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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 第一八五章(上) 文 / 舍人

    第一八五章(上)

    南平縣委接到市委辦公室電話通知,市委書記兼市長王智泓要下來走走,其實顧憲章早就盼望這一天了。上次王書記到了西平市,還在西平休息了一晚,這讓南平縣委班子的人都很沮喪,都知道王書記新官上任忙,全市多少事得市委書記處理呢,卻能在百忙中在西平停留一晚,最讓顧憲章等人揪心的,還是怕王書記看完西平,順便到南平看看,這就顯得南平縣比西平不是低一個檔次了,官場上有些東西不能以常理來衡量,按說順道來是很正常的,看完了西平看南平嘛,只隔了一條河,很順路。偏生就是順路這個詞顯出了差別,容易使人有其他許多聯想,人家王書記專程到西平考察調研,要是沒看頭也不會在西平休息一晚,顯然是很受王書記注重,是以顧憲章等人極其不願意王書記順路來南平。

    果然王書記沒順路來南平,而是直接回了市裡,讓顧憲章等人額手相慶,雖不好明說王書記「懂套路」,可也猛地給顧憲章增添信心,說明王書記還是相當重視南平的,心裡對王書記的感恩不能用言語表示。這回接到市委的通知,顧憲章立即指示眾人放下手裡一切工作,緊急召開常委會商議如何接待王書記,各線負責人要積極準備好匯報材料,必須做到王書記問哪線工作,相關負責人就要能流暢地給王書記最滿意的答覆。

    楊陸順有點緊張,他分管財政、農業兩線,基本就佔據了南平縣政府兩大主要工作,市委王書記到了一個農業為主的縣裡視察,想都不要想肯定會要聽取縣裡農業工作的匯報,財政工作則為一個縣是否能正常運轉的基礎,同樣也是市財政的主要輸血管道,市委領導同樣是相當重視的。農業工作上的問題王書記倒也知道得清楚,可財政上繳一直落後於其他縣,這就很不應該了,而且王書記的三把火還沒正式開始燒,誰都不想成為新書記立威的靶子。

    一早有資格迎接王書記的人就聚集在縣委樓前,顧憲章見縣裡幾大班子同志精神面貌都還不錯,自己的信心也更足些,掐準時間,六輛小車才前後駛出院子,等到了輪渡口,車還沒停穩,渡口負責人就跑步到了一號車前,討好地匯報道:「顧書記,市委王書記的車已經由西平市領導護送著快到渡口了,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一條空渡候著的。」

    顧憲章下車看到以前擁擠骯髒的輪渡口面貌一新,沒了三五成群湊到車窗下叫賣的小販,沒了遍地垃圾令人噁心的氣味,小車道、大車道準備過渡口的車都排列地整整齊齊。渡口的工作人員穿著簇新的制服揮舞的鮮艷的小紅旗指揮,派出所的民警也都或明或暗在四周維持秩序,那些原本想經過的群眾都很自覺地繞道而行,車上的司機乘客都在工作人員的勸說下呆在車裡不動,縣交警隊的引路車上紅藍警燈還在閃爍,一切都顯得非常安寧祥和。

    楊陸順刻意與朱縣長保持距離,只是低聲和政協主席老江說著閒話,現在局勢不明朗,眼見著朱縣長又開始恢復往日的領導氣概,開始與顧書記針鋒相對,天曉得今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抱著堅決不參與爭鬥的心情與老領導閒聊天,省去許多誤會麻煩。

    王智泓遠在輪渡靠岸時就看到南平縣委的同志們在翹首以待,對於基層同志如此大張旗鼓地到地界迎接領導,他心裡是不滿意的,可這樣的習慣是從孫書記開始興起的,要是猛地禁止,怕是招來更多猜測聯想,與南平縣委同志們歡欣神態截然相反的是久侯在渡口上不了輪渡的普通人民群眾,人們象看怪物一樣厭煩地盯著形形色色的大小官員們,看來干群關係緊張終究來說是人民群眾看不慣所謂「人民公僕」的特權及作威作福。

    趙君豪從王書記熟悉的眼神裡就知道領導在想什麼,但還是說著寬慰領導的話:「咦,南平縣的車清一色桑塔納,連台奧迪都沒有,看來南平縣委的領導還是蠻遵守紀律的。」王智泓輕聲一笑:「想坐超標車也得看經濟實力,菊花塘的鄉鎮企業紅紅火火,王金全要經常宴請外地客商,坐奔馳車親自迎接更能顯示尊重客人嘛。」說話間小車就上了碼頭,司機老許把車停著迎接的人群旁。

