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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青蓮現 曾經滄海難為水 003 狹路相逢 文 / 鈺闕

    「要不然就告訴皇上林二小姐的身份,林二小姐是真的不能夠去和親的。否則,到時候皇上定然會後悔的。」

    白嬤嬤心裡著急,一激動就說出了這番話來。

    她始終低著頭,自然未曾看到德妃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睛之內一閃而過的陰霾。

    「白嬤嬤你也是知道的,這件事情也不是鬧著玩的。現在說出真相,姑且不說皇上信還是不信,就光是這件事情所牽扯的人就太多了。還有,嬤嬤莫不是忘記了皇上的脾氣,當年那血流成河?如果皇上知道他這十六年疼愛的女兒是冒牌的,那到時候他定然不會饒了榮華的。」

    白嬤嬤渾身一僵,德妃前面說的話她倒是沒有怎麼聽懂,只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牽扯很廣。但是她一個下人也想不到那麼多,想到的也只有她的小姐了。可是德妃後面說的皇上不會繞過榮華公主,這個可能才是她真正害怕的。

    德妃見白嬤嬤沒有說話,就繼續輕聲在一邊說到:「哎,榮華這個孩子也是一個可憐的。她當時也只是一個什麼不懂的,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孩。難道,十六年之後,要讓她一個小姑娘來承受這樣的苦果嗎?本宮倒是算了,只是真覺得榮華這個孩子,那麼優秀,要是就這般被牽累,那可如何是好?」德妃說得字字懇切,彷彿句句來自肺腑,全都是在憐憫榮華公主。

    德妃知道,白嬤嬤會有今天這番舉動,定然是因為和林初水相處久了,有了感情,所以不忍看到林初水去和親。但是她心裡清楚,白嬤嬤最忠心的還是白安荷,自然最看重的到底還是榮華那個小丫頭。

    德妃再接再厲,繼續趁熱打鐵,「要不然本宮這就去和皇上說說,畢竟是這麼多年的父女感情,到時候本宮再求求情,皇上應該還是會仁慈的。」

    如果說出了真相,楚帝和榮華公主還有什麼父女感情?而且楚帝會仁慈,這更是天大的笑話!

    白嬤嬤心裡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一意孤行說出真相的話,那麼就會害死她真正的小姐。而要是她真的這般做的話,那麼低下的夫人就算是做鬼也不會原諒她的。

    白嬤嬤牙齒咬得緊緊的,眼神之中滿是傷痛,她心裡翻江倒海,此刻浮現的皆是林初水對她的關愛和說過的那些暖心的話語。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奔潰。

    「白嬤嬤你怎麼樣了?」德妃見到白嬤嬤半天不言不語的,遂有些擔憂的問著。

    「老奴沒事,這件事情是老奴考慮得不周全,娘娘就當做老奴今天沒有來過。」

    「白嬤嬤……」

    德妃在後面無措的喊了一聲,似乎不知道白嬤嬤怎麼就這般的走了。

    這個時候,德妃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看了看德妃的臉色,小心的說道:「娘娘,要不要找人解決了白嬤嬤?」德妃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卻是淡淡的說道:「暫時先不用,白嬤嬤她不敢洩露出去的,畢竟這件事情首先關係的就是榮華公主的切身利益。暫時,先這樣,那個林初水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還真不愧是她的女兒。」

    德妃眼中利光一閃,嘴角邊染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色。

    那個女子再如何驚艷天下,再如何令天下男子為她癡狂,最後她的女兒還不是任人欺凌?

    白嬤嬤出了德妃的宮殿之後,就有些精神恍惚,一個人無神的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

    「白嬤嬤?」

    白嬤嬤無神的在大街上走著,冷不防的有個人輕輕的拍了拍她。

    「啊,誰?」白嬤嬤立刻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就看到原來是白靜竹。

    「額……」

    白嬤嬤張了張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夫人和二小姐的關係一向不好,所以她也沒有怎麼和二小姐交流過。此時突然遇上,竟然發現連開口都難。

    白靜竹看到白嬤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轉念一想,立刻著急的說道:「和親的事情我聽說了,本來想著趕緊過去看看。誰知道這裡遇上了白嬤嬤,看嬤嬤這幅樣子,是不是水水?」

    白靜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看去臉色蒼白,全身虛弱,似乎風一吹就能夠把人給吹走一般。看著樣子,就好像是渾身的精力被抽光了一般。

    聽到白靜竹的話,白嬤嬤回了身,斂了心神,心中想著也許二小姐會有辦法也不一定,遂低聲的說道:「小姐知道和親的事情之後,只是情緒有些低落,其它的倒是沒有什麼。不過二姑娘你也知道小姐的性子,一向是有苦自己嚥下去,不讓身邊的人擔心的。」

    白靜竹聽了之後,臉上的擔憂反而更加濃郁了,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我此刻很想立刻就看到水水。」

    「好。」

    白嬤嬤此時也顧不得憂慮其它了,忙和白靜竹一起往林府而去了。

    在去的路上,白靜竹方才發現不妥的地方,奇怪的問道:「白嬤嬤,你剛才怎麼從外面進來啊?」

    白嬤嬤想了想,心中記起二小姐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遂就說道:「老奴看到皇上親自下的和親聖旨,所以就開始琢磨著要想什麼辦法救出小姐。但是卻是發現找不到能夠幫忙的人,沒有辦法,老奴就去皇宮想要求德妃娘娘。」

