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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十八章 齊家之道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二妾慶的咀吶聲中。沐連白終千牽著同心結出現在賓容小懈兆線點內。在同心結的另一端,永寧公主正亦步亦趨的跟在沐連魚的身後緩緩而行。喜帕掩去了她的容顏,永寧公主緊緊的握住同心結,仿若試圖握住她的命運一般,纖細的手指也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有些泛白。

    或許,是沐連魚不習慣賓客們評頭論足的神態;又或許,是沐連魚想早些結束這煩雜而又無奈的婚禮,因而走快了幾步。

    永寧公主一個不留神,低聲驚呼著往前傾了過是沐連魚及時挽住了永寧公主柔弱的腰肢,眉頭微蹙:「你沒事吧?」

    「我沒事。」被男人挽住自己的腰部,儘管對方已經注定成為自己的夫君,永寧公主依舊有些手足無措,雙手下意識的推拒著沐連魚的胸膛。

    沐連魚的胸膛很寬闊,雖然隔了錦衣繡服,但依然可以感覺到他健壯的肌理。永寧公主敏感的腰身熨帖著他的大掌。炙燙不已,不禁感受到耳根上的那份火熱

    「謝謝公子。」永寧公主低聲說道。兩人還未行大禮,永寧公主亦不敢孟浪的稱呼沐連魚為夫君。

    「嗯。」沐連魚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永寧公主似乎聽出沐連魚語氣巾的冷淡,心裡面有些惶恐。是不是因為剛才沒有叫他夫君,所以他生氣了?永寧公主胡亂猜測著,就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話也恍若未覺,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行著禮。

    眼看就要到洞房了,沐連魚卻不希望有太多的紛擾,後面原本想要跟上的人,在他冰冷的視線觸及下全都停住了腳步。沐連魚隨手關上了房門。阻絕了洞房內的曖昧春景。

    感覺耳邊的喧嘩聲漸漸地小了,永寧公主坐在龍鳳喜床上,心中卻如同撞鹿一般砰砰直跳。他在幹什麼?他又在想什麼?永寧公主心裡面揣摩著,玉指不安地扭弄著衣角。江連魚看了一眼有些侷促不安的永寧公主,走到檀木做成的圓桌旁坐下。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

    「過來坐吧。」沐連魚持杯根本就沒有挑起喜帕的意思。

    隔著喜帕,永寧公主看到沐連魚隱約的身影,不禁有些猶豫:「賤妾」

    「把那遮蓋取下,過來陪我坐坐。」沐連魚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霸道。

    永寧公主語氣一窒,按照習俗,喜帕是要由新郎官揭下的,可現在沐連魚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意思。永寧公主再次猶豫了片刻,終究不敢違背沐連魚的意願,把喜帕輕輕取下折好放在身側。

    沐連魚一飲而盡。就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忍不住轉頭看去俏秀清甜的臉龐帶著淡淡的憂愁,十二掛長長的珠串掛在兩側,鳳冠頂部鑲嵌金翠,閃閃奪目,彰顯著主人尊貴的身份。更有一隻栩栩如生的金鳳,鳳口吐珠,銜著一顆碩大的南海珍珠,加上霞帔。配合永寧公主堪稱完美的玲瓏身段。令人有驚艷之歎。

    突然想起申用嘉的那番言談,沐連魚放下手中酒杯,禁不住有些自嘲。至少這場政治婚姻的附屬品不是那麼太差。

    「夫君。」永寧公主對沐連魚微微一福。隨即在沐連魚身邊坐下。

    「永寧公主沐連魚開口道

    永寧公主嬌軀一震,夫君還在生氣麼?如若不是,為什麼不稱呼她為娘子?永寧公主不敢探測沐連魚的臉色,只能低頭在心中揣測。

    「夫君可以直呼賤妾永寧、或是堯贖便可,若賤妾先前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夫君盡可責罰。」永寧公主惶惶開口。

