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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把婚姻大事當成儿戲嗎?”秦豪雷對著儿子大聲咆哮,面孔布滿被忤逆的不悅。
  “您是把婚姻大事當成商業結盟嗎?”秦穆觀反問了一句,并將嚇坏的朱媛媛拉出他的身后,“就算是商業結盟,也請求先來后到的順序,媛媛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我的妻子,您不能因為她現在孤苦無依而否決她的身分,她才是我該名媒正娶的女子。”
  “賢侄那個打小訂親的妻子,不是已經……呃……過世了嗎?”秦長榮不解地問。
  “原本以為過世了,誰曉得前陣子突然帶著那只玉鈴鐺來認親。”秦豪雷不客气地瞪了朱媛媛一眼,灰色的眉毛緊蹙著。
  其實他也不是多討厭這個小丫頭,只是她擋了秦家更加擴張的路,況且錫紅跟著他好歹也有十年,觀儿就為了這個丫頭把她罵得灰頭土臉的,他看到這丫頭能不有气嗎?
  朱媛媛低著頭,盯著自己的繡鞋,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抬起你的頭。”秦穆觀宏亮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他的手毫不避嫌地握住她的,向眾人宣告兩人的情投意合。
  “是啊!媛媛抬起頭,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不用低著頭。”紀素琴在一旁幫腔。姑且不論她是故友之女,嬌柔可愛的媛媛也比那位入廳至今都沒拿下面紗的傲慢女子好上太多了。
  “你不要在旁邊起哄。“’秦豪雷轉向坐在他身邊的劉宛柔,“劉姑娘,你別把這婦人之見放在心上。”
  劉宛柔不作聲,罩著黑色面紗的臉讓人瞧不出表情,端坐在椅子上的她,看起來像具木偶。
  “還沒嫁過來就這般拿喬了,只怕以后會變成第二個周錫紅,像媛媛這种乖巧的媳婦要到哪去找?你以為你每天吃的炖梨真是我弄給你吃的嗎?我才沒那种好興致,那是江君替体把脈后,瞧出你喉嚨不好,而媛媛這傻丫頭每天一早搬個小板凳坐在火爐前,又搗梨子、又加蜂蜜地炖出來的。”
  “誰要她多事!”秦豪雷老羞成怒地白了朱媛媛一眼,“是她做的,為什么不明說?鬼鬼祟祟的像什么話!”
  “若媛媛說是她做的,你還會喝得贊不絕口嗎?為了周錫紅那件事,你就恨不得捉一把沙放到湯里,誣賴是媛媛要害你吧。”紀素琴不甘示弱地回嘴,當初要不是她帶了不少嫁妝嫁入秦家,這老頭哪來的銀兩!
  秦豪雷一拍桌子,气得渾身發抖,“無論如何,秦家一定要跟劉家聯姻!”
  大廳气氛一片沉重,秦穆觀的臉色逐漸鐵青,他擁住朱媛媛的肩頭,將她護在身旁——她一直在發抖。
  他知道她不習慣這种劍拔弩張的對峙場面,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跟人吵架,如今卻得站在這里任人羞辱。
  秦穆觀的脾光變黯,“爹,媛媛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一直十分敬重您,因此我衷心希望您可以接受她。”
  “如果我不接受呢?”秦豪雷吼了一句,儿子是在威脅他嗎?
  “您接受或不接受,媛媛都是我的妻子!”
  秦穆觀說得斬釘截鐵,讓朱媛媛一陣鼻酸。她何其幸運啊!
