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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頁 文 / 連亞麗

    「你應該知道我還不會如此不濟,我不會為一點小事而飽受暈船之苦。那樣,豈不氣壞你啦。」

    「氣壞啦?」漢普登侯爵歎然說,表情極為憤怒,「咱們別忘了誰打死誰。」

    「你的手槍帶在身上嗎。」德夫林仍舊表現出他的冷漠。梅根則明顯警惕起來。

    「帶著的,上帝,我早將它帶來這兒。」

    當弗雷迪在好幾個兜裡尋找時,德夫林走向前,猛地一拳,當即令侯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我認為這是你欠我的。」說著,德夫林終於來了點情緒。這麼看來,有些滿足。

    「你在搞鬼。」

    「我沒有搞鬼。我可沒有提到你曾冒失地打我一拳。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妹妹的假話,以及你的固執逼我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脾氣需要時間來冷靜,我何嘗願意逃到德文郡那蠻荒之地去。我現在悲慘的處境都是托你所賜,太謝謝你啦!」德夫林最終完全情緒化了,他回到辦公室,「砰」地將門砸在身後。

    「哦,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鬼意思?」弗雷迪從地板上站起來間身旁的人。

    「我不能說,勳爵,」約翰幾乎規範地回答說,僅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後生活的不協調吧。」

    「婚後生活?」弗雷迪驚愕地問,「婚後,他還沒結婚嘛!」

    「我向你保證……」

    弗雷迪沒待總管將話講完,便闖進德夫林的辦公室。梅根轉回身,不知不覺地退回去。她沮喪地瞭解到,即使不是她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況悲慘。

    「你竟敢娶別人?而我妹妹……」

    「撒謊,弗雷迪,」德夫林斷然地打斷話頭,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蘭地。「你那豬腦袋裡什麼時候想過這事的蹊蹺?上帝啊,已經快兩個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將瓶子放回辦公桌。「薩布裡娜難道就沒有爽快地承認此事?」

    「爽快地承認。」弗雷迪的臉紅了,「她仍舊堅持說是你勾引她的。」

    「為什麼這小傢伙……迪奇告訴我,說她還沒有結婚。如果你告訴我,說你正等著我的露面,要為維護榮譽而戰,我想我不會揍你。」

    弗雷迪護痛般地揉揉下頜,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權當你沒做過,就算沒這事,我不說了。儘管卡爾頓發現她與馬伕有瓜葛,但是債台高築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這樁婚姻。

    他們即將在下周悄悄地舉行婚禮。」

    「即將?」

    「她上周流產了,所以婚禮推遲了。」

    「流產了?」德夫林皺皺眉,「那麼,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懷疑他說,「你是否見到她流產,還是她事後告訴你的?」

    「哦,當時是她告訴我的,她正為此事而苦惱不已。」

    「她們都是驚呼『狼來了』的專家。你竟然沒有發現?」

    「哦,那是你這種玩世不恭傢伙的專長。」弗雷迪不滿他說,「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訴你,我的確從沒有碰過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該死!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做?」

    「我不會那麼快就相信一個習慣開玩笑的人。你到底瞭解薩布裡娜多少?對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誠相待的。我沒想過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習慣那樣。」德夫林最後嘟嚷他說。

    弗雷迪猛撲上去:「你過去一直在勾引誰呢?」

    「我肯定沒想過你那該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見到她,她自己會羞得無地自容的。而你,我認真地考慮過與你決鬥的事。」

    「現在,由於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讓我來給你做個說明,」德夫林主動他說,「由於你的原故,我在這片土地上被迫隱居起來。我在那兒遇到了平生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姑娘,我的生活從此便跌人地獄。」

    「我該發表不同的意見,」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說,「我最近遇到過一位最美麗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結舌。我不介意告訴你,別指望將她從我的頭腦中排擠出去。我現在正認真考慮去漢普郡,向她求愛。」

