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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9章 預言!絕情(2) 文 / 墨上青籬

    永和帝見她答應,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了千隴近日說是要去鎮國寺燒香,你便去陪著吧!」

    君千隴?

    墨流卿眸色一沉,到底還是來了。

    「臣……遵旨!」

    墨流卿從皇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正午,永和帝倒是欲留她在宮中用膳,但她實在是厭惡至極看到永和帝的那張嘴臉,所以便推辭了。

    說起來,同樣的是皇帝,同樣的為了自己的皇權鞏固,楚風然要比君李振要來的果決的多。

    楚風然為了自己的皇權,可一點的不會估計情面,即使是夫妻,也一樣的下得去手。

    而君李振,就是典型的殘暴昏君。想要掌權,卻偏偏信不過真正的忠臣,反而親信佞臣。

    所以說,雖然兩個人的野心都很大,卻又有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疑心太重。

    這般的人,只能是光有野心,真正的想有成就的話,除非天下沒有能人。

    右相府被封,現在的右相府是倒真的像是銅牆鐵壁一般!

    墨流卿站在右相府的不遠處,望著右相府緊閉的大門,面具後面的一雙寒眸,冰冷刺骨。

    「本相倒是好奇,鳳大人和墨相有何過節?鳳大人難道不知,你的那些話,可能會造成右相府上下數百口人,都會被牽連致死嗎?」

    容洛和明溪的出現,倒是出乎了墨流卿的預料。在聽到容洛的話之後,眸光微微一閃。

    「雖然這墨諄確實就像是鳳墨你所查的那般,可,你也應該知道右相府上下那般多的人,若是墨相一旦倒台,那麼以貪污賑災款的罪行,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右相府中的人,也並不是都如墨諄那般,如此大事,若是真的牽連到了無辜的人,想來,你心中也會不安內疚的吧!」

    明溪難得的嚴肅的說了這麼多的話,因為他知道,容洛不會關心右相府中的人的死活,甚至有可能反而會推進事情的發展。

    然而,因為裡面現在有他所珍愛的人在裡面,現在,在不確定墨流卿到底是什麼打算之前,容洛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做出有可能傷害到墨流卿的事情的。

    墨流卿深深的望著容洛危險瞇起來的鳳眸,再看了眼明溪認真嚴肅的神情,微微的感到有些僵硬。

    深深的吸了口氣,「留下他,禍害北流百姓?」

    「這與你無關,暫時我希望你不要動他,等時機到了,即使你想要殺了他,我也不會過問半句!」容洛冷冷的睇了她一眼,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鳳墨身上的氣息,和墨兒實在是太像,難道這就是墨兒喜歡他的原因?

    不,墨兒不會喜歡他,他也絕對不允許!

    「放心,暫時他還死不掉,要他死,也得皇上允許才行。」

    墨流卿的心再次的顫了顫,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她的面具已經沒有戴在臉上,甚至覺得她已經被容洛看透了。

    留下這句話,墨流卿快速的轉身,腳下一點,竟然一點也不顧及的施展輕功離去。

    「哎哎哎,別瞅了,鳳墨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現在別說鳳墨不會再動墨諄一家了,即使是想動,這永和帝也決不允許。所以你可以將你的心放在肚子裡面,短時間之內,墨家大小姐是絕對不會有事。」

    明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歎息,總是一碰上墨流卿的事情,就那般的靜不下心來。

    「要進去找她嗎?」

    「不用!」在找她之前,還是想辦法將人不動聲色的帶出來才是真的。而且現在容洛還不想打擾她,暫時的,右相府並沒有任何的事情會發生。

    鎮國寺,乃是北流的國寺,裡面終年香火鼎盛,人潮湧動。

    「鳳墨」被下旨陪君千隴來上香,本就不洗,現在竟然還要面對這麼擁擠的人潮,可想而知那面具後面的那張精緻的臉龐是多麼的難看了。

    對於墨流卿來說,將士在一起打仗是一回事,這裡擠人潮又是另一回事。

    人多,表示汗漬就多,汗漬多久表示髒污過多!

    墨流卿現在倒是當真是感謝這位七公主了,若不是公主的身份,有著侍衛保駕護航的話,她還真的是不敢想像人擠人的後果是什麼。

    「鳳墨,讓你陪著我,是否覺得委屈?」

    君千隴不愧是北流第一美人,雖然不及天下第一美人的玉玲瓏,可那纖弱之身姿,明眸皓齒,嬌若芙蓉,惹人憐愛。

    若是尋常的男子,見到此等美人,必然會心神蕩漾,滿心歡喜得此佳人。

    然而,對於墨流卿這位實打實的女子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公主言重了!」墨流卿拱手淡淡道。

    君千隴淺淺一笑,那絕美的臉龐,讓人心神微動。周圍瞬間的因為她的笑容,而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如此美人,當真是世間罕見!

    「鳳大人不用伴在本宮身邊,本宮自有丫鬟護著。本宮每月必有一天要來這鎮國寺,這一呆,恐怕也得一兩個時辰。而且,禪房中,也不是鳳大人能進,鳳大人便也就四處走走吧!」

    君千隴得體且溫和的說道,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行為,都昭顯著她溫柔婉約的心性。

    只是,當真如此?