    王智泓放下車窗對滿面笑容的顧憲章朱凡祖說:「老顧老朱,我就不下來了,趕緊上車走,注意前面的警車不許鳴笛擾民啊!」又向其他人揮了揮手。

    顧憲章忙吆喝眾人上車,在警車的帶引,一溜煙向縣城開去。顧憲章為沒能上王書記的車心情有點鬱悶,以前孫書記到南平,都會很親切地請他上車,看來待遇明顯不如從前了。同車的馬崢嶸也很失落,孫書記到南平來都會很熱情地叫他同車,為了不造成誤會才讓老顧也上車,可現在呢,書記副書記都不招人新市委書記待見,看來以後得盡量想轍親近王書記了。

    楊陸順排在隊伍中間部位,只覺得王書記那眼神很空洞,雖然揮手時也溜了一眼,顯然是敷衍的,倒是趙君豪悄悄衝他點了點頭,才覺得王書記不是陌生人。

    車隊很是招搖地穿越大街,在街道上眾多群眾的指點下拐進了縣招待所。王智泓下車後才一一與南平縣委領導們握手,隨行的人也不多,市委周秘書長等有限幾人,不過市委領導們和煦的笑容親切的話語,讓南平的同志心裡暖洋洋的。

    事先說好行程只有一天,也就沒過多的儀式安排,大伙進了招待所的會議室,王智泓做了相當於新上任的例行講話,無非就是請南平縣委一班同志今後支持他的工作,也高度評價了南平縣委一班人在孫書記時代的成績,說的都是些皆大歡喜的話。

    南平的縣委書記、縣長、人大主任、政協主席也響應地發言祝賀王市長容升為市委書記,同志堅定地表態願意緊緊團結在王書記的周圍把各項工作搞好。這頓開場歡迎會也搞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準備吃中午飯。顧憲章請王書記到貴賓樓稍事休息,這也就是領導與個別同志談話的開始。顧憲章知道王書記曾經很關心楊陸順,就把楊陸順推在前面,不過王智泓卻還是首先和顧憲章談話,再就是與朱縣長談話,直到準備吃中午飯,楊陸順也沒機會輪到與王市長單獨說話的機會。

    楊陸順以前從黃曉波處就知道,表面上的忽視與冷淡只是領導們的待人處世的藝術,可就是制止不了心裡小小的失落,誰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受到與眾不同的待遇呢?但見到顧憲章和朱凡祖笑得開心的神態,想必在單獨談話時得到了王書記的表揚與肯定。

    到了餐廳就餐,楊陸順這才有機會與王書記同桌吃飯,不過相比王書記身邊的顧書記和朱縣長,還有馬崢嶸等人,他有點插不進嘴的感覺,勉強按順序敬了王書記一杯葡萄酒,酒過三巡,就開始了敬酒,楊陸順先是去其他桌敬了王書記隨同人員的酒,想回主桌,只見趙君豪從主桌邊走來,悄聲說:「楊縣長,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楊陸順很高興,但又怕貿然離席對王書記不敬,趙君豪假意大聲說:「楊縣長,衛生間在哪裡?」

    楊陸順說:「哦,這那邊,你不熟悉,我帶你去吧。」兩人走到餐廳外,趙君豪說:「楊縣長,就在這裡找個安靜地方,我們長話短說。」楊陸順便讓服務員領他們去個沒人吃飯的小包廂,關上門趙君豪也沒客套話,直奔主題:「楊縣長,今年的棉花價格很高,南平超過計劃棉面積十幾萬畝,這效益可驚人啊,如今新棉馬上就要上市,縣裡的扎花廠也可以正式投產,能不能爭取在年底把新棉全部收完,集中調運出去呢?」

    楊陸順心裡一盤算,說:「趙科長,趕在年底前完成新棉收購任務,我想縣裡做好動員,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前提是農行的貸款要能到位,南平縣已經杜絕給農民打白條了的。但兩個新投產的扎花廠怕是扎花速度跟不上預定計劃,要是全縣棉花不流失出去,保守的估計也得軋到春節後,當然可以邊軋邊調運了。不過棉花市場的價格一直在穩步上升,按照縣棉嘛公司的計劃,至少得等到春節前棉花價格達到最高,才會開始調運,想創造更大的效益嘛。」

    趙君豪笑道:「楊縣長,我建議你最好趕緊行動起來,集中力量盡快開始收購新棉,然後扎花,這棉花面積是你擴的,一下子就賺了這麼多錢,不但農民受了利,還使得南平財政收入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你功勞甚偉啊。要想讓成績矚目,就得馬上變現,你是我們南風市最年輕的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取得了巨大的成績,說明市委領導是知人善用的,這不僅是對你個人,也同時是對市委,喊了好多年的幹部年輕化,總要年輕幹部能真正做出好成績,得到認可是吧。」

