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番外 19章 你真的捨得這一切？ 文 / 秋如水
管家在一旁站立著，臉上神情很嚴肅。
而那些忙碌的傭人們做事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出事了？
肖小茹皺眉，走上前笑著從他背後突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地飄蕩，「猜猜我是誰？」
華薄義原本滿腔的怒火，可一聽她的聲音，感覺到她小掌的溫暖，怒火便奇跡般地消散了，便笑著說：「marry？」
「哪個marry？」肖小茹一愣，隨即怒火般地低喝，「再猜！」
「sunny？」華薄義老老實實地再猜。
肖小茹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那首已經有些年代了的情歌，意識到他在戲耍他，不由笑了，舉起手指重重地在他頭上敲打了一下，「混蛋！你竟然敢耍我！」
「哈哈哈！你這麼聰明，我哪裡敢？」華薄義舒心暢快地笑了，伸手將她拉入懷裡，低頭聞了聞她的頭髮，「好大的味兒！不過我喜歡！」
肖小茹舉手又打了他一下，眼睛有意無意地往報紙上瞅，當看到那行碩大的字體之後，便淡淡地笑道：「這就是你的豐功偉績？嘖嘖嘖！二十幾個幫派啊，就在一個月內清掃乾淨了？華少，你真的很大手筆啊！」
雖然已經盡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了，可是那些字體、那些慘不忍睹的照片還是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臟，讓她的話裡便免不了夾槍帶棒。
華薄義轉頭仔細地看她，「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真心敬佩。想想看，有誰能像你一樣，橫空出世後便一掃天下？你的成就讓人無法小覷啊！試問天底之下，有誰可以做到像你一樣？呃。對了！還有連哲予。你們一樣的人，自然一樣都能做到！我和末離好有福氣啊，竟然被你們這兩個曠世梟雄給喜歡上了！不錯不錯！」肖小茹站了起來，俯身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這是獎勵你的！不過，我現在一身汗，別埋汰了你，所以等我上樓清洗乾淨再下來好好陪陪我的曠世梟雄吧！」
說著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華薄義苦笑著看管家，「她這是嘲諷啊，還是真心誇讚？」
管家老老實實地說：「我覺得嘲諷的意味多些。我看你還是趕緊上樓跟她解釋清楚吧，別又讓你們倆之間存了罅隙，再起風※波。有些事情，也確實該讓她知道了。」
華薄義聽了，沉重地點了點頭，長吁一口氣站了起來，轉身向樓上走去。
進臥室的時候，肖小茹正坐在床頭發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挺直的背微微彎著，竟不似平日裡的挺直彷彿有座無形的大山沉沉地壓著她一般。
華薄義看得心疼無比，慢慢走了過去，剛想依著她坐下，她卻突然站了起來，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你怎麼上來了？不是讓你在樓下等著我麼？餓了吧？那我現在趕緊去洗澡！我也餓得很了呢！」
轉身就想走，華薄義卻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小茹，我有話要跟你說。」
肖小茹笑，「我現在一身是汗，難受得很，有什麼話等我洗過澡再說吧！」
「可我現在就想告訴你。小茹，坐下好嗎？我從來沒有給你講過我的過去，可今天，我想我該告訴你了。」華薄義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哀求。
肖小茹沉默了，緩緩地坐了下來，低了頭不吭聲。
華薄義看得心痛又心慌，伸了手抱住了她，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體溫，這才安了心，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這才說：「十年前，我是一個陽光開朗的高中生，我的家庭優渥和睦，我的父母很疼愛我，我的同學也特別喜歡接近我，還有很多位叔叔伯伯對我特別特別的好，每次我過生日，他們都會前來慶祝，送上各種各樣我喜歡的禮物。我曾經以為我很幸福，會這樣一輩子幸福下去，誰知有一天晚上」
說起多年前的那場慘禍，華薄義的心仍然深深地驚悸著，父親被人一槍爆頭，母親被殘暴地輪※奸「，然後被扔進火海，那漫天的火光，那濃稠的血液，那淒慘的叫聲，那低矮的地道，粗重而驚惶的呼吸聲，又瞬間回到腦海，迴盪在耳邊
「你竟然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報復那些參與了滅了你家的幫派？」肖小茹聽了，渾身禁不住顫抖不停，怎麼都不敢相信原來華薄義竟然也歷經了和她一模一樣的慘劇。
一切是那般的相似，只不過兩人之間隔了十年。
那麼說，十年前，自己的父親參與了那場**麼？
所以，十年後，他才用同樣的方式報復了父親？
華薄義痛苦地點頭，「是。這些年來我隱姓埋名，苦苦掙扎奮鬥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