  “反了!反了!我辛苦把你栽培到這么大,我圖過你什么了!”秦豪雷大怒,气得站起身指著他吼道,又因為過度憤怒而站不住腳,整個人又坐回椅子上。
  朱媛媛一看,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臂膀,“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喝點水?”她的小手輕拍著秦豪雷的后背,幫他順了順气。
  “你滾開!”秦豪雷毫不領情地推開她。
  朱媛媛沒料到他會出手,整個人向前一倒,正巧跌落在劉宛柔面前。
  “啊!”她雙掌先著地,感到手心被磨破的刺痛。
  一陣風吹過,她抬起頭,正巧看到劉宛柔的眼睛。
  “媛媛,你要不要緊?”秦穆觀扶起她,心疼地看著她沁出血絲的手掌,拿出一條干淨的手中,為她拭淨手上的塵土。
  還未從惊愕中恢复過來的朱媛媛,目光离不開劉宛柔的面紗。
  是她眼花了嗎?怎么會有人眼珠的顏色和夕陽的顏色一樣呢?
  她想舉起手揉揉眼睛,卻被秦穆觀的一聲低吼喚回心神。
  “不許動!”他气急敗坏地捉住她的手腕。
  坐在一側的紀素琴從容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笑容。難得她這個沉穩自持的儿子,也會心慌意亂,挺有趣的。
  “我沒事。”朱媛媛輕聲安撫他。
  秦豪雷看著她跌到地上,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焦慮地側過身,看見劉宛柔還是不聞不問地望著遠方。
  這劉家閨女也未免太不識大体了,就坐在他身邊,也不曉得過來扶他一把,或是禮貌地問上兩句話,秦豪雷皺著眉暗忖。
  “爹,我要帶緩緩去擦藥,您還有什么話要交代嗎?”秦穆觀神色漠然的問道。
  “我只有一句話,不許你擅自決定你的婚姻大事。”接著秦豪雷轉向秦長榮,“你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婚姻本就該順從父母之命。”
  “秦兄、秦世侄,我看我和劉姑娘先离開好了,等兩位商量出結果后,再派人來通報我一聲吧!”秦長榮起身打著哈哈,這兩方他可都得罪不起。
  他不過是個芝麻小官,劉明蝠送了大把銀子要他前來談這門婚事,他還以為這下可以大撈一筆,誰曉得竟會碰上這种尷尬的場面。
  唉!秦長榮的無奈全寫在臉上。
  “和這個孽子有什么好商量!”秦豪雷哼了一聲。
  “爹,孩儿敢問一句,您和劉家聯姻為的是什么?”秦穆觀將朱媛媛攬在身前,嬌小不及他肩膀的她顯得無助可怜。
  “劉家和秦家門當戶對,雙方婚后可以互相幫忙。劉姑娘又是司農寺侍御劉明蝠的義女,呃……知書達禮……”秦豪雷有些詞窮了。這個不孝子,明知道兩家聯姻是為了一個“利”字,還拿這种問題在劉姑娘面前為難他。
  一聲尖銳的笑聲揚起,所有人的視線全移到劉宛柔身上。
  面紗后的容顏讓人瞧不出她的心思,然而笑聲卻充滿了嘲諷之意。
  在一聲冷哼后,劉宛柔終于出聲道:“秦劉兩家聯姻,為的就是財和勢,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
  秦長榮呻吟一聲,老天!這下好看了。
  “既然劉姑娘明說了,那我不說暗話了。爹,”秦穆觀轉向臉色一陣青白的秦豪雷,“既然是為了財勢,那么只要秦家能獲得實際利益,与誰聯姻對我們來說都無所謂,不是嗎?”
  “話不是這么說,”秦豪雷突然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這話傳出去秦家還要做人嗎?商人最怕被說成市儈,偏偏觀儿硬把這兩個字往身上攬。
  “話怎么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秦穆觀口气強硬地阻斷了父親的話,見他莫可奈何地點頭后,繼續說:“爹接管的長安青龍酒肆,近來的營收每下愈況。生意不見起色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們的廚子都被對門的滔天酒樓挖走,一間酒肆做不出像樣的菜,怎么會有人上門,我帶媛媛訪視過那一區的情形,她有信心可以改善長安青龍的廚藝,迸而培養出一批新的人才,當然,我會用新的合約,讓新人不許轉店,不想轉。”
  朱媛媛聞言,著急地拉著他的袖子,她是陪秦大哥去看過,可是沒說有信心可以改善的大話啊!
