。」

    楊陸順說:「大早就去了地區,那你怎麼才來報信?」

    猴子尷尬地抓著頭髮說:「我連續三天沒合眼,顧局通知我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就想先瞇會,總不能把你從熱被窩裡叫起來吧。沒想一瞇就瞇到現在。我還沒吃東西呢,六哥,有啥吃的先墊巴墊吧!」

    楊陸順伸手拍了猴子一下,起身到樓梯口喊:「姐,麻煩你下一大碗麵條,擱倆雞蛋,猴子還沒吃呢。」

    回身走到猴子身邊坐下,問:「猴子,那縣委對老謝採取措施了沒?」

    猴子說:「應該派人嚴密看守了吧?反正一切都還在保密中,六哥你放心,要不是牽涉到地區人大副主任,早就把老謝逮起來了,五萬啊,八七年的五萬,遇上嚴打夠槍斃的了!」

    楊陸順欣喜萬分,終於一次性把笑面虎打倒在地了,狠狠地出了口惡氣,還為國家揪出兩條蛀蟲,想想也覺得後怕,幸虧他自己身家清白,在政府機關多年沒有任何經濟問題,以前真要有經濟問題被笑面虎抓住,怕現在永不翻身的就是他楊陸順了。想到笑面虎幾番打壓自己不成功,原因無非就是沒抓到致命的要害,看來在官場上要做到有驚無危,關鍵還得自身清白,那麼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想到劉剛年近花甲之年光榮退休之前落個鋃鐺入獄的下場,終應了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楊陸順馬上想到上次顧書記帶笑面虎去春江當和事佬,沒幾天老謝就東窗事發,難免不會被顧書記懷疑,只求顧書記沒收笑面虎的貴重禮物不被波及就謝天謝地了。即便顧書記結合范海波等人的舉報信再怎麼懷疑,甚至有看法也顧不得了,能除掉笑面虎這個死對頭,就是最大的勝利!既然事已辦妥,再呆在縣裡就沒任何意義,還可以避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猜測,楊陸順當即決定下午就回春江!

    顧憲章確實對突然其來的案子很頭疼,黨政機關的領導幹部存在違法亂紀的現象他再本事也難以杜絕,何況還是他任縣委副書記時的陳年舊案,反省他自己在南平為官多年,倒也清白一身,吃點喝點,接受點部下的煙酒禮物是正常現象,想到謝萬和居然是深藏不露的犯罪份子,他就不寒而慄,就是看在老謝是被劉剛硬提到縣委辦主任位置上,才一直沒把他當自己人對待,老謝也很有自知之明,總保持一定距離也很順從。但自從楊陸順進省委黨校後,老謝就開始套近乎了,而且上家裡走動得更勤密,送的禮物也越來越貴重,看在他苦苦請求的份上才專程到省委黨校做了次和事佬,原來是想把我也拖下水,幸虧事發及時,要再過段時間,不保會收那傢伙多少禮物。看來不知根底的再也不能輕信了。

    顧憲章一宿沒睡,腦門上的筋突突直跳,很想靠在後座上睡會,可腦子裡亂遭遭的怎麼也睡不著,他不清楚地委孫書記得知案情後會有什麼結果,堂堂的地區人大副主任,副廳級幹部,竟然是個貪官,而且金額巨大,天曉得還會涉及牽連出多少幹部、多少領導!即便孫書記指示嚴厲查處,可南風出了這樣的大案子,總歸讓一把手書記面子上不好看啊,孫書記沒了面子,那還不把火氣發在南平?!可這樣的案子也不能瞞,只好聽天由命了。顧憲章有點恨恨地側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三號車,對顧新民一肚子火,連帶對馬崢嶸也沒好氣。

    馬崢嶸卻和身邊的顧新民有說有笑的,他剛到南平不久,巴不得出點什麼事讓孫書記對老顧沒好看法,他才有更多的機會,他甚至把昨天會議上老顧不想及時上報地委看成了屁股不乾淨,至於案子究竟牽涉到什麼人什麼領導,他才不關心呢,這不他笑咪麗地問:「新民,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線索?」

    顧新民自從得知劉剛有問題後,早就想好了對策,也笑著說:「馬書記,這次純屬意外收穫,本來找嚴富是想讓他指證一起故意傷人案的主犯,誰知道那傢伙做賊心虛,我們的幹警找上門後,他嚇得直冒汗,連一句整話都說不齊全,特別是聽到南平有案子,他幾乎嚇暈了。我們的幹警很有職業嗅覺,敏銳地就發現嚴富有問題,再根據他以前在南平短短幾年就發了財,把政策一擺,他就崩潰了。剛開始只交代了謝萬和,可我們的幹警最會擠牙膏,不到一晚就全部招了,當時我就覺得事態嚴重,匆匆整理了筆錄就給縣委上報了。」

