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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麻煩的政訓 文 / 青木雙翼

    不出趙子贇所料,任憑謝遠灝如何耗費口水,軍部人員多數是聽聽而已,察哈爾也不是不宣傳三民主義,這些套話他們知道,至於觀點什麼的,察哈爾就從來不禁止有其他觀點,說到紀律更是笑話了,三十一軍不說是有最嚴的軍法,但絕對是執行軍法最徹底的部隊,加上中高級將領都是重建三十一軍的中間力量,他們比政訓人員更看重紀律。

    對於謝遠灝特別重視的第二方面,一是沒有什麼實質的可操作的東西,二是這個時候還不流行宣誓效忠,三是三十一軍的陞遷和南京關係不大,連謝遠灝都不知道有多少效果。

    拉幫結派這種事情在三十一軍也不大好弄,謝遠灝工作一段時間才知道三十一軍的軍規真不是蓋的,他就是有心拉攏,也很難找到合適的場合。

    平時忙著也不好找,閒下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軍部的大小軍官,除了很少一部分成親後在外面購置住房外,多數都是住在軍部附近的統一住房裡,有家室的兩三家一個院子,沒家室的七八個人租用一個院子,吃飯各吃各的,很少會湊在一起,反而吃了飯,在院子外樹下、操場邊會聚集談論些事情。

    外出吃飯的很少,謝遠灝一問才知道大家是嫌麻煩,首先這外出吃飯是需要報備的,這還不是阻止大家出去的原因,重要的是自從上海事件發生後,三十一軍的軍規中規定在外吃飯不得喝酒。北地寒冷,不少人都喜歡喝一兩口,這規定一出,外出吃飯還有什麼意思?

    不在張家口的各師、旅軍官來軍部辦事,多數都選擇在軍部專門的招待所住宿,這裡不但可以買到飯菜,還有定量的酒提供,而且這招待所和軍部的住宅區只是一牆之隔,可約幾位好友小聚,不過這種情況也不多見。

    沒了酒桌這個媒介,謝遠灝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飯後他也曾經在外面和那些軍部軍官們聊天,不過人家的話題更多是軍事上的,偶爾會對省府、軍部的一些事情評頭論足,但基本和政治無關,他有些插不上嘴的味道。

    此外,讓謝遠灝難受的是他也要遵守這些規定,做到這個位置,他已經對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很依賴,每天晚上待著不出去,日子出奇難受,出去報備還是小事,關鍵十二點前必須回來,加上張家口幾乎沒有夜場,難不成在街上晃悠?**他是不敢去的,那裡是軍法處重點盯的地方,三十一軍已經有人因為管不住自己,落得開除軍籍不予安排的處罰。

    憋得實在難受,謝遠灝便提出去各師瞧瞧政訓情況,這是他的指責範圍,趙子贇沒有理由拒絕,也是給他個面子,軍部安排車輛人員,沒讓他出錢。

    就近不就遠,謝遠灝第一站就是宣化的二十二師,說是駐紮宣化,二十二師其實在城外,王貴和張煜一樣,並不像多倫的李建波,他倆的師部都不在城裡。

    謝遠灝本以為在此處的王植中校會叫苦不迭,卻發現他神采奕奕,滿面紅光,心中一喜,低聲問道:「你這裡進展順利?」

    王植略略有些尷尬,他不是進展順利,而是沒進展,二十二師有個鬼才吳增隆,在軍校就知道政訓為何物,看過政訓大綱,什麼意思他心知肚明,在三十一軍的黃埔校友中,他是唯一一個親眼目睹趙子梧戰死的人,這一幕他至今難忘,多倫一戰雖然他沒參戰,但卻從此奠定了他一個信念,三十一軍必須團結在趙子贇身邊,他要對得起趙子梧的知遇之恩。

    王貴有些大大咧咧,沒把政訓當回事,吳增隆趁機將此事收到手裡,在和王植等人接觸後,他發現這些人雖然算是軍人,但從未進行過系統的軍事訓練,眼睛總是盯著師裡的輕重機槍。

