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四章 文 / 何永偉

    說是很久，其實並沒有煙沙想的那麼久，在經過一處富麗宮殿，隱秘在一座幽靜樓宇下的便是清平宮，文泰告訴她，這裡是樂府的樂師居住的宮殿。

    剛才文泰已經告訴她，今晚有宴會，所以她是好運的。原本讓一個新來的樂師上台演奏並無此種先例，但是上官文泰有把握，只要他跟暫管樂府的司馬潤川說句話，讓煙沙參加今晚的樂師演奏並不是難事。

    只是他擔心煙沙的目的，不僅會會了她自己，或許也會毀了仕途光明的他。

    樂府正在為晚上的表演認真排練，遠遠的就能聽到宮中傳來一派祥和悅耳的音律。煙沙跟在文泰身後，走過長長的迴廊，裡面就是大殿，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男子正身坐在案幾前，上官文泰徑直來到那個人的面前。

    「梁大人。」他喚了一聲，黑衣男子抬起頭，詫異而恭敬的站起身，眼睛也瞥到了他身後的秀麗女子。

    「上官公子，你怎麼親自來了？」

    「她就是我前幾天跟你說的最後一位入選的樂師。」文泰示意煙沙上前，她緩步走去，低頭行禮，這些都是文泰之前教過她的。

    「煙沙見過梁大人。」她的聲音極為動聽，精通音律的梁大人一聽便知她是會唱曲的人。

    「姑娘不必多禮，既然是上官公子的朋友，那大家就隨意點。」

    「梁大人，煙沙今後就受你指教了，在下感激不盡。」

    「上官公子可真客氣，就憑咱們兩家的交情，我還能虧待你朋友嘛。」身為禮部侍郎的梁勇是個豪爽的人，加上煙沙生得玲瓏有致，一顰一笑都如鐫刻般精緻，別說是上官文泰帶來的人，就算是街上隨意一遇，他也會為這樣的女子傾心。

    「梁大人的恩德在下一定記得。只是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但說無妨。」

    「可能有點難，在下想，能否安排煙沙在今晚的宴會上出演。」

    原以為梁勇會面露難色，或至少思索一下，誰知他大方的拍著胸脯說：「這有何難，不就安排個座位麼，上官公子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多謝梁大人。」他轉過身，目視著煙沙，簡單的說了句，「來之前我關照的事，你都記住了嗎？」

    她乖巧的點頭，他又說：「我還有事不能一直陪著你，你有什麼就跟梁大人說，還有……」煙沙凝視著不管何時都深沉穩重的上官文泰，聽著他的話，「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她壓抑著跌宕起伏的心，鄭重的說了兩個字：「明白。」

    她看著文泰走出宮殿，他確實如他承諾的，把她帶進了宮，接下來就得靠她自己了，要如何隱藏秘密，如何在深宮大院裡生存下去，全部都是學問，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駕馭，但是她必須這麼做，現在想來其實每一步，都是步步驚心。

    「不瞞姑娘，其實我聽過姑娘唱曲，纖雲軒的金字招牌，大街小巷無人不知。」梁勇客氣的就差給她端茶倒水了，煙沙抿嘴一笑，這種朝廷大官他見得多了，區別是以前是在店裡，現在是在宮裡。

    「多謝大人誇獎，賣藝唱曲只是為了生計，入宮為皇上獻藝才是煙沙的理想。」

    「你看他們，可都是為了能見皇上一面，可你知道嗎，他們都是那麼小的時候就進宮磨練來了。」梁大人比劃著，聽他的口氣，似乎在預示著煙沙什麼。

    「刻苦磨練，也未必能出師，樂府的大多數人啊，都是到死都還只能在屏風後演奏，只有數一數二的才人才能有幸走出屏風。」

    「煙沙明白，要見皇上一面……」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答應文泰了，保準讓你今晚就見著皇上。」

    煙沙還在醞釀感謝的話語，梁勇忽然上前一步，朝著正在群演琵琶的宮女們吆喝：「小桃，你過來一下。」

    音律停止，唯一坐在最前面的瘦弱女子緩緩站起來，拿著琵琶，滿臉詫異的朝煙沙走來，雙眼已經來回在這個陌生人身上瞟。

    梁勇接著對她說：「晚上你的琵琶獨奏就別演了，讓給煙沙吧。」

    「啊？」小桃頓時擠眉弄眼起來，沒好氣的說，「我都練一年了，就指望今天了，大人這個時候說取消就取消？憑什麼？」

    「不是已經有琵琶演奏了？」

    「她就是煙沙？」聽她的語氣，似乎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讓給她？哼！」小桃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不服輸，並且，她早已不是宮女，而是樂府的樂師。她從3歲進宮，5歲被選為樂府的宮女，在屏風後演奏了十幾年，終於有機會可以獨演，卻要她把機會讓給一個進宮還不到兩個時辰的來歷不明的丫頭，還不是因為她是上官文泰帶來的人！

    「論琴藝，煙沙可不比你差，對了……」梁勇轉向煙沙，彬彬有禮的說，「我聽你唱過《月如伶》，這個不錯。」

    《月如伶》是古琴曲，是她在纖雲軒時經常彈唱的曲子，梁勇定是聽她唱過，這才記憶猶新。確實，那首曲子曲風祥和，寓意也好，今晚又是圓月之日，梁勇會立刻想到也不無道理。

    「就這麼定了，我給你去找把琴，你就開始練吧，我看看，還有一個時辰給你練，你行嗎？」

    「當然不行！」小桃一扔琵琶，攔在煙沙跟前，氣沖沖的說，「這算什麼，憑什麼把我的獨曲讓給別人？梁大人，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別跟我囉嗦，你，回去彈琴，別把琵琶演奏給毀了。煙沙姑娘，你跟我來。」

    眼看著新來的人被梁大人請走，小桃心裡別說多憋屈了，當然還有那些煽風點火的小宮女，指著煙沙背影嘰裡咕嚕：「人家有皇親國戚撐腰，你有什麼呀？」「是啊，人家殺過人照樣光明正大進宮，你能比？」「省省吧，還是乖乖跟我們一起練琴吧。」「你們看好，這口氣我絕對不會嚥下，我非要讓那個賣唱的丫頭給我跪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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