    白靜竹的眉心一跳,深看了白嬤嬤一眼。她是知道的,德妃這個人看去和善,其實內心卻是深沉無比,誰也看不透的。上次水水被抓緊刑部牢中,她去求德妃的時候,也是費了一些功夫的。

    「她定然沒有同意,肯定和你分析了各種厲害關係對吧?」

    白嬤嬤驚訝的抬起頭來,「二姑娘怎麼知道?」

    聽著二姑娘的話,倒像是二姑娘親自在那裡一般。

    「水水這件事情確實比較難處理,但是水水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去和親的。白嬤嬤,你應該知道水水是誰和誰的孩子,到時候要是水水真的去和親了,有一天被發現了真相,那麼你可知道這個天下將會如何?」

    白嬤嬤一驚,她一直想要忽略這個事情,但是此刻這個事情卻已經到了不得不擺上來的地步了。

    「可是,榮華公主怎麼辦?夫人早早的就去世了,難道老奴能夠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榮華公主去死嗎?」

    白嬤嬤的臉色有些白,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很是激動。

    聽著這話,白靜竹眼中的神色很深,臉上的神色也頗為複雜,至少白嬤嬤看不透。

    「算了,我先去看看水水吧,總會有辦法的。」

    此刻就像是一個結,如果不說出真相,難道要看著楚帝親自將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嗎?這又是多麼殘忍,多麼無情的事情?可是如果說了,是不是就要送姐姐的孩子入地獄了,姐姐的孩子當初還在襁褓之中,她又是多麼的無辜?

    白靜竹也不想去想這件事情了,覺得無論如何都是一個錯。

    白靜竹看到林初水的時候,林初水正在安靜的泡著茶,小憐在一邊幫忙,而赫連紫則是著急的在一邊不停的說著。

    「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要去和親?」

    「沒事,這件事情很快的就會解決的。」

    林初水卻是繼續手上泡茶的動作,臉上的神色溫柔而安靜。

    赫連紫卻是做不來這般安靜,此刻著急上火的說道:「真的可以解決嗎?要不然我放一堆蛇去皇宮,咬死那個風國太子風無絕,看他還如何娶姐姐。」

    聽著赫連紫的話,雖然這話太過孩子氣了,但是林初水卻是覺得心裡暖呼呼的,撲哧一聲就笑了。

    「姐姐,你不要笑了,要不然我們跑了吧。你和我一起回鬼迷山,到時候那些人就拿姐姐沒有辦法了。」

    赫連紫卻是不依,在一邊不斷的出著注意,小臉上滿是怒色和關切的神色。

    林初水伸手在赫連的頭上摸了摸,溫柔的說道:「真的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姐姐答應你,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姐姐一定和你躲進鬼迷山中好不好?」

    對待赫連紫,林初水發現自己總是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和寵溺,似乎天生就該如此。

    得到林初水這樣的答案,雖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已經很好了,赫連紫就沒有再繼續糾纏了,而是和小憐一般安靜的在一邊看著姐姐泡茶。

    倒是小憐眼尖看到了白靜竹和白嬤嬤來了,忙低聲的提醒自家小姐,「小姐,白姨母來了。」

    聽到小憐的話語,林初水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就放下了手上的夥計,抬頭一看,立刻就起身迎了過去。

    「姨母,你今天怎麼來了。」

    白靜竹看著林初水寧靜的面容,和絲毫不見擔憂和慌亂的臉色,她伸手抓起林初水的手,溫柔的輕輕拍著。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溫柔而關心的眼神,還有這輕輕拍著的動作,卻是讓假裝堅強的林初水一瞬間濕潤了眼眶。

    她雖然心裡也一直覺得自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但是這種時候總是希望有一個親人能夠在身邊陪著自己,給自己力量。她也是委屈的,來到古代之後,總是遇到不斷的挑釁陷害,還有種種的謀殺。層出不窮的花招,也讓她的心內疲憊不堪,她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白靜竹看到她強忍著眼淚,一副堅強的樣子,立刻伸手將她揉入懷中,柔聲說道:「好孩子,一定會過去的。」

    靠在姨母的懷中,她難得的感覺到一陣安心。過了一會之後,她主動退出了姨母的懷抱,此時臉上再也看不到半點頹廢和哀傷,有的只是鬥志勃勃。她再次恢復成了那個小強一般的蘇依了,她是雜草一般的蘇依,無論多麼艱苦的環境都能夠活下來。除非是她自己放棄自己,否則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也沒有人可以打敗她。

    接下來,白靜竹並沒有說關於和親的事情,而是和林初水說一些其她的事情。

    而林初水自然也是不會多說這些事情的,她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姨母的身體上了。她仔細的幫著看了看姨母的身體,才發現姨母的身體真的損耗得很厲害。她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姨母的身體好像突然被人抽乾一般,非常的虛弱。但是問姨母,卻是什麼也問不出來。沒有辦法,她只能開一些補氣養血的方子,先幫姨母調養著。有機會的話,多找些好的藥給姨母恢復。

    白靜竹離開後,林初水又開始研究風無絕的信息了。她此刻一時間真的找不到好的方法了,雖然她可以去找武陵郡主,但是她已經麻煩武陵很多了,此刻真的再也開不了口。而且她知道就算是找了武陵,希望也不大的。畢竟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這抗旨的罪名可不是誰都能夠擔當得起的。

    誰知她沒有想去找武陵郡主,武陵郡主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水水,我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讓你去和親。我一早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然後就立刻趕過來了。」

