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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露風華 026 七爺求好 文 / 薔薇晚

    「我低估你了,沒有問你,就自以為是地以為你在意……」風蘭息的心如刀絞,面色死白,但眼神卻矍鑠,像是注入了一股清流,再無方纔的黯然神傷。「無憂丹,對你有用嗎?幫你解了燃眉之急了嗎?!」

    韶靈被風蘭息這樣的眼神刺傷,她雖然說得是實話,但又有什麼用呢?!她跟其他女子不同,更在意心,名分抑或子女,她並不強求。她只求有一個喜愛她的人,她也喜愛的人,能夠相伴攜手。

    但他為何無故提起無憂丹?!韶靈猝然被晴天霹靂擊中,她想起親自去侯府取丹藥的那天,他不曾送她,說要跟列代祖宗說話……難道?!

    「無憂丹能治你的病症?」韶靈的聲音開始顫抖。

    風蘭息的神情,沒有半分急迫,依舊風雅無儔。「母親一直小心地供著,她說無憂丹對百病有奇效,但據我所知,無憂丹只是對解毒有用。你當時那麼急迫要,我不想讓你承受痛苦,既然對我沒什麼大用的東西,能幫你一把,是最好的了。」

    「好什麼好?!」韶靈再也克制不下,壓不下喉嚨冒出來的哽咽。若她當下知道侯府供著的不只是一枚小小的丹藥,更是供奉著一個極其細微的希望,她還會那麼蠻橫地奪來嗎?

    風蘭息只是以為,是她中了毒。

    而無憂丹,他輕鬆地獻了出來,解了慕容燁的毒。

    這到底是命運多麼可笑的戲弄!

    她的哽咽,潰敗了他心裡的堅持。風蘭息默默揚起右手,稍稍遲疑,但最終還是將她鬢角垂落的青絲,掛到她的而後去。他這一個安靜又柔情四溢的動作,令韶靈緊緊閉上眼,說不出一個字。

    「你七歲那年到侯府,在樹上的時候,我就很想做這件事,如今……」風蘭息輕輕歎了口氣,有些饜足,有些惋惜,頓了頓,他的嗓音輕柔的像是吹拂護城河邊柳樹的暖風。「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一步一步,她已經走得太遠,根本來不及回頭。他雖然極力克制,可韶靈仍舊能感覺到他微涼的指頭在微微顫抖。

    如願以償四個字,沒來由地令韶靈暴跳如雷,不知為何而憤怒,更不知為何而接近絕望!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風蘭息輕緩之極地念著這一句詩句,他的眼神,濃的宛若夜色,化不開來。

    這一句,來自《詩經&8226;邶風&8226;柏舟》,她在侯府的那一日,便叫他給自己讀詩。

    韶靈雖然心中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裡混沌,但依舊只是不冷不熱地說。「我不懂這些虛的,就算你才學經綸,寫出再好的情詩,也只是對牛彈琴。還不如,去念給別人聽,說不定還能跟你對詩,一唱一和。」

    「你錯了,我從小就寫詩,興許是寫過千百篇,卻從未寫過情愛的詩句。沒有親身感受,又如何能從心中流露?!」風蘭息溫柔地說,眼底含情,方才韶靈的語氣雖然不太熱絡,但終究是給他的心裡,埋下了一團火焰。

    「風蘭息,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已經跟我毫無關係了!」韶靈被他的眼神燙傷,卻不願被他虜獲了心,冷著臉斥責一句,恨不能當下就遁走。

    「你是指過去,還是將來?」他溫和文雅地笑,很有耐心,臉上的笑容,猶如三月春風,和煦柔美。

    韶靈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我要回去了,七爺會等我。」半個時辰,早該到了。

    「知道我見你的第一面,被你的何處吸引嗎?是你的眼神。」風蘭息下顎一點,雖然從她的口裡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很不好過。他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嫉妒一個人,他素來知足常樂,也不愛奢華,不沉溺美色,能讓他羨慕的人……少之又少。

    「你看我的時候,有怨懟,有淡淡的恨意,還有你小時候的……」見韶靈轉過身去,風蘭息幽然歎氣,在阜城的時候,他不願彼此深陷在沒有希望的感情裡,總是克制,他竟也不知,她連一眼都不看自己,是這般苦澀的滋味。