    楊陸順驚喜得很,不過想到自己當常務副縣長不到兩年,想再提撥就有些癡心妄想,而且趙君豪這番話顯然是王書記指示而來,權衡利弊,半晌才猶豫道:「趙科長,棉花收購只是全縣工作中的一項,而且新裝的扎花設備還可能承受不起超負荷地運轉,再說棉麻公司有固定的生產銷售計劃,政府不好貿然干涉,說到底南平縣擴大棉花面積,是違反商品糧基地計劃的錯誤行動,我身為基地總指揮,是要負上很大責任的,我不求立功授獎,只惟願趕緊完成全年的商品糧上繳任務,不挨批就心滿意足了。」

    趙君豪一直認為楊陸順能少年得志,應該是個八面玲瓏的聰明人,何況傻子都知道他這翻話是王書記授意的,等於就是王書記指示,而且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你楊陸順搞出成績,王書記就好拿你的成績說話,這楊陸順還居然就敢「抗旨不遵」,只是趙君豪也同王書記一起進了北京,知道楊陸順與王書記關係不尋常,但也不至於堅持原則到這份地步吧?可又怕完成不了任務挨批評,忙笑著勸道:「楊縣長,其實都知道南平今年少說也會增加四、五千萬利潤,幾乎一年頂兩年了,還在乎那點點差價?再說棉花搶手得很,如今你們縣棉麻公司肯定有不少廠家的業務員,個個手裡都攥著支票呢。王書記新上任伊始,當然也想有個好綵頭不是?何況你以前還與王市長一起去北京出差,應該支持王書記的工作嘛。」

    楊陸順再也就沒話好推辭,就提議道:「趙科長,那我就按你的話盡快動員棉花收購工作,但請趙科長幫忙,一定要市農行保證南平縣的棉花貸款到位,要是沒錢,肯定耽誤進度。」

    趙君豪連連點頭說:「楊縣長你就放心,後勤工作我拍胸脯替你保證不會拖後腿的。」

    在下午的工作情況匯報會議上,王書記不僅沒批評南平縣擅自縮減商品糧基地面積,反而對南平縣商品糧上繳進度快於臨江縣進行了表樣,話題一扯還扯到了冬修水利設施:「臨江縣今年就吃了疏忽農田水利的虧,幾場雨就讓二十多萬畝水稻遭了災,南平怎麼就安然無恙呢,基礎工作做得紮實嘛。那年楊縣長頂著很大的風險挪用基地款搞了冬修,這不就立功了?所以說農村工作既複雜又簡單,全在乎我們領導幹部的一念之差,那年要是我不積極支持楊陸順同志,今年遭災受損失的就是南平農民,就會被農民罵我們領導幹部瀆職。雖然南平商品糧面積不足計劃指標,可並沒因此耽誤計劃上繳,我就知道,楊陸順同志是想了辦法的,而且還很有創意,很親民。讓農民給政府打白條,這就是親民舉動,我只看見政府有關部門給農民打白條,所以說楊陸順同志是動了腦筋的,而且還非常符合市場經濟。讓農民消化掉糧食單位的陳糧,這樣就不佔了庫房減少了管理費用,又方便了農民,取信了農民,等晚稻收割了,糧食單位換來了價格更高的新糧,這裡又讓糧食單位賺了利潤,我們的農民的樸實的,明明吃了點小虧,但還是積極還上了欠糧,市糧食局的毛局長就笑言南平的楊陸順不去當商人,是市場經濟的損失,雖然是玩笑話,但也說出了楊陸順同志的用心良苦。兩相比較,臨江的農民罵老天罵政府,南平農民既有飯吃還增加了收入,能力水平是顯而易見的了。今年南平棉花喜獲豐收,縣供銷社早把預期效益報上了市供銷社,市社馬主任就跟我報喜,說南平的棉花要賺五千多萬,漂漂亮亮地在財政工作上打了個翻身戰,基於還沒兌現,所以我就不提前祝賀南平了,等真是賺了五千萬,顧書記,我沒錢可就會向你伸手板喲。」

    市委王書記在會上高調表揚楊陸順,讓顧憲章的心情很複雜,王書記說的都的事實,表揚得也恰如其分,本縣工作得到市委書記表揚自然是面子有光,可都還是在吃楊陸順的醋,楊陸順能取得這樣的成績,與自己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可惜全部榮譽都歸了楊陸順。

    送走市委王書記一行,遵照王書記指示,南平縣委連夜開了個常委會,對王書記指出縣裡工作存在的問題進行整改,按照王書記對南平下段工作的希望,再次作了精心部署,楊陸順在會上提議縣委開會動員棉花收購工作,也同時得到了顧憲章和朱凡祖的支持,顧憲章多了個心眼,為了使縣棉麻公司效益比預期的還要好,竟然主動提出讓利於民,在國家發佈的收購均價上再提高五分錢的收購價格,其主要目的是吸引臨縣甚至外省的棉花流入南平,楊陸順沒想到王書記一頓表揚就激發了顧書記的愛民之心,看來今年南平農民會過個快活年了。