    看著武陵臉上著急的神色,還有因為著急趕過來而微微滲出汗水的額頭,她覺得很安心。她從袖子下抽出一方絲帕,然後就溫柔的替武陵郡主擦著汗。

    武陵郡主有些愣愣的,看著林初水臉上神色溫和,面上竟然看不出半點擔憂和慌亂。一時間,她都忍不住想她得到的林初水和親風國的消息是不是假的了。但是她這個消息可是從父王那邊得來的,肯定錯不了。

    一時間,她有些慌張,吶吶的喊了一聲。「水水……」她心裡想著,水水不會是受到太大的打擊,所以才這般失常……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心中已經想好辦法了。」

    聽到她的話語,武陵郡主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是擔心三分,「怎麼會沒事呢?那可是皇上下的聖旨,是不能更改和反抗的……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肯定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想到辦法的。水水……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會幫你想辦法的。」

    「我真的沒事,你忘記了落英山莊的事情了?要不然昨天的宴會上傅晴的活色生香你總不會忘記吧?武陵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可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那些想傷害我的人,最後不是一個個都付出了代價,就算是曾經權勢滔天的林家,不是也一樣成了今天這般樣子?」

    武陵郡主大為驚訝,雖然當初林家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有一瞬間想到這件事情會不會和水水有關。但那真的只是一瞬間而已,可是現在聽到水水親口說出來,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震撼。待到消化完這個消息之後,武陵郡主心中倒是安心了不少,最後終於還是在林初水安慰的眼神下離開了林府。

    當房間只剩下林初水一個人的時候,她只是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安靜的喝茶,什麼也沒有想,只是靜靜的喝茶。而也許是太過專注於自己的世界了,林初水卻是沒有發現房間外有一個人靜靜的站著,一直看著她很久。

    白嬤嬤站在房間門口,清晰的看到了林初水臉上的落寞。那般安靜的落寞。瞬間如同一般利刃劃過她的心臟。她此刻真的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神情出現在自家小姐的臉上。

    白嬤嬤躊躇了一番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突然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東西,是一根玉釵,如果林初水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跟玉釵和當時那個從湖中拉出的屍體腹部上的一模一樣。她緊緊的握著手上的玉釵,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還是將玉釵放回床底下,只是臉上卻是露出一個歎息無奈的神色。

    此時另一邊,瑾少軒抱著失魂落魄的玉雪卉回到了左相府,直接抱著人到了那個有著菩提樹的小院子。

    他將人放在院子中菩提樹下的軟榻上,著急的問道:「雪姨,你怎麼樣了,要不然軒兒去請大夫吧?」

    玉雪卉眼珠不錯的看著眼前的瑾少軒,腦子裡快速的回放著許多曾經的畫面,想著想著眼中的淚水就滾滾落下。

    「對不起,對不起,小五,……」瑾少軒聽不懂雪姨在說什麼,只是疑惑而著急的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雪姨,你究竟怎麼了?不要嚇軒兒啊,很快的,軒兒替雪姨報完仇之後,就會帶著雪姨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的。」

    聽到這話,玉雪卉眼中的神色中滿是驚恐。

    天哪,她在做什麼,她以前究竟在做什麼。她不斷的讓自己的兒子去殺他的父親,讓他從小就背負著仇恨。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激動,玉雪卉急火攻心,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瑾少軒這下是真的慌亂了,著急的扶著玉雪卉。

    「雪姨,你怎麼了,你等著,我去找大夫。」

    說著話,就要起身去找大夫,但卻是被玉雪卉一把快速的拉住了。瑾少軒詫異的抬頭看著,玉雪卉銀牙一咬,悲切的說道:「軒兒,我有話和你說。希望你能夠冷靜的聽我說完,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事情?」

    瑾少軒心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他直覺的想要逃離這裡,不想聽雪姨說話。但是心中卻又一直吶喊著想要知道,腳步如生了根一般的紮在原地。

    玉雪卉眼中有一種決絕的神色,她其實可以瞞著他一輩子的,然後此時收手,帶著他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過著安靜的生活。但是,她卻是做不出來,她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孩子這般恨著他的父親一輩子?而且,他也有權知道真相,不是嗎?

    「軒兒,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論等下聽到什麼,你都不能傷害自己。否則,你痛一分,我必痛十分。你若是傷害自己,那我必定是生不如死。軒兒,要記住,無論如何,以後你就是我的命。」

    說著話,原本眼中一直忍著的淚水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滴一滴的從白玉般的臉龐滑落。

    瑾少軒鄭重的點了點頭。

    玉雪卉再次咬了咬牙,然後開始訴說到:「軒兒,不,我應該叫你小五的。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有一個孩子,和你差不多大。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關於我的孩子的事情,我今天就告訴你。」

    瑾少軒臉上的神色愈發的疑惑了,這是怎麼了,雪姨怎麼突然和她說這些。

    「那個孩子是我和楚帝的孩子,楚帝並不知道有這個孩子,而我也一直不曾讓他知道。那一年我生下孩子,卻是被萬人獄中的人劫走,當時我讓楚帝去救,說那個孩子對我很重要。於是,楚帝就去追了,但是卻是無功而返。當時我很失望,甚至對楚帝有著恨意。後來,我就讓風燕缺幫著我去救孩子,風燕缺立刻前往萬人獄中,也帶回了孩子。只是那個孩子在萬人獄中經受太多的痛苦,看過太多時間的安髒。風燕缺心有不忍,就喂孩子吃了藥,讓他忘記那裡面的事情。後來,風燕缺就帶著孩子回來了。而我當時身體恰好不適,根本無法下地,就讓我的好友白安荷去接。當時因緣巧合,風燕缺有事就離開了,而白安荷帶著孩子回來,卻是告訴我風燕缺沒有救回孩子,說帶回來的孩子,是怕我難過,給我的一個慰藉。」