    還未等王植開展工作,吳增隆便找他們談話,話題只有一個,作為政訓人員,如果自身都不知道戰鬥為何物,如何能夠言傳身教?他因此提議全體政訓人員進行必要的訓練。

    王植本想找理由拒絕,可吳增隆隨後便提出他的快速訓練方案,實彈。

    這個**有些大,望著手下人眼巴巴的表情,王植自己都心動了,於是,全體政訓人員開始進行訓練,一段時間後,吳增隆便安排他們去山裡訓練,實際上就是打獵,獵物自然成了他們的盤中餐,於是乎,這些政訓人員玩得不亦樂乎。

    搞清楚情況,謝遠灝火冒三丈,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那裡還有心思看什麼政訓結果,連一晚上都沒住,直接上車走人,前往陽高二十師。

    王植鬱悶不已,只得找吳增隆重提政訓一事,這回吳增隆沒那什麼言傳身教說事,正兒八經的和他討論政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後來王植才明白吳增隆玩的什麼把戲,暗歎黃埔的人心太黑。這二十二師按計劃進行政訓後,他才發現講課問題不大,官兵都老老實實聽,但團、營、連這一級指導員的工作很不好做,任憑天花亂墜,官兵根本不願意和他們多說一句話,很是鄙視,原來吳增隆訓練是假,安排他們去山裡打獵是真,他閉口不提此事,到頭來全師官兵都以為政訓人員依仗身份和特權到山裡遊玩,每天提回來的獵物可都眾目睽睽呢!輕飄飄,吳增隆讓政訓人員的形象全無,不管今後如何換人,都改變不了他們在官兵心目中地位。

    在陽高的王新衡上校也好不到哪去,張煜倒是沒有像吳增隆那樣下黑手,也確實放任王新衡折騰,只是二十師師長是張煜,三十一軍有名的智將,這位一步步升上來的師長,不但打仗用腦子,帶兵也一樣,作為陽高公祭的帶頭人,他深知信念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在全軍,抓學習,抓思想他最認真。

    王新衡倒霉的地方還有二十師的駐地在陽高,這裡不但是三十一軍起家之地,更是戰神趙子梧的埋身之地,張煜不止一次帶官兵前往雲門山,每次他都會提及兩件事,和趙子梧軍長共同戰鬥在大同城的是二十師,榮耀!同樣,師長帶頭叛亂,差點造成察哈爾萬劫不復的也是二十師,恥辱!

    「我希望,我帶領下的二十師將秉承榮耀,在軍長身邊戰鬥到最後一刻,我更希望,叛亂一詞,永遠不會出現在二十師任何一個人身上!」張煜這句話深深烙在全體官兵心底,如果二十師有人背叛,相信所有官兵會把他生吃了。

    王新衡在這種情況下開展政訓就麻煩了,冠冕堂皇的為國、紀律等等,官兵認可,還可以說出一二三四來,王新衡還以為二十師素質高,好說話,等他和手下人開始灌輸一個領袖、一個政黨什麼的,並暗示一切都要聽從委員長時,有人跳了起來。

    「難道我們軍長、師長不聽委員長的?」

    「難道委員長知道我們是誰,會直接給我們下命令嗎?」

    一串串問題,讓王新衡不知如何回答,更有甚者,直接質問政訓人員,「你們是想策反我們,讓我們背叛三十一軍嗎?」

    望著一雙雙不善的眼睛,政訓人員膽怯了,他們頭一次發現其實二十師也是狂熱的集體,這如同和紅區的人去講服從委員長,一切以委員長的命令為準繩一樣,純粹找不自在。

    抵達陽高,在聽取王新衡的匯報後,謝遠灝無語,這種情況在雜牌軍中完全遇不到,他記憶中,只有當年廣州的黨師可以相提並論。

    歎了口氣,看來多倫的十七師也不用去了,效果不會好到哪去,騎兵師?謝遠灝直接選擇忽視,連漢人為主的步兵師都搞不定,蒙人為主的騎兵師更是別想了。

    回到張恆,謝遠灝不得不將詳細情況寫成報告,上報給賀衷寒,在報告裡,他提出了自己對三十一軍的擔憂,這支軍隊的凝聚力很強,他建議採取一些非正常的手段,來達到分化瓦解的目的。

    在未接到明確命令時,他也密令各地政訓人員暫時收斂,把重心放在瞭解中級軍官上,看看哪一些有拉攏的可能,政訓,算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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