肖小茹閉了閉眼，淚水悄悄地滑落，「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有權去報仇，可是為什麼你要學那些人？他們是禽獸，難道你也要做禽獸嗎？你把參與者殺了也就罷了，可為什麼還要滅門？薄義，你做下這麼多可怕的事情，難道就不怕晚上做噩夢嗎？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華薄義搖頭，「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盡力對他們寬厚了。我沒有滅門，只是讓人上門去威脅了他們，告訴他們如果在某個我指定的時間不自盡的話，我就會採取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措施。他們知道當年是怎麼對待我華家的，自然害怕我以牙還牙，所以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夠活下來，他們都很聽話地自盡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我會不會食言，可是他們向來是用命來搏的，所以這一次他們也不例外。很幸運的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取他們家人的性命。冤有頭，債有主，我向來只向當事人討債！」
肖小茹聽了，不由冷笑了，「真的嗎？你真的有你說得那麼有仁慈心那麼講道義嗎？那麼肖震傑一家被滅門怎麼說？！你敢說那不是出自你手的傑作嗎？」
「肖震傑？」華薄義苦笑，「我和他無怨無仇，做什麼要害他？肖家滅門一事，根本就不關我事，我想是有人特地藉著我復仇的時候栽在我身上而已！你想想，我解散了那麼多幫派，道上傳得沸沸揚揚，新聞媒體也捕風捉影，明裡暗裡地含沙射影地指向我，這可不正好讓別人藉著我的名頭犯罪的最佳時機麼？我只承認十六家幫派跟我有關，其它的**件都與我無關。如今這勢頭是越來越瘋狂了，所以我今天才有些生氣，已經命令斯蒂芬去查了，看到底是誰打著我的旗號行兇作惡！」
肖小茹愕然至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與肖震傑無私人恩怨？更沒有派人去滅他一家？！」
「是。做一件是做，做兩件是做，我沒道理承認其它那麼多樁，而獨獨不承認這樁罪行！」華薄義篤定地點頭，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等著吧！我會把陷害我的主找出來的，到時候我要讓他嘗嘗栽贓嫁禍的代價！」
肖小茹只覺得腦袋有些懵，看著華薄義怒氣沖沖的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相信他。
華薄義見她震驚無比地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的樣子可能有些嚇到她了，急忙伸手摟她在懷裡，輕輕地說：「我知道我這副窮凶極惡的樣子讓你很害怕，可是小茹，你要相信我，我有我自己的道德底線的，我不會胡亂殺人的！」
肖小茹輕喘一口氣，轉頭看他，「你方才說的是真話嗎？」
華薄義用力地點頭，豎起三根指頭對天發誓，「我華薄義方才說的話若有一句是假話，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肖小茹聽了，輕輕點頭，「好。我知道了。沒做就好。」
他說得的確不錯，做一件是做，做兩件也是做，他承認了那麼多樁罪，沒道理就沒膽量承認其它的幾樁罪孽。
她相信他是真的沒有做過。
有人在利用他逃脫法律的制裁。
華薄義小心翼翼地看她，「你不生氣了嗎？」
肖小茹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淡淡地說：「我去洗澡！」
華薄義低頭，「你還是生氣了。」
肖小茹苦笑，「你讓我聽了那麼多可怕的事，難道還要我笑著哄你麼？華薄義，你捫心自問，天底下有哪個女人希望抱著自己的男人雙手沾滿了鮮血？」
「我只是向殺了我父母的人尋仇！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善類，我這樣做也可以說是為民除害，伸張正義！」華薄義莫名地有些懊惱了。
「是。我知道。可是你完全可以採取其它的方式，比如說你可以把他們抓了扭送警察局，給警察局提供你收集的證據，讓法律懲罰他們，給你一個公道！並不需要你親自出馬！」肖小茹也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聲音。
「警察？！肖小茹，你不要太天真了！難道你不知道警匪一窩嗎？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成功地籠絡了不少官員，收買了不少警察，你覺得我在做了這麼多事之後，還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跟你談這些嗎？如果當年警察有所作為的話，你以為我這十年來只能藏在外國，不敢跑回來嗎？肖小茹，這個世界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乾淨。」華薄義苦笑。
肖小茹聽了半天說不得話，因為其實她知道他所說的這個世界是有多麼的骯髒、冷酷。
但她總是不肯放棄希望，總是盼望著這個世界上會有她喜歡的美好。