    瑾少軒扶著玉雪卉的手有些抖,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一時間卻是沒有抓到。他只知道,此時他很是恐懼,不想知道這個真相,那絕對是他不想知道的。

    「而我當時失去孩子,恨意瀰漫,就恨上了楚帝和風燕缺。於是就努力的培養那個孩子,讓他長大了之後去殺楚帝。因為風燕缺自那之後就完全失蹤了,所以我就完全將仇恨放在了楚帝身上。」

    「那個……那個孩子……是?」

    瑾少軒抬眼,臉色努力的保持著平靜。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聲音在顫抖,而且顫抖得非常厲害。

    玉雪卉眼中的淚不斷的流著,此時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那個孩子叫小五。」

    瑾少軒的臉色瞬間蒼白,手指握緊了,就那般因為扶著的緣故,深深的掐進了玉雪卉的手臂上。但是玉雪卉卻是絲毫感受不出,她只是一直看著瑾少軒,不敢錯過任何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小五,你會原諒娘親嗎?」

    瑾少軒抬眼,也盯著玉雪卉,看著這個自己最敬重的人,腦袋一陣轟鳴,嘴唇張了張,他想說不怪的。但是卻是努力了幾次,那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覺得此時喉嚨乾澀得難受,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好不容易擠出話來,卻是低低的說出了這一句話。才一說完,人就慌亂的跑了。

    「小五……」

    玉雪卉坐在原地,手往前伸著,臉上的淚痕未乾,風輕輕吹過,瞬間吹落了她眼中更多的淚水。

    瑾少軒直接一氣跑出了上京城,他站在城外的小樹林中,秋風瑟瑟吹過,瞬間一地的落葉。

    他就站在原地,任那些落葉從他身上吹過,然後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猛地仰頭,對著天上吼道:「啊……啊……啊」

    他一直吼著,驚起了樹林之中無數的飛鳥和野獸,似乎都被他這近乎野獸般的咆哮和悲鳴所震懾,一下子就紛紛離開了。

    很久之後,瑾少軒似乎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低著頭。此時他的頭髮散亂,長長的頭髮就那般散落肩頭,低低的垂下。他坐在地上,微微側著腦袋,頭髮半遮住他的一邊眼睛。

    過了一會,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好像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笑了一會之後,他卻是低低的發出了嗚咽之聲,那聲音如受傷的小獸,淒清而孤寂。

    當夜色降臨的時候,房間之中的林初水也將自己泡好的一壺茶給喝了,而她也終於找出了突破口了。

    果然多看幾遍,多研究幾遍,就能夠發現一些不同的地方,也能夠刺激她找出突破口的。

    風無絕小時候的遭遇頗為苦難和奇異,因此很多人要想對付風無絕或是討好他,都會從小時候入手。因為小時候的記憶是最為敏感的,最是容易成功。長大後的風無絕,一向冷面冷心除了戰場打戰還是上戰場,所以基本沒有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

    那個香味是一個突破口,但是已經被用了一次,再用的話就會惹來懷疑。到時候風無絕定然會生出懷疑,著手調查的。而且同一個方法,再用就顯得她太愚鈍了。

    既然從那個寵妃身上的香味著手這麼有效,那麼若是她從那個寵妃的容貌出手,那麼效果又當如何呢?

    她覺得不用想像,也能夠知道這個效果絕對會出乎意料的好。

    現在突然領悟過來,為什麼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會選擇落霞郡主了,原來是落霞郡主的輪廓和那個寵妃有些像。不過也只是兩分相似而已,只要她幫忙動動刀,那麼就能夠讓落霞郡主的臉到達五分以上的相似。

    她現在倒是要想好,多少分相似最為合適。太多了顯得故意為之,太少了怕起不到效果。最後,好一番思量之後,決定還是六分最合適。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落霞郡主主動求著自己替她動刀。這個可不好處理,畢竟就楚明霞那個德行,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突然腦子裡面靈光一閃,她倒是想起了另一個人。

    「紫兒。」

    她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赫連紫。

    她的聲音才落下,赫連紫就已經連跑帶跳的過來了,臉上的神色很是興奮和激動。

    「怎麼樣,姐姐你是不是想好了如何解決的辦法了。快說說,是要讓小青出發,還是讓小強出發。」

    聽到赫連紫興奮的話語,她很努力的才控制住自己嘴角想要抽搐的衝動。

    「小青啊,你去找一隻鳥來幫我送信。」

    「好的,姐姐你等著啊,很快就好的。」

    赫連紫一聽,雙眼立刻發亮,然後就興沖沖的跑去找鳥了。

    林初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就回到房間了。

    她坐下來,寫了一封曖昧不明的信件,自己都不太忍心看,小心的折了一個心形,然後就坐在椅子上等著赫連紫了。

    過了一會,赫連紫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隻灰撲撲的大雁。

    「姐姐,這信要送到哪裡啊?」

    「送到周家的周子希手上。」

    赫連歪著腦袋想了一想,才想起來周子希是誰。林初水伸手將周子希的地址給了赫連紫,赫連拿著看了一下,然後嘰裡咕嚕的對著那隻大雁說著什麼。過了一會,赫連紫回頭對著她說道:「姐姐,好了。」