    「漢普郡?她不會碰巧也長著一頭紅髮,一對深藍色的眼睛吧?」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愛,」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說,「你必須將她從你腦袋裡連根拔出。我已經娶了她了。」

    「不是開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嗎?」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歡那樣!」弗雷迪氣憤他說,「你非但不感謝我,還抱怨什麼?」

    「她蔑視我的一切,哦,我的頭銜,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鑒賞力不錯。我也喜歡你的馬。」當德夫林注視著他時,他接著說:「對不起,事情不可能那麼糟糕吧。」

    「不可能嗎?」德夫林開始告訴他事情是多麼的糟糕。

    局面變得難以忍受。德夫林顯然在迴避她。梅根出現在謝靈·克羅斯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在這之前,她早已想像到會是這種結局。如果她還能見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從第一個晚上之後,他從不出來吃晚飯。每當梅根見到他時,他做出相當禮貌的樣子。為此,她真想刺傷他,以發現是否還能夠找到過去的德夫林,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種天生會演戲的傢伙。但是,她沒那樣做。新的德夫林是那麼咄咄逼人,那麼專橫,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氣的話。

    局面事實上變得難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覺時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瞭解這些。但是他與她一樣,悲哀不幸。她甚至親耳聽到他這麼講過,他要與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締這樁婚姻。

    局面變得「絕對」難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終想出她對此可以做些什麼,無意之中聽到德夫林告訴迪奇,弗雷迪的妹妹聲稱自己流產了。這件事啟發了她。她也準備告訴德夫林,說她流產了。當然,這樣撤謊並非易事,因為很難想像這類事情即將給她帶來多少眼淚。但是,要解決雙方的問題,就得促使他迅速採取廢除婚姻的行動。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變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決定,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部份原因是迪奇計劃舉行一次正式的舞會,宣佈他們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決心那樣做,因為她對自己沒能安排他的婚禮而早有微詞。所以,梅根得趕在邀請書發出之前,採取行動。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復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記自己愚不可及的行為,竟然愛上了一個不真實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臥室內緊張地等待著,直至她聽見德夫林直接從客廳走回他的臥室。她踱著步,等著門再次關上的聲音。這意味著他的貼身男僕離開了。這時,她開始大叫起來,高聲地。

    幾秒鐘之內,聯接兩個臥室的房門砰地打開了,德夫林衝進她的房間。

    「你叫什麼。」

    「我……我沒有,」梅根說這話時,她的意識因為他站得如此之近,變得一片空白。「我……啊,沒什麼,請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樣對你說,」她用手摀住臉,「我竭力不去想它,因為每當我想到它,就會這樣,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麼。」

    「我流產了。」

    這話引起極度的寂靜。所以梅根大聲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頭看他。如果他說一句溫柔的話,她可能會真哭的。

    「我需要證據,」他最終於說出那句話來,幾乎相當不友好。

    「你還在出血嗎?」

    梅根臉色變白了,她壓根沒想到他這時還會懷疑她。幸運的是,他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因為她仍舊用手摀住臉。

    她很快恢復常態,證實說:「並非前不久的事,從蘇格蘭回來時就發生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因為……因為我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你的感覺相當遲鈍,甚至沒注意到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寫她現在的失態,這是一句很好的話,但是她極為冷淡他說,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舊不相信她,他可能認為她從一開始便在撒謊,她根本沒有懷孩子。所以,結婚就沒有任何道理。

    「為什麼你要糾纏我?」她問,「你難道沒有見到我難受嗎?」

    「我原本認為你可以輕鬆了。」

    她抓住對方的暗示,抬起頭來,正視著他:「我當時想要那個孩子!」

    「沒有,你沒得到。」

    「當我做事時,別對我說做不到!」

    他為對方明顯做戲的樣子而歎息:「梅根,顯然沒有孩子。

    這是一個錯誤。」

    「除此之外,還有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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