    韶靈的聲音更冷了:「夠了!我看什麼人都一樣。」

    「那是因為你從不看自己的眼神。」風蘭息低低地說,視線緊緊鎖住她纖瘦的背影。「相由心生,你的眼神是怎麼樣的,心裡就是什麼樣的。」

    「我沒工夫跟你扯這麼多——」韶靈已然朝著門口,邁了第一步。

    「若我當下對你點頭,不顧一切要娶你,你還會去找他嗎?你真的不會考慮跟我走下去嗎?」風蘭息在她的身後,逼近了兩步,卻並不攔著要走的韶靈。

    「侯爺,人生是沒有回頭的,更沒有這麼多如果。錯過了,只能說明你我無緣,對無緣的人,就該斷的一乾二淨,不留餘地。」韶靈故作無事發生的泰然,一手覆上門框,字字清冷。「你也該學我一樣,別想太多,多想無益。」

    身後的沉默,沉寂,冰冷,失望,萬箭穿心般。

    她只能對風蘭息硬著心腸。甚至,不回頭看他一眼。

    其實,一次知道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她也沒了法子,唯有不雪上加霜。

    從雅間出來後,韶靈心中就如灌了鉛般沉重,拖著腳步在街巷中慢慢行走,有兩回險些走錯了回客棧的路。

    「本來以為你全都收拾好了,吃了晚飯就搬過去,怎麼一件衣裳都沒整理?」慕容燁已經在屋裡等她了,眉頭一蹙,打量著面色冷淡的韶靈。

    見韶靈沉默不語,他狐疑地再問。「你從哪兒來?」

    「風蘭息來京城了。」韶靈的臉色更淡了幾分。

    慕容燁卻不曾面露不快,他又望了原處半晌,這才低下頭,徐緩的舉起茶杯,薄薄的唇上,有著一抹微乎其微的淺笑。

    韶靈心頭一凜,咬緊了紅唇,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心裡發毛。

    「他還是見到你了。」

    他的語氣,證明了她的揣測猜忌,全都是真的。

    「在欲仙樓,你為何放假消息出去,不讓他見我一面?」韶靈的背脊靠在門背上,輕聲詢問。

    「你跟他鬧翻了回到雲門,他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了,竟然還不怕死地來招惹你,怎麼……想吃回頭草?」慕容燁的黑眸瞇得更緊,隱隱射出怒火,俊臉上青筋抽動,言辭刻薄。

    「我們見一面,就一定得發生什麼嗎?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韶靈的力氣,像是在一刻間用盡,臉上血色盡失。

    「當時……把他隔絕開來,是最有效的法子。」他薄唇上揚,卻不見半點笑意,說的話更是尖銳如刀。

    換言之,也就是,當時的她,並不可信。

    她心中的怒火跟氣惱,一瞬間被澆了油,風蘭息藏在心中的隱忍和悲苦,他的放棄,他不得已的退讓,她曾經的迷茫,曾經的埋怨,曾經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掀起巨浪,幾乎將她溺斃。

    「慕容燁,你怎麼這麼卑鄙!你堂堂雲門主人,肚子裡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麼?!」韶靈低喝一聲,雙眼通紅。

    青瓷茶杯晃動,長指又緊了幾分,驀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浮現烈火般的怒氣。「在這種事上,爺要大度豁達嗎?你是爺的女人,別人休想窺探垂涎。」

    「你做錯了事,還如此理直氣壯?」韶靈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她身邊的同伴,不論男女,只要志同道合,就能結為知己。哪怕跟風蘭息沒有情緣,也不必總是捉弄他,令他頻頻碰壁。

    「你就這麼在意風蘭息?!還是,你到如今,還沒有徹底放下他?是回來跟爺說,打算破鏡重圓?!」他尚未平息的怒火,再度湧上心頭,這回來勢更兇猛,寬厚的大掌緊握成拳,緊到連骨節都嘎嘎作響。說話,更少了往日的理智和精準。

    「你不可理喻!」韶靈從未見到說話如此尖銳刻薄的慕容燁,他總是笑著看她,雖然話不保守,但都是情人之間**的玩笑話,哪裡當真這麼冰冷憤怒地指責她!就像是,雖然一身武學功底卻從不對她動手的人,重重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站在原地,手腳冰冷,紅唇因為憤怒,更加鮮紅欲滴,就像是要被貝齒咬出血來。

    她只覺得自己再繼續爭執下去,也是無法消退難堪跟心痛,轉身就走出了屋子。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讓原本寒冷的天氣更加陰寒,彷彿在預警著,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一種不祥的預兆壓在慕容燁的心口,就像天空密佈的烏雲,愈靠愈近……