    「嗯。」

    林初水應了一聲,接著就手上折好的信件給了赫連紫,赫連紫小心的將信件別在大雁的羽毛之間。然後站到門口,將大雁給放飛了。

    「姐姐,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解決了?」

    「嗯?」

    「姐姐難道不是掌握了周子希的把柄,然後讓周子希想辦法嗎?」

    聽著赫連紫的話,林初水忍不住失笑,「你個鬼機靈,快去睡覺吧,就等著看結果吧。」

    「哦。」

    赫連紫有些鬱悶的應了一聲,然後就下去了。

    大雁則是帶著林初水的信件,一路飛行來到了周子希的房間,此時周子希剛好練完劍,從院子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臉上出了一層薄汗,一隻手上還提著一把劍。他慢慢踱步來到房間,就要往裡面走去,卻是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凝在了窗戶上。只見那裡有一隻灰撲撲的身影在那裡蹲著,他突然覺得有些有趣,就走到窗戶邊上。結果就看到一隻大雁蹲在那裡,看到他也不怕,而是睜著一雙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他頓時覺得這隻大雁很是有趣,好像很通人性的樣子。一時心喜,他伸手去摸了摸大雁,手上碰到的卻不是羽毛的柔軟觸感,反而是一種略微帶硬的觸感,好像有點像紙張。他忙低頭看去,就看到大雁的身上別著一張心形的信紙,頓時眼中神色流轉,伸手取出那封信,慢慢打開,就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看清裡面內容,他眼睛立刻一亮,竟然是林初水寫給他的。聯想到信中的內容,還有剛才信紙的形狀,他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得意而高興的色澤。心中大概是說,近些日子對他頗為思念,細細想起應該是在花燈會上就對他留了印象了。因此,在即將要和親的時候,想要再見他一面,以此解解相思之情。

    他眉頭微微一挑,卻是不會這般輕易相信,他素來知道這個林初水可不是一般的千金閨秀。林初水的心眼和注意可是多的很,這次不知道要刷什麼把戲。但是轉念一想,卻是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身上有什麼可讓她圖的。一來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讓楚帝收回聖旨。二來,如果要陷害自己和她有染的話,那麼吃虧的還是她。到時候她還沒有被送到風無絕的床上,就會先被太后秘密處死了。

    會不會,她就是想要這樣,然後假死來個金蟬脫殼。

    他突然覺得自己心中對那個小丫頭還真的是提防得厲害,生怕她耍什麼心眼,竟然能夠想出這麼多的可能來。突然旁邊的大雁撲騰一聲就飛走了,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信紙,想著竟然都不讓自己回信了?他手上拿著信紙回了房間,正準備隨手將信紙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卻是發現信紙的背面竟然還有內容。

    他立刻好奇的拿起來,細細的看著。待看完之後,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興味濃重了。這個林初水真是厲害,自己剛才想的幾種可能,她竟然都寫在信上了。這下,自己要是懷疑她而不去赴明日的約會的話,倒是顯得自己膽子小了。周子希眼中閃過狂傲的神色,他周子希怎麼會懼怕一個林初水呢。明天,城中的柳湖邊,他倒是要去看看她能夠刷出什麼把戲來。

    次日,一早林初水就忙碌的在房間裡面調製藥粉了。

    小憐在一邊安靜的幫忙,赫連紫則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寶寶。

    「姐姐,你再調製什麼藥粉啊?」

    林初水抬眼笑著看了她一眼,還沒有回答呢,赫連紫先自己回答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能夠現場活色生香的藥粉。怎麼樣,姐姐,這次是要給誰用?」

    說起活色生香,赫連紫顯得非常的興奮。上次錯失良機,沒有看成。這次她覺得一定要要親自看看才成,不然肯定會成為心中遺憾的。

    林初水有些無奈,她倒是好奇赫連紫的腦袋是什麼構造了,怎麼想的東西和別人差這麼多?

    「這不是那種藥粉,這是一種癢藥的其中一個配藥。只要人身上沾上一些,再配合一種西陵國進宮的花,就會讓人臉部奇癢無比,恨不得能夠抓爛它。」

    雖然不是一直心心唸唸的那種活色生香的藥,但是聽著這個藥效,赫連紫也顯得挺興奮的。

    「那這個是要給誰用的?哦,我知道了,是給周子希對吧。昨天你讓我送信給他,定然是約他出來,然後就給他下藥。姐姐,然後呢……」

    說到這裡,赫連紫卻是停了下來,一臉不解的看著林初水。

    「然後,你就等著看結果了。」

    赫連紫癟了癟嘴,緊接著不到一會又開心的圍著林初水問各種問題了。

    林初水調好了藥粉之後,就出門去城中心的柳湖了。

    等她到的時候,站在遠處就能夠看到周子希正站在一顆柳樹下,一身青色衣裳,站在柳樹下,倒是顯得玉樹臨風了起來。

    「沒有想到周公子竟然來得這麼早。」

    林初水蓮步輕移,就來到了周子希的身邊,臉上微紅,做出一副有些羞澀的姿態。

    周子希手上拿著折扇,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待看清眼前的女子,眼前一亮。

    雖然依舊是那普通的容貌,但是那雙漂亮的鳳眸此刻卻是含著淡淡的羞澀,看著真是有種勾人的魅惑。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當真是難得。