  “改善了又如何?這和秦劉聯姻有什么關系?”秦豪雷皺著眉頭,那個丫頭能改善個什么名堂。
  “爹該很清楚這七間青龍酒肄若是生意鼎盛,營收會有多可觀。”秦穆觀按住她的肩,要她稍安勿躁。
  “如果媛媛有辦法將這七間酒肆的生意做起來,那您就必須授受她為媳婦,因為她也能為秦家帶來莫大的利益。這种婚姻正是您理想中的婚姻,不是嗎?”秦穆觀的話帶著嘲弄的意味,眼神卻极為認真,斯文的臉上寫著勢在必得的堅定。
  朱媛媛仰頭望著他,在他的目光看向她時,她所有的不安与疑惑全部飛到九霄云外,她擔個什么心呢?秦大哥永遠會站在她身后守護著她。
  秦大哥現在需要的是她的支持吧!
  朱媛媛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主動偎近他,嬌小的身子不再是倚著他而站,而是与他并肩站在秦豪雷面前。
  “這……”秦豪雷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這要他怎么回答?
  “秦庄主的提議不錯。”劉宛柔姑起身,邊說邊走向門口,“滔天幫開滔天酒樓,目的就是要擊垮你們。唯有老字號垮了,新的名號才有辦法壟斷市場,你們要嘛就棄械投降,要嘛就是放手一搏,我無所謂。”
  劉宛柔一襲黑紗在風中揚起,猶如烏鴉的黑色羽翼,她伸手拉住面紗,不讓臉孔暴露出半分。
  在眾人的注視下,劉宛柔連聲道別也沒有,逕自走出大門。
  “秦兄,秦世侄,我先告辭了。”秦長榮苦著一張臉,跟著走出大門。
  廳內剩下四個人,呼吸的聲音在沉默中顯得清晰無比。
  半晌,秦穆觀打破寂靜,“爹,您若是提不出更好的意見,我就當您同意了。”
  “要多久的時間?万一這丫頭一耗就是五年,十年,那還得了!”秦豪雷不情愿地擠出話來,有种被推下陷阱的感覺。
  不過,那個劉家姑娘也太陰寒了些。
  “媛媛,你說呢?”秦穆觀看向身旁的人儿,滿臉的柔情。
  “我……”朱媛媛不确定地張開嘴,小聲地問:“一個月會不會太久?”
  “我听到了,就是一個月。”秦豪雷一拍桌子,就此定案。
  “老頭子,你陷害人也不能用這种卑鄙的方法。”
  紀素琴忿忿不平地說:“去年叫你把長安青龍的管理權交給觀儿,你偏不听,讓周錫紅在那里胡來,這才會虧損連連,現在居然要媛媛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填平虧損!”
  “是他們自己提出的。”
  如果他們真的填平了,你就該承認自己的腦袋只有小鳥那么大。”紀素琴啐罵道。
  “娘,我們會做到的。”秦穆觀自信地笑了笑。
  爹少算計了一點,青龍酒肆是老字號,要擦亮一塊招牌,遠比訂制一塊新的招牌來得省事。
  秦豪雷不予置評地轉過頭。
  “我和媛媛先告退了,我該准備晚宴的事了。”秦穆觀拉著她的手,向雙親行個禮后,轉身走向門口。
  朱媛媛在轉身前,朝紀素琴笑了一笑,然后偷偷看了一臉怒气的秦豪雷一眼,她突然松開和秦穆觀交握的手,跑到秦豪雷面前,深深地鞠了個躬。
  “伯父,你別生气。我知道,我的出現帶給你們很多不便,如果今天秦大哥已經娶妻的話,我絕不會待這么久的,可是現在……”她咬了咬下唇,不擅言語的她猶豫了一下,雙頰悄悄浮上紅暈,她深吸口气后說:“可是現在秦大哥沒有娶妻,我知道秦大哥喜歡我,我也很喜歡秦大哥,所以我們要……要成親,伯母就好像是我師父一樣疼我,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會很喜歡我。”
  說完,朱媛媛又鞠了個躬,捂著發燙的雙頰快步跑出門口,好窘啊!她在說什么!
