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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02新婚遠別 文 / 南塘映月

    山伯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怎麼沒聽你爹說起過呢。

    鳳鳴道,他能跟你說什麼,難道,他會跟你說,當年辭官還鄉就是因為你嗎?

    山伯道,那倒也是啊,可是,那告狀的主僕又是誰呀?

    鳳鳴道,這說來也怪,當時在我們家住過好些天,我只叫她作大姐姐,好像也沒人問他們姓甚名誰的事,還教了我不少武藝呢,她說她跟你們梁祝兩家沒什麼關係,只是見不得馬家橫行,可憐你和祝英台的遭遇,才為之不平去告狀的。

    山伯道,若這般的人倒是像及江湖人物,可是,祝家從來不與江湖人氏來往,而我們梁家也不認得這類人物,是什麼人會為此而不平呢?

    鳳鳴道,這都已經過去了,她們是什麼人,如今倒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今後有何打算,總不能一輩子就這樣不理我吧?

    山伯道,我只想早日取得功名,完成師父所說的天命「興周大業」找到英台好一家團聚,別的也卻無所想。

    鳳鳴道,既如此,為妻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路鳳鳴能有像你這樣一個丈夫,也算是心滿意足了,下個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如果你真要想金榜提名的話,可以去試一試,也好早日了去你一樁心願,早日找到你的那個祝英台。

    山伯道,那就委屈娘子等待些時日,待為夫去來。

    鳳鳴道,相公與祝英台相別八年都能熬過去,難到我就不能等嗎,至少我們已經是拜過堂的夫妻了,相公就放心地去吧,為妻就在路家莊等你,無論你高中也好,落榜也罷,我都等你回來。

    山伯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就起程應試,是成是敗,也好早些尋得英台,了去夙緣一家團圓。

    說不了,鳳鳴又陪著山伯在燈下過了一夜。

    次日,山伯向路爺說起要去應考之事,路爺很是吃驚,便道,你與鳳鳴才剛成親一兩日,你就要去應考,這恐怕有些不妥吧?眼下離試期只有半月,我看就算了,等明年吧,這一來可以溫習一下功課,二來你們夫妻倆也好互相陪伴呢。

    山伯道,岳父大人,小婿雖與鳳鳴成了親,但小婿與英台卻是早有夙緣,若不能早日找到她,小婿實在是難以安心,還請岳父大人原諒。

    路爺道,可你畢竟與鳳鳴成親才兩天呢,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就算我這個做爹的讓你去,恐怕鳳鳴也不答應,再說你這一去,說不定就是三年五載,那鳳鳴怎麼辦呢。

    正說間,鳳鳴在一旁道,爹,相公要去,就隨她去吧,反正女兒也是他的人了,不管他去一年半載也好,三年五載也罷,管他高中也好,落榜也好,女兒都心甘情願地等他回來。

    路爺道,鳳鳴啊,你要想清楚了,你們才成親不過三日呢,就放心他去嗎?

    鳳鳴道,爹,相公與祝英台能生離死別熬過八年,難到我與相公已有了夫妻名份,等個三五年又能怎樣呢,再說,相公有如此大志,能早日完成夙願,與祝英台相聚,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路爺聽了鳳鳴的一翻言語,想想也是,自己當年二十五歲就入朝為官,又何嘗不是如此,便對山伯道,山伯啊,此去邑城路途遙遠,做岳父的就給你一匹好馬當腳力,再給你二百兩銀子做盤纏,希望你早日榮登金榜一家團圓,那我也落得個心安哪。

    說完便吩咐管家為山伯取銀二百兩,備馬一匹,管家應聲而去,少時,那管家來道,馬匹和銀兩都備好了,都在門外。

    山伯道,岳父,小婿這就起身去了以免耽誤了趕考之期。

    當下,路爺叫取酒來為山伯送行,有路夫人、鳳鳴,鳳章、德順和管家一行人舉杯相送,有道是:《堂前三杯送別酒,須是抬頭想家鄉》,若不是天意如此,這對新婚燕爾又豈能如此分離,眾人將山伯送至門外,山伯道,岳父岳母、娘子,你們都回去吧,就不用再送了。