    他緊緊地捏著手中小巧的茶杯,幾乎將其捏碎,或許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風蘭息在韶靈的心裡,有一個位置。

    他當然相信,她不會瞞著他,跟風蘭息有任何逾矩的舉動,更不會背叛他。

    她跟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又是身為醫者,並無太多男女之分,但也不能說她習慣跟男人廝混,自從跟了他之後,她當真收斂了習性,將他當成是人生的重心。

    他不希望此事被改變。

    不希望韶靈的心,為別的男人而左右。

    他一直都有所防範,若那個人是風蘭息,為何他更不安,更惱火?!他素來倨傲,不可一世,並不覺得自己跟風蘭息相比,處於下風的人是他。

    但這種不安……自從看到韶靈收下風蘭息的那支簪子開始,就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了根。明明已經被封起來,鎖在地下陰暗的角落,但隨著他前兩天知道風蘭息的蹤跡起,這些不安,就像是無處不在的惡魔,再度洶湧而來。

    只是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韶靈不知道,他也會心疼。

    他很怕——她不否決。

    他很怕——他的嫉妒成了真。

    這一夜,韶靈徹夜不歸。

    他們常常吵嘴,也曾經鬧翻過,但這一回……非同小可。

    宋乘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將軍府,但僕人說風蘭息一個人出去了大半天,他不太放心,唯有出來尋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問他在哪兒遊玩,他卻說在一家客棧睡了會兒。

    宋乘風狐疑地追問,你在將軍府的客房,睡不著嗎?難道侯府的被褥格外的柔軟,將軍府的都是石床麼?!

    「你在看什麼?」宋乘風見風蘭息的腳步放慢,今日的好友,實在有些魂不守舍。

    腳步一滯,停了下來,豐蘭息隱約察覺的到一道目光膠結在他的身上,他循著那方向,望了過去。

    她不曾轉身,甚至不曾抽離目光,就如此不知矜持地凝神望著他,唇邊隱約有一道笑意,不點自朱的紅唇因為笑容的弧度,更顯嬌媚。

    曾經,在阜城,她會那麼看他。

    宋乘風飛揚的濃眉,緊緊蹙著,順著風蘭息的方向望過去,昏昏暗暗的街巷口,那一棵樹下,哪裡有半個人影,就連鬼影子都瞧不見!

    「你睡過頭了吧。我會去讓人幫你換更新更軟的被褥,以後別聲張出去,好像說的將軍府還不如一家小客棧似的。」

    宋乘風的語氣諸多埋怨。

    風蘭息回過神來,半響無語,大樹下,她的身影輪廓早已灰飛煙滅。彷彿預示著……她再也不會用那種眼神看他了。

    翌日。

    「玉瑾,你怎麼沒把人帶回來?」張太后依靠在金絲靠墊上,身旁的金色熏香爐中正在裊裊升起一絲一縷的白煙,客座上正坐著謝宛玥,她見到玉瑾姑姑從宮外趕來,急忙放下手邊的茶杯,安靜地聽著。

    「回娘娘,我去了一趟客棧,韶靈不在客棧。」

    「那便是搬去了鳴東苑——」張太后神色平靜,沒有一分起伏,轉眼笑著對謝宛玥,解釋道。「本打算讓你們兩個好好見一面,你們年紀相仿,該有很多話聊。」

    謝宛玥笑著點點頭,對於張太后的舉動,自然沒半分反感。知曉那個韶靈是慕容燁身旁最親近的女子,她若能從韶靈身上得知一些慕容燁的喜好,或許能跟他更加親近。

    玉瑾姑姑搖了搖頭。「鳴東苑也沒人。」

    「這倒奇怪了。」張太后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玉瑾姑姑走到張太后耳畔,低聲耳語。「我去問過客棧的小二,他說昨夜韶靈氣沖沖地下了樓,一個晚上都沒回去……」

    看來,兩個人是鬧翻了。年輕男女,床頭吵架床尾和,並不稀奇。張太后的眼神轉沉,韶靈看上去並非怯懦順從的女人,竟然跟自己的男人,也敢甩門離去。

    果然沒規矩。張太后的臉上,洩露一絲厭惡。

    「宛玥,謝大人應該跟你說過了吧,後天的狩獵大會,你也一同前去。」張太后笑著說道,很是仁慈端莊。

    「多謝娘娘,我從來沒去過狩獵大會,真是好奇。」謝宛玥垂眸一笑,笑容嬌美而單純。她是大家閨秀,出入都坐轎子,哪裡騎過馬,但一想到能見到那個人的馬上英姿,她又幾個晚上睡不著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他們男人的事,非要分個高下。我們女人就在旁邊喝喝茶,曬曬太陽,拉拉家常……」張太后輕描淡寫地說。