    永寧公主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令沐連魚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說不下去了。沐連魚凝視著永寧公主低垂的眼神,突然感覺到有些心煩意亂。站起身來道:「這裡太悶,我出去走走。你要是覺得無聊,就讓丫環進來陪你說說話。」

    永寧公主見沐連魚就要離開,情急之下趕忙叫道:「如若夫君覺得煩悶,賤妾可以為夫君撫琴解悶。」

    「不必了。」沐連魚擺了擺開房門走了出去。

    永寧公主的臉色在一剎那間變的蒼白無比,秀麗的雙眸霧氣重重。

    喜房門外,魏婉兒正靠在一旁的立柱上,此刻見沐連魚跨門而出,趕緊站直嬌軀對沐連魚叫道:「沐公子。」

    沐連魚聞言上下打量著她半晌,驚訝的叫道:「婉兒姑娘?」

    「原來公子還記得婉兒了」魏婉兒甜甜一笑,對沐連魚施禮道,「承蒙田公公恩德,婉兒如今是公主的貼身婢女,以後還請公子多多照料。」

    沐連魚點了點頭,忍不住回看了一眼永寧公主,對魏婉兒淡淡的吩咐一句:「婉兒,你進去陪陪公主,我出去走走。」

    魏婉兒目送著沐連魚的背影消失,這才走進房內。她見永寧公主俏臉上淚痕未乾,忍不住吃驚的問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永寧公主…幾品泡兒,連忙擦乾淚痕,強簍著掩飾道!「沒什麼,婉「仰尖忙吧。」

    此亥,沐連魚正漫無目的的走著,沐無咎跟著沐連魚的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無咎,你說我這麼對公主。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沐連魚突然停住腳步,如此對沐無咎問道。

    「這個沐無咎有些吞吞吐吐?

    「就連你也覺得有些過分了嗎?」沐連魚微微一歎。

    沐無咎陪著沐連魚歎了口氣道:「少爺。老奴知道你的難處。娶公主非你所願。但事已至此也是無可奈何。公主一生坎柯。既然真心對你。少爺為何又不能真心待她?老爺就曾經說過,齊家之道其實只有四個字「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沐連魚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夜幕降臨,婚禮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永寧公主同魏婉兒亦步亦趨的跟在沐連魚身後,給賓客們敬酒。沐連魚的酒量算是不錯的,可好漢也架不住人多,除了那些熟識的臉孔、前來賀喜的大小官員,再有就是一起參加過殿試的同年。更為誇張的是有些遠道而來的族親,沐連魚敢打賭,他就從來沒見過他們哪怕是一面。

    田義、申時行、王錫爵等朝廷重臣坐在一桌,見沐連魚夫婦過來趕忙站起身子。沐連魚從康壽手中接過酒杯倒滿。對眾人行禮道:「承蒙諸位大人賞光,連魚敬各位一杯。」

    超著沐連魚先干為盡之時。田義順勢遞給永寧公主一份賀儀:「公主。這是田某一點小小心意,祝你們夫妻百年好合。」

    「多謝公公。」永寧公主接過紅包遞給一側的魏婉兒收好。一臉的幸福。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卻忍不住又是一陣猜疑。

    沐連魚此刻已經喝完杯中酒正待離開。卻被王錫爵一把拉住:「駙馬爺,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又有這麼多位大人在場。喝一杯怎麼能算?起碼也要一人三杯才是,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正是如此。」申時行也在一旁捋鬚笑道。「沐公子連中三元。已經在士林傳為佳話,如今又是大小登科,這幾杯酒總是免不了的。」

    「申大人所言極是。」許國也在一旁鼓惑道,「公主國色天香。沐大人真是福氣匪淺。但以老夫之見,不如喝個交杯酒如何?」

    聽聞是喝交杯酒,永寧公主頓時緊咬朱唇,俏臉緋紅,那種羞澀樣羨煞旁人。田義此刻亦忍不住湊個熱鬧道:「我說許大人吶,交杯酒實在是太過普通。如若公主肯以香唇度酒,諸位大人便放過沐兄如何?」