  秦穆觀看著离去的嫩黃背影,恨不得將她擁入怀中,再也不讓她离開片刻。
  “對不起。”朱媛媛的身影突然又出現在門口。
  “干嘛?以為這么快我就會喜歡你了?”秦豪雷粗聲粗气地道,眉宇之間卻少了慍色。他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确挺討人喜歡的。
  “伯父、伯母,我今天做了菊花餅,是楊嬸教我的,”她害羞地看著廳里的人,就是不好意思望向秦穆觀。“你們要吃完喔!”
  “你有沒有看到秦大哥?”朱媛媛拉住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問道。
  “沒見到。庄主應該還在大廳里招待賓客吧!”婢女才搖了下頭,朱媛媛便已轉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
  “沒在大廳,也沒在房里,秦大哥到底跑哪里去了?哎喲!”朱媛媛絆到腳,但她顧不得揉,只忙著左右張望。
  她已經繞著觀風樓跑了一圈,可是連秦大哥的影子都沒見著。
  楊嬸告訴她,蘭若姐姐從宴會中跑了出去,因為官法昭開口向秦大哥要蘭若姐姐。而且冷蝶姐姐也昏倒了,并被貫石幫的幫主沈拓野抱走。
  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個欣賞舞蹈和音樂的晚宴嗎?
  師父曾經說過,這次晚宴一來是希望讓江君觀察那些人的動向,二來則是希望冷蝶姐姐能被官法昭收入王府中,以利打探更多消息。
  可是怎么全變了樣?他們的搭配不對啊!而且怎么可以在大庭廣眾下追著人跑、或是抱走人呢?
  “他們把姐姐們當成什么!又不是青菜蘿卜可以論斤帶走的。”
  朱媛媛咬著唇,低頭走入觀風摟旁邊的地柏園,她繞過几株大松樹,仰頭看著大樹上頭。
  “有人在里面嗎?秦大哥?冷蝶姐姐?蘭若姐姐?江君?”
  “女孩子家晚上在園子里嚷嚷像什么話!”秦豪雷粗聲道,手上提著燈籠出現在她身后。
  “伯父!”一見到他,朱媛媛的眼睛乍放出光亮,連忙跑到地面前,扯住他的衣袖,“你有沒有看到秦大哥他們?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們。”
  “你在這里找,只會找到几只正在睡覺的鳥。”
  “不然要去哪里找?”這一區是秦大哥住的地方啊!
  “他八成忙著去找靖王爺和沈幫主了,那些人都是客人,怎么會跑到主人居住的地方。你要喊人,就到大廳后面的桂苑、蘭閣,柳亭那些地方去喊,還比較有可能找到人。”秦豪雷依然沒給她好臉色。
  “謝謝伯父。”朱媛媛沖著他一笑,拾起裙擺往西邊走去。
  “你回來!”秦豪雷叫住了她,看著她朝他跑來時又絆了一跤。真是個魯莽丫頭。
  “這燈籠我拿了礙手,你提了去,免得人家听到你的聲音,卻瞧不見你人在哪。”
  朱媛媛咧開嘴,憨憨地對他笑著。
  “傻丫頭,接過去啊!”他硬把燈籠塞到她手中,她的開心讓他不自在了起來。
  她怎么一副撿到黃金的樣子?