    墨流卿見她如此說,便也就不推搪了,直接應下,不意外的看到君千隴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燃起火焰的眸子。

    墨流卿倒是有了好心情,淡淡的點了點頭,便當真是轉身走了。

    君千隴的臉色登時黑了下來。

    「公主,先進去吧!」君千隴的貼身宮女憐心輕輕的說道。

    君千隴面上依舊還是淺笑溫柔的模樣,一直到了不見人的轉角處,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轉,咬牙切齒道:「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就是我要嫁的人,看看那是什麼態度?我難得的笑的那般的溫柔,我難得的表現的那麼的賢良淑德,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啊……」

    「公主,你聲音小一點,要是被鳳大人聽見的話,那可就不太好了。」憐心無奈的安慰自家氣炸了的公主。

    「我就大聲怎麼的?聽到就聽到啊,我還不樂意嫁了呢!」君千隴氣沖沖的向前走去。

    此時的君千隴哪還有一點的公主的氣質,還溫柔婉約?壓根就找不見。

    「公主,公主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啊,公主……」

    憐心追上去,而隨後這裡是一片寂靜,墨流卿在她們離開之後,從兩人環抱才能抱過來的紅漆圓木後面走出來。

    她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七公主果然並不像她表面所變現的那般的,不過倒是率直真切的可愛。

    「施主一人?不知可否得空?」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笑呵呵的出聲道。

    墨流卿猛地轉身,並且敏捷的倒退了好幾步。

    此時的墨流卿心中的驚駭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這個世上,無人能夠在離她這麼近的時候,她會無法察覺的。而這個看起來笑的慈眉善目無害的老和尚,卻已經站在她的後面不足半臂的位置上,若不是他出聲的話,她絕對不可能發現。

    「大師可是有事?」墨流卿垂眸掩下眼底的驚駭,清淡的問道。

    「呵呵,老衲看施主這氣質,免不了想要的攀談兩句,施主若是不願的話,老衲也絕不會強求。只是,無論如何,老衲還是期望施主能夠答應。」

    墨流卿面對老和尚的請求,心中覺得有些怪異,最終,卻只是微微遲疑,還是點了頭。

    反正她還需要等待君千隴,這段時間,就當是打發時間,看看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的而已的老和尚,這般的想要和她說話,是為了何事。

    和老和尚來到一所僻靜的院子中,這裡的風景不得不說,以青竹為主,即使是在這蕭瑟的秋日,倒也不顯得單調。

    兩個人坐在石桌上,老和尚始終面帶淡淡笑意的為墨流卿斟茶。

    「這茶是取自荷葉間的露水,甚為的清甜,施主嘗嘗。」

    墨流卿伸手接過,道了聲謝,端起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

    「怎麼?瞧施主這神情,倒是茶不若老衲所言?」

    看到墨流卿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愕然,老和尚笑呵呵的問道。

    墨流卿皺眉,事實上,這茶天倒是能嘗到一絲的甜味,可嘗到最多的便是苦,一種苦到心理面的那種苦。

    墨流卿最怕的就是苦,現在無論是舌尖還是喉嚨中,都是這種味道,墨流卿即使再如何的自制力驚人,此時也不免有些變臉了。

    「苦!」舌尖苦到發麻的感覺稍稍的減低了一些,墨流卿才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老和尚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同樣的茶水,慢慢的嘗了口嚥下之後,道:「苦?施主覺得,是這茶苦呢?還是心裡苦?」

    墨流卿一怔,「大師這話是何意?」

    「你若是你的心裡面是甜的,那麼你嘗到的便是甜的。若是你的心裡面是苦的,那麼你嘗到的便是苦的。施主,難道就一點甜味都嘗不到?難道說,你的心裡面,沒有一點點的甜?」

    甜?墨流卿怔然的望著手中茶盞中的茶水,眼神有些恍惚。

    南征北戰那麼多年,真正的開心,便是和她的兄弟在一起的時光。還有就是這些年來,還有便是……墨流卿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是了,如果說最開心的時候,大概就要數他在身邊的那段時間吧。

    「有的吧?」老和尚笑的愈發的燦爛,「施主,有的時候,放下,未必是壞事。你心中積怨深厚,便就無法真正的得到解脫。」

    像是最真實的自己被剝開了外面的一層保護膜一般,墨流卿的笑容中重返了諷刺,聲音微微有些提高,尖銳的問道:「那麼大師倒是告訴我,若是我放下了,誰來為我曾經的痛去承擔?若是隨便什麼事情都能放下的話,那麼大師倒是告訴我,這樣的人生,還有何意義?大師怎麼不問問那些爭奪天下的人,為何他們放不下,若是他們都能發放下的話,那麼這天下不就太平了?大師,您說是嗎?」

    「施主此言差矣,老衲所指的,是施主的心。」

    「心?」

    「施主的心,到底在哪?放不下,那是因為施主的心丟了。」老和尚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佛曰,人生有八苦,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會苦,七愛別離苦,八五陰熾盛苦。」

    「其中怨憎苦,仇怨憎惡,揮之不去,反而集聚。施主現在的心之所處,便就是如此。放不下心中的怨憎,你便永遠都無法真正的得到解脫。」

    老和尚的話引起墨流卿心底最深最深的傷疤,此時的墨流卿也已然明白,這個老和尚根本就是有意的接近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湊巧碰上。

    今日之相見,大概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被盯上了,等到了她後來一個人的時候,老和尚才慢悠悠的裝作無意的出現。

    墨流卿心中譏誚的笑著,想來也是,能夠無聲息的接近她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普通平常人?她早就該明白了才對,普通的和尚,怎麼敢隨意的和人搭話,怎麼可能會有那般高深莫測的武功?

    「大師今日見鳳墨,若只是為了告訴鳳墨這些的話,那麼鳳墨受教了。」墨流卿此時非常的生氣,而就像是當初的軍師公良策所說的那般,他們的鳳主,只要是越生氣,就會越冷靜,這個時候就得想辦法平息了她的怒火了,否則一旦等她的怒火積聚到一定的程度爆發出來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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