    永寧公主知田義故意刁難,當下秀眉微蹙。

    沐連魚也覺得有些不妥,從康壽手中拿過酒壺對田義笑道:「田兄。連魚願各敬三杯,就別為難公主了。」

    沐連魚話音網落,察覺永寧公主在一旁扯自己的衣袖,忍不住疑惑的轉過頭來。

    「夫君,請賜酒。」夫君一詞從永寧公主的櫻唇中吐露出來。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短暫。意韻長遠。

    沐連魚微微一怔,田義卻是耳尖聽到了。當下在一旁催促道:「沐兄。公主如此情意綿綿,你還愣著幹什麼?」

    在眾人轟然起哄之下,沐連魚只得喝了半杯酒,緩緩挑起永寧公主尖俏的下巴。近觀之下。永寧公主的睫毛非常的漂亮,很長、很卷。配合著那閃動的雙眸。如同天使般的美麗和誘惑。

    「永寧。」沐連魚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永寧公主仰著俏臉一聲清吟,同時慢慢地閉上了星眸,情淚亦不受控制地滾下來。

    永寧公主的嘴唇偏厚,聽說那是富貴命的象徵,親上去軟軟的。咬上去糯糯的,很香甜。沐連魚緩緩把美酒度入對方小嘴裡,永寧公主感覺到沐連魚的舌尖已經越過自己的貝齒侵襲過來,只感腦際轟然一震。俏臉升起兩朵紅暈,連兩個迷人的小酒渦都被波及了」

    許久。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分開了身子。

    沐連魚深深的瞧了一眼永寧公主,擋在她面前對眾人開口道:「田兄。如今酒也喝了,就請放過在下吧。」

    事到如今。田義也沒話說。只得放任兩位新人離開。

    沐連魚領著永寧公主一路行來,喝的有些叫苦不迭。康壽作為沐連魚的伴郎,替沐連魚也擋了不少酒,但有些酒根本就擋不了,越是臉生的鬧騰的越厲害。

    「公子,康壽實在不行了。先找個地方吐一下。」康壽走路直晃蕩,醉眼朦朧的對沐連魚打了個招呼,往沒人的地方跑去。

    沐連魚略微估摸了一下,至少還有三十幾桌,心裡也不免感覺到有些發虛。稍事休息了片刻。沐連魚硬著頭皮。領著永寧公主往下一桌走去。

    這一桌都是沐連魚的同年,此麾見沐連魚過來。紛紛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其中一位仁兄立足不穩。攀附汴連二凶肩膀哈哈大笑道!,連白兄,嫂午長的可真是傾畫附鞏,你真是好福氣啊

    這位說的倒也算得體,可另外一位喝多了的仁兄說話就有點忒不是東西了:「連魚兄啊。這回麗春院的姑娘們可要獨守空閨了。」

    旁人拽他,他也不理,兀自對沐連魚叫道:「連魚兄,今日是你的新婚大喜,怎麼也要先喝上三杯。」

    這年頭。男人外出尋花問柳在所難免,逮著了叫出軌,沒逮著那就是風流。沐連魚雖不在乎永寧公主會怎麼看他,也難免眼角微微抽搐,心裡更是泛起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反觀永寧公主臉色如常,伸手接過酒杯,輕啟朱唇道:「夫君有些不勝酒力,這三杯酒,永寧替夫君喝了永寧公主以袖掩面,一飲而盡。

    沐連魚詫異的看著永寧公主。莫名的有些不安:「公主,其實那只是日常應

    「永寧知道,也相信夫君永寧公主雙頰有些酡紅,挽著沐連魚的胳膊,微微一笑道,「夫君,我們去下一桌敬酒吧

    永寧公主的言辭舉止,似針鋒相對,又似舉重若輕,一顰一笑、一言一辭都讓人回味無窮。那位仁兄還想丹鬧。旁邊的人這次學乖了。死死的摁住他,令他動彈不得,一邊對永寧公主陪著笑道:「嫂子,你們去吧,嘿嘿。」