可是，現實說明她真的很天真。
她無力地搖頭，歎道：「這個世界的確很骯髒，所以你打算隨波逐流是不是？撇開你對外做的事情不說，咱們就說說這個莊園吧！在這個莊園裡，隱藏著多少罪惡，有多少人喪命，皆是由你引起的吧？你能否認嗎？」
「說實話吧，我這些年的夢想就是創造一個世界級的黑暗帝國，在這個世界上，我想要所有的壞了一聽到我華薄義的名頭，便聞風而逃，再不敢打我朋友我所在乎的人的主意！而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金錢、關係、鐵序、鐵腕都是必不可少的！」華薄義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向外面那秀美無比的風景，「經過這麼多的努力，我的帝國終於初具規模。我引以為傲！」
肖小茹皺眉，「那你繼續驕傲下去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無法理解與贊同他的做法，既然父母被害一事與他無關，那麼她也不會再做臥底了，她會像上次一樣悄悄溜走，讓詹妮已死的真相浮出水面，而她重新隱姓埋名去調查真相。
雖然沒了詹妮的身份，會麻煩一點，可是只是這樣才能擺脫政府。
她雖然不能愛他，但至少不想做那個親自將他送進監獄的那個人
她轉身想走，華薄義卻伸手拉住了她，低頭癡迷地看著她美麗的臉，低聲說：「可是肖小茹，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華薄義，那麼他可以為你放棄這一切。只要你開口，他就會隨你到天涯海角。告訴我，你還願意要我這個滿手他人鮮血的浪子嗎？」
「你你願意放棄這一切？」肖小茹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真的懷疑自己幻聽了。
「那外面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毫無價值。小茹，只有你，你才是我喜歡的鍾情的想要的！」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來越低，最後吻住了她的唇。
肖小茹恍惚地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自己就如置身在童話裡，聽著世界上最最優美最最浪漫的情話。
她喜歡這樣的他，真的真的很喜歡。
一陣深吻之後，華薄義伸手輕輕地勾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睛深情而溫柔地盯著她，輕輕地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還願意要我嗎？」
「你你真的捨得這一切？奢華的生活，至高無上的權勢，一手遮天的氣魄，你真的可以放得下？」肖小茹依然不敢相信。
「只要有你，我什麼都可以割捨。別說這些身外之物了，就是我的性命，我也可以捨棄！」他篤定地點頭。
肖小茹聽得感動至極，眼睛一眨，熱淚就滾滾而落，笑著舉手輕打他，「你把性命丟了，還怎麼跟我在一起啊？你真傻！」
「那你是答應了嗎？小茹，你答應了嗎？你真的可以原諒我的過去，不再生我的氣，好好地跟我在一起了嗎？」華薄義激動地再三確認。
「嗯。只要你以後別再做那些讓人看了心發怵的事情，我什麼都答應你！」肖小茹含著熱淚用力地點頭。
「小茹，我就知道你愛我，捨不得真的生我的氣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盡量把這裡的事情安排好的，你等等我行嗎？給我半年的時間好不好？」
「好。」肖小茹笑著點頭，溫柔地說，「我也知道這麼大攤子說收就收不可能，還有那麼多人曾經跟著你出生入死，你不可能不安置好他們就撒手不管，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我也不希望你這樣做。所以，我會給你時間的，半年不行就一年，只要讓我看到你每天都在做就行了！」
「小茹！你真好！」華薄義又激動又高興，用力地摟著肖小茹吻了又吻，最後抱起她就往床邊走。
一番地動山搖之後，她微微喘息著蜷縮在懷裡，紅著臉輕輕地打了一下他，「都怪你！害得我沒洗澡！」
「嘿嘿。沒洗就沒洗！我還就喜歡聞你身上的汗味！」華薄義嘿嘿一笑，頭一低就又埋在了她那俏麗的豐盈裡。
肖小茹急忙推他，叫道：「別鬧了別鬧了！我有正事跟你說！」
「你說你的，我忙我的！」華薄義啃得津津有味，吧嗒作響。
肖小茹冷了臉，「華薄義，我有正事要跟你說，你若再不好好地坐著，我以後都不跟說半句話一個字了！」
華薄義聽她生氣了，這才急忙抬起頭來，坐直了身子，收斂了笑容極力嚴肅地說：「但聽大人教導！」
肖小茹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不由笑了，但隨即一斂笑容，沉重地說：「其實，我有些事情欺騙了你。」
「嘿嘿。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樂於被你欺騙！」華薄義笑了，又將頭往她懷裡拱。
肖小茹沒動，淡淡地說：「其實我的真名就叫肖小茹。」
「你叫什麼都沒所謂，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華薄義一愣，但隨即無所謂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