    「林二小姐誠心相邀,我受寵若驚,所以一直覺得難以置信。遂今天特地早早的到來,生怕這只是一個夢。但是如今親眼看到林二小姐在此,我就放心了。」

    周子希一如既往,臉上的帶著淡淡的儒雅,眼中卻是有著傲色和侵略的色澤。

    聽到這話,林初水直覺得心中一陣顫抖,真難為這個周子希竟然還能夠想出這般噁心巴拉的話來。

    「不好意思,我昨天就是試試看,結果沒有想到周公子真的來了。我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

    說完話,林初水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轉身就準備離開。

    周子希原本心中還一直提防著,悄悄的注意著四周,擔心會被林出書算計。誰知道,這下還沒有說兩句話,她就要離開了。而且那番話說得更是莫名其妙,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初水已經走開一段距離了。他臉色很是難看,快走兩步,抓住林初水的手臂,臉色不善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林初水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過頭來,目光放在周子希抓著自己手臂上的手,很是不悅的說道:「我說周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你此刻,竟然這般拉著小女子,怎麼是不是暗戀小女子許久了?」

    周子希覺得自己真的能夠被眼前的女子氣死,銀牙咬緊,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說林初水,你膽子很大,竟然敢耍我。可是,你不覺得你挑錯認了,我周子希是那般好欺負的嗎?」

    林初水耳邊一動,立刻聽到了有很多腳步聲往這邊來了。她立刻眉開眼笑,勾唇說道:「你好不好欺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麻煩要來了。」

    周子希剛才因為憤怒,所以心神都在林初水身上,一時間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這下猛然聽到這話,耳邊立刻就聽到了很多腳步聲。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了未婚妻落霞郡主憤怒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落霞郡主今天突然聽到人稟報,說是周子希在外面和女子鬼混。她剛開始還不信,因為周子希在外面名聲一向很好,從來不會做出那等風流之事。但是聽著下人說的言之鑿鑿的,她也起了疑心,所以才會趕過來,誰知道真的看到這種拉拉扯扯的畫面。

    走到近前,看到是林初水,落霞郡主更是氣瘋了。

    「林初水你也太不要臉了吧,都被定為和親的對象了,現在竟然還在這裡勾引我的未婚夫?」

    落霞郡主眼中幾乎能夠噴出火焰來,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林初水。她也知道,在外面不能夠和周子希鬧得太難看,要不然對兩人的感情有損傷。

    至於林初水,那就太好解決了,一個沒落家族出來的人,而且還是即將要去送死的人,那就是想如何就如何了,根本就沒有人會在乎。反正只要人還有一口氣,能夠活著到風國太子身邊就好了。

    「笑話,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未婚夫做了什麼好事?如果不是他來糾纏我,我會來?我還真是替你悲哀,還沒嫁過去呢,就已經被未婚夫厭倦了。剛才周子希可是說了,你太囂張跋扈了,簡直不像女子。」

    林初水說完,還若有其事的用著同情的眼神看著落霞郡主。

    落霞郡主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陣悲憤,立刻扭頭看向周子希,卻是看到周子希臉上憤怒的神色。

    「林初水,明明是你寫信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結果到了這裡,你竟然就翻臉無情,突然辱罵於我。我現在才知道,你原來是想要設計破壞我和落霞的感情。你這個賤人,真是太過無恥了。」

    周子希剛才被林初水甩了,正好心情不好,所以憤怒的抬手就想要甩一巴掌過去,誰知道林初水卻是趁機拉了落霞郡主一把,然後那一巴掌就華麗麗的落在了落霞郡主的臉上。

    周子希抬著手,有些發愣,落霞郡主捂著臉,不可置信。

    林初水看著兩個人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然後真的就笑出聲了。

    「你!」「你!」落霞郡主和周子希同時轉身,一致憤怒的指著林初水,眼神之中的憤怒猶如火焰一般正在熊熊燃燒著。

    林初水眼睛睜大,看著兩個人眼神一致,動作一致,心裡暗想果然不愧是夫妻啊,雖然是還沒有成親的夫妻。

    「別這樣,我現在不僅是安平郡主,更是風國太子的側妃,你們這樣,我很為難。」

    林初水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很是沉重的看著兩個人,好像只要兩個人敢做什麼,她就會去向楚帝或是風無絕告狀一般。

    周子希想起眼前的女子的詭計多端,心中就有種不願與之多做糾纏的想法了。落霞郡主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被周子希一拉。

    「你幹嘛拉我?」

    周子希還沒有回答,林初水倒是說話了,「像周公子這樣才是明智之舉,我現在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落霞郡主剛開始沒有聽懂,不過腦袋轉了轉,也是懂得了這話語之中的意思了。瞬間,臉色陰沉得厲害,當真是烏雲密佈。

    林初水沒有興趣看這兩個人的嘴臉了,轉了身就離開了,周子希和落霞郡主雖然憤怒得想要殺人但是也無可奈何。

    「主子,派去監視白嬤嬤的人回來稟報說白嬤嬤這兩天都很正常。」

    德妃的宮殿之中,只有德妃以及貼身的親信嬤嬤。

    嬤嬤看準了時機,在德妃的身邊小心的稟報著這兩天的消息。

    「老奴覺得白嬤嬤就是一個小人物,還不如直接抹殺了為好。」

    德妃眉頭一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嬤嬤小心的看了看德妃的臉色,然後說道:「昨天回去的時候白嬤嬤和白靜竹在街道上遇到了,然後一邊說話一邊去了林府。」