    沐連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腦子裡面只知道不停的敬酒喝酒。等轉了一圈回到首席,沐連魚早已經神志不清,全靠永寧公主主僕二人扶著才不至於跌倒。

    按照當地習俗,沐連魚敬完酒,賓客們是要回敬的。那些同沐連魚親近的,藉著這個機會紛紛拿著酒杯來到首席,道一聲祝福,表一番心意。沐連魚勉強支撐著以茶代酒。同來賓一一碰杯。

    「少爺醉了。」沐無咎乘著空閒,對永寧公主低聲說道。「公主。您先扶他回房休息吧

    「永寧告罪了永寧公主同魏婉兒一左一右扶著沐連魚回房去了。

    洞房花燭夜,紅彤彤的喜房,奢華錦繡,喜洋洋的龍鳳雙燭燭淚滴下。搖曳的火光映著一室空蕩蕩的寂寥,氤氳朦朧的喜色火紅,卻又襯托得那份寂寥更加明顯。

    「吱呀。一聲。永寧公主推開房門,吃力的同魏婉兒扶著沐連魚躺在床上。隨即對魏婉兒吩咐道:「婉兒,你去打盆溫水來

    魏婉兒應聲出去打水,房間內只剩下永寧公主同沐連魚兩人。

    永寧公主明媚的雙眸默默的注視著沐連魚,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認真的打量這咋。男人。一張秀氣的臉,削挺的鼻。淡淡的劍眉下眼眸緊閉。儘管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但嘴角邊依舊帶著一絲讓人心生好感的微笑。永寧公主愛戀的撫摸著沐連魚的臉龐,眼神中滿是癡迷。

    「公主,水來了魏婉兒端著水盆進了房間。

    永寧公主回過神來,看到一臉倦色的魏婉兒,接過水盆吩咐道:「婉兒,天色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魏婉兒偷看了一眼沐連魚,替這對新婚燕爾的夫婦掩上了房門飛

    永寧公主放下水盆,溫柔的替沐連魚脫去外衣,細心的替他擦拭額頭汗珠,一切都顯的那麼自然。或許對於永寧公主來說。她能為沐連魚做的,就是盡心盡職的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床很大,很柔軟,永寧公主除去外衣躺在沐連魚的身側,癡癡的看著沐連魚側臉的線條,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永寧公主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隨即沉沉睡去。夜已經深了,窗外月光悠悠。透了幾許銀輝進來。

    北方的清晨寒冷而明亮,透過半開的窗戶,春天泥土的芳香也散發進來,令人聞之精神一振。沐連魚從酣睡中醒來。永寧公主已然不在。被窩裡殘留著餘香,那是一種很純很誘人的氣息,不沾染絲毫的脂粉。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了,沐連魚轉頭望去。永寧公主柔弱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卸去了昨日的鉛華。此方的永寧公主一如當日所見,清雅脫俗。

    「夫君好些了沒有?」耳邊傳來永寧公主關切的聲音,那細聲細語道來的關切話語,令沐連魚一時間心馳神搖。

    「夫君怎麼了?。永寧公主輕聲問道,那雙游離不定的眸子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擔憂。

    沐連魚回過神來。勉強一笑:「我沒事,只是有些口乾舌燥。」

    永寧公主這才放下心來小心地給沐連魚餵了幾口湯,替他擼了擼胸口順了順氣,同時心疼的勸道:「夫君。酒喝多了傷身,以後還是少喝為妙

    「知道了沐連魚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喝了幾口便擺了擺手。

    永寧公主見沐連魚一副心有所屬的樣子,欲言又止。沐連魚正巧站起身來,見狀不禁奇道:「怎麼了,還有事要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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