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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為了掌握克勞迪亞·施托伊弗桑特生前的生活方式和嗜好,斯考特·凡·克里夫找到參加葬禮的人名錄,以便查找當天致悼辭的克勞迪亞的兩個同學。
  在悼辭中念詩的女孩儿那天斯考特曾向她問過情況,但一無所獲。她眼下不在紐約,已返回她的居住地德克薩斯州的德拉斯。另一個女孩儿名叫謝利·蒙福特,家住紐約市。斯考特發現她在紐約的一家電視“脫口秀節目”中做制作助理工作。
  斯考特只能耐著性子等待,當天的節目播完后,他才在謝利的制作間堵住她。從一開始問問題,謝利就閃爍其辭,推出一大堆回避的借口。
  “你瞧,凡·克里夫,我真的沒有時間。我的差事是負責物色一個禮拜的嘉賓,明天的節目已經取消了。所以我得到處尋摸,邀請几個搞政治的,或特愛出風頭的寫小說的,或思想离奇古怪的,做台叫座的節目。現在我就得開始打電話了。”
  “蒙福特女士,這關系到一位年輕女人的前途事業,一個女醫生,她——”
  “求你啦,凡·克里夫!我自己的麻煩就夠多的了。再說,除了跟電視有關的事,我能幫什么忙?”她嗔怒地說。
  “你能。你認識克勞迪亞·施托伊弗桑特,”斯考特說。
  謝利·蒙福特立即態度緩和下來,變得認真而謹慎。
  “克勞迪亞怎么了?”她低聲問。
  斯考特講述了凱特·福萊斯特所面臨的威脅。他指出若能就克勞迪亞死前頭一年的行為嗜好作證,或許能澄清他當事人的清白。“為此我央求你做的不外乎是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以證人身份講述一下克勞迪亞去年或前年的嗜好。”
  “可我不清楚——”謝利說。
  “你清楚,”斯考特抓住不放。“從你在葬禮上發言的內容看,你們倆很好。”
  “過去是不錯,”謝利·蒙福特說。
  “后來怎么了?”斯考特問。“發生了什么變化?”
  “早在我們上學的時候,她就對格林威治村一帶產生了興趣。每次我們放假過年或周末,她都直奔城南的格林威治村。過一陣儿后,她覺得我們都怪兮兮的,赶不上潮流,因為我們不去那种地方。可她不知道,怪兮兮的人是她。”
  “因為吸毒?”斯考特問。“她早在上學時就染上毒癮了嗎?”
  “我不知道,”謝利·蒙福特說,她想掩飾說謊,但本領不怎么高明。
  “拜托了,說實話可以拯救一個年輕女人的前程,一個优秀醫生的前程,”斯考特敦促說。
  “我不知道,”謝利又說了一遍。
  “我只是讓你講出實情而已,”斯考特說。
  “對不起,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制作助手說。“我得去打電話了。”
  “蒙福特小姐,要是你的前途將被斷送,你難道不渴望別人花點時間幫你一把嗎?”斯考特問。
  “對不起,”謝利仍不為所動。
  斯考特感到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他轉身欲离開時,年輕女子或良心發現,或為內疚感所迫,說:“你想讓我幫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往一個我曾与她一起住過,為她擔心和愛她的女孩儿臉上抹黑。難道她名聲受到的損害還不大嗎?她已死了,不要再讓她的靈魂受到干扰。”
  謝利·蒙福特几乎要流出了眼淚,斯考特雖沒得到她的幫助,也不免對她感到同情。
  “無論她怎么樣,做了些什么,我真的不了解,因為我們后來分道揚鑣了,尤其是去年。有人吸毒就會發生這种事,吸毒的人總把自己封閉起來。你要是不跟他們一起吸,好像你就不存在似的。我們都試了,上帝可以作證我們都曾努力和她聯絡。可是她离我們而去,拋棄了我們。我們眼睜睜地毫無辦法,除了和她同居的那位花花公子外,誰的話她都听不進去。”
  “你是說里克?”斯考特問。
  “哦,”謝利愕然,“你知道他?”
  “是的。”
  “那你應該什么都知道吧。”
  “但不知在哪儿能找到里克,”斯考特說。“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誰都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他靠克勞迪亞養著。”
  “你見過他嗎?”
  “不算見過,”謝利說。
  “什么意思?”斯考特追問。
  謝利躊躇不語,權衡著再多說會不會帶來不利。
  “請說出來吧,蒙福特小姐。說出來對克勞迪亞能有什么坏處呢?”
  “呃……”謝利囁嚅著,終于說:“我們沒有和他說過話,但是……”
  “但看見過他?”斯考特說。
  謝利點頭。“大概一年前,克勞迪亞的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她父親對克勞迪亞的生活方式非常惱火,威脅要教訓教訓她。于是她媽媽想讓我們再最后試一次,勸她搬回來。所以我們倆就去找她。我們上樓梯時,一個小伙子正往下走,我們猜想他就是和克勞迪亞同居的里克。我們后來問她時,她承認了。”
  “那你只見過里克一次?”斯考特問。
  “不,還有一次,”謝利說。
  “葬禮上?”斯考特問。
  “是的。你怎么知道?”
  “福萊斯特也發現了他。她大致猜出了他和克勞迪亞的關系。”
  “不錯。他出席了葬禮,梳著個馬尾辮,”謝利·蒙福特說。“我就知道這些。恐怕幫不上你什么忙,是不是?”
  “除非你同意作證,”斯考特說。謝利堅決地直擺頭,斯考特知道勸她也沒用。“還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么?”
  “這個里克……克勞迪亞有沒有對你說過他姓什么?”
  謝利再度猶豫不決。然后說:“我想現在說了對她也無害了。他叫里克·湯姆斯。那個畜生!”
  “這倒是一條可以追蹤的線索,”斯考特說。“謝謝。”
  他剛要离開,只听謝利在背后說:“對于你的當事人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做對不起克勞迪亞的事。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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