    德妃眼神一歷,「昨天怎麼沒說?」

    那個管事嬤嬤立刻嚇得跪在地上,顫抖的稟報道:「昨天老奴得到消息的時候娘娘正和皇上說話,然後老奴以為這個不太重要,過後就忘記了。」

    德妃眼中厲色一閃,順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在了管事嬤嬤的腦袋上。管事嬤嬤的頭立刻就被砸破了,鮮血直往外冒。

    管事嬤嬤卻是嚇得不斷的在地上磕頭,連求饒都不敢。

    德妃看到這個管事嬤嬤的樣子,眉頭一皺,冷聲說道:「起來吧,下次若是再這般大意,你的命就不要了。」

    管事嬤嬤聽到德妃的話,原本僵硬的身子才算是鬆開了,然後站起身來,頭上的鮮血立刻順著頭頂留了下來,可是她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也不曾伸手去擦。德妃看了她一眼,稍微滿意了一些。

    「這個白靜竹,既然離開了上京城就應該再也不要回來,找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好好的帶她的孩子,好好的生活不好,非要跑回來。」

    管事嬤嬤此刻穩了穩心神,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個白靜竹上回就應為林初水被抓進刑部大牢,所以來找過娘娘一次了。這次,會不會?」

    說到這個,德妃眼中的神色很是狠戾。上次那個白靜竹竟然還敢威脅自己,讓自己非要救出林初水,否則就將當年的事情公佈出來。

    「那白靜竹在這一件事情之上倒是看得比那個白嬤嬤通透,知道這件事情對本宮的厲害。」

    「那是,白嬤嬤終究只是一個下人而已。」

    德妃卻是嗤笑了一聲。「白嬤嬤其實比白靜竹厲害一些,只是這件事情關係到榮華公主,關係到她主子唯一的血脈,所以她才會看不太開。要不然你以為林初水那麼多年,在那個虎狼一般的林家之中能夠活下來。即使有皇帝暗中相助,但是白嬤嬤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說起這個,管事嬤嬤眼神浮現疑惑的神色,「那皇上怎麼回去保護林初水呢?」

    「因為白安荷手上掌握著一個秘密,一個關於青蓮聖女的秘密。所以皇上當年才會多次幫助白安荷,後來更是暗中保護林初水幾年。我一直在想著,那個秘密白安荷究竟有沒有帶進土裡。」

    聽到這話,管事嬤嬤唬了一跳,沒有想到這裡面還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說起了以前的事情,德妃似乎有些陷入回憶之中,不自覺的話就多了起來。

    「其實,我有的時候挺佩服白靜竹,佩服她那般柔韌而堅強的心性。還有無論遇到多少苦難,都能夠始終保持著那份善良的心性。」

    管事嬤嬤此時靜默了,沒敢說話,對於當年的事情,其實她不是特別清楚,所以此時還是不說為好。

    德妃自己繼續在那邊說著,「白安荷曾經也是一個絕艷的女子,只是卻是被林苑傑給毀了,由愛生恨,最後可是害慘了不少人。就她的親妹妹白靜竹,就是被她設計得被沈昌明強暴了,然後才有了白念君。念君念君,大家都以為是思念郎君思念沈昌明。其實,那是思念君彥。白靜竹和君彥要是在一起,現在應該是非常幸福的。可惜,那白安荷為了能夠留住白靜竹在身邊幫她,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殘害。誰知道白靜竹性子烈,竟然離開了。」

    管事嬤嬤一邊小心的站在一邊,一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的問道:「那白靜竹第二次怎麼回來了?」

    說到這個,德妃沉思了一番,結果又是忍不住輕輕的嗤笑了一聲,似乎很不屑一般,「她那是因為姐姐過世,不放心外甥女,所以才回來的。結果竟然無意之中發現了換子的真相,被白嬤嬤給勸走了。至於最近回京,估計是因為聽說了關於林初水的那些傳聞,心中不忍就又回來了。」

    德妃說得**不離十了,將白靜竹的性子分析得很清楚。白靜竹就是太過心善,所以才會造就了一次又一次的離開和回來。

    管事嬤嬤聽了這些關於白靜竹的事情,眼睛裡面卻滿是不屑,很難明白白靜竹這種為了別人而一次一次的奔波勞碌而犧牲的行為。

    「其實,我真的有些不忍心殺白靜竹。因為這個人世間,真的很難找到這樣純善的人。但是,我卻是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管事嬤嬤聽到要殺白靜竹卻是眼睛一亮,低聲在一邊說到:「那白靜竹武功不弱,確實有些麻煩,要不然把她兒子抓起來?」

    「抓她兒子,那她到時候要是被刺激了,反應激烈怎麼辦?」

    呃,管事嬤嬤被噎了一下,也是想到要是白靜竹母性爆發,還真保不齊做出什麼事情。而且依白靜竹那樣善良的性子,等下直接犧牲了兒子,以此保護林初水也不是不可能。要不然當初被姐姐設計**,就不會選擇默默的離開了。

    「本宮倒是想到一個辦法,讓白嬤嬤去殺白靜竹,到時候就不會扯出其它事情了。」

    德妃卻是突然冰冷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但是接下來卻是再沒有說話了。管事嬤嬤也不敢再說話,在一邊安靜的站著。