    「太后說的是,騎馬狩獵,原本就是男人的本領。」謝宛玥輕點螓首,雙目清澈見底,她不是離經叛道的女子,府中雖有馬廄,但她連駿馬的鬃毛,都不曾碰到過。

    「在遠古混沌的時候,男子負責狩獵,女子負責摘果,天經地義。」張太后挑了挑眉,眼前的謝宛玥沒有半點心機城府,恭順溫柔,頗得她心。

    「娘娘,那位韶靈姑娘,跟慕容公子是什麼關係?上回在酒宴上,他們很是親密。」謝宛玥遲疑了許久,才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她雖然心思單純,但並不眼瞎。

    「宛玥,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尋常,她自小就跟在慕容少爺身旁,他收了她入房,不過,她自然不能成為他的妻子。兩人還沒有成親,慕容少爺的正妻位子,還是空著的。」張太后粉飾太平,說的很婉轉,笑意不曾斂去半分。

    謝宛玥聞言,滿心失望,雖然跟她懷疑的並無太多出入,但還是覺得心酸落寞。她還沒有博得心上人好好看一眼,就要面對心上人的身邊早有別的女人這一樁事實?

    張太后眼底的笑意轉冷,無聲喟歎,彷彿覺得有幾分惋惜。「你們年輕人,就是看不透。就哀家知道的,你爹不也有一妻三妾,你的大哥謝漢明,不也收了個從小伺候的丫鬟當側室嗎?哀家本以為,你對此事會看的開。」

    「韶靈姑娘也是他的婢女嗎?」謝宛玥不敢置信地抬起眼,若是少爺跟侍女,從小就相依為伴,朝夕相對,的確很容易生情。就像是她大哥的婢女小綠,被娶做側室之後,同樣將大哥的衣食起居,照顧的挑不出半點毛病。但韶靈的神態,卻又分明跟小綠她們不太一樣,看慕容燁的時候,也不只有一種尊敬的眼神。

    若韶靈只是一個婢女,當慕容燁默許她跟隨入宮赴宴,甚至跟他一道坐在酒桌前,便已然默認了她的身份,將她看的很重要。否則,婢女哪有跟主人一道用飯的規矩?!她謝府的小綠,直到出嫁之前,也不曾跟大哥同席吃飯。

    「哀家好像聽說,是慕容少爺用十兩銀子買來的。」張太后垂眸,慢條斯理地品茗,這一句話實在是不經意。

    既然如此,果真是婢女嗎?!謝宛玥的心思萌動,眼神流轉,一舉一動,都不曾逃過老練精明的太后的眼睛。

    就算慕容燁如今還不肯認她為母親,但若是謝宛玥當了自己的兒媳婦,哪怕閉著眼睛,都能壓制住她。但韶靈不同,哪怕進宮十幾日,她眼底的沉斂,處亂不驚,雖然語氣溫軟,但句句帶著玄機和深意,依舊令張太后頗為頭疼。

    只是,她沒有搬入鳴東苑,慕容燁自然也不會搬過去。皇上的用心——如何容忍他們故作高傲地無視?!

    「玉瑾,你派人客棧守著,若是遇著韶靈,就跟她說一聲,狩獵大會,哀家要見她。還有,若是明日天黑前,鳴東苑依舊空著,便是欺君之罪。她是宮外來的,有些事,不能不提醒她。」張太后面無表情地說,看不出一分喜怒。

    張太后對自己總是有說有笑,但說起韶靈,卻又難掩苛責和冷淡。謝宛玥這麼靜靜想著,她原本就沒什麼膽識,真不知若不是出在官家,若不是有個郡主封號,她是否也會被張太后看輕……那位叫做韶靈的姑娘,雖沒有顯赫身份,但卻擁有自己沒有的勇氣跟膽識。

    ……

    慕容燁不曾離開客棧一步,一天一夜。

    他原本正在為宮裡的事兒忙碌,但韶靈走後,他的怒氣漸漸消散,總覺得她會何時折回來,若他也一氣之下離開,興許又要跟她擦肩而過。

    但她還是不曾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派人去將軍府查看,畢竟宋乘風常常照顧她,她要是動了氣,或許會去將軍府做客……更別提,將軍府還有風蘭息。