  “伯父,你真好!”她的眼睛泛著水光,輕拉了下他的手,她哽咽地說:“我希望我的爹跟你一樣好。”
  說完,她對他靦腆一笑,隨即轉身往另一邊跑去。
  秦豪雷哼了兩聲,結果嘴巴里跑出來的卻是笑聲。
  “啊!你做什么躲在這儿偷笑?”紀素琴拍拍胸脯,由婢女扶著從另一處走過來。
  “你還不是在這嚇人!”秦豪雷回頭的同時也順便回嘴。
  “我是在找媛媛!”
  就在這端吵得不可開交之時,朱媛媛快步走到大廳的右端,只听得廳內還是鬧烘烘的,她和陸陵揮了揮手,拎著燈籠朝柳亭走去。
  柳亭邊立著几座半人高的青銅燭台,燭光在黑夜中搖曳著。
  朱媛媛走上与柳亭相連的拱橋,拂開橋畔的柳樹,揚聲問道:“我是媛媛!有沒有人在這里呢?”
  “哈秋!”她環著雙臂,突然看到一抹白影飛過前方,“蘭若姐姐!”
  “媛媛,去找師父,”古蘭若在經過她身邊時,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別走啊!”朱媛媛回過神,古蘭若的身影已消失在園中的黑暗處。
  有人在追蘭芳姐姐嗎?朱媛媛緊捉著燈籠,打算給對方來個迎頭痛擊。
  武功她是不會,但是打人她多少會一點。
  “小姑娘怎么一個人站在這呢?不多加件衣服可是會受寒的。”輕挑的話語在她身后響起。
  朱媛媛打了個冷顫,一回頭就看見一雙帶著邪气的眼睛。男人有一只狹長的桃花眼,看起來像在勾引人。
  “你為什么……追蘭若姐姐?”她向后退了兩步,細腰抵住了欄杆。
  “我要一個女人,不需要原因。”男人穿了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襯得他十分引人注目。
  “蘭若妹姐不是你的人。”朱媛媛的身子拼命向后仰。這個男人干嘛一直朝她靠過來?
  男人顯然覺得她的緊張很有趣,一手搭上她的腰側,一手則勾起她的下顎,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她會是我的人,而你……有沒有興趣也成為我的呢?”
  朱媛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舉起燈籠就往他的頭砸下去。
  “別玩這种小孩子的把戲。”男人搶過燈籠丟到湖里,燈籠在水而上燃起的那一刻,他眼中閃爍著妖魅的勾引。
  “救命……”她無助地喊,呆呆地看著他愈靠愈近。
  “唉,難道就不能有其他讓人興奮的反應嗎?可惜生得一副可人模樣。”男人一听到“救命”兩個字,就無趣地松開手,轉身离去。
  “你站住!”朱媛媛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不准追蘭若姐姐!”
  男人回過頭,挑起一眉睨著她,“本王官法昭,要定了你的蘭若姐姐,有本事你就來把她要回去!”
  朱媛媛愣住了,這人怎么這么囂張!
  “你打算留下江君嗎?”秦穆觀問道。
  庭院加入一道灰色身影正被嫩黃身影扯著往前跑,八成是為了樊冷蝶和古蘭若的事吧,媛媛昨天哭了一整晚。
  “我不需要有人礙著我。”恭成人神情暴戾的回道。
  緊閉著雙眼的恭成人,像是白玉雕成的人。如果不去理會他那道從左額直下眼睛到臉頰的長疤、不去在意他一身的冷寂,他完美得不似凡人。
  “你身邊需要一個能夠打理一切的人。”秦穆觀皺了下眉,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再說吧,現在有王明德在我身邊,我還不需要其他人。”恭成人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你的媛媛近日有血光之災,你要小心。”
  “血光之災?”秦穆觀震惊地重复一次,媛媛單純得引不起別人敵意,又何來血光之災?
  “她的肩上泛著血光气息。”
  “有沒有辦法可以化解?”相對于恭成人臉上的冷漠,秦穆觀儒雅的面孔顯得焦慮。
  “我沒那本事。”
  天空中籠罩著一層厚重烏云,有种暴風雨將至的陰暗沉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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