    林初水心情很好的回到了林府,就準備坐等好消息傳來了。

    她心情一好,就在房間裡泡茶了,這下可不再是苦悶的喝茶了,而是可以細細的品茶了。

    過了一會,小憐從外面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小姐,上次二老爺去的那個莊園已經找到了。」

    「嗯,找到了?」

    林初水倒是來了興趣,那個林苑傑在離開上京城之前,還特意去莊園裡面呆了好久,想必那莊嚴裡面定然有著不小的秘密,說不定藏著寶藏呢。要不然,也許可能會藏著一個絕世美女。

    「小姐,要派人進入莊嚴查探嗎?」小憐在一邊低聲的建議著。

    「不用,晚上我親自去,剛好今天心情好,晚上就當出去放風了。紫兒呢,跟她說晚上要出門,到時候一起去。」

    林初水現在可是充分的認識到了赫連紫的重要性了,那真是簡直相當於隨身帶著一個動物園啊,功能相當齊全,送信,攻擊,中介,真是相當好用。

    「咦,白嬤嬤了,怎麼覺得這兩天沒怎麼見到她?」

    「不知道,奴婢也沒有怎麼見到白嬤嬤,白嬤嬤好像一直呆在房間裡面。可能是這兩天擔心小姐,所以有些疲憊吧。」

    「嗯,也是。」林初水一想,昨天白嬤嬤確實擔心了好久,而且白嬤嬤年紀也大了,現在可能真的在休息了,那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小憐應下之後,就轉身去通知赫連紫晚上要出去的事情了,林初水則是難得好心情的繼續品茶了。

    「小叔,你這兩天怎麼了,怎麼都不出門?」

    風無絕來到風燕缺的院子,看到風燕缺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一副失神的樣子。

    聽到耳邊傳來的話語,風燕缺收起心神,溫和淡笑的說道:「沒有啊,就是覺得這個院子的景致不錯,所以想要多看看。」風無絕很莫名的抬眼將這個院子打量了無數遍,就是沒有找到哪裡很出彩的地方,能夠讓小叔這般看重。

    風燕缺收回思緒,看著風無絕,然後笑著說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看你親自點的那個楚國千金呀?」聽到風燕缺的話,風無絕鼻尖似乎一瞬間飄蕩過那種香味,眼中暴虐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我當初也是隨便點的。要是小叔喜歡,大可以送給小叔。」

    風無絕臉上的神色依然冷酷如冰,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風燕缺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侄子就是這樣的心性,從小就特別厭惡女人。他現在還真的是好奇了,不知道這個侄子喜歡女子的那天會是什麼樣子。

    「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在上京城裡面逛逛。」

    風燕缺看著眼前侄子冰冷的一張臉,覺得很有必要多出去走走,多沾點人氣也好。

    風無絕卻是不以為意,他對建築和女人都不感興趣,他只對兵器和戰爭感興趣。

    「你要是真無聊的話,晚上可以去城外的落英山莊逛逛,那裡面有我佈置的很多機關和陣法,你倒是可以去參悟參悟。」

    風無絕原本一臉無動於衷的神色,突然聽到小叔提到落英山莊,立刻就感興趣起來。他當然知道落英山莊是小叔的傑作了,裡面的陣法和機關都是精品,要是能夠親自去看看,定然能夠學到不少東西。

    他很早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來了上京城之後,倒是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小叔,那楚帝怎麼會將落英山莊送給榮華公主?」

    對於這件事情,風無絕很是訝異,因為那落英山莊可不是普通的山莊,這個楚帝對榮華公主的寵愛似乎有點過頭了。

    風燕缺聽到這話,眼角眉梢皆是染上淡淡的笑意,溫和的說道:「沒有人比榮華公主更適合繼承落英山莊了。」說完這句話,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般,低聲對風無絕交代道:「對了,你不要去招惹榮華公主,也不要傷害她。」

    風無絕詫異的抬眼,正好對上小叔認真的臉色。

    「我是說真的,要是你傷害了榮華公主,小叔不會原諒你的。」

    風無絕心中非常疑惑,但是看到小叔沒有想說的意思,就沒有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看到小叔這般鄭重的神色,知道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重要緣由。而且他素來敬重小叔,這個只是一個小要求而已,他就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風燕缺似乎放心了一些,忙溫和的笑著拍了拍它的肩膀說道:「下去吧,晚上回來有不懂的地方小叔親自指點你。」

    風無絕聽到這話,眼中一亮,剛才心中些許的鬱結也淡然無存了。

    晚上,夜黑風高。

    林初水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色的面巾,身邊跟著同樣裝束的赫連紫,不同的是赫連紫一路上緊張兮兮,神神叨叨的。

    對此,她很無乃的再次提醒道:「紫兒啊,這半夜的路上肯定沒人,就我們兩個。」

    赫連紫杏眼卻是猛然睜大,說道:「姐姐,你終於說錯一次了。你看,後面那個黑衣人是不是朝著我們這邊過來了?」

    林初水心裡一驚,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黑衣人往這邊趕來。距離近了之後,她終於看清楚那人面貌,竟然是風無絕。

    頓時,原本心裡暗罵倒霉的,直接改成了晦氣。

    這大晚上的竟然遇到這個死人臉,真是倒霉透頂。

    風無絕也看到了前面的兩個黑衣人,通過身形看去應該是兩個女子,心裡不禁納悶了,難道楚國女子還有夜晚出來放風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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