    但手下來報,別提她沒去將軍府,就是在通往將軍府的兩條路上,也沒有她的身影。

    他似乎,有一點點感同身受,韶靈敢愛敢恨,一旦決定,絕不拖泥帶水。風蘭息也曾經因為她消失的那麼徹底,而憔悴黯然。

    嫉妒在戳刺著他,一刀接著一刀,慕容燁從未體驗過這種滋味,從來都只有別人羨慕自己的份。這種情緒從昨晚開始,就一直伴隨在他的身邊,他甚至愚昧的以為,只要遠遠的逃開,就能丟下這種情緒——

    但沒用。

    腳步聲……熟悉的腳步聲,哪怕他睡得幾分沉迷,也會察覺到靠近他的步伐。這些原本就是習武之人的秉性,更別提是他女人的步伐。

    但很明顯,韶靈的步伐放輕了不少,在沒有確認屋內有沒有人之前,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她剛剛推開門,便發覺了背對著她坐在圓桌旁的慕容燁,她突地有些後悔,幾乎要收回才踏入的左腳。

    「我回來收兩件衣裳。」韶靈深深吸了一口氣,率先開口。

    「你要去哪裡住?」慕容燁淡淡睇著她,語氣不冷不熱,但少了昨夜的怒意。

    「樓下有個宮女傳話,若明天沒住進鳴東苑,就是欺君之罪。我還想留自己的人頭,今晚就住進去。」韶靈低著頭,逕自走向衣櫃,收拾了幾件裡外要穿的衣裳。

    她將布囊掛在手肘,朝著門走過來,雖然說得漠然,但話裡還是藏著尖銳的刺。

    「你要讓爺一起去宅子裡?」慕容燁試探地問,黑眸愈發深沉,長臂一伸,習慣了去觸碰她、

    她不著痕跡的退開,繞到桌子的另一旁去,不讓他再有機會握她的手。「宅子是皇上賜給我的,名義上也是我的,到時候抗旨不尊被牽連的,也是我。」

    她並不邀請他一道前往。

    慕容燁聞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嘲諷似的嗤笑兩聲。「那麼大的空宅子裡,你一個人住,不怕嗎?」

    韶靈緩緩地瞥了慕容燁一眼,卻沉默著,他不過是在寒暄打趣,她一個人隻身在外,若是膽小如鼠,便不是她了。

    「你為了風蘭息,還要無視爺多久!」慕容燁見她還是決定要離開客棧,沒有一分遲疑,不禁火從心來,驀地站起身來,手掌重重一擊圓桌。

    「我回來,不是跟你吵的。」韶靈肩膀僵硬,風蘭息是他們之間過不去的坎,如今彼此的怒火都不曾徹底熄滅,再談風蘭息,不過是火上澆油。

    電光石火間,他突然出手,幾近粗暴的箝住她的下巴,猛地將她拉入懷裡。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被他緊緊的箝制在懷裡。

    「爺在這兒等你,也不是想跟你吵。」他堅實的胸膛,撞疼了她,她低呼一聲,慌亂的掙扎著,卻只是增加了兩人肌膚的摩擦。

    慕容燁不快地蹙眉,別說一個小小的擁抱,就算是夜裡輪番歡愛數次,韶靈何時拒絕過他?!

    「皇帝給爺的期限只剩下三日,但為了等你,又少了一天,說不定到時候沒辦法幫他辦事,人頭落地的人是爺。」隨著帶著喟歎的低沉嗓音,令韶靈敏感的察覺,他全身燙熱的肌膚,熨燙在她的身上。

    他抱得太緊,她甚至難以呼吸,每一次喘息,就感覺他又逼近了一些。

    「你不做沒把握的事,說不定早就找到了關鍵的地方,十天……對你而言很寬裕。」韶靈看了他幽深的黑眸幾眼,但不曾深深望入,手腕被他擒住,雖然不疼,卻也掙脫不開。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放開我。」

    對他的行事作風,最為瞭解的人,天底下就屬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只可惜,也就因為太過熟悉,他連半點為他擔憂愁眉的表情都撈不到。

    「不放。」薄唇上一絲笑,緩慢的靠近,灼熱的呼吸逗惹她輕顫的紅唇。

    她彆扭地轉過臉去,不讓他的唇,碰到自己的臉。

    「我們合好吧。」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再忍受多一天,也受不了了,哪怕放下自己身為男兒的架子,他也只想這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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