    路夫人道,山伯啊,此去邑城,路途遙遠,夜住曉行時要小心呀。

    路爺也道,山伯啊,如今官場也不好走,你若高中做了官要好字為之啊。

    山伯道,岳父岳母請放心,小婿會看事施為的,隨著又對鳳鳴道,娘子,你就在家苦些日子待我回來。

    鳳鳴道,你去吧,相公,你就放心地去,有梅香陪在我身邊嘛,沒事的。

    山伯上了馬,行了數丈,鳳鳴忽地叫聲相公,山伯回頭一看,見鳳鳴迎面而來,便既下馬迎住鳳鳴道,又跑來幹什麼呀,快回去吧。

    鳳鳴拉住山伯的手道,相公,我捨不得你走,可是又不能讓你不去,你要早日回來呀。

    山伯道,好了,我一定會早日回來的,你等著我,回去吧,時候不早了我要趕路了。

    鳳鳴道,你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你就不能隨便安慰一下我嗎?

    梁山伯一時不知鳳鳴的意思,以為鳳鳴要他給點什麼的,便道,娘子啊,這盤纏都是岳父給的,我哪有什麼東西來安慰你呀?

    鳳鳴道,我又不缺錢花,要你的盤纏做什麼呀。

    山伯不解地道,可是我除了這二百兩銀子之外真的是沒有別的了。

    鳳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你真笨呀,一點風情都不解,我們都拜過堂了,你就不會抱一抱、親一親我嗎,真是書獃子一個,難怪當年與祝英台同床三載都沒認出她是個女的來。

    聽得鳳鳴這麼一說,便想起當與英台的一切,一時間,不由地一陣心痛改變了山伯的臉色。

    看到山伯那痛苦的表情,鳳鳴也不由地一陣心酸,便道了句,對不起呀相公,我不是故意的。

    山伯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沒事,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上路了。

    鳳鳴道,路上小心點,記住要早點回來啊,我們,我們還沒有洞房呢。

    山伯道,知道了,回去吧,等我回來。

    鳳鳴這才不捨地鬆開了手,山伯復又上馬去了。

    看著梁山伯遠去的背影,不由地流下了傷心之淚,望著山伯遠去的背影道,相公啊,你這一去,若是得高官之職,須要抬頭看望家鄉啊,歎息一翻,這才回去。

    卻說山伯,別了路家莊,真個是:

    路上景致無心看,策馬崔鞭赴帝京。

    且看聖主批御筆,金榜之上顯吾名。

    你看他獨自一人,策馬崔鞭,早至邑城,找到驛棧,那掌櫃的見山伯牽得馬匹,背得包袱,便問,客官是住店吧。

    山伯道,是的了,不住店打這兒來怎的。

    掌櫃道,看客官也好個相貌,定是來趕考的了。

    山伯道,正是,趕了十幾天路程才趕到呢。

    掌櫃道,你是剛到的呀,還好來得及,若再晚得些兒,就沒戲了,今天正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你趕緊去把名報了再來住店,免得誤了事情。

    山伯道,再趕也趕不了一時,先給我一間房好放包袱,再替我找個地方拴馬。

    當下裡,便要了一間房,放好包袱,拴了馬,去到那報考處,見那執筆官正在收拾筆墨要走呢,山伯忙道,且慢收、且慢收,還有我呢。

    那執筆官看了山伯一眼,沒好氣的道,今天不報了,明天再來吧。

    山伯道,都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哪裡還來得明天呢?

    執筆官道,那就明年再來。

    山伯道,明年再來,我這不就白來了麼,反正您也是準備要走,幫我寫上一寫,也誤不了您多少時辰,最多給你些兒銀子當補償。

    執筆官聽得有銀子補償,便道,先說好了,不是我想貪得你銀子,只是這筆硯又收又洗的費時,看你也個誠心,就給一兩銀子,當是洗筆硯的酬勞,我便給你報上。

    山伯見那執筆官要得不多,便拿出一兩銀子給了,執筆官這才重新備墨下筆落款,落完款又問是考文的還是考武的。

    山伯便道,是文武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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