    馬崢嶸呵呵大笑,說:「新民,你為南平立了一大功啊。」

    顧新民苦笑道:「也許是捅了個大簍子。地區人大副主任,省管幹部,勢必要驚動省委,一下子就把南平縣推到了首長面前,偏生又不是什麼好事,我看我這具體經辦人到頭來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馬崢嶸說:「新民,你這麼想就不對了,懲奸除惡、維護法律尊嚴,就是你是本職工作,我看省廳會給你記功的,挖出了身居要職的犯罪分子,大快人心啊!對這樣的犯罪份子就要嚴肅懲處,不能心慈手軟,更不能姑息,如果不立即採取行動,讓犯罪份子有了準備銷毀證據或者潛逃,那都是人民不允許的瀆職行為!」

    顧新民其實困得要死,眼皮子老打架,強振精神說:「馬書記書得對,是我多慮了。」他心裡還暗暗嘀咕楊陸順,原以為只是幫個小忙,卻把南平搞得雞飛狗跳,看楊陸順以後怎麼還我這個人情!

    一行人各懷心思到了地委大院,地委孫書記行署王專員等人早候在會議室,聽取南平縣的匯報了。因預先得知案件主犯是地區人大的劉剛副主任,在座的人心情都很沉重,表情都非常嚴肅。

    不過在嚴肅的表情下,孫書記的心情卻並不沉重,甚至覺得這案子來得正是時候。省裡要求各地區黨政機關的黨員幹部自查自糾,目的就是要提高隊伍素質,健全組織肌體,挖去潛伏的毒瘤。前幾天蒼安地區抓了幾個貪污受賄的幹部,省委馬上就通報表揚蒼安地委把省委的指示落到了實處。他正愁南風政法機關無所事是的時候,馬上就有副廳級幹部犯法案件被南平偵破了出來,怎麼不讓他覺得機會難得呢,不管怎樣,不管誰打招呼遞條子,南平這案子一定要追查到底。

    果然等南平同志匯報完畢後,孫書記就慷慨呈詞,要求特事特辦,緊急成立專案組,在抓捕劉剛的同時請地區人大召開主席團緊急會議罷免劉剛的副主任職務,南平縣也要同時抓捕涉案份子,絕對不允許有涉案人員逃跑!

    得到表揚的顧憲章等人這才長出了口氣,散會後立即精神抖擻地驅車回了南平。

    再說楊陸順回了省城春江市後,連夜接到了顧新民的報喜電話,謝萬和已經被逮捕,正在審訊之中!楊陸順得知此次行動居然還受到地委孫書記的表揚,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叫起睡得正香的何斌驅車到三十多里外的「又一村」小吃一條街喝酒慶祝!

    早上起床天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可在楊陸順眼裡有如甘露,隨風漸落的樹葉正寓意著新枝早發,一切都在他眼裡變得可愛動人。

    楊陸順走在黨校平坦整潔的水泥路上,呼吸著清涼的空氣,腳步輕鬆得想要飛躍,上宿舍樓拿了課本資料,在樓道恰巧遇見徐心言關門而出,揚手招呼道:「心言妹妹,早上好啊!」

    徐心言微愕,旋即也微笑道:「楊書記,你也早,今天什麼事讓你心情這麼好呀,說出來我也分享分享?」

    楊陸順卻上下打量著,嘖嘖讚道:「心言,如此臃腫的太空棉襖穿在你身上絲毫也掩飾不掉你的清秀純美的氣質,我看這家衣廠要請你去做廣告,保證火遍大江南北啊!」

    徐心言俏臉微紅,嗔道:「喂,你去哄你愛人還差不多,我對這樣的恭維可不感冒。」說完又有點後悔,難得他心情好開開玩笑,怎麼偏生往他愛人身上扯呢。

    楊陸順呵呵笑道:「我不哄女人,好看就是好看,我愛人有她的成熟美,你有你的清純美,都是美好的事物,我當然都要讚美了。啊,跟你這小妹子說說笑笑,我都感覺年輕了許多啊。」其實說年紀兩人也就差那麼三、四歲,不過他鬱積多年總在謹小慎微中度過,難免心境要滄桑點,不知不覺說話老氣橫秋。

    徐心言掩嘴笑了起來,這大孩子般的人楞充大人倒有意思得很,相處幾月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孩子般的笑容,究竟是什麼事讓他如此歡愉以至忘記戴上另一張面具呢?她多希望這麼明朗的笑容永遠伴隨著他,可究竟是什麼讓他失去真摯的笑容呢?她忽然好奇地想知道,想全部知道。

    胡利華邊走邊剔著牙,嘴裡哼著昨晚剛學的《戀曲90》,轉過一個彎,卻發現遠處一對背影熟悉的男女並肩走著,那男的不知說了什麼,那女的咯咯直笑,清脆的笑聲比百靈還動聽,他雖知道那男的對那女的並無企圖,可他就是酸溜溜的心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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