    原本定於十一月初召開的全縣棉花收購大會,提前在十月底就進行了,這次收購會的格調很高,縣長朱凡祖親自在會上做了報告,針對基層供銷社對棉農壓級壓價的一貫惡跡,朱凡祖語氣激昂,大有誰坑棉農就鬥爭誰的氣概。又嚴令鄉鎮交管站的同志不許對運輸棉花的機車進行亂扣亂罰款,要保障運輸暢通,嚴令工商局在縣境內增設關卡,不許一兩棉花流出南平,嚴厲打擊棉花販子,切實保證棉花的統購統銷。同時要求農行務必保證收購貸款的及時到位,不允許出現資金斷鏈,有必要他還願意親自到市、省農行加強聯繫。因為軋花廠的軋花工作要延續到春節後,朱縣長還指示電力局一定要保證軋花廠的正常用電,寧願拉民用電的閘也不能輕易讓扎花廠停工。所有命令指示都對棉麻公司有利,而且處處考慮周詳,令與會的其他行局部分都有意見,甚至有的部門認為是不平等條約,朱凡祖眼一瞪:「你有本事賺五千萬,我也一屁股坐向你,為你保駕護航!」

    楊陸順這次是最舒服的,以前事事得親力親為,如今他也閒得只坐在主席台聽報告,當然縣政府制定的規範措施都還得聽取他的意見,朱凡祖幾乎成了他的秘書兼代言人了,倒是騰出手讓他操心其他方面的工作。

    白利民既滿足四面八方湧來的鮮花掌聲,也煩惱縣政府干涉棉麻公司的銷售,原本計劃是春節後再開始銷售新棉,可楊陸順卻要他及早開始銷售,還可以與來自重慶、上海、天津的紡織廠業務員簽定臨時合同,加上縣委顧書記親自指示均價上調五分錢一斤,裡外損失少說也上了好幾百萬。

    最讓白利民窩心的是,兩稅局通過縣委政府的許可,在還沒見到利潤的情況下就收足了全年的稅金,公司上下吵鬧著要建家屬房都沒啟動資金,想給幹部職工普調一級效益工資也沒得到批准,但還沒到手的所謂「五千萬利潤」就被縣委政府規劃得差不多了,而且上門與他打交道的縣委領導個個都頤指氣使,不僅要吃好的喝好的,甚至還暗示要筆贊助款用於到兄弟縣市考察學習,就連顧憲章,平白讓顧小章做了那麼賺錢的買賣,也不體諒他的棉麻公司,孰不知一個商辦企業沒了積累資金,以後如何應對以後千變萬化的市場呢?只有有了比較才能真正看到某個人的好,以前他還慪氣楊縣長管不嚴堂客,現在覺得楊縣長才是黨和政府的好領導,幫了棉麻公司卻不撈取好處,既然楊縣長不受好處,但可以把好處給他親戚,專門瞭解了新平鄉楊陸順的幾個姐家物色適合的人選,開出收購棉花許可證,給他們資金在鄉里收棉花,讓他們賺取差價發點小財。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楊陸順的,只是。

    楊陸順在外面忙工作,沙沙大多把心思放在了生病的親媽身上,要不是汪父母不同意,她就真想把他們老倆口也接到家裡住,想到自己親媽得了癌症身前都沒個伺候的人,就眼淚汪汪,其實四姐都已經答應了,願意象服伺自己爹娘一樣照顧汪父母。說到汪父母不想去女婿家,主要是怕房子被建設霸佔了去,後來沙沙知道了原因,就勸她爸媽說:「建設想住個好點的房子,就暫時讓他們先住著,他們兩口子都在公安局,如今公安口的權力大了很多,還怕以後不給他們分房子?再說建設還是怕六子的,他一個小交警敢不服從副縣長?」

    楊陸順是老吾老及人之老的人,何況還是自己是岳父母,也體諒沙沙的心情,就親自帶人給老人搬家,又怕岳母身體虛爬樓梯辛苦,就把隔壁屬於小標的房間騰出來讓岳父母住。兩親家到底是老年人有相同的話,還真和得來,四姐也同樣精心伺候汪父母,家裡更顯得一團和氣,充滿了天倫。

    閒下來楊陸順和沙沙也禁不住會想起潛逃快四年的小標,都滿是感慨,楊陸順是從內心裡覺得對不起故去的乾爹,而沙沙則是遺憾少了台取款機。只是讓楊陸順夫婦沒想到的是,汪父母才搬來半個月,楊小